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肆的視線一直四處的觀察,他不知道這裏什麽時候再次出現一條鹹水鱷魚……


    遠處的海水中竟然有異物出現,像是一個漂浮過來的包裹,包裹下麵似是有一種動力,在推動著它……


    肖肆奇怪,慢慢走近,是幾張葉子包裹著的一個包,用海草纏繞綁住。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一張晶瑩清澈的小臉在水下盯著肖肆,是一尾一米左右的人魚,這條人魚對著肖肆行了一個禮……


    肖肆心中奇異,這是怎麽回事?


    海風吹來,帶來海水的濕氣,肖肆的左耳處藍色光芒一閃,一個聲音傳入肖肆的耳朵裏:“是我!藍兒!”


    肖肆驚喜,說道:“藍兒,在哪裏?我怎麽看不見你?”小人魚把包裹遞給肖肆的後,就轉身遊走了。


    “我遠在太平洋深處,你當然看不見我了!嗬嗬嗬!”藍兒清晰柔和如同海風一樣的聲音在肖肆的耳邊響起。


    “那我怎麽會聽見你說話呢?”肖肆運足全身的感官,猛然感覺到隻有自己的左耳會聽到藍兒的聲音,同時也若隱若無的感覺到自己的左耳輪廓上似是有什麽東西附著在那裏。


    藍兒竟然難得的調皮一笑,說:“我不告訴你!嗬嗬嗬!”


    肖肆不禁莞爾,知道自己在臨別的時候,海族的公主殿下一定是在自己的耳朵上做了什麽手腳,致使自己一旦進入到海洋的範圍內,她就會生出感應,這種意念能力的運用,肖肆是無法做到的。


    藍兒的聲音再次響起:“我的勇士,我知道你此時遇到難處,所以特地來幫助你啊!”


    肖肆打開包裹,發現裏麵有數十顆的人魚香,難免又回想起兩人一魚的纏綿場景。包裹裏還有一把刀和一把叉子,似是一種紅色的晶石打磨而成,晶瑩剔透,同時又鋒銳異常。


    肖肆心想:“這就是藍兒給自己準備的愛心便當嗎?”心裏暖暖的。


    藍兒的聲音不再響起,肖肆也回到了岸上,火焰已經燃燒成灰燼,也不知道這鱷魚熟了沒,把鱷魚拖離了灰燼……


    肖肆拿著手中的紅色刀叉,心想:“藍兒是‘看到’了我的情況,才合時的給我送來工具吧!”


    在漫長的進化中,鱷魚是遺留在地球上恐龍的一支,它的皮甲十分的堅韌,回想起自己穿越前的那些什麽鱷魚皮的包、皮鞋什麽的,估計是用鱷魚腹部的皮做成的,因為這家夥身體上表麵的皮堅硬異常,那麽厚的皮,做成什麽都不太適用吧!


    正常宰殺鱷魚的時候,需要用錘子和鑿子,把鱷魚上表皮堅硬的皮甲破開,保存腹下的皮膚,但是,現在的肖肆根本也沒有想到這條鱷魚的經濟價值,隻是想填飽自己的肚子而已。


    紅色的短刀輕而易舉的破開了鱷魚的腹部,隨著皮甲的破開,一股肉香迅速散發了出來,肖肆吞了一口唾沫,連著皮甲切下一塊,就開始大快朵頤了。


    肖肆這是第一次吃鱷魚肉,不知道是因為自己實在是太餓了,又或是因自己吃了一個保護動物而激動,物以稀為貴,第一次吃,終歸是最好吃的。


    肖肆吃的滿嘴流油,卻瞥見長官大人在一旁直吞口水,肖肆有些無語,看來自己的行事作風真的把他嚇到了,叫了一聲:“長官大人,過來一起吃吧!”


    遊泳三十海裏,一夜未曾進食,長官大人早已經前胸貼後背了,上前撕扯半天,身上的力氣好像是不容他得逞,肖肆見狀匕首一劃,一大塊肉割了下來,長官大人抱起便啃。


    說實在的,兩個人的吃相是在是野蠻,但是卻很相似,埋頭撕咬……


    鱷魚體積太大,在這麽長時間的炙烤下,僅僅是靠近表皮的一些血肉熟了,越靠近裏麵,血腥氣越重,但是,熟了的肉也足夠填充兩個人的胃了。


    兩個人吃完以後,仰著躺在沙灘上,鼓著兩個渾圓的肚皮……


    相處了一天,肖肆感覺這個長官大人沒有一開始那麽討厭了,看著夜空,問:“長官大人!怎麽稱呼?”


    長官大人也沒有了之前的局促,回答:“吳帕斯!”


    肖肆噗嗤一聲笑出來,道:“我怕死?哈哈哈!”


    “吳帕斯”三個字與“我怕死”三個字諧音,肖肆直接聽成了“我怕死”,肖肆聯想到長官大人的“英勇表現”,感覺這個名字跟他很相配。(.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過了幾秒鍾,肖肆感覺吳帕斯沒有回應,而且身邊響起了奇怪的啜泣聲音,轉過頭一看,肖肆一身的汗毛都立起,感覺到無比的惡寒……


    長官大人趴在沙灘上,把臉埋入沙子當中,肩膀一陣一陣抽搐著,極力的控製著自己的哭泣……


    “尼瑪*的,第一次看見四五十歲的老爺們兒哭的這麽**啊!”肖肆一臉的不敢相信,不明白這個長官大人究竟是犯了什麽病,問道:“你怎麽就這麽慫呢!出什麽事啦?咋還說哭就哭呢?”看見吳帕斯哭的這麽傷心,肖肆竟然也有些尷尬。


    吳帕斯邊哭邊說:“你說的對,我是真的怕死……”


    肖肆愣住了,感情這個中年大叔是因為自己說他“怕死”才哭的啊!


    大叔越哭越傷感,眼淚一抹,用胳膊支起身體,眼神望向海的遠處,眼神中似是滄桑,卻又有些滑稽,慢慢敘述:“那一年,我十八歲,她也十八歲……”


    …………


    那一年的高考,十八歲的少年名落孫山,十八歲的女孩卻上了大學。愛情是美好的,兩人望向彼此的雙目中滿是溫情,但是,在命運的分叉口,兩人被動的,不舍的,走向了兩個不同的方向。


    少年說:“我一定能混出個人樣,我們還能在一起,相信我。”


    女孩點頭,說:“我能等。”


    經濟條件不允許,少年輟學在家,又到了服兵役的年齡,沒辦法,一把鋼槍扛在肩上,兵哥哥去保衛祖國……


    和平年代的兵,在服役期間都不可能碰到出任務的機會,何況僅僅是一個兩年的義務兵,恰巧在第二年的時候,地球來了客人,客人並不友好,上來就是狂猛的進攻,人類就開始組織起來反抗……


    兩年就要滿了,少年早已經退去了青澀,臉上也滿是鋼鐵的顏色,本以為可以回家了,但是,戰事一起,國家用人的時候,他別無選擇,必須上戰場。


    多少親身經曆過戰爭的人,都曾敘述過戰爭的慘烈,但是,不親身經曆戰爭,永遠無法真正的理解與體會戰爭真正的殘酷之處。


    當身邊的戰友,被炮火爆頭,鮮血與腦漿噴濺四射,噴濺到自己的臉上,少年一下子就大腦空白了,雙兒轟鳴一片,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的口鼻上沾滿了戰友的腦漿和鮮血,他甚至不敢呼吸,怕這些血肉會流進口鼻……


    當身邊的戰友肺部嵌入彈片,鮮血從肺葉倒流到氣管、口腔,戰友痛苦的想要呼吸,但是,嘴裏卻不停的湧出鮮血,戰友緊緊的握住少年的手,眼中都是不甘,那是一種對生命的不舍,但是終究還是死去了……


    在那麽一瞬間,少年大腦中迅速的浮現了當初的那個約定,他要和她在一起,不能再戰場上丟了性命……


    他躲在戰壕裏不敢出來,爆炸產生的土浪將他掩埋,他瑟縮著直到戰鬥的結束……


    少年成功的在第一次的戰役中生存了下來,當他看到僅存的幾個人以後,感覺自己是那麽的幸運。


    在部隊裏,怕死是一件恥辱的事情,但是,他有自己的理由……


    在每一場的戰役裏,他都扮演著怕死的角色,這種看似懦弱的性格,卻使得他奇跡般的生存到戰鬥結束的時刻。


    但是,女孩在戰亂的時候丟失了消息,尋找而不得結果。


    戰後的一天,他喝完酒,從酒吧而出,被一個風塵女子拉住,女子想要問他要不要人暖被窩。


    兩人彼此愣住了,雙目淚水湧蕩,未想到兩人是這樣一個重逢的方式……


    一*後,少年醒來,發現姑娘把自己掛在東南方向的一個樹杈上,用一根繩子……


    少年嚎啕大哭,發現樹幹上的一行字“來世,我們從新來過,我一定是幹淨的!”。


    少年自問“我是不是怕死?我是不是懦弱?”,的確是這樣,他並沒有跟隨著心愛的姑娘一起去。


    ………………


    吳長官,或者說帕斯大叔,這個時候泣不成聲,哭道:“我沒用啊……我怕死啊!”


    肖肆站起身來,麵無表情停頓了幾秒……“尼瑪比!”突然,肖肆大喝著扔出手中的吃了半塊的鱷魚肉。


    鱷魚肉一下沾粘在吳帕斯的臉上,吳帕斯在這勁頭下跌到。


    肖肆罵道:“你他媽為什麽不跟她去了呢?慫貨,你麻痹!”


    肖肆並不在乎吳帕斯戰場上的逃避,也不在乎他不敢殉情,他在乎的是,他一直在懷疑自己……


    事情就是這樣,做了就是做了,想做壞人,那麽你就拿著一把刀去砍人,去偷搶;想做好人,你就把你堅定的信念表現出來;怕死你就有個怕死的樣子,不要左右徘徊,一邊哭泣說著自己不該怕死,一邊又幹著怕死的事情。


    “別你麻痹哭了,想幹什麽,你就堅持到底,要殉情,你就去殉情;要怕死就逃避到底;要做英雄,就別*哭泣。”肖肆吼著說道。


    吳帕斯看著眼前的少年,回想起他麵對音武和鐵郎鋒時刻的從容,回想起他殺巨鱷時候的霸氣,一股慚愧湧上心頭。


    肖肆的話似是觸碰到了他的心裏,吳帕斯一抹眼淚,心裏暗暗許願……


    卻在此時,肖肆眉頭一皺,從空氣中的聲音波動中,肖肆感覺到有人向著這邊而來,立刻扯著吳帕斯躲進了茂盛的灌木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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