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心則亂,一刻沒找到染娘,他害怕她落在公孫昭手裏,更害怕她跟離叔去了陶滇,玄誠老道士說的劫難要應驗了。


    生離死別,那種刻骨疼痛的滋味,他不想再經受一次。


    這些天,他幾乎無法闔眼,一閉上眼睛,就是六年前她割發決絕的畫麵。


    一想到星兒還在梧桐書院,以染娘的性子,絕不會拋下孩子,泡在浴桶裏的殷天,心安了很多,閉上眼睛不知不覺墜入了夢鄉中。


    “王爺,王爺,顧總管和府台大人有要事求見!”


    還有什麽事情,比找染娘更重要?


    被喚醒的驍王,驚覺水涼了,慵懶的動了動,這時候殷管事在外頭叩門急道:“他們深夜前來,是有了王妃的消息。”


    王爺進了浴房很久沒出來,殷管事有些擔心,叩門的動作更頻了,但他嘴裏說一句王妃後,隻聽到水嘩聲一響。


    浴房門頃刻從裏打開,披著浴袍胸膛還在滴水的驍王站在浴房門口。


    “人在何處?”


    “鄴城,府台大人說鄴城縣令來報,黑水寨附近又有山匪出來作亂,恰好鄴城主簿攜妻兒八月節回鄉,其妻不幸遇難,主簿和其兒,被人所救,救他們的人,將山匪盡數屠了,還開膛破肚;顧總管那邊,鄴城本草堂管事也捎信來州府,說王妃找他取過藥救一個孩童的失聲之疾。王爺,顧總管和府台大人還在前廳侯著……”


    不等殷管事說完,身邊一陣疾風刮過,驍王已經消失在遊廊盡頭。


    鄴城趙家!


    離叔走後,夜染怔怔失神。


    突然多出一個與這具身體有血脈親情的親人,這讓她有些懵,也有些暖。


    夜染和離叔說話時,小月兒一直沉默不語,捧著一卷醫書沒有吭聲。


    入睡前,月兒突然側身摟住夜染,難過的嗚咽出聲:“娘親不要爹爹了嗎?”


    夜染一愣,心像被什麽重重擊打了一下。


    小月兒仰起頭來,眼眶裏盈著濕漉漉的淚珠兒:“睿兒弟弟沒有娘親了,很可憐,月兒和哥哥沒有爹爹了,跟睿兒弟弟一樣可憐。”


    月兒越說越難過,突然想到阿離說,要找一個人,護娘親一生,兩行清淚順著臉頰往下流。


    她哽咽道:“別的叔叔再好,也不是月兒的爹爹,娘親……”


    一想到要離開淩雲國,秀水村的一幕幕好像發生在昨天,他和她相識相知的畫麵,一幕幕在眼前掠過。


    月兒的話,讓夜染心內一下變得酸澀,輕輕用手拍打著小人兒的背,月兒死死抱住夜染,哭得一抽一抽的,哭成了淚人兒。


    小人兒睡著了,睫毛上還沾著淚珠兒,蜷縮成一團,抱著她不撒手。


    夜染的心柔軟得一塌糊塗,一摸她睡的枕頭,早被淚水沾濕,怕她沾了濕氣著涼,忙給她換了一個幹爽的枕頭。


    給月兒掖好被角後,看著在睡夢中還抽噠的小人兒,夜染心一陣抽疼。


    一時心煩意亂,睡意全無,反正難以成眠,看窗外月光皎潔,幹脆披衣起來,走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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