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然五人順著台階走到了通道裏,他們一下了台階,平穩的站定,頭上的洞口的門無聲的滑上,台階嗖的不見了蹤影。


    五人被身後的動靜驚了一跳,不過現在的他們對任何意外的出現都要有承受能力得多。


    郝高山深深的覺得,其實衰人的稱號,唐然當之無愧。不過現在他可不敢把這話說出來,不說唐然,就是被跟唐然姐妹情深的唐菲知道了都沒好果子吃,至於邵波和小競,嘁,沒那個交情。


    驚了一跳之後,五人回過頭,大家看到彼此眼中驚悸過後恢複常態的目光,心裏都閃過了,都曆練出來了,再出現更驚聳的事,他們也能平靜處之。


    隻是――真的嗎?


    嚴東橋不得不一手拖著方水盈,在好不容易發現的黑柱子間的一道縫隙裏把她拖出來,這是他找到的第一個人。


    “東橋―――”方水盈臉上有一條擦痕,半邊臉上全是血,黑柱子間的縫隙很窄,她身材纖細修長,可從縫隙中的擠出來,還是吃了不少的苦頭,身上的衣服被磨得破破爛爛的,手上拿的武器,身上背的包,全都不見。


    方水盈一站穩,就撲到了嚴東橋身上,嚴東橋因為在黑柱子周旋體力本就消耗得差不多,出來後,他四處搜找雷霆小隊的隊友,再把方水盈拉出來,他已經是強弩之末了,被方水盈撲過來的衝勁一撞,嚴東橋蹬蹬蹬的向後退了好幾步。


    方水盈退開來,“東橋,我不是有意的。”


    嚴東橋擺了擺手,表示不介意。


    方水盈走過去想要看看他的情況。


    嚴東橋避開了,方水盈咬著嘴唇,“我是被柯時傑逼的,我沒想過我們會陷到這種境地。”


    嚴東橋很淡漠的移開了目光,沒有接她的話。他不是大方的人,從來都不是,他是埋怨方水盈的,被引進白骨坡。縱有他們不謹慎的原因,可是,方水盈也功不可沒。


    想到這,嚴東橋的眼神厲了厲。不過看著眼前一片幾乎成林的黑柱子,他的身邊現在隻剩下方水盈一個人,他忍了忍,之前沒有處理她,現在也容她先活著,一切等找到其他人再說。


    方水盈見嚴東橋低著頭,沒有看她。她嘴唇翕了翕,讓到了一旁,她心裏另有了打算。


    “小黑,”


    “嗯――”變異黑蚊懶洋洋的應道。


    方水盈不解的問道,“你怎麽呢?”


    從她讓變異黑蚊在空間裏寄住。變異黑蚊常常是蹦蹦跳跳,神氣百倍的。從不曾見過有這樣意氣消沉的樣子。”


    變異黑蚊眼皮掀了掀,“有點不大想動。”


    方水盈更不理解了,“為什麽?”


    變異黑蚊一直對困在戒指裏耿耿於懷,居然有一天直言說不想動,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變異黑蚊也是一臉的迷糊,“不知道。”


    方水盈眼中閃過了急色。“你再想想。”


    “想不出來。”變異黑蚊弱弱的答道。


    方水盈的臉色有些猙獰起來,“想不出來?”


    居然想不出來。


    方水盈的一顆心沉到了穀底,她為什麽會聽柯時傑的話,難道僅是柯時傑逼迫的原因,她有異能,在b基地在高手一流中排不上號。可是在西北基地,她的冰屬性異能以及剛剛邁入五階的異能還是能秒殺不少異能者,柯時傑不過也就是五階的異能,就算她打不過柯時傑,跑。她總是能跑的。


    長久以來對變異黑蚊積累的不滿在這一刻升到了最高點。


    長得傷人眼的外形,把她的空間裏弄得亂七八糟,許多的物資白白浪費掉了,最讓她厭煩的是變異黑蚊對她指手畫腳,她有心對某個男子表示一下傾心之意時,變異黑蚊就會搗亂,當初怎麽就想到讓它在空間裏容身了,還讓它借用了戒指與主人的能量聯係,時時幹預她的生活。


    如果不是變異黑蚊,她會讓自己變得兩邊不靠的餘地嗎。


    不是變異黑蚊說,附近藏著一個蓄滿能量的寶貝,她會生出異心來,借著柯時傑的威逼,引著雷霆小隊和李誠浩羅向輝往白骨坡來,經過九死一生的險境嗎?


    變異黑蚊通過戒指空間傳來的能量,它感覺到了方水盈的此刻的心情。


    它皺著包子臉,半黑半白的包子皮,讓人看了頗為倒胃口。平時它會注意外形,因為知道方水盈不喜歡它沒有進化完成的身體,它會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比較好,現在它卻顧不上,一是身體越來越虛弱,二是感應到方水盈的厭惡,他有些灰心。


    現在它想起了短暫相處過的唐然,隻是一閃而過,但是它堅定不移的跟著方水盈的心思淡卻了幾分。


    單方麵的斷掉與戒指形成的能量聯係,變異黑蚊陷入了沉睡中。


    嚴東橋對站在一旁神思不屬的方水盈沒有過多的關心,方水盈突然改口的稱呼,他隻是嘴角撇了撇。


    他聽到的讓方水盈親熱的叫過的幾個男人此刻都生死不知。


    他轉著黑柱子的外圍轉著圈,極力的回想著自己是怎樣的脫身的。


    黑柱子很詭異,會生長,還會變形,但是沒有殺傷力,嚴東橋抬起頭,小心的伸出手摸了摸,冰冰的,滑滑的,按下去,還有彈性,突然變故生起,方水盈倒吸一口冷氣,在嚴東橋摸過的地方,一根細細的如一根長針一樣的黑色小枝冒了出來,嚴東橋反應很快,連手帶人一陣急退,黑色的小枝衝著嚴東橋的方向延伸過去,在距嚴東橋身前兩米的地方停下了,嚴東橋摸了摸鼻尖上的冷汗。


    剛才他似是在手上凝聚了一點能量?


    對,就是能量,他看了看驚魂未定的方水盈。


    他從黑柱子中脫身,因為他的雷屬性異能在密閉的空間施展不開,所以他更多的是依靠手中的武器,方水盈,哼,嚴東橋輕視的抬了抬眼皮,五階異能者的她根本不適應異能的使用,在危險出現的時候,她的第一個反應,是尋找可靠的肩膀,而且她的異能使出來時,威力不過在四階初級,最重要的是她的能量明顯後力不足,再加上應戰經驗不足,不說碰上同階的,就是三階頂峰的要收拴她都不過在幾招之間。


    所以在方水盈說柯時傑逼她的時候,雷鳴小隊的人和李誠浩羅向輝沒何置疑的就相信了。在絕對的實力麵前,對於被要脅著,不是那麽不容易理解的。


    貪生怕死,不是那麽難以接受的理由。


    他們都不是被養在溫室裏有靠山,有家中長輩嗬護的掌中寶,利用旁人來達到目的,他們自己就做過不少。


    對方水盈說不上太多的仇恨,頂多就是不喜。


    嚴東橋微微對方水盈放出一道細若遊絲的異能,方水盈臉上露出極為驚恐的神色,張著嘴,向一旁躲閃,手往身前一揮,沒有能量波動。


    嚴東橋停下了對方水盈的試探,能量轉而飛向黑柱,離得最近的黑柱騰的長高,能量在黑柱旁分散開,從一小團變成一點點的小點,瞬間消失,黑柱向著嚴東橋的方向探了探,不過顯然沒有成功,它們像是被固定在了原地,不能移動。


    方水盈驚嚇過後,恍悟,嚴東橋並不是要收拾她,她輕輕的問道,“這些黑柱是吸收能量的?”


    嚴東橋神色不定,臉色不好的說道,“顯然是。”


    “你是擔心雷鳴小隊的人嗎?你放心,他們會吉人自有天相的。”方水盈安慰道。


    嚴東橋霍然轉身看向方水盈,方水盈被嚴東橋一驚一乍的動作嚇了一跳。


    “他們肯定會沒事的。”


    僥是邵波小競在西北基地的兩年間見過各種殘忍的畫麵不計其數,對著眼前的發生的一切,五髒六腑都翻了個個,唐然郝高山唐菲臉色煞煞白,五人都捂著嘴,“看不下去了。”


    “我們要救他們嗎?”


    “那黑柱子見鬼的是什麽玩意?”


    黑柱子無比柔軟的變扁變平變薄,把粘在它身上的幸存者從頭到腳貼身的包裹起來,幸存者就像是身上包著一陣薄而透明的黑色薄膜,僅是這樣,還不足以讓唐然等人變色,黑柱動了。


    非常緩慢的扭動,唐然他們能看到黑色薄膜中的異能者痛苦至極的臉色,骨頭發出的聲聲折斷聲,唐然等人狠狠打了一個寒噤。


    這種死法太慘烈了。


    可是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因為他們現在正被困在一個透明的玻璃房間裏,房間四周布滿了各色的光線,除了他們立足方圓之地沒有被光線光顧到,從房頂到地麵,光線無處不在。


    小競背上背著的大背包就是在他們進入這的一刻,不小心碰及某道光線,瞬間成為不成再碎的碎片了,也許不能稱之為碎片,隻能算是粉塵了。


    他們五個人保持著呆立的動作已經都過了兩個小時,也看了兩個小時的黑柱和幸存者的接觸戰了。


    五個人滿頭滿臉的汗水,連手指都不敢抬一下,突然一張臉貼著玻璃晃過,“羅向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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