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的,是那個心裏沒有自己,隻有我的傻娘子。這世上女子萬千,在我心裏哪一個都不及你。你挑燈刺繡供我讀書時,我便立誓此生絕不負你,不管榮華富貴,還是粗茶度日,隻一心待你,絕不負你。”


    “這些話,我該早些跟你說。我為何不早些跟你說?為何?如今都晚了,晚了,你快醒醒,睿兒不能沒有你,我不能沒有你……”


    眼前的一幕,讓夜染心內觸動,緩過神來,已經是淚流滿麵。


    她,被男子一片真情打動了!


    為他和她娘子的陰陽兩隔,痛心不已。


    是啊!


    有些話,為何一定要等到無法挽回的那天,才說出口。


    若是這個雪娘,早知道他夫君如此愛她,就算是死,也要含笑九泉,沒有遺憾。


    她生前,還會怪自己粗鄙,逼著他納妾嗎?


    此情此景,讓月兒哭成了淚人兒,大聲哭著:“阿離,救救她,救救她,小弟弟不能沒有娘親,這個叔叔不能沒有娘子……”


    夜染也期望的看向離叔,離叔卻是搖晃了一下頭,眸光黯沉下來。


    “她是被土匪逼迫,護著那孩子自己往刀口上撞,我探過她的脈息,沒有生氣了,回天乏術。”


    離叔語聲低沉:“染娘,離叔縱有一身醫術,也救不了一個死人。”


    夜染牽著月兒,站在離叔身側,就一直這麽靜靜的看著男子悲慟痛哭,看著那孩子趴在她娘親身上發顫。


    這個時候,心裏的悲傷要傾泄出來,不然會發瘋的。


    不但是夜染一行人感覺到了這種悲痛,聽到他越來越啞的哭聲,連著草地上的馬匹也停下了啃草,目含悲傷望著他們父子兩個。


    終於,不知道過了多久。


    那個男子哭夠了,哭幹了眼淚。


    將那個孩子扶起來,牽著他一步一步走到離叔身前,然後屈膝跪下來,磕了三個響頭。


    “謝過救命之恩!”


    男子語聲沙啞,撫了撫那孩子的頭:“睿兒,快謝過恩人!”


    那睿兒跪在地上,想開口,張開嘴,卻沒有了聲音,無助的看向他爹。


    “睿兒,睿兒,你這是怎麽了?”


    男子見他不出聲,急得搖晃他:“快開口,謝過救下咱們性命的恩人。”


    離叔屈膝下去,扶著那孩子起身,一把脈,是悲痛過度,以至心結難解,患了失聲之疾。


    “你別逼他了,他這是親眼看到他娘親護著他而死,自責內疚,太過悲痛,患了失聲之疾。”


    離叔難得的勸慰人:“這位公子,若你娘子還活著,一定希望你和這孩子好好的,一生順遂平安。”


    小月兒也一在旁道:“叔叔,你別難過了,你難過,小弟弟更難過。”


    “逝者已去,為了這孩子,你身為父親,要振作起來。你心內苦楚,他更是內疚自責,一生恐難釋懷,他娘在九泉之下,知道他心內苦楚,定然不得安寧。”


    夜染語聲沉重說完,拍拍月兒小腦袋,示意她去牽那個孩子,然後衝男子道:“他叫睿兒吧?我略懂些醫術,能治好這孩子的失聲之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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