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絕殿因為地理位置特殊,一邊自居神州武林大派,另一邊又同浣月皇朝曖昧不清,結果被魔宮鑽了空子,導致魔君暗度陳倉將高手提前布置在祁山州城附近,負有失於監察之責。


    浮生閣和奕國朝廷才是禍事的關鍵,但如今人家已經投靠浣月皇朝,說再多也沒有意義。


    其實爭來爭去,無非就是爭個武林盟主的統帥權,倒時便能在戰略布局、糧草軍需調配上為自己爭取到好處。


    不過很可惜,六月初六的五派會武最終是夭折了,上一任武林盟主天極真人也戰死了,新任武林盟主沒能選拔出來,否則也不至於出現如今一盤散沙的局麵。


    鳶飛戾卻無心去關注這牽一發而動全身的天下大勢,他是昨日才回到龍城關的。


    而他和襲月帝姬之間的約定,卻隻剩下不到三日了。


    “襲月帝姬駕到!”


    帳外傳來的高喧打斷了眾人的爭論之聲,接著鳶飛戾便看見江盛拉開帳簾,一身戎裝的姒妤走了進來。


    風姿颯爽,麵帶微笑。


    她的目光與鳶飛戾微微一撞,隨即移開。


    “太好了皇姐,你終於來了。”姒軒轅大喜道,說實話如今這場麵,若沒有襲月帝姬親自出麵,他是真的鎮不住。


    眾人隻見江盛走上前,把手中的黃布掀了開來,對眾皇子亮出一把黃金劍鞘的寶劍。


    “尚方寶劍在此——如朕親臨!”


    大軒朝廷的皇子大將們連忙起身,連同鳶飛戾這位四品帝婿都尉在內,站好隊形,跪地參拜: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姒妤一揚手,眾人這才站起身來。


    姒軒轅兩眼放光地盯著尚方寶劍,驚歎道:“皇姐,你連父皇的上方寶劍都替我請來了!”


    說著,正要去接那把尚方寶劍,不料被姒妤搶先奪了過去,微微一笑:“皇姐這把尚方寶劍,可不是給你的!”


    姒軒轅又是一愣,隻見江盛手一抖,已經拿了一道聖旨出來:


    “眾將接旨!”


    眾人隻得又跪了下去。


    “奉天承運、賢皇詔曰,今強敵犯境,正值天下動蕩之期,經六部參議,禦劍門力薦,朕特遣襲月公主為正一品欽差禦史,執禦賜上方寶劍,兼任監軍,代朕禦駕親征,全權總攬軍政參議大權,若有不從者,以抗君令論處,從一品以下官員可先斬後奏,無需大理寺審議,欽此!”


    軍帳之內寂靜無聲,顯然都被這道聖旨給驚到了。


    山風習習吹來,漫步在行營裏,空氣中都充斥著大戰在即的肅殺之氣。


    “帝婿,你與本宮之約,快到了罷?”


    姒妤漫不經心地說著,忽然停住,目光如水一般,定定地望著鳶飛戾。


    從襲月帝姬口中說出這一聲“帝婿”,這天下間任何男子聽了都會不枉此生的,但鳶飛戾除了苦笑隻有苦笑。


    姒妤一身戎裝,負手說道:“本宮不是在逼你,現在我們已有婚約在身,你也為本宮想一想,違背婚約,本宮便是這天下最大的笑話啊!”


    鳶飛戾欲言又止,想著該如何旁敲側擊地去證實博白的猜測。


    姒妤把高貴的姿態放低,輕輕說道:“這些日子,本宮也在反思自己,如果本宮有什麽地方不合帝婿心意,本宮可以改的,可是,你要給本宮機會啊!”


    鳶飛戾一時間受寵若驚:“殿下與在下的婚約,不過是一紙詔書,倘若在下真的不幸戰死,這份婚約便不能再約束你的終身,這也正合在下的意思,所以殿下不必改變什麽,在下受之不起啊!”


    姒妤說:“三日後,就在這邊關之內,你便要與本宮行合巹大禮了,這也是父皇恩準的!”


    “三、三日?”鳶飛戾吃了一驚,隨即故意試探道:“可是,飛靈下落不明,我於心難安!”


    “帝婿不用與本宮施這緩兵之計,再拖下去也改變不了什麽!”姒妤轉眸道:“不過你放心,隻要你與本宮成此大禮,本宮一定會不留餘力的幫你找到那丫頭,日後還會待她如親姐妹一般,不會讓她受委屈的!”


    “飛靈是殿下藏起來的吧!”鳶飛戾話音一落,便覺察到姒妤臉上閃過一絲詫異和慌亂。


    是的!


    飛靈一定是她藏起來的。


    鳶飛戾更加肯定了,正色道:“我與殿下就快要成夫妻了,難道不能坦誠相見嗎?”


    “不錯,那丫頭確實在本宮手裏,本宮也是沒有辦法,唯有出此下策,這也是帝婿給逼出來的!”姒妤幽幽輕歎道。看書.uukanhu


    想到皇甫飛靈那倔強的性子,鳶飛戾急忙問:“飛靈還好嗎?殿下沒有苛待她吧!”


    “你那麽喜歡她,本宮愛屋及烏,怎麽會苛待她呢?”姒妤端然說道:“何況她們皇甫氏族對本宮還有用,隻是這丫頭的性子實在太倔強了些,本宮勸了她很久,總算她還識得大體,還說為了她的戾大哥能有個好前途,自己也算有了依靠,做個妾也不算委屈!”


    鳶飛戾聽得心裏一陣暖意,飛靈為了他什麽委屈都能受,當下說道:“飛靈現在何處?我要去見她!”


    “她在京師,你連三日都等不及嗎?”姒妤眸光銳利,看得鳶飛戾低下了頭。


    這時,隻見姒妤用襲月刃割斷了自己一縷秀發,巧手編織起來,不會兒就編成很長的穗子,取出自己的那枚授璽金牌係在上麵。


    “這是……”


    “叫你拿著,你就拿著呀!”姒妤嗔道。


    鳶飛戾正要伸手去取,姒妤卻突然把手一轉,將信物緊緊抓在手心裏。


    蓮步輕移,姒妤娓娓而道:“曾有一位將軍常年征戰在外,總是記掛著妻子,不能安心打仗,妻子便剪了一縷秀發,再係上玉佩,派人送到邊關,將軍見了此物,每夜置於睡榻枕邊,以解相思之苦,故而名——長相思!”


    拉住了他的手,姒妤將信物交到鳶飛戾手中,臉頰有淡淡的溫柔笑意:“真希望本宮與帝婿的情意,也能如這長相思一般情比金堅,海枯石爛,你把它時刻帶在身邊,要把它看得比性命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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