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被被黑色長襪包裹的腿高高抬起,一腳跺在麻將桌上,高挑的鞋跟精準洞穿桌麵,電火花噗嗤跳在西子月的鞋麵上,整個人威風凜凜。


    “啊啊啊!你幹什麽啊!這局我起的牌那麽好!”夏綠蒂驚叫。


    “嗨!師妹,好久不見,你的大腿還是那麽迷人。”格蕾爾揮揮手。


    西子月皺眉扶額:“所以現在大敵當前,你們有心思在這裏搓麻將咯?”


    正氣凜然後,她在心中悄悄扭過頭,小聲嗶嗶一句,居然還不叫我一個......


    快說!這段時間,你們背著老娘偷偷搓了多少頓麻將!


    “沒辦法嘛,進攻計劃都已經擬定好了,裝備也已經就緒,就差你來,總不能讓我們幹等著吧?”格蕾爾拍拍麻將桌,“本來計劃是打打牌,結果發現這地方恰好擺著一套完整的麻將設備,於是就情不自禁了!”


    “連你也被召喚來了嗎?”西子月看著格蕾爾,想到她的評級隻有B,有些疑惑。


    “這可是戰爭啊,師妹,難道你以為這隻是一場普通的緊急狩獵嗎?”格蕾爾歎氣,“你難道察覺不到,世界已經在搖搖欲墜了嗎?”


    格蕾爾露出少有意味深長的凝視,西子月一愣。


    零不聲不響地將桌子上的幾台電腦轉過來,正對著西子月,裏麵是幾個國際主流媒體的晨間新聞,全世界都在議論這場來自世界的白霧。


    “北極那樣的高緯度地區根本不可能形成濃霧,更別說一夜之間刮得全世界到處都是,這肯定是什麽超出人類認知的超自然現象!”


    “尚不明確這些白霧的成分,調查仍在繼續,請市民減少出行。”


    “由加拿大和芬蘭組成的調查團隊正在籌劃組建。”


    “這恐怕是世界末日的開端,尤其將它與當前異常的氣候,封凍的北極圈聯係在一起。”


    “......”


    每個節目的配圖都是一張被濃霧籠罩的城市中心,或者車流密集的高架橋,世界隻剩黑白兩色,十字路口的紅綠燈呈現出詭譎末日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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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輕鬆的新聞媒體麵對這樣的全球性異狀都不由得嚴肅沉重起來。


    看著這些窗口擠滿筆記本電腦的屏幕,西子月恍然間明白了什麽。


    戰爭已經開始了。


    一場屬於全世界的戰爭。


    從她走入這座森嚴的營地那一刻起就該意識到這件事。


    “龍族文明的泄露已經危在旦夕,無論是元老會還是其他混血種家族都對此焦頭爛額,顯然對手已經做好了掀桌子的準備,絲毫沒有隱藏龍族秘密的想法。”格蕾爾說,“這就是宣戰,為此學院當然傾巢出動,隻要你在卡塞爾受過一年以上的訓練,都要做好出動的準備。”


    “世界,已經回不去了麽?”西子月低著頭,不知怎麽來了這麽一句。


    “就算真回去了,恐怕也不是我們所熟悉的世界。”零忽然說道。


    西子月內心觸動。


    “話說......門口那個,是你朋友嗎?”夏綠蒂伏身在麻將桌上,好奇地與門口那個女孩對視。


    西子月扭頭,發現繪梨衣依然在門口沒有進來,她跟特務似的趴在門扉後麵,好奇又怕生地打量屋內,一撮呆毛在頭頂轉來轉去。


    西子月招招手:“進來吧,大家都是朋友。”


    繪梨衣猶豫很久,才走進這間會議廳,雙手緊捧自己的行李,像是剛轉來的新生站在講台上,接受同學們的目光洗禮。


    “大家好,我的名字叫上杉繪梨衣。”她舉起了早就準備好的字樣。


    場麵多少有些古怪,一邊是研究世界格局大事的卡塞爾女王們,另一邊則是日式的新生自我介紹會,世界觀涇渭分明,鴉雀無聲。


    “等等?上杉繪梨衣?”夏綠蒂最先反應過來,眼睛睜大。


    “喂!你這段時間到底在蛇岐八家幹了些什麽?怎麽把這人也拐帶出來了?”夏綠蒂有些驚恐,目光在西子月和繪梨衣之間掃來掃去。


    “上麵的戰術安排,她將代表蛇岐八家和我們並肩作戰。”西子月說。


    “請多多指教。”繪梨衣又掏出第二張紙條,這都是她早就準備好的台詞本。


    夏綠蒂一愣。


    這和傳聞中說的不一樣!


    她對繪梨衣的了解主要來源於那本《東瀛斬龍傳》,在這本小說中,上杉繪梨衣被描述成一個神秘的女王角色,日常著裝是暴露的巫女服,常年蒙著麵紗,有著心情不好,就動手砍人的習慣。


    結果真實情況是這麽人畜無害的一妞嗎!


    格蕾爾以高齡學姐的親切態勢握住繪梨衣無處安放的小手:“喲!這不是上杉家主嗎?久仰久仰,幸會幸會!我一直是您的仰慕者,非常期待能與您見麵。”


    西子月在一旁看得格外無語。


    雖然格蕾爾一臉陽光明媚,魅力四射,但西子月知道,在這人的D盤中,一直有一個叫做“針對上杉家主作戰計劃”的文件夾,具體方案為入侵進擺在她臥室客廳的遊戲機中,在她正要擊敗boss時,強行給她斷電關機,不過因為技術原因,一直沒有落實。


    “你是格蕾爾?”繪梨衣居然認識這人。


    “哦?原來你也認識我嗎?”格蕾爾有種小小的榮幸。


    “哥哥經常朝你的照片上扔飛刀。”繪梨衣表示。


    “這......正常,坐辦公室的都喜歡扔點什麽,好比昂熱校長因為教育部不給頒發教育執照,也在牆上掛了副美國地圖,有事沒事就往華盛頓那地扔幾枚飛鏢。”格蕾爾立刻穩住心態。


    “咳咳!”夏綠蒂忽然咳嗽兩聲,擺出嚴肅的姿態,引起眾人注意。


    “情況我已經大致了解,很高興上杉家主你的加入,我代表卡塞爾學院向你表示感謝。”她向繪梨衣伸手,夏校董難得如此正經“我的名字是夏綠蒂·卡塞爾。”


    “夏綠蒂你好。”繪梨衣滿意地握手。


    “不不不,我們之間得換個稱呼才行。”夏綠蒂搖搖頭,稚氣的麵容寫滿高冷與義正言辭。


    “換個稱呼?”繪梨衣一愣,“是綽號嗎?”


    “雖然你和我們現在處於同一戰線,但說到底,我們之間也分屬不同陣營,有些事不宜太過親昵......卡塞爾家主,這是對我的最好尊稱,同樣我也會稱你為上杉家主。”夏綠蒂還是很矜持,胸脯一挺一挺。


    “沒問題,卡塞爾家主。”繪梨衣很快接受了這個設定。


    被這麽一稱呼,夏綠蒂心中微微一動,驕傲的紅光蔓延在臉頰兩側,甚至有點小心花怒放......她心弦的每一記撥動,西子月都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想來夏綠蒂小姐也是個虛榮心十足的人,其實她在學院一直都要求其他學生稱呼她為卡塞爾家主,隻不過奈何她的校寵標簽過於醒目,每個被她這麽要求的人,都試圖伸手在她腦袋上摸一把,當是安撫小動物。


    現在好不容易有人肯這麽叫她了,而且同樣是個有身份有地位,甚至有實力的人,可不得有種依靠自身人格魅力征服對方的快感?


    “可......可以,這樣一來,我們就算是朋友了,上杉家主。”夏綠蒂依舊用手拱著嘴,掩飾臉頰兩側的傲嬌酡紅。


    西子月持續無語。


    別看這兩人一口一個卡塞爾家主、上杉家主叫得親熱極了,仿佛國家級領導人的會麵,得講究體麵與內涵......誰不知道你們兩個人都是光杆司令啊!除了你們本人之外,家中再也湊不出第二個有生戰鬥力吧!


    激烈的內心吐槽後,西子月有些恍惚,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戰爭的門前,還是在某個課後的社團。


    “西子月,準備好了麽?”零的聲音忽然響起,像是冰錐落地。


    她一直都這麽直接又極簡,更何況現在也不是一個能愉快交流的時候。


    “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出發。”西子月說,正打算立刻動起來時,她忽然止住了,下意識多與零對視一眼。


    她又想起了那些在赫爾佐格資料庫中看到的那些關鍵信息。


    她很想問一問對方什麽是黑天鵝港,什麽又是羅曼諾夫家族,但她總覺得這些話一旦問出口,就會失去什麽......比如友情。


    “有什麽問題嗎?”零目不轉睛。


    “一時半會想不起來,應該算是沒問題。”西子月搖搖頭,心中總有些東西在起伏。


    “調整好狀態,你的心情至關重要。”零自然關心道。


    “了解。”


    “那就出發吧,現在。”零說,冷漠的聲音裏透著某種斬釘截鐵。


    其餘幾人也立刻收起社團交流的態度,默不作聲地收拾東西,走出會議廳,房間裏回響著鞋跟敲打地麵的聲音。


    前一刻這裏還是夕陽色的課後社團,這一刻就變成寒冷的鐵灰色,呼吸立刻變成一縷白霧,金屬小聲摩擦碰撞。


    從會議廳走出後,繪梨衣似乎有戀戀不舍,總是走幾步就回一回頭,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麽。


    這麽一想,西子月忽然覺得還是有些殘忍,雖然這個女孩手握審判大殺器,但本質上也隻是個向往普通生活的女孩。


    果然,就這麽把她帶到北極,有些不太好吧?


    西子月心裏雜七雜八地想著這些事。


    “麻將......”繪梨衣有些委屈地朝西子月遞紙條。


    這玩意她還一下沒碰呢,怎麽說走就走?


    西子月心髒抽搐了下,立刻收起小家碧玉的傷感情懷,嚐試和其餘幾位好姐們露出一樣殺氣騰騰,如臨大敵的眼神。


    可走著走著,她也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總覺得另一個自己還趴在那間屋子的窗台前,呆呆地眺望窗外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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