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沒有護好她,我情願,死的那個人是我,不是她。雪娘如此心善,那些劫匪竟對她下毒手?等我過去摟著她時,她已經斷氣了……”


    趙亮說完,抱著孫一塵失聲痛哭:“一塵,你姐姐跟著我沒過幾天好日子,是我沒有護好她,夜深人靜時,我恨不能追著她去九泉之下,可是我還有睿兒,她若在天有靈,一定想我好好護著睿兒長大。”


    雪娘,是孫一塵認下的姐姐。


    有一次他隨秦白在黑水寨附近的山林采藥,被猛獸驚嚇,兩人走失了,不慎從坡上滾下去暈厥,是上山砍柴的雪娘救了他。


    回到鄴城後,他會常回黑水寨附近那個村子看雪娘,自此也與趙亮結緣。


    他看著雪娘和趙亮成親,又看著睿兒出生,與他們一家再親密不過。


    沒想到,這才短短幾個月的功夫,雪娘已經不在人世了。


    秦叔在捎來的信裏,從來沒有提過這個,一定是怕他知道傷心。


    這會兒,從趙亮嘴裏得知雪娘的噩耗,孫一塵一個大男人,已是紅了眼眶,陪著趙亮哭了一場。


    “趙大哥,我不該在睿兒麵前提姐姐,惹他傷心了。”


    “雪娘走後,我做什麽也提不起勁來,睿兒這孩子心裏苦。雪娘被害後,他好久不願開口說話......”


    “這麽說來,也是有緣,是夫人和離叔救下了你和睿兒。”


    孫一塵說到一半,突然想起什麽,蹙眉問:“趙大哥,有些不對勁啊,府台大人早將黑水寨的土匪剿滅幹淨了,怎麽會突然冒出土匪來?一般做道上買賣的,要劫也是劫往來的商隊,你和姐姐回鄉下過八月節,沒帶什麽錢銀,為何會朝你們動手?”


    “是啊,此事說來也奇怪,過後我帶人搜過山,那些土匪無影無蹤了。”


    “不管是哪個道上的劫匪,都舍不得砍殺女人,好擄回去逍遙快活。趙大哥,我總感覺姐姐死得蹊蹺。”


    就算當時雪娘為了護住睿兒,那些劫匪也用不著痛下殺手。


    孫一塵突然想到一樁事,猶豫著開口:“趙大哥,有一件事情,不知當講不當講?”


    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從雪娘死後,趙亮一直沉浸悲傷中,搜查劫匪不見蹤影後,心中的恨意無處發泄。


    這會兒經孫一塵提點,他突然醒悟,那些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劫匪?


    自己是不是弄錯了方向?


    “你我之間,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一塵,你說!”


    孫一塵問趙亮:“趙大哥可還記得,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姐姐鬧著讓你納妾?”


    “幾個月前,你辭行來百草藥莊之後。”


    趙亮仰頭看著孫一塵,很是震驚:“難道此事背後還有隱情?”


    “是!我本來答應姐姐,這一輩子絕不會將此事說出來,但我總感覺,姐姐的死會與這個有關係,隻能食言了!”


    孫一塵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糾結了少頃後,終於一咬牙問趙亮:“趙大哥還記不記得,我離開鄴城前,孫縣令曾派你去州府辦差,這一去就是十天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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