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小聲朝厲慕白回道,“我做夢夢見,那天下午,我在這兒做作業,睡著了。”


    “然後,冒冒哥哥親了我。”


    他們誰也看不清對方的臉。


    厲慕白隻覺得,陸長安溫熱的,軟軟的呼吸噴灑在他的臉上。


    隻看到她亮晶晶的一雙眸子,盯著他。


    那天她睡著了,他把她抱到床上,並沒有親她,猶豫了很久,也隻是輕輕啄了下她的鼻尖。


    “冒冒哥哥,我爸爸媽媽說,你會至少三年不回來,是不是?你和我說實話。”陸長安見他不回答,又問他。


    厲慕白和厲南朔談過了,確實是,三年都算是短的。


    厲南朔說,他年輕時入伍,也曾有過好幾年,沒有見過任何親人朋友。


    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得肩負起相應的責任。


    厲南朔和他說的這些話,他誰都沒有告訴,因為怕惹得在乎他的人傷心。


    但沒想到,陸長安還是知道了。


    “是。”他沉默了半晌,輕聲回道。


    陸長安小聲地歎了口氣,爸爸媽媽果然沒有瞎說啊。


    但是不能因為她舍不得厲慕白,就阻礙他去京都報道,阻礙他成為一名優秀的軍人。


    歎氣的聲音剛落下,她忽然朝他湊近了些。


    厲慕白隻覺得,自己的唇上微微一涼,還沒反應過來,陸長安便起身,摸索著走到了陽台上。


    “哥哥記得把蛋糕吃完,晚安。”她對他說完這句話,便從陽台上爬了下去。


    厲慕白愣在原地,抬手,指尖輕輕觸向了他的唇。


    這算是陸長安送給他的生日禮物嗎?


    他起身,走到陽台上,看著陸長安走到了自家門口,進了家門。


    看到她房間的燈亮了,忍不住伸手,摸了下他脖子上戴著的那枚平安扣。


    “長安,等我回來……”他對著陸長安的窗戶,輕聲喃喃道。


    陸長安跪坐在床上,心跳得還有點兒快,她看到厲慕白似乎還站在陽台上,但是也沒勇氣再去看他了。


    那隻鋼筆在手心裏都焐熱了。


    她思量再三,還是沒忍住心裏的好奇,按下了那個開關。


    “長安,等我回來。”裏麵傳來了厲慕白溫柔低沉的聲線。


    會的。


    她一定會等著厲慕白回來,因為他是她除了父母以外,最喜歡的人啊。


    ·


    地暖開得有點兒熱,厲朝歌便開了半扇落地窗,坐在地上,自己和自己玩飛行棋。


    玩了一會兒,忽然覺得挺難過的,因為她也想跟厲慕白多待一會兒,多看看厲慕白,畢竟以前最多也就一個禮拜見不著麵。


    可在厲慕白心裏,好像是陸長安更重要一點兒吧。


    她趴在了飛行棋毯子上,看著另外一角藍色的棋子。


    往後,厲慕白一直習慣拿的那幾個藍色棋子,就沒人拿了。


    她跟陸長安兩個人玩兒,就不會那麽熱鬧了。


    因為沒人能讓著她,讓她耍賴悔棋了啊。


    厲慕白總是讓著她和陸長安,她鬧起來的時候,他便伸手護著陸長安,怕她沒輕沒重的,傷到了陸長安。


    可趴在地上,仔細地想了一會兒,其實厲慕白對她和陸長安,是差不多的,因為陸長安沒她那麽驕橫。


    而且,護著自己媳婦兒,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啊。


    他都要走了,還計較這麽點兒小事做什麽?往後她就得跟陸長安相依為命了。


    “哎,就勉為其難幫你保護好你的小媳婦兒吧,誰讓你是我哥。”她自言自語嘀咕了句。


    又翻了個身,仰麵躺在地上,吹著冷風,翹著二郎腿,她在考慮,明天要不要起早送厲慕白去小機場。


    就在這時,她忽然看到自己陽台上站著一個人。


    她嚇了一大跳,猛地從地上坐了起來,驚訝地看著外麵陽台上的那道身影。


    “你……”她剛說了一個字,那人便進來了,因為她的陽台是開著的。


    “你誰啊?怎麽在我家?”厲朝歌反手就抄起了一隻棒球棍,瞪著對方,飛快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噓……”對方朝她比了個噤聲的動作。


    就在這時,厲朝歌聞到了,順著夜風傳過來的,淡淡血腥氣。


    她作為厲南朔的女兒,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麽,麵前這個人受傷了,而且傷口還在流血,不然氣味不會這麽重。


    那人反手帶上了陽台落地窗,朝厲朝歌靠近了兩步。


    他穿著連帽衫,帽子是蓋著的,身材清瘦,個子很高,走到了亮處,厲朝歌才看清了他的長相。


    是個五官清秀的小哥哥,看著不比厲慕白小,因為失血過多,嘴唇都白了。


    厲朝歌原本想呼救,然而看著對方這種情況,到嘴邊的尖叫,硬生生咽了下去。


    “我沒有任何惡意,我隻是暫時在這裏躲一會兒,馬上就走……”對方快速解釋了一句,說話間,捂住了自己的一條胳膊。


    厲朝歌這才發現,他的手臂受傷了,黑色的衣服上氤氳了一大塊血跡。


    “你確定?”厲朝歌小心翼翼地又望向他,低聲問,“你知道這是哪兒嗎?你怎麽進來的?”


    “不知道。”小哥哥搖了搖頭,“剛才有個小姑娘離開的時候,門沒帶上,我便進來了。”


    那肯定是陸長安沒注意,沒把門關好。


    “這是厲家!”厲朝歌皺著小眉毛,半帶警告地回道,“我勸你哦,在我們家副官還有警衛員他們都沒發現之前,趕緊離開!”


    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我看你傷得重可憐你,不叫人上來,你再不走的話……”


    她話還沒說完,對方就撐住邊上的牆,忽然支持不住了似的,背倚著牆,慢慢滑坐在了地上。


    然後就不動了。


    厲朝歌驚愕地盯著他,不會死了吧?


    好半天,才大著膽子,緊緊捏著手上的棒球棍,朝他靠近了幾步。


    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探了一下對方的鼻息。


    有氣,沒有死。


    厲朝歌這才長長鬆了口氣,後怕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可是現在,一個受了傷的陌生人躺在她的房間裏,對方說不讓她聲張,一會兒就走,她到底要怎麽辦才好呢? 要不要出去告訴厲南朔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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