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犬到了此刻才知道來人厲害,旋即收了威勢重又蹲立在原處一動不動,眼底精光也即刻收攏消失不見,一待兩犬歸位,便又重新化做了石像,任是蕭銳怎麽留意,也查覺不出石犬的氣息。


    “這是怎麽回事?”蕭銳見此忍不住問道。


    “沒什麽,不過是兩隻看門狗而已,還是貪生怕死隻會嚇嚇人的那一種。”玉瓶兒笑道。


    “哦,就這麽簡單?我還以為這兩隻石犬很厲害呢!”蕭銳說這番話時,提起自己手掌,隻見掌心中已是布滿了汗水。他方才實實在在感受到了兩隻妖獸的威力與殺氣,絕不是如玉瓶兒說的那種隻是嚇嚇人的意思!


    “嗬,這我就不知道了,許是這裏的主人並不在意來人的好惡,隻求對方有力量即可,這兩隻石犬便是一個憑丈,如是不被鎮攝住它兩個的,便不能放進來。若是真被本領不濟,跑的慢些的客人,說不定真要被它們吃了呢!”


    蕭銳笑道:“如此說來,玉瓶你的本事一定很大,若是隻有我一人前來,隻怕此刻也就剩下一堆骨頭了!”


    “哈哈,你倒是會討女人喜歡,可我卻沒什麽本事,隻不過是這兩隻石犬太沒用罷了。”說話間,女郎已將眼前門戶推開,但見足有三丈高矮的石門隻在玉瓶的輕輕推舉下便已應聲而開。蕭銳眼力極好,仔細留意,竟發覺玉瓶兒手掌根本沒有觸在石門上,而是隔空將石門打開,期間她談笑自若,沒有一點舉力動氣的意思,讓少年人越來越猜不透她到底是個什麽來曆。


    屍體!


    放眼望去,無邊無際,數不盡的屍體!


    要是當日蕭鐵手下三千神騎營將士死時,被壘成累累屍山的話,那蕭銳與玉瓶兒麵前的便是一望無際的屍海!眼前石窟深不可見底,目光所到之處兼是屍骨。


    當蕭銳踏入石門第一步起,便覺自己如踏入萬丈冰窟中一般,還不待他舉動內力護持,襲身而來的陰煞氣便已將他凍閉住,牙關咯咯作響,口中唾液竟化作了冰渣。萬幸蕭銳內功極有根底,並未即刻凍斃了過去,隻是身體氣血已經僵住,再也動彈不得。


    反觀一旁的玉瓶兒,倒似是大為受用,一待陰風襲體,女郎便似被什麽哺喂了一樣,周身七尺玉光,竟得大漲了一倍,顏容相貌比先時越發的俊俏,舉手投足更是精神。


    當她發覺蕭銳受不得的陰風,閉鎖在一旁時,一麵嬌笑一麵伸出玉手將蕭銳一條手臂提起。


    蕭銳此刻正在苦苦運動丹田真氣,意圖將體內陰寒氣逼出,當玉瓶兒手時摸索過來時,手臂間立得一股淳厚、炙熱的真氣,一舉將體內陰煞氣迫出。少年人旋即得了自由,可他也知道自己離不開玉瓶兒的護助,二人當下隻得牽在一起,怎麽也不能分開。


    還不等蕭銳猶豫,玉瓶兒已經拉著自己往了石窟深處走去,蕭銳彷徨無計,隻得由她領著入內。


    二人行不出十丈,玉瓶兒忽然回首一笑道:“嗬嗬,現在你的生死都操弄在我的手上,要是我此刻將你丟下,你就隻能凍死在這裏了!”


    蕭銳笑道:“豈隻要死在這裏,就是魂魄也要被囚固在這裏不得逃出呢!萬一真要是到了這般地步,那可真的是太慘了!”


    玉瓶兒不料蕭銳並不慌張,並還知曉地穴中的一些秘密,當下點了點頭道:“看不出來,原來你也能查覺這裏的屍體中還留存著精魂!那你就沒有想過求我放過你嗎?”


    蕭銳哈哈一笑:“求你有何難?但也得看你會不會真放過我啊,要是你一開始打定主意要製我於死地,那不就都白求了嗎?”


    玉瓶兒見他還在逞強,為驚嚇蕭銳,玉臂一收,便待將蕭銳手臂揮落,她自負自己本就是一昧靈體,玉肌更是纖滑無比,要從蕭銳手掌中掙脫絕是易反掌。哪知隻待自己手臂剛剛提力,蕭銳曲臂已將五指如靈蛇一般的遊在玉瓶兒手肘間,任是女郎連換了幾次手法,用盡了心思,也無法將他甩脫。


    “想不到,你的掌法竟然這麽精妙呢!”


    “好說!好說!我掌法實在平常,隻是想著一離了你手掌便要凍成冰棍。心裏害怕,隻得使出全力了!”說話間,蕭銳指尖耀起一線熒光,雖然黯淡至幾乎不能發覺的地步,可看在玉瓶兒眼底卻是觸目驚心,知道蕭銳雖然看似詼諧輕鬆,可指力非同小可,真要是自己有侵害他的舉動,縱然能將他殺死,自己也得身受重傷。


    玉瓶兒本沒有傷害蕭銳的意圖,隻是有心與他作耍,可眼見蕭銳指尖施威,女郎心裏不免有些不快,正待化了嬌嗔笑罵。


    不想少年人已經先於自己開口道:“我們還是別在這裏逗留說笑了,既然已來到這裏,自然也得好好勘查一番才是,你不想再往裏查看一番嗎?我看你一路而來都是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不然,今天晚上為什麽變著法兒的要我和你同來這裏!”


    玉瓶兒聞言一震,知道蕭銳已猜透自己一點心機,又見對方談笑風生,輕鬆自如的舉止,明白蕭銳的確藏了自己不曾知道的實力。當下秀眉微皺,可腳下卻已是當先領路,往了地窟深處行去。


    二人越走越深,那土魍堡的地下宮殿深達地心數百丈,二人行經半日,四野隻是漫無邊際的屍山。起先還都隻是些人類與馬匹,再往下居然出現了各色凶猛異常的野獸,越往下行進,獸屍越多,直待後來竟然多出了數也數不盡的各色妖獸,白齒獠牙,縱是在地下藏了千百年,此刻還是泛著森森寒光。


    即便蕭銳膽色過人,此刻也被眼前景象驚的頭皮發麻,心膽皆寒,兩耳如灌了鉛一樣,一陣陣的頭暈目眩,腳下也不由地有些虛晃。


    而玉瓶兒見蕭銳露出怯色後,卻不由地笑了起來。


    蕭銳聞聲,搔了搔耳朵,雖還有心爭辯兩句,可想想自己確實膽力不濟,隻得照實說道:“我看我二人說說話吧!這個地窟越走越深,再不說話散散心,我怕我一顆心都要從胸膛裏跳出來了!”


    “嗬!記住了,u看書 ukshu.co這可是你求我開口說話的!”玉瓶兒不無得意道。


    “那是自然!我遇見的女子中以你膽色第一!至於我,則更是膽小如鼠與姑娘你可是比都沒法兒比!”


    “哦!可是膽子大又沒什麽好處,何況我的膽子可並不大啊!”


    蕭銳好容易盼到玉瓶兒開口,當下忍耐不住提問道:“還是先說說這裏究竟怎麽會有這麽多的屍體吧!且又直通地下,到底是為了什麽?”


    玉瓶兒笑道:“你不是挺聰明的話,知道這些屍體中的精魂並未外泄,卻怎麽又不知道他們的來曆了?”說完話,見蕭銳使勁的搖了搖頭,這才道:“哪你倒是猜猜看,我看你到底知道多少?”


    蕭銳皺著眉道:“這裏好些古怪,就是好生讓人想不通,所以我才猜不出來。若說這裏是一處墓穴,那屍體也未免太多了一些,何況還有這麽多的妖獸。可若說是一處戰場,卻又深在地下,這戰又是怎麽一個打法?眼前好些不近情理,我實在是想不出來。”


    玉瓶兒笑道:“你這麽一說,倒也確實是難為你了!再往前走一走,我已聽到有流水聲了,等到了地窟盡頭,應該會有答案等著你的!”


    蕭銳本是希望玉瓶兒回答自己問題的,未想到佳人隻是抿著朱唇與自己作笑,並沒有開口回答,當下不禁皺起了眉頭。正在他無奈之際,卻聽見遠處傳來潺潺的流水聲,那聲音即清脆又悅耳,極是靈動,少年人不禁為水聲牽動,忘了心底的不快與玉瓶兒快步向地心深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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