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梟耐著性子,等了很久,等到有一天那個高中生,脖子上帶著吻痕從喻家出來,他便聯係了警局裏認識的人,謀劃下一次進行抓捕。


    說懷疑喻天衡,涉嫌與未成年人有不正當關係。


    隻是他千算萬算,沒有算到,喻菀會親眼看到,喻天衡在書房裏,抱著那個高中生,進行猥褻。


    警察闖進喻家之後,陸梟便接到了電話,說喻菀受傷了,傷得很重,倒在樓梯口昏迷不醒,地上全是血。


    他飛快地趕過去時,喻天衡正好被警察扣押著,從喻家出來。


    兩人擦肩而過的一瞬間,喻天衡問他,“陸梟,你算計我,但你與我有什麽不同?!”


    陸梟隻是冷冰冰掃了喻天衡一眼,便進去找喻菀。


    他知道喻天衡什麽意思,喻天衡其實看得出來,陸梟對喻菀有意思。


    直到現在,陸梟都沒有讓喻菀見過喻天衡。


    他知道,這件事給喻菀帶來的心理陰影非常大。


    最後一場庭審前,喻天衡方的律師趁陸梟不在,到醫院來找喻菀,問她,“你不想見你父親最後一麵嗎?”


    喻菀壓根不知道喻天衡被抓。


    她還以為,是因為她看到喻天衡脫掉那個家教姐姐的裙子,心慌意亂之下從樓梯上摔下來,喻天衡覺得對不起她,所以一直不敢來看她。


    因為喻天衡當時發現了她,叫她,在她身後追她,所以她才會從樓梯上滾下去,受重傷昏迷。


    直到那時,她才知道,喻天衡要坐牢了,會至少判十年以上。


    律師來意還沒說清楚,陸梟便趕回到醫院。


    律師被趕走之前,還在大聲對喻菀說,“假如你可以出庭證明,你不是被你父親親手推下去的,他沒有犯故意傷害罪,那麽還有機會減刑!”


    “否則你可能這輩子都見不到你父親了!”


    陸梟當時看著那個律師的眼神,甚至都可以殺了他。


    喻菀躺在病床上,沒有吭聲。


    而自始至終,喻菀都沒去見過喻天衡一麵。


    一方麵原因是,陸梟從未提過要帶她去。


    另一方麵,喻菀知道喻天衡做錯了,就得受到法律的懲罰,她知道這是非常不好的行為。


    此時此刻,她躲在陸梟的被窩裏,想著剛才又重複做到的那個噩夢,渾身冰涼,手腳發抖。


    被窩裏有陸梟的氣味,他專用的那個淡香水的氣味,縈繞著她。


    以往這個味道,總能讓她很快平靜下來。


    但是今天不行了。


    因為她知道了,自己喜歡陸梟,她有一種,非常深的罪惡感。


    她剛才做夢,夢到自己又回到了出事的那一天。


    不同的是,以往做夢,隻是重複那個不好的畫麵,她從樓梯上摔下來。


    但是剛才,她夢見喻天衡提著一把刀追在她身後,叫她,“喻菀!你為了陸梟害爸爸!你該死!你這樣不乖的孩子,去死吧!你該死!”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死。


    但是她沒有出庭作證,是有很多很多原因的。


    陸梟不知道的是,那個家教姐姐的家人,也來醫院找過喻菀一回,求她,不要幫她爸爸,因為喻天衡毀了家教姐姐的一輩子。


    一輩子有多重要呢?


    喻菀還小,不是很懂,但她也不是傻子。


    家教姐姐家人來找她的事情,喻菀沒有跟陸梟說,一直藏在心底,誰都沒告訴。


    她一直都在做噩夢,不是因為,她親眼看到喻天衡脫掉那個姐姐的裙子。


    而是她覺得,因為自己沒有出庭作證,默認了喻天衡推她下樓這件事,所以喻天衡被加判了很多年。


    她覺得自己很壞,哪有女兒不幫自己爸爸的道理呢?


    直到剛才那個夢,終於讓她臨近崩潰。


    她腦子裏混亂到了極點,鮮血,刀子,爸爸的吼聲,陸梟的吻,家教姐姐家人的哀求,讓她快要窒息。


    陸梟坐在一旁沙發上,望著床上小小的一坨,沒有出聲,也沒有碰她。


    他在等,等她自己冷靜一些。


    半個小時後,陸梟終於按捺不住了,他到底還是心疼喻菀。


    哪怕她現在很抵觸他,他也要陪著她,一起麵對。


    他起身,坐在了床沿邊,深吸了一口氣,將被子掀開了一條縫,輕聲道,“小不點兒,倘若,叔讓你覺得害怕了,那從明天開始,你就搬下去,和麥奶奶一起睡。”


    “底下的房間有兩張床,你跟麥奶奶一人一張床。”


    “但是讓你搬下去,不是因為叔覺得自己做錯了,叔喜歡你,吻自己喜歡的人並沒有錯,往後等你再大一些,就會懂。”


    他說了好一會兒,喻菀還是沒有動靜。


    他這才察覺出了,有點兒不對勁,猛地一把掀開了被子。


    隻見喻菀躺在床上,縮成一團,雙眼緊閉著,滿臉都是汗,將頭發都打濕了。


    “小不點兒?”陸梟叫了她一聲。


    喻菀絲毫沒有反應,仍舊是痛苦地蜷縮著,緊閉著眼睛,無聲地念著什麽。


    陸梟愣了下,立刻伸手探向喻菀的額頭,觸手很涼,她好像在發低燒。


    他立刻飛快地披上外套拿了車鑰匙,用毯子緊緊裹住喻菀,抱著她就往樓下跑。


    ·


    喻菀從昏睡之中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已經在病房裏了。


    房門虛掩著,透過門縫,她看到陸梟站在門外,和醫生低聲說著什麽。


    聽不清楚。


    幾分鍾後,陸梟推門進來,發現喻菀已經醒了,眼中閃過一絲驚喜,立刻快步走到了她的床邊,伸手又探了下她的額頭。


    好像已經正常了。


    喻菀睜著一雙濕漉漉的,猶如小鹿般的眼睛,無聲地望著他。


    此時的陸梟顯得有點兒狼狽,雙眼裏布滿了血絲,下巴上青色的胡渣,都冒了出來。


    陸梟從來都是收拾得幹幹淨淨,清清爽爽的。


    這樣的陸梟,她還是頭一回看見。


    陸梟鬆了口氣,收回手的同時,喻菀才怯怯地叫了他一聲,“叔……”


    “嗯,怎麽了?是不是餓了?”陸梟溫柔地反問她。 喻菀搖了搖頭,繼而,小聲地問他,“我怎麽了?為什麽又來醫院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厲少,寵妻請節製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青藍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青藍並收藏厲少,寵妻請節製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