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煜半夜的時候,接到了厲南朔的電話。


    “小時情況還好吧?”第一句話,就是問白小時的病情。


    “挺好的,醫生說情況很不錯,治療相當成功。”宋煜微微捂著話筒,低聲回道,怕吵醒裏麵病房的白小時。


    “那就好。”厲南朔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


    “您已經到京都了嗎?”宋煜掐著算了下,這個時間,差不多厲南朔剛好到玄武海了,關切地多問了句。


    厲南朔那裏沉默了幾秒,才回道,“到了,剛到機場。”


    距離厲南朔飛機啟程,到現在為止,已經九個多小時了,而k國直飛京都的航班,隻需要六個小時左右,就能抵達機場,怎麽會這個點了才剛到機場?


    宋煜隨即察覺出了問題,神經一下子緊繃起來,“怎麽了?出了什麽事嗎?”


    “沒事,就是飛機航行到一半,發現了問題,迫降了兩小時,已經安全回國了,不用擔心,也不要跟小時提起。”厲南朔不在意地回道。


    宋煜覺得,情況肯定不僅僅隻是沒事了三個字這麽簡單。


    但是厲南朔不說,他沒有跟在身邊保護,也不好多問什麽。


    暗忖了會兒,才低聲回道,“行。”


    他隱約感覺到,厲南朔說話的聲音,有一點兒虛,可能是受傷了。


    “別忘了,明天早上帶小時回厲家。回去之後,直到後天早上啟程,誰都不許踏出厲家一步,為了安全起見。厲家才是最安全的。”


    厲南朔又簡短吩咐了幾句,隨後道,“我要視頻會議了,就這樣。”


    宋煜聽他要掛,隨即低聲又道,“那,我待會兒給許唯書打個電話,讓他這些天跟在您身邊,您太累的時候,身體會犯一點兒老毛病,他最清楚不過,他跟在您身邊,我也放心些。”


    “嗯。”厲南朔這次沒有拒絕。


    低聲回了一個字,就掛了電話。


    他坐在裝甲車後座上,頭上紮著繃帶,從傷口滲出的血,印紅了拳頭大小的一塊,看著讓人觸目驚心。


    返程路上,確實出事了,千防萬防,沒料到會在半路遭戰機襲擊。


    他為了避開不必要的麻煩,繞開了有馮家勢力的地界,繞遠路從一處危險海域上空航行經過。


    就在那兒出的事兒。


    那裏海盜和恐怖力量猖獗,或者可以說,是馮瘋子,現在跟這些勢力有聯係,所以才會如此準確地掌握他的行程,發動攻擊。


    雖然有驚無險,還是傷到了頭。


    他頭部受過三次嚴重傷害。


    第一次是執行任務,被炸彈震暈,昏迷了好幾天才醒過來,第二次是半年前的特殊時期,他被用私刑,擊中頭骨,第三次,是救小司,再次被震暈。


    其實他剛才受的傷並不嚴重,主要是皮外傷。


    但是從白天,他被燈光刺激的那一下開始,頭部就一直隱隱作痛,加上剛才受傷,現在隻覺得,頭痛欲裂,腦仁都要炸開了的那種疼痛。


    他確實需要許唯書,非常需要。


    他忍著痛,在車上開完了一個簡短的視頻會議,許唯書的電話就打來了。


    “你人在哪兒呢?”許唯書一上來,就焦急地問他,“已經到辦公室了嗎?”


    “馬上到了。”厲南朔隻覺得多說幾個字,腦子都在抽疼,壓著聲音,低聲回道。


    “那我在你辦公室等你!你是哪兒受傷了?先給我描述一下!”許唯書急急地問道。


    “頭,受了點兒皮外傷。”厲南朔簡短地回。


    許唯書就這一下,就明白了,肯定是因為新傷牽出了舊疾。


    厲南朔說頭痛,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從他第一次說他頭痛開始,許唯書就放在了心上。


    到厲南朔被擊暈之後,他醒來之後,厲南朔也曾跟他說過兩回,頭痛的老毛病偶爾會犯,但不是很痛,可以忍受。


    他去救小司再次被震暈,又給許唯書打了電話,說頭痛。


    許唯書就感覺,不對勁了,老這麽頭痛,肯定是有問題。


    加上這一次,許唯書都不記得,厲南朔跟他說過多少次了。


    “我跟你說啊,你這回,處理完了總統那個要緊事,必須老老實實,安安心心休息一段時間,要不然,你就辭職吧,回陽城養老!”


    “嗬……”厲南朔忍不住笑了聲。


    他才三十五周歲,許唯書就讓他回去養老。


    雖然這想法,跟他之前路上想的,不謀而合。


    “笑屁你!你還笑!”許唯書惡狠狠回道,“我說你啊,白小時之前離開你那兩年,你把自己往死裏折磨,被炸暈了好幾天才醒過來那回,我就叮囑過你,以後千萬悠著點兒!”


    “腦子的事情,可不是開玩笑的!又不是手斷了腿斷了接回去養一陣就好了!那你腿腳骨折次數多了,還會導致習慣性脫臼呢!更別說腦子!”


    許唯書,確實是把厲南朔當成是朋友來看待的,而不是一個需要拍馬逢迎的高官。


    他的朋友不多,滿打滿算,寥寥十幾人而已,厲南朔更是生死之交,他可不希望厲南朔死在他前麵。


    厲南朔聽著許唯書的斥責,嗓門大得,震得他腦子更痛。


    等許唯書說完了,才低聲回道,“知道了,再等我二十分鍾。”


    回到辦公室,許唯書果然已經在門口等著了,沒打招呼,黑著臉,上前就用手電筒照厲南朔的眼睛。


    厲南朔忍不住皺眉,伸手擋住了他。


    “撒手!我學過中醫你不知道啊?”許唯書一看厲南朔這氣色,心裏就有點忐忑了,語氣十分嚴肅。


    厲南朔知道他學過中醫,不然那時候,也不會介紹白小時去他以前中醫老師那兒看宮寒的毛病了。


    暗忖了下,還是放下了手。


    許唯書一手扒開他的眼皮,一手舉著手電筒照厲南朔的眼睛,隻看了兩眼,心就往下沉了幾分。


    “你要是想死,就大膽地,繼續這麽毀自己的身體!”他壓低了聲音,用隻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到的音量,低聲道。


    “我覺得白小時也應該這麽關心過你吧?你以為自己是鋼筋鐵骨?超能力者?”厲南朔覺得,許唯書此言可能有些言之過重,皺緊了眉頭回道,“拍過片子了,沒有淤血在腦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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