蕭銳改了氣質,在人前使動純一昧至剛至陽的功夫,令在場所有人無不瞪大了眼睛,可最震撼的卻是正與蕭銳交戰的二王子蕭銑。


    他從來沒有將眼前這位勉強擠身於四世子寶座的蕭銳放在眼裏,可當今日蕭銳一次又一次的大出他意料之外。


    一身本領到了足以與自己一拚的地步時,蕭銑這才發覺自己這位王弟竟也是一位身高足有八尺的男子漢,周身血氣勃發,氣勢如虎,絕不亞於自己。


    二虎相爭此消彼漲,一時間蕭銑不禁收斂了一些氣息,立定當場,默運玄功,以圖拚起全力再與蕭銳決一死戰。


    哪知就在他二人蓄勢待發,隨時就要發難之際,卻見空中數道精光暴起,轉眼落在二人交戰的圈子內。待眾人張眼打量,卻正是玉香山、翠屏與大王子蕭鐧三位重要人物。


    “皇上有旨,四位世子間不得起爭鬥,尤其四位世子之間肉搏決鬥,更是絕對的禁止!”玉香山一站定腳根,便是衝著對壘二人大聲喝道。


    “父王什麽時候下過這樣的旨意!你這家夥胡說什麽?”蕭銑沉聲道。


    “這是皇帝陛下的口諭,二世子不信,盡可回國後向陛下當殿請旨!”


    玉香山一句話說的蕭銑兩眼寒光一綻,可又尋不到一些可發泄的機會。


    “好了,老二!這本來要到手的人,可是從你自個兒手上丟的,人十三弟腿不動、身不搖,安生躲了清靜不趟這渾水,誰料人家卻自己送上門來,這就是命!


    今天日子不對,該十三弟走運,坐天井下曬太陽,都能從天落隻雁來。嗬嗬,要怪啊,就怪你這般手下如狼似虎,走哪兒,哪兒人都怕不趕上一千裏。


    十三弟這些年到處修橋鋪路,也算是積了陰德,今天該他開張,我看你還是先回營收拾收拾,打了數月功夫還打不夠?”


    蕭鐧一番話說的俏皮,話音未落,人群裏已傳出不少笑聲,當時將場上氣氛衝淡了不少。眼見蕭鐧趕來,蕭銑怕再與蕭銳力鬥,反而最終便宜了大哥。


    蕭銳雖是難纏,可大哥蕭鐧卻是自己心腹大患,孰輕孰重,蕭銑自然明白,何況還有玉香山傳出蕭天候的口諭,其間作用也不在小。


    當下少年人一個凝眉怒目,終於收拾下漫天火氣,一聲令下,領了手下白虎兵就走。


    蕭銳今天冒險一戰,已是出盡全力,直到二哥消失在人群裏,少年人這才意識到剛才自己實在太過魯莽托大,幸而自己這兩年武藝確實精進,已能與蕭銑對壘,回頭想想,蕭銳也頗為欣慰。


    玉香山當日被蕭銳擒獲時,身上種了兩層禁製,自然不願意在蕭銳麵前多停留,一待阻止了二位世子間的爭鬥便立刻起身告辭,而蕭鐧也是急於回營分髒。


    當下隻回頭笑與蕭銳說了一句:“哈哈,今天算你小子走運,說起來這做善人也不是沒點好處,下次連我也想試試沒事救死扶傷,沒準也能轉轉運氣!”言罷,大步而去。


    經此一鬧,蕭銳手下眾將都知道難民營中一定來了西羌族重要人物,李虎機靈,忙命自己手下象兵先將難民營團團圍住,生怕到嘴的肥肉又走了。


    蕭銳見他如此,本想斥責,可想著除自己一處外,對方也實在沒有別的去處,也就未有開口。


    莫妍先時負責照看女營,當時也想起人群中有幾色可疑人物,連忙命煙羅、衡波將人帶來。李虎則一味的專事營中不多的西羌男子,希望能從中找到什麽大魚。


    可半個時辰下來,李虎卻是失望而歸,一幹西羌男子都是城中普通百姓,並沒有什麽重要人物,至於李虎滿心希望的羌王石黑龍更是影都沒有的事兒。


    倒是莫妍有所收獲,找出兩位來自西羌皇宮的兩位女子,當時押了來,請蕭銳處置。


    等將來人帶到,就見一位是二十餘歲美貌佳人,另一位則是不過十二三歲的幼女,俱都換了尋常百姓的衣裳。


    露出服外的肌膚也都擦了泥土,可仍是掩不住二人目光靈動,尤其十指尖尖,好似花瓣也似,與尋常整日勞作的羌族婦女完全兩樣。


    蕭銳向了年紀大的那位女子說道:“我不知道你是什麽人,也沒有興趣知道,隻是這一次你的行藏已被我大哥他們發覺,我雖是有心放縱你,可事情卻很難辦。


    希望日後能將安排在難民營裏放生,可要是不能成功,被我哥哥們追回,卻怪不得我,這些需要向你事先說明!”


    換了平常蕭銳斷不會說這樣冷漠的話,隻為他一日惡戰,見多了血腥,又是才剛與二哥劇鬥一場,心情正惡。


    而觸目二女,雖是落難之際,可一身上下仍透著尊貴,與身後麵黃肌瘦,飽經戰爭折磨的西羌婦人們完全不同,縱是蕭銳不想為難她們,卻也將平日裏的憐香惜玉的心思丟過一邊。


    未想,那年長的佳人聞聲,卻當廳跪倒,口中道:“難女聞說蕭王子素有仁王美名,所以冒死前來相投,還望王子殿下護庇。”


    說著又轉眼看了看蕭銳身後將領們再道:“難女還有一事想向殿下稟報,隻是事關機密,求殿下能允許難女單獨相告!”


    蕭銳心情正在不好,聽了女子這番話,擺了擺手道:“不必了!若你是想說出某人的行蹤,我可是沒有一點興趣。


    我即然說過了,就會盡量照顧你二人的安全,隻是成與不成,就看天命吧!”說著揮手,就待命莫妍將二女送走。


    不想那美人當時急了,大聲道:“此事非同小可,關乎千萬人性命,素聞王子仁德,即明知有此巨禍,該不會漠然視之罷!”


    蕭銳聞言笑道:“你倒會激將,既然你這麽說法,我倒不能不聽一聽了!”說著便吩咐薑衝一幹男性將領退下,卻獨留下莫妍與丹娘幾位。


    見蕭銳將女首領們留下,西羌女子不經臉上一紅,卻被蕭銳看出,一聲輕笑,追問道:“有什麽話你就快說吧!本王子軍務繁忙,還請姑娘長話短說的好!”


    少女皺了皺眉,可稍時還是指著自己與身旁幼女道:“難女是羌王座下祈福巫女烏雲奇曼,這位是大王最小的女兒,花蓮公主。


    破城之時,大王親手將所有公主與王妃娘娘們斬殺,幸被難女於事先將花蓮公主藏下,方逃得性命,如今被王子殿下發覺,還求殿下開恩,能放過我主一條性命!”


    蕭銳見她開口說的還是自己的性命安危,本來無意與其爭辯,可眼看著烏雲奇曼說話時,一旁的花蓮公主卻正抱著她隻在哪裏瑟瑟發抖。


    當時生起側忍之心,暗怪自己今日怎麽越來越剛硬,一時心軟了好些,歎息道:“我已對你說過了,我會盡量為你二人遮掩的,隻要有一線生機,我是不會讓這位花蓮公主遭遇不測的。


    隻是今日有我三位兄長在外虎視眈眈,比不得平時罷了,一切就看你二人福氣了。你還是快說到底有什麽重大機密,若是又不想說了,我也不勉強你!”


    蕭銳軟硬不吃的態度,讓烏雲奇曼大是憂急,可事關公主安危,佳人還是不得不盡自己全部的努力,當時追問道:“難女鬥膽問一句,不知道王子殿下要怎樣才能救下公主的性命?”


    見對方苦苦哀求,蕭銳不禁皺了皺眉,險些就要答應了她,可私藏西羌公主的罪名非同小可,若被蕭天候知道,再有另外三位世子推波助瀾,定要為自己惹來天大的麻煩,將要到嘴邊的話隻能生生又咽了回去。


    不料烏雲奇曼久等蕭銳開口,卻不見他答允,當時起了身道:“即如此,請恕難女無禮了!”


    莫妍在一旁聽了,以為對方要做出行刺主公的舉動,柳眉凝動,左右手當時晃出兩枚金刺,以防不測。u看書 ww.uukanhu.om


    卻不想對麵佳人,竟是伸手一把將自己身上長袍扯下,露出內裏玉雪一樣的股膚,渾身赤裸站在蕭銳麵前。到這時莫妍才知道對方是準備肉身布施,以求蕭銳開恩。


    想著同為女子,烏雲奇曼卻為了保存性命做出這等舉態,女首領眉頭一皺,禁不住啐了一口。


    同一時刻的蕭銳也是大感尷尬,他雖然也曾想到會有這樣的事發生,卻不料自己即便留下了莫妍幾位女子,眼前的女子還是會做出如下舉動。


    當時隻得高聲喝道:“烏雲女官,你不用如此,我並不是那等強肉弱食之輩,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我也有我的難處,還是請你快快穿上衣裳罷!”


    哪知烏雲奇曼卻是垂首立在當場道:“殿下身邊美女如雲,難女自慚形穢,就是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當麵誘惑王子殿下您,露出這等醜態,為的另一樁緣故!”


    蕭銳聽了不解,可嘴裏麵還是忍不住問道:“那又為的是什麽?”他這裏說話,對麵烏雲奇曼,卻已轉過了身體,背對向自己。


    見對方又在賣弄自己身體,蕭銳不禁眉頭又是一皺,可未想到烏雲奇曼形體修長,膚白似雪,這一轉身,竟比先時還要惹人心動。


    少年人一時間也有些有意動,正待轉過頭去閉目不看,卻不料身後的丹娘忽然啞聲叫了起來。


    要知丹娘口不能言,雖然性暴,可平日卻從來開口發出一點聲息,當下居然驚叫了起來,自然在第一時間引起了蕭銳的注意,等少年人再猶豫著往了烏雲奇曼裸露的背影望去,竟也呆立在了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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