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孩子百日酒了,咱們這麽抱出去給親戚看,他們會不會說咱們安琪兒醜?”厲朝歌一邊忍不住哭一邊問景少卿。


    是真真的被自己的女兒給醜哭了。


    “不會。”景少卿回頭看了眼厲朝歌,輕聲回道。


    隨後,鄭重其事地補了一刀,“他們隻會在背地裏說,安琪兒說不定是抱來的。”


    厲朝歌氣到忍不住破涕為笑,伸手捶了景少卿一拳頭。


    第二年夏天,安琪兒會自己下地亂跑了,跟在哥哥姐姐後頭,滿院子地邁著不穩的小碎步,追狗攆雞。


    住在旁邊的一個小哥哥,和饅頭一塊兒玩的。


    看著安琪兒,很認真地問饅頭,“饅頭,你妹妹為什麽眼睛這麽小,為什麽長得這麽醜?”


    “你小姑又懷寶寶了,是不是想生個漂亮的,然後把她丟掉?”


    安琪兒不知道醜是什麽意思,一雙小眼睛鋥亮地看著小哥哥,送了他一把狗糧。


    饅頭不等安琪兒跟對方示好,伸手推了對方一把,回頭氣咻咻地朝安琪兒道,“不跟他玩兒!咱們走!”


    花卷兒也朝對方威脅了一句,“下次別來我家玩兒!見一次打一次!”


    晚上家長都回來的時候,對方家長就告狀過來了。


    把自己摔得鼻青臉腫的孫子,往厲南朔跟前一丟,道,“老厲啊,你看你孫子孫女幹的好事!”


    “才三周歲沒滿,就會打架了,真是有你女兒當年的風範呢!都說侄兒侄女的性格會隨姑姑,這句老話真是沒說錯!”


    饅頭見對方竟然還敢上門來告狀。


    雖然他有點兒聽不懂對方說的話是幾個意思,但依舊十分的不爽。


    於是朝對方的孫子道,“是他先說安琪兒長得醜,說安琪兒眼睛長得小,我覺得妹妹長得不醜!”


    白小時忍不住笑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哪個,當年安琪兒生下來的時候,說她是弟弟。


    果然是自家的人,外人欺不得。


    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


    對方一聽饅頭這麽說,臉上就有點兒掛不住了,就怕厲南朔懷疑,他們在家說過類似的話。


    反過來尷尬地向厲南朔道歉,“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安琪兒被白小時抱在懷裏,看到下午被推倒的那個小哥哥,瞪了她一眼,便知道對方討厭她了。


    她窩在白小時懷裏,一聲不吭。


    等到晚上景少卿和厲朝歌回來了,淚水漣漣地躺在厲朝歌懷裏,吸著奶嘴,少有的安靜。


    安琪兒雖然性格比哥哥姐姐內向一點兒,但是小嘴兒很囉嗦,七個月就會“歌歌歌歌”地叫厲朝歌。


    厲朝歌看出了異常,於是問她,“寶貝,怎麽了?今天怎麽不開心?”


    安琪兒自己拿掉了奶嘴,撇著小嘴哭了起來,在厲朝歌身上滾了一圈。


    “安琪兒,醜。”她說。


    雖然現在的孩子大多很聰明,但是能對醜有概念,不會這麽早,孩子到兩歲左右才會有自尊心的概念,安琪兒才十七八個月而已。


    厲朝歌雖然承認,安琪兒是長得不漂亮,但是自家的娃兒自己心疼,她知道肯定是白天發生了什麽事情。


    安琪體質較弱,前陣子暈過去一回,打過兩針有激素的藥,肉眼可見地胖了起來。


    小臉兒圓鼓鼓的,一哭,臉頰兩邊紅撲撲,像個小野蘋果,更是把眼睛擠成了一條縫,醜萌醜萌的。


    “我們家安琪兒長得最好看了,永遠是爸爸媽媽的心肝寶貝!”厲朝歌一邊哄著,一邊朝景少卿擠眉弄眼。


    安琪兒從生下來就是,哭得凶了之後,第二天就會生病。


    景少卿丟下了手裏的事情,把安琪兒抱到饅頭花卷那兒,玩了一會兒,哄了好半天,安琪兒睡著了,才消停下來。


    等到安琪兒睡著了,厲朝歌才輕聲和景少卿商量,“以後不給她打激素藥了。”


    “小女孩兒就是要漂亮的,其他藥雖然起效慢,但她長大以後若是瘦不下來,會自卑的。”


    安琪兒前陣子暈倒的時候,景少卿差點兒沒急瘋,因為孩子是厲朝歌前年吃了大苦頭生下的,他是因為愛厲朝歌,所以容不得安琪兒有閃失。


    但確實,也不是沒有性平的藥能治安琪兒的體弱。


    兩人便商量好了,以後讓安琪兒開始鍛煉身體,加強體質,藥能少喝就少喝。


    安琪兒五六歲的時候,是幼稚園裏最胖的小朋友。


    胖乎乎的一小坨,坐在教室的最後麵。


    別的小朋友五六歲正常體重三四十斤,安琪兒有五六十斤,因為長得太胖了,所以沒什麽小朋友和她玩兒。


    雖然皮膚一日日地白了起來,白白胖胖的很可愛,又是厲南朔的外孫女,但小朋友們還是不大願意跟她玩兒。


    幼稚園裏新轉來了一個小男孩,兩人便坐在最後麵作伴。


    之前嘲笑安琪兒長得醜的小哥哥,就在大班,每天看到安琪兒都覺得不順眼,總是趁饅頭花卷兒不注意,就帶著人去欺負安琪兒。


    把她從秋千上推下去,搶她的木馬,搶她的課後小甜點吃。


    各種整人的招數層出不窮。


    而安琪兒的脾氣倒是怪了,不像厲朝歌也不像景少卿,倒有點兒像厲慕白,每次都是自己一聲不吭地拍起來,自己拍拍屁股上的灰,再去玩兒別的,寬容不計較。


    也不告訴老師,也不告訴家裏人,也不哭。


    某一天,厲朝歌去幼稚園接安琪兒回來的時候,看到安琪兒蹲在一個角落裏,和坐在她對麵的一個小男生,說著什麽。


    男孩兒長得瘦瘦小小的,長得很清秀,但是臉上腫起來了兩塊,眼角也破了。


    厲朝歌很少見自己女兒和小朋友一起玩兒,老師也說她性格太內向,便問旁邊來接孩子的家長,“那個小男孩是誰家的呀?”


    “那個啊,是老蘇家的,前段時間才接回來的。”對方忌諱莫深地小聲回道。


    “小孩兒脾氣很冷,我兒子說看見他覺得害怕,不敢跟他一起玩兒,恐怕也跟他的成長環境有關吧……”


    “最近好像總是打架,看這樣子,今天怕是又跟誰打架了。”


    厲朝歌朝老蘇家的那個孩子看了幾眼,想了想,安琪兒能有玩伴兒就已經不錯了,小孩兒也有自己的判斷能力。“安琪兒!”她朝安琪兒招了招手,“媽媽這兒來,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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