筎果明媚的眸中映了煙花,可她卻不知,在蕭蕪暝的眼裏,她要比這煙花還要溢彩奪目。


    湖中的花船悠悠蕩蕩的順著湖水自西向東飄遊了過來,正中間的那個花船最為華麗,它被數艘花船包圍著,就好似一個美輪美奐的台子,而那些小花船好似花燈簇擁著它。


    悠揚的鼓聲從花船上傳來,琴聲在手指下的吟猱餘韻、細微悠長,如天籟。


    “快看,那是誰家的姑娘。”


    人群中不知是誰高喊了一聲,眾人聞聲往湖中央望了去,最大的花船上,有一妙齡女子身著錦緞素雪裙衫,在月光下手執六菱紗扇,翩然起舞,她挽了朝月髻,腳下是蹦跳著的幾隻白淨如雪的兔子。


    “這是在扮做月中仙子麽?”


    老國主聞言,拍手叫好,“好一個月中仙子,這份冷清真是獨一份。”


    眾人的目光皆是被這船上的女子吸引了去,有人已經在打聽這是誰家的姑娘。


    “這不是……”筎果訝異地低下頭,看向了蕭蕪暝。


    見清雋的男子意味深長地往尉遲元駒看了過去,她就知道自己沒有看錯。


    懷煙郡主?


    懷煙在卞東本就能稱得上是數一數二的美人,可筎果知道,她這周身的冷清之氣實則是刻在骨子裏的傲慢。


    像她這般心氣極傲的人,絕不會做上台跳舞這等花間巷子裏的姑娘做的事情,除非是為了幫某個人。


    那個人自然不會是尉遲元駒。


    筎果突然想起午宴時,尉遲元駒與她說的,“洛易平要見你。”


    她搭在蕭蕪暝肩上的手下意思的抓進了他的衣服,蕭蕪暝拍了拍她的手背,護著她,讓她從太湖石上爬下來。


    聲聲入耳的縹緲琴聲鼓曲突而急轉,音鬆沉而曠遠,回旋往複,好似戰樂,暗藏殺機。


    眾人不明所以,還未察覺出這曲樂的變奏有異,還在歎著這月中仙子的出塵之姿。


    對岸的煙火被人點燃,竄上了夜空,黑夜瞬便白晝。


    “有刺客!快!保護國主!”


    公公尖細慌亂的嗓音與這曲樂融為了一體。


    一行黑衣人驀地自湖裏躍起,手中的劍劃過湖麵,劍氣激起千層浪。


    岸邊的眾人恐慌不已,各顧各地大難臨頭,各自逃命而去。


    侍衛們持劍匆匆趕來,卻被這人潮擠在了最外頭,連岸邊都無法靠近。


    老國主早就知道洛易平會挑撥慫恿別國死士來行刺筎果,早就為自己安排妥當了一切。


    嶙峋峻峭的假山內有一條暗道,他隻要順著那暗道走,便可自保,卻不料另一行人誤打誤撞,跑進了假山的暗道中,這暗道本就狹窄無比,最多隻能容得下兩人並行,這會兒全擠在了一塊,將路硬生生地給堵住了。


    筎果站在太湖石上,眼見皇爺爺被人擠得麵如土色,而那戶部尚書還在後方拚命地喊著,“保護國主!快!保護國主!”


    因著這一聲喊,有人起了要領功的心思,更是奮盡全力地往老國主的方向擠了過去。


    本就被擠得連氣都過不過去的老國主這會兒更是難受至極。


    “你去幫幫皇爺爺。”筎果推了推蕭蕪暝。


    身前的男子應了一聲,將玉骨扇遞到了她的手裏,叮囑道:“你就待在這裏,不要亂跑。”


    蕭蕪暝走了過去,持劍對著兩座臨近的假山,高舉起冷劍,用力地劈下,霸道強勁的劍氣瞬間將這兩座假山劈地四分五裂。


    而擠作了一團的人驀地就暴露在了月光下。


    老國主暴怒,大聲嗬斥道,“都給寡人散開!”


    眾人畏懼,黑壓壓地跪了一地。


    工部尚書到底是個老油條,雖是跪在地上,卻還在那裏說著,“下官見國主您毫發無損,這心裏懸著的石頭終於能放下了。”


    蕭蕪暝收起劍,轉過身去,月光下,重巒疊嶂的太湖石上卻沒有他要找的那抹黃色嬌俏的身影。


    “影衛何在?”


    堅毅的下顎線條緊繃著,他如墨般深邃的眼眸暗得不見任何的光。


    破浪從樹上一躍而下,跪在地上,抹去嘴角的血跡,“殿下,方才黑衣人纏住屬下,另一方的黑衣人就此擄走了小主子。”


    老國主一聽,徹底慌了,他以為有蕭蕪暝在,筎果是不會受傷的,蕭蕪暝誓死會保護這丫頭,卻哪裏想到這緊要關頭,筎果竟是想著他,還讓蕭蕪暝來解圍。


    他即刻招來特衛和侍衛,讓他們將整個宮殿翻個底朝天,勢必要將筎果找到。


    老國主站在原地躊躇了一會,約莫是想到了什麽,大手一拍,下令道,“速去西南方向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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