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日,擂台之上,來了一位高僧,正是少林派的妙諦大師。


    這位妙諦大師,武學精博,不僅精通少林絕技,更對天下武功,極有研究。


    妙諦大師宣了一聲佛號,說道:“老衲在擂台之下,瞧了六日,尊駕的武功,確是驚世駭俗!


    既有失傳已久的彈指神通、一陽指、降龍十八掌等等,也有我少林的各項絕技!還有更多的武功,就連老衲,也說不出名字!


    如此廣博的武功,竟然集聚在一個人的身上,而且還不是淺嚐輒止,徒具其形,而是門門精通!這就讓人匪夷所思了!”


    趙秋“嘿嘿”笑了兩聲,他當然不會說出,這些武功都是他遊曆各個世界中所得。


    隨後,趙秋出手如電,盡是少林七十二絕技。


    昔年,他在少林之中,曾將這七十二絕技,逐一向掃地僧使出。


    那掃地僧尚且與趙秋鬥了個旗鼓相當。


    如今的趙秋,武力更甚,區區妙諦,如何能與掃地僧相提並論。


    更何況,他的對手是趙秋。


    趙秋雙手忽拳忽指,偶爾踢出一腳,皆向虛空而出。


    一道道柔和的真氣,仿佛春風吹過。


    這一縷一縷的真氣所化的微風,輕輕拍打在妙諦的身軀之上。


    妙諦翻身滾地,欲躲開這一縷縷真氣。


    但是,任他使盡了一身所學,依然躲不開。


    這一縷縷柔和的真氣


    妙諦心神巨震,久久不能停歇。


    “尊駕究竟何人?竟精通本派七十二絕技!”


    趙秋微微笑道:“本人謝煙客!紅花蓮藕本一家,在下精通天下武學,會貴派的七十二絕技,又有何稀奇?”


    “你...”


    妙諦大師明知對方不對,卻又不知如何反駁。


    趙秋又道:“不久之後,當世的一門神功將出席在世間。那時,自有人請你和愚茶道長前去解鎖!或許,世間也惟有那門神功,才可與我的所學一戰!”


    妙諦大師和愚茶道長,皆呆立當場。


    說完,趙秋也不再多說,從懷中摸了三塊玄鐵令出來,說道:“本人製了三枚玄鐵令,二十八年後,凡持此令到摩天崖,在本人能力範圍之內,必完成持令者的一個心願!”


    頓了頓後,又說道:“持此令者,本人所精通的天下武功,也可量才傳授!甚至,即便要求我打通他的任督二脈,也不無不可!”


    隨後,他從懷中摸出三枚精致的玄鐵令,隨後扔在了人群中。


    那三枚玄鐵令,頓時迎來一陣瘋搶。


    “嘖嘖...”


    在一陣怪笑聲中,趙秋的身子騰空而起,在空中連踏三十七步,淩空虛渡而去。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


    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閑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將炙啖朱亥,持觴勸侯嬴。


    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眼花耳熱後,意氣素霓生。


    救趙揮金錘,邯鄲先震驚。千秋二壯士,烜赫大梁城。


    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


    人雖遠去,但一句句詩歌,卻遠遠傳來,震得場中人人耳膜鼓動。


    從此,江湖之中,留下了一代怪傑摩天居士“謝煙客”的傳說。


    ***


    春去秋來,轉眼之間,十七八年已過。


    其中的絕大部分時間,趙秋隱居摩天崖,每日打坐練氣。


    偶爾興之所至,竟跑到大沙漠深處,在絕無人跡的大沙漠中心,隻見黃沙滾滾,遮天蔽日。


    那滾滾的黃沙中心,竟有一道渺小的人影。


    那道人影,手舞足蹈,一拳一腳,巨力相隨。


    一道道真氣,從他的體內,洋溢而出。


    這道在天地間渺小、微不足道的人影,竟然掀起了漫天的黃沙。


    倘若有人看見了,必定認為這道人影是神仙。


    偶爾,趙秋亦潛入大海之中。


    一拳一腳之間,大力推出,掀起滾滾大浪。


    甚至,海中的鯊魚和鯨魚見了,也趕緊遙遙避開。


    人力至此,已達極限,甚至,遠遠超過了凡人的極限。


    ***


    這日,趙秋心有所感,當即下了摩天崖。


    ***


    開*封東門十二裏處,有個侯監集的小市鎮。


    這小鎮,因侯嬴而得名。


    侯嬴,戰國時期魏國人,家貧,年老時始為大梁監門小吏。


    魏王弟信陵君慕名往訪,親自執轡禦車,迎為上客。


    秦急攻趙,圍趙都邯鄲,趙請救於魏。


    魏王命將軍晉鄙領兵十萬救趙,中途停兵不進。


    侯嬴獻計,竊得兵符,信陵君奪權代將,救趙卻秦。


    侯嬴自感對魏王不忠,自剄而死。


    大梁城東有山,山勢平夷,稱為夷山,東城門便稱為夷門。


    這一日傍晚,四處前來趕集的鄉民正自挑擔的挑擔、提籃的提籃,紛紛歸去,突然間東北角上隱隱響起了馬蹄聲。


    蹄聲漸近,竟然是大隊人馬,少說也有二百來騎,蹄聲奔騰,乘者縱馬疾馳。


    眾人相顧說道:“多半官軍到了。”


    有的說道:“快讓開些,官兵馬匹衝來,踢翻擔子,那也罷了,便踩死了你,也是活該。”


    猛聽得蹄聲之中夾雜著陣陣胡哨。


    過不多時,胡哨聲東呼西應、南作北和,竟然四麵八方都是哨聲,似乎將侯監集團團圍住了。


    眾人駭然失色,有些見識較多之人,不免心中嘀咕:“難道來的,是強盜?”


    眾人一陣心驚膽戰,倘若強盜來了,不僅搶奪財物,那雪亮的刀劍,更要取人的性命。


    來的,卻是一眾江湖人士。


    這一眾江湖人士,原來是找人的,一個賣餅老者。


    似乎,賣餅老者也並非真正賣餅,也是一個江湖人士,姓名吳道通。


    吳道通身死,一眾江湖人士,開始搜他的身,接著便是燒餅鋪,搜了個天翻地覆,連地下的磚頭也已一塊塊挖起來查過。


    可惜,一無所獲。


    暮靄蒼茫中,一隻汙穢的小手從街角邊偷偷伸過來,抓起水溝旁的一個燒餅,慢慢縮手。


    這是一位十二、三歲的小乞丐。


    這少年乞丐,因為饑餓過甚,在眾人打鬥後的瓦礫堆中,撿拾了吳道通所烤的一隻燒餅。


    剛才死去的吳道通,此時忽然複活,摸索著一個個遍地的燒餅。


    他發現小乞丐後,知曉小乞丐吃了燒餅,竟想用鉤子破了小乞丐的腹部,但終於傷重而亡。


    ***


    隨後,江南玄素莊黑白雙劍石清、閔柔夫婦分別騎“烏雲蓋雪”的黑馬和“墨蹄玉兔”的白馬,現身侯監集。


    但吳道通已然斃命,遂追上了離去不久的金刀寨周牧等人,並從周牧身上搜出他自吳道通身上找到的一個包裹。


    此時,金刀寨寨主安奉日率人前來,一番力鬥,雙方皆因周牧所得之物僅為三隻銅板而失望而歸。


    石清夫婦不甘心,重回侯監集,細細搜查吳道通,仍未有所獲。


    閔柔看到嚇昏才蘇醒的小乞丐,心生憐意,送給他一錠銀子而去。


    小乞丐吃餅,卻差點被餅裏所藏的一塊黑鐵崩壞牙齒,這正是眾人苦苦追尋的寶物玄鐵令。


    於是小乞丐被剛剛趕來的雪山派及再次前來的金刀寨以及石清夫婦等一幹好手團團圍住,紛紛將手伸向乞丐,向其索要寶物。


    “小兄弟,給我吧!”


    一眾人等,互相牽製,誰也不敢出手搶奪,知道隻要誰先用強,大利當前,旁人立即會攻己空門,隻盼那小丐自願將鐵片交給自己。


    那小丐又怎知道這十人所要的,便是險些兒崩壞了他牙齒的這塊小鐵片,這時雖已收淚止哭,卻是茫然失措,淚水在眼眶中滾來滾去,隨時便能又再流下。


    忽聽得一個低沉的聲音說道:“還是給我吧!”


    一個人影閃進圈中,一伸手,便將那小丐手中的鐵片拿了過去。


    “放下!”


    “幹甚麽?”


    “好大膽!”


    “混蛋!”齊聲喝罵聲中,九柄長劍一把金刀同時向那人影招呼過去。


    安奉日離那小丐最近,金刀揮出,便是一招“白虹貫日”,砍向那人腦袋。


    雪山派弟子習練有素,同時出手,七劍分刺那人七個不同方位,叫他避得了肩頭,閃不開大腿,擋得了中盤來招,卸不去攻他上盤的劍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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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清與閔柔一時看不清來人是誰,不肯便使殺手取他性命,雙劍各圈了半圓,劍光霍霍,將他罩在玄素雙劍之下。


    但見那道人影,雙袖飛舞,安奉日、雪山弟子,還有石清閔柔夫婦,悉數被一股巨力蕩開老遠。


    這會兒,眾人才瞧清楚來人的相貌。


    那是一張眉清目秀的臉龐,似乎隻有二十歲左右的年紀,但一雙深邃的眼中,卻似乎充滿了無盡的蒼涼,還有智慧。


    一襲青衣,頎長的身材,渾身散發出奇異詭譎的魅力。


    那人微微一笑,說道:“本人的玄鐵令,也沒有什麽特異之處!何須諸位舍命搶奪!”


    “許多年前,在擂台上,我見到過你!你…你…你就是那摩天居士!天下第一人謝煙客!”


    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顫顫巍巍說道,眼中,也不知是驚恐,還是喜悅。


    “為何?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是少年人的模樣?”


    謝煙客卻懶得理他,徑直走向了那位小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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