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兒朝夜染福了福身,難過得哽咽失聲:“夜大夫,連醫中聖手張大夫都號不出脈相,奴婢急得不輕,我家小姐分明疼得這麽厲害……”


    她頓了一下,淚裏含著笑:“聽說夜大夫醫術出神入化,還得陶滇神醫真傳,如今隻有夜大夫能救我家小姐了,夜大夫救了小姐,我家老爺一定記得您的大恩大德。”


    她這話的意思,既沒有貶低張仲杜的醫術,隻說她家小姐得的是疑難雜症,又恰好其分將她的醫術誇了,還搬出倪老爺子來。


    倪家與蕭家是世交,搬出倪老爺子,她的醫館開在梧桐島,豈能不給蕭家麵子?


    真是有意思的小丫頭!


    “這麽大晚上的,醫館也不好將人往外趕。”


    夜染讓雲顏扶起疼得厲害的倪雁兒:“我來替你號個脈吧!”


    說完,就將手搭在她的脈搏上。


    倪雁兒本來很討厭夜染這個賤人碰她的,但為了江公子,她一定要留在醫館。


    隻有生米煮成了熟飯,江公子才不會為了夜染這個賤人,對她退避三舍。


    夜染一蹙眉,倪雁兒心虛的急著開口:“我是不是病得很厲害?”


    “是!”


    夜染開口問:“你最近是不是受了凉?”


    她得讓夜染知道,江公子是她的。


    倪雁兒嬌聲道:“元宵第二天,斜風細雨的,江公子好心幫著等船的人在碼頭搭傘蓬,我一直守在公子身邊幫忙,那天著了涼,還上吐下瀉了一天,這些天都沒有胃口。”


    “那就是了,你是著涼傷了脾胃,不是什麽大病,用小米細細調養,能養回來。”


    這賤人什麽意思?


    趕她走?


    倪雁兒又捂上了肚子,趴在床沿上痛哼失聲:“好痛好痛,痛死我了。”


    吟兒在一旁幫腔:“夜大夫,我家小姐又犯病了,如何是好?”


    “我替她行針走穴,能止痛。”


    夜染似笑非笑看著裝病的倪雁兒:“行針有點疼痛,你能忍嗎?”


    她沒病,行什麽針?


    但要是不肯行針,一定會讓這賤人起疑,正好將她趕出醫館,好霸占江公子。


    倪雁兒打落門牙往肚子裏吞:“我,我能忍!”


    其實夜染下針,動作迅疾如閃電,那針能嗖的一下直入皮肉,受針之人還感覺不到痛楚時,她便行完了針。


    不過紮在倪雁兒身上,她慢條斯理的將銀針刺入,下手很輕,沒刺破皮,刺了幾次總算刺進去。


    她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不好意思啊,倪小姐的皮厚了點,多紮了兩下。”


    那種針刺在皮肉上的痛感,讓倪雁兒疼得跳起來。


    雲顏在一旁道:“倪小姐還是別亂動,要是針遊進了**,會順著血脈遊走,那時候隻能請陶滇神醫開膛破腹,才能將你體內的針取出來。”


    每行一針,都痛得她倒抽冷氣,但偏偏隻能受著,等行完所有的針,倪雁兒出了一身冷汗。


    夜染體貼的問:“你肚子還疼不疼?”


    這麽的冷的天,倪雁兒疼得背上滲出一圈細密的汗來。


    她感到一身快虛脫了:“好,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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