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兩個人並肩站在玉河基西南方向的一座寬大的倉庫前。


    “好了,我們走吧!”


    “這就好了?”


    “嗯,放心吧,全收進去了。”


    兩人隻是停留了幾分鍾,然後就裝作若無其事的從門崗前出去了。


    唐謹言眼裏燃著雄雄的怒火,牛師長臉脹得通紅,閔書記和張市長麵色平和,眼裏帶著一絲得意,裝著滿滿物資的倉庫就在眼前,看這軍方還能往哪推托。


    阮老的消息就是比別人靈通,連軍方的秘密倉庫都能知道。


    昨天下午的碰頭會拖到晚上才召開,怕節外生枝,閔書記召集政府方麵的官員協商過後又征求了阮老的意見,經過長達六小時的協商,兩方達成協議,一、允許自願的幸存者跟隨他們離開,二、提供適量的車子、汽油和物資。三、軍方在政府方麵離開四天後才能撤離基地。


    一大早,唐謹言和牛師長帶著滿肚子氣的到基地門口給他們送行,看到大門警衛遞過來的離開基地的人員名單,兩人臉色黑如鍋底,政府幾乎把基地裏的自由異能者都給拉走了,就是普通人都走了大半。


    牛師氣狠狠的說了兩聲,“好,好。”


    誰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閔政委假做開玩笑的說出,基地裏有個裝滿物資的大型倉庫,唐謹言和牛師長自是矢口否認。


    閔政委又用激將法在大庭廣眾下逼得唐謹言和牛師長不得不答應到他們所謂的秘密倉庫驗證。


    “唐師長,你看是不是讓你的人開一下門?”


    唐謹言看著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政府方麵的人,垂下眼皮。“開門。”


    “是!”


    奉命看守倉庫的戰士拿著鑰匙一溜小跑的跑到大門前把厚重的大門打開。


    閔書記一邊走,一邊笑嗬嗬的對唐謹言和牛師長說道,“大家都是一家人嘛,越是危急的時候軍民越要團結一體。更何況這樣的時候。正是需要軍人的時候,唐師長,你們的功績,國家會記得你們的。人民會記得你們的。”


    站在倉庫裏,當看清倉庫裏的情形,閔書記臉上笑容一下消失了,聲音一變,提高嗓門吼道:“唐師長,你得給我解釋,同誌們冒著危險收集回來的糧食,國家的物資到底到哪去了,你們這侵吞國家的資產。這是在扼殺老百姓的性命。你這是謀殺。謀殺。”


    張市長見閔書記越說越激動。偷偷用眼角的餘光看了看唐謹言和牛師長,兩人在看到空無一物的倉庫時也愣了愣,忙打著哈哈。“閔書記,不要急。不要急,唐師長為人高風亮節,絕不會貪汙國家救急物資,唐師長,你看,你們不願意現在撤離我們也不強求,我們大家都達成了協議,現在這事做得――。”


    牛師長一冷笑,“這話說得奇了怪了,我們做什麽呢,做什麽呢?你們倒說說。”


    張市長張了張嘴,又無奈的閉上了,阮老的消息他也相信是真的,可是打了軍方一個措手不及,卻還是沒看到物資,也隻有認了。


    “既然這沒你們要的東西就回吧。”


    大手一揚,唐謹言率先出了倉庫,看著閔書記等人一臉失望的從後麵走出來。


    牛師長的眼珠子轉了轉,心裏當下有了決定。


    “小陽,看好倉庫。”


    “是。”


    牛師長兩手擦腰,怒氣滿麵,鄙夷的目送著一長串的車隊揚長而去。


    “老唐,你這人――,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你,唉――”


    牛師長怒其不爭的一甩手,“回去,回去,看什麽看,再看就跟他們一起滾,滾得遠遠的。”


    唐謹言無語的看著牛師長撒氣,“老牛,你說他們有什麽依恃,能夠從那些植物裏走出去?”


    牛師長聽了這話,停住腳步,忙四下張望著叫人,“吳勇,吳勇,這混小子,有事找他,這人就不見了。”


    唐謹言眼角抽了抽,“好了老牛,吳勇被我派出去了。”


    牛師長大大咧咧的一拍唐謹言,“老唐啊,你說,你們這些讀書人花花腸子就是比我們這些粗人多。”


    唐謹言撇了他一眼,哼了一聲,徑直向家的方向走去。


    “唉――,唉――,老唐,別走那麽快,老哥有話跟你說呢,等等,等等――”


    牛師長忙加快腳步追上去。


    “老唐,你那倉庫的東西你藏哪了?”


    唐謹言似笑非笑的看著跟上來的牛師長,目光若有所指的看了看基地大門,牛師長摸摸腦袋,嘿嘿一笑,“我就跟你直說吧,嘿嘿,我手頭上也有些東西,現在不是被圍住了嘛,你有人讓我一個,要不幫我捎點東西也行。”


    唐謹言搖搖頭,“老牛啊,老牛――。”


    “老唐,你可不能不厚道,軍區轉移物資的單子我是看過的,你這沒八成也有六成,我不要軍區的,我的人延路收集的也不行嗎?我就讓人給個人幫我帶一帶,還不成嗎?”


    牛師長死乞百咧扯著唐謹言,讓他鬆口。


    兩人你來我往中,站在唐謹言的家門口,唐謹言把門一推,“進來吧。”


    牛師長兩條腿死死定在門前,“老唐,你給句話吧,到底給不給人,幫我把東西拿上?”


    吳勇把一根繞上腳的草扯下來,艱難的在樹林裏挪動著,看著走在前麵甩著手,不管是樹葉還是草都自動繞開的唐然、唐正齊、仲凱,不滿的停下,“唐正齊,仲凱子,你們有沒有點戰友情,搭把手。”


    唐然和唐正齊仲凱回過頭,看著站在灌木叢裏,腳上又繞上了不知名的野草的吳勇。“撲哧”一笑。


    “真是纏纏綿綿無絕期。”


    仲凱打趣道。


    吳勇身後的五個戰士拿著刀、匕首對著這麽一小會又生長出來的野草、小樹的枝條,一通砍,剛砍完腳下的植物又長上來。


    唐然眼裏全是笑意,異能輕輕一放。小草,小樹的枝葉乖順的退了回去,吳勇腳上用力一跺,“還是唐然的異能實在。仲凱子,唐正齊你們那異能就是廢的。”


    五個戰士大大鬆了一口氣,甩了甩胳膊,五裏地比五十公裏還辛苦。


    有了唐然的幫忙,六人輕鬆了不少。


    很快就走出了十公裏。


    唐正齊拿著望遠鏡看了看四百米外的公路,“好了,我們就停在這吧。”


    幾人找好位置坐下來。


    吳勇好奇的問道:“你們說,那些鬧著離開基地的人看著這麽些難纏的植物怎麽還敢走呢!”


    比起望遠鏡,唐然已經習慣了用異能來探知身邊的情況。公路上像是一個打了激素的灌木叢林。不是早知道。根本不知道這片叢林是生長在公路上。


    仲凱隨手從身邊摘了根手臂粗的綠莖植物,“哥,你看這。狗尾巴草!”


    吳勇和五個小戰士驚歎的看了看仲凱手上的狗尾巴草,也低下頭去找熟悉的植物。


    唐正齊眼睛不離公路。遠遠看著兩輛軍用卡車開在最前麵,後麵跟著浩浩蕩蕩的車隊,再後麵是步行著的人群。


    “基地的幸存者不會是全都跟著走了吧?”


    仲凱摸摸下巴。


    唐然看了看人群,在糧站中救下的四個幸存者赫然在列,抱著錢小燕的錢春臉色憔悴,兩人都是灰撲撲的。


    “誰不怕死,有軍隊擋在後麵,能跑的還不快跑,現在基地裏沒走的,要不是走不了的,要不就是根本不想活的了。”


    吳勇搖搖頭,“誰讓大家碰到這個時候了。”


    “快看,那些灌木移動了。”


    一個戰士驚喊一聲。


    幾人全都震驚的看著公路上發生的一切,灌木叢像是得到了命令似的,自動的向左右兩邊移動,短短幾分鍾,公路橫生的各種植物都往路邊退去,紮了根的植物忙不迭的主動挪著根向邊上讓開。


    “然然,你看出什麽來了沒?”


    唐然敲敲腦袋,剛放出的精神異能像是受到了幹擾。


    “哥,我再試試。”


    唐然把異能無數次的細分,先放出一根,然後是兩根,三根,四根,腦袋突然一陣刺痛,唐然忙收回異能。


    唐正齊扶住唐然,“然然,怎麽了?”


    唐然抿抿嘴,忍著頭痛,“哥,車隊裏應該有一樣東西可以使植物產生恐懼,從而避離他們。”


    唐正齊用心觀察了一下路邊的植物,果然,在車隊駛過後,公路邊上的植物又往路中間長了過來,比起之前的生長速度更快了。


    灌木叢林不大會就恢複了初時的模樣,甚至更茂盛。


    阮晴柔看了眼身後,車子開出不遠,路邊的植物就開始往路中間長,阮老拍拍她的膝蓋,“晴柔,不用擔心,有膽子跟著出來的人,都有些本事,既然選擇了,就聽天由命了。你不用往心裏去。”


    阮晴柔被老人話裏的冷意凍得縮了縮。


    目光看向車外,唐然的第一個寶貝到了自己的手上她還能從玉河基地活著回到b基地嗎?


    握緊了掌心的一塊像是雨花石的小石頭,這個故事裏,方水盈和唐然就像是兩條線從不同的方向一路得到好運,提高異能,然後成為不可攀越的山峰。


    這顆小石頭是她從一對異能者父女手中用兩包餅幹換得的,按照原來的故事,應該是唐然在任務中救了這對父女,父女兩人跟著任務小隊到了基地,日子過得很苦,在一次無意中唐然又遇見了這對父女,一時同情心發作,送給了他們一些食物,又幫他們找到了容身的地方,然後小女孩為了感謝她把這顆不起眼的小石頭送給了她。


    而在唐然撤離玉河基地時,這顆小石頭幫了她很大的忙,幾乎所有的植物見了她都退避三舍。


    阮晴柔確認了這是在一個故事中後,就下定決心,珍愛生命,遠離女主女配,可是為了不重蹈故事裏的結局,不願與唐然糾葛,阮晴柔咬咬牙,發誓,就一次,就這一次,這個金手指就算是了結了唐然和自家的恩怨。


    又看了看左右,被派出來察看情況的唐然在哪呢,她能猜出自己的秘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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