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伶醒來,發現自己似乎躺在床上。她看著天花板,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在醫院內,左手背還插著輸液的針頭。


    “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要喝水嗎?”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李季伶耳旁響起,聲音透漏著主人內心的焦急與驚喜。她的右手同時被一雙溫暖的大掌包裹住。


    “沁。我,我怎麽會在醫院?考試呢?”李季伶剛剛轉醒,聲音還很微弱。她記得沁熟悉的味道與氣息,以及沁總是喜歡咬著自己的耳朵說話的這個習慣。


    “別費神想這些,你還很虛弱。”諾比沁握緊李季伶的右手,聲音有些暗啞。


    諾比沁忘不了兩天前,當赫裏和祁月汜兩人抱著奄奄一息的李季伶出來的那個畫麵,她羸弱到一絲鮮活的氣息都感覺不到,那一刻諾比沁瞬間滋生了一股毀天滅地的衝動。又一次,李季伶又一次在他的眼皮底下差點送了命。這不僅是自尊的踐踏,更疼的是他的那顆心。


    “可是…考試…”李季伶感受到諾比沁劇烈的情緒波動,但她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你呀。初試合格了,滿意了吧。”諾比沁望著她那種小狗般祈求的眼神無奈的說道。


    “真的!”李季伶完全沒有真實感,她激動地想要坐起來,卻被諾比沁牢牢地按在了床上。


    “別得寸進尺,好好給我躺著。”


    “那,你給我說說細節嘛,怎麽我就通過考核了呢?”李季伶記得她明明就暈倒了,而且這隻是個人場考核而已,不是還有後續嗎?怎麽她就通過了初試呢?還有赫裏和祁月汜他們的情況怎麽樣?李季伶直勾勾地盯著諾比沁,期盼著下文。


    “怕了你。”諾比沁實在抗不住李季伶那雙水靈靈的黑色眸子滿是‘撒嬌’的眼神,他撥開了那縷落在李季伶嘴角的發絲,輕柔地說道:“赫裏在最後關頭完成了考核,同時收集到了玄晶,他和祁月汜還有你順利完成個人場考試。你忘記杜斯法爾說的話了?”


    李季伶突然記起,杜斯法爾好像說過,如果她完成第十場個人考核,就不用參加接下去的兩個環節,直接晉級。想到這裏她突然咧開嘴,對著諾比沁傻笑起來。


    她成功了,她真的成功了,至少在776萬考生中脫穎而出,雖然革命尚未成功,但是她還是控製不住的?n瑟起來。


    諾比沁看著如此開心的李季伶,心中的愁雲也散去許多,這種無憂無慮的快樂表情最適合她。


    “那考試還繼續嗎?鬆彌境地應該被磁場共振破壞的很厲害吧。”李季伶突然想到,這樣一來通過初試的豈不是就三個人,那考試成績還算數嗎?


    “哎,你真是個操心命。考場沒被摧毀,考試繼續進行,安心修養吧。等全部考試完畢,你還要參加初試終結測試。”諾比沁沒有告訴李季伶那場磁場共振後匪夷所思的景象,多說一個字,這家夥一定會刨根問底,而她現在最需要的是休息。


    “終結測試?都考完了,還測試什麽?”


    “嗯,原本這個測試放在選擇環節考試的最後,既然你免試了選擇環節,這個測試自然要補上。好了,別再問為什麽了,等你身體養好自己去問杜斯法爾。我隻是作為家長告訴你相關的事,最終解釋權可不在我這。”


    李季伶不情不願地止住了一波波的問題,撅著嘴楚楚可憐地望著諾比沁。


    諾比沁捏了捏她白皙的臉蛋,歎了口氣寵溺地笑道:“說吧,還有什麽要求。”


    “我要喝水。”


    “好,我去拿。”


    “我要和粟果汁。”


    “好,我派人去買。”


    “我現在就要。”


    “好,我馬上去買。”


    “我要北方淨登大野出產的粟果榨的汁。”李季伶抿著嘴,偷偷笑著。


    “下午給你送過來,好好休息。”


    “啊,我是開玩笑的。這個時節,哪有新鮮粟果,而且幾小時內怎麽可能有嘛。”


    “隻要你想要的,我都能給你弄到。”諾比沁眼角含著淡淡的笑意,語氣卻異常認真。


    “天上的星星呢?”


    “天上的星星算什麽?”諾比沁勾起嘴角,神態傲然。似乎摘個星星什麽的,隻是件信手拈來的小事。


    “你小心把我寵壞了,我真的變成沒出息的紈絝子弟。”


    ‘我倒希望能夠把你寵壞,養你一輩子。’這句話諾比沁隻是在心裏想著,並沒說出口。他知道李季伶不會願意被養一輩子,她終究會努力爬到食物鏈的頂端,和他比肩而立。


    ?


    李季伶將養的這一周,不斷有人來探望她,甚至不知從哪裏得到消息的各種媒體也慕名前來。除了她熟悉的人,其他閑雜人等一律被諾比沁派守的貼身衛隊擋在了私人療養院的門外。


    “傲嬌貨那家夥竟然不來看我,真是沒義氣。”李季伶掰著手指頭數了數來探病的人。


    菲瑟希和梵是最先過來的,菲瑟希一抱著她就眼淚汪汪,而梵從頭到尾就是盯著她,一句話也沒說。杜斯法爾和班賽迪也來過,還帶來了齊尾,齊尾因為長得不怎麽像好人差點被攔在外麵。赫裏昨天來了,還帶來一盒肉鬆蘇彌來探病,結果肉鬆蘇彌竟被他自己吃完了。就剩下祁月汜沒有來了,下午她就要出院了。


    那家夥該不會已經去帝都等著下一場考試了吧。聽梵說,今年因為情況特殊,初試傷亡巨大,各地都產生了糾紛事件。導致第二場武力值考試延期,很可能放在入學之後,作為新生淘汰賽。就算這樣,祁月汜也不至於這麽積極吧,第二場考試時間看樣子短時間內不會確定,現在長老院和帝都軍校正忙著初試的善後工作。而初試合格的考生暫定為入學新生,還不到5000名。


    “開學也是半年以後的事了,這個傲嬌貨也不來道個別。什麽結義兄弟嘛,我看是沒節操的兄弟。”李季伶慵懶靠坐在私人院所內的藤椅上,想曬走自己一身的病氣。


    突然一雙長臂從李季伶的身後將她整個撈起,轉了個麵擁入懷中。


    “幾日不見,這麽想我?”


    “傲嬌貨?”李季伶雙手撐著祁月汜的胸膛,微微推開了一點距離。她莫名其妙的看著一臉春風的祁月汜。


    這種花叢高手的神態與語氣,這樣曖昧調笑話語,怎麽會從高傲如仙的祁月汜嘴中說出。李季伶舉起手臂,手掌剛好夠到他的額頭處摸了摸。這家夥沒發燒吧?


    祁月汜見她這樣不但不惱,反而那股春風笑意更甚。他順手抓住了附在自己額頭上的細嫩柔荑,將其固定在自己的胸前。


    李季伶心中咯噔一下,這情形說不出的怪異。隻是一周不見祁月汜如何變得這般反常?若是以往她這種看他如蛇精病的眼神,一定會被他的毒舌回敬一番,可今天這是怎麽啦?


    “你,祁月汜?”


    “如假包換。”


    李季伶猛地推開他,跳落地麵拉開了一米距離,這樣的相會讓她渾身不自在。


    “別鬧了。你這到底唱的哪出?”


    “這樣你不喜歡?”祁月汜有些摸不著頭腦,明明他谘詢過一些經驗豐富的人呀?


    “你到底怎麽了?有什麽話就直說,這樣很奇怪。”李季伶看著祁月汜又靠近一步,她反射性地後退了一步。


    “直說?會不會太唐突了。”


    “直說!”李季伶吐了口濁氣,這樣動不動就擁抱才唐突吧。


    祁月汜站定,深呼吸了幾口氣,誠摯認真的看著李季伶。李季伶被這突然轉變的微妙氣氛弄得更加緊張。


    這家夥到底要說什麽?怎麽突然又這般嚴肅。


    李季伶呆滯的看著祁月汜靠近一步,握住自己的右手,然後單膝跪地,那異色雙瞳內的真誠直達眼底,這份真誠同時也傳遞給了她。


    “李季伶,或許應該叫你阿唯爾公主殿下,請接受我的契約請求。”祁月汜的每一個字都清晰地傳入李季伶的耳中,每一個字都重重地撞擊著她的心靈。


    李季伶張著嘴,半天沒有回過神。


    “公主殿下,請接受我的契約請求。”祁月汜執著地望著李季伶,再次說了一遍這讓她全身發麻的話。


    李季伶突然沒有形象的雙腿一軟,險些跌坐在地上。祁月汜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將她抱坐在藤椅上。


    “你是不是……搞錯了。”李季伶半天才憋出這一句話。


    “沒錯啊,你不是諾比沁親王的孩子嗎?叫你公主殿下一點都沒錯。”祁月汜似乎故意詞不達意的說道。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這個。”


    “如果不是這個,那麽其他的我更不會弄錯。”祁月汜收起了笑容,目光灼灼地盯著她。


    “你是怎麽知道的?”李季伶看著祁月汜不容置疑的目光,知道不可能搪塞得了他,那就索性攤開說吧。


    “九葉艾雲。”祁月汜看著滿臉疑惑的李季伶繼續說道:“一般人隻知道它是用於補氣的,卻不知道它是專門給雌性補氣用的聖品。如果雄性誤用有可能會經脈逆流,被它的氣息震成內傷,但此物對於雌性卻是大補之物。在幾千年前科技還不發達的時候,很多…很多孕齡的貴族雌性都會服食它。你之所以有些不良反應,是因為你食用的是未經過煉製的還沒成熟的九葉艾雲。”


    “你如何可以肯定我沒有後續不良反應,也許我隻是還沒發作而已。”李季伶慌忙的反駁道,她根本沒想到誤食一株九葉艾雲竟然會揭了她的老底,難怪當時祁月汜說什麽也不肯吃九葉艾雲。


    “你果然還是不肯承認。”祁月汜握緊李季伶的雙肩,再也不容她逃避。“九葉艾雲隻有雌性吃過以後才會產生紅斑,原本你在冰晶空間時後頸就出現過紅色斑紋,但是很少而且消失的也快,所以那時我隻是有點疑惑。可是當我在冰洞底看到全身布滿紅斑昏迷不醒的你時,我怎麽還能傻傻的認不清你的性別呢?”


    “那赫裏豈不是……”


    “放心吧,他沒發現。我當時向你體內輸了點氣息,壓下九葉艾雲的氣息波動,紅斑自然也消失了。”祁月汜沒有告訴李季伶,他是不可能讓其他雄性知道她的秘密,就算那個人是赫裏也不行。


    李季伶撇過頭去,悶悶的不再說什麽。


    “我知道你隱藏性別的目的。你隱藏的很好,若不是這次的巧合,我想我也不會發現。可我既然認識了真正的你,怎麽可能繼續無動於衷?我隻希望你能接受我的契約請求,等你成熟了我會以禮萊家族掌權人的身份正式向你求婚,絕不會委屈你。在你成熟之前,我不會泄露你的秘密。至於你成熟之後,這個秘密也不再是秘密了,不是嗎?”而且你也總要和雄性締結契約的不是嗎?祁月汜不想逼她逼的太厲害,所以有些話他隻好吞入腹中。


    祁月汜看著沉默不語的李季伶,心裏漸漸沒了底,語氣開始急切。難道她不中意自己?想要和自己締結契約關係的貴族千金可是有許多的,李季伶這種反應讓他頓時沒了信心。


    “為什麽?你為什麽要向我求婚?”


    李季伶回過頭望著祁月汜,她麵無表情,眼神也沒有任何波動,但那雙漆黑的眸子似乎要探入祁月汜內心最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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