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軟布紮成的小枕墊,用來行針,是一種巧合。


    那紮紙張和書本練指力一事,絕對不可能是一種巧合。


    義妹小時候性子雖靜,小孩子家家,也有鬧騰的時候。


    有一次他在溫書,她在一旁鬧著,非要他陪著玩。


    他不依,青黛一氣之下,拿了銀針紮他的書本。


    因為針破紙的脆聲,讓她覺得有趣,以後將小枕墊扔一邊,慢慢喜歡拿廢棄的書本來練針法,長此以往,她的指力大增。


    等師父在外雲遊三年歸來,她能一針紮透一本厚厚的書冊,用意念入針,這等指力,令師父當時也很震驚。


    百裏炎似乎明白了,她為什麽願意救他一個陌生人?


    當時那些狼群被人操縱,冒險救他,很有可能被群狼起而攻之,絕無生還的可能。


    在那樣的危急的情況下,她一個弱女子,還是願意舍棄性命,拚死救了他。


    聽到小姑娘說練指力的話,這一瞬間他種種的猜疑和推測,似乎都得到了應證。


    但是,人死豈能複生?


    這太離奇了!


    百裏炎突然想到,何三說以前夜染犯了癡傻症那句話,一時壓下心裏激動的情緒,想著這幾天要多在村子裏轉轉,打聽一些夜染以前的事情。


    夜染親自下廚,做了燜兔肉,裏麵擱了香料,一出鍋,肉香撲鼻。


    阿柏還在坡下,聞到這香味,就猜是夜染回來了。


    “染姐姐,染姐姐……”


    他一入堂屋,看清楚桌前教月兒畫畫的人,臉色一下僵住了:“你怎麽又來了藥莊?”


    中午的飯菜很豐富,一個大鍋香燜兔肉,一個豬肚雞,一樣魚肉茄子,一樣肉片炒長豆角,一盤韭菜炒蛋,還有一個清炒空心菜。


    飯菜才擺上桌,一桌子人剛坐下。


    “好香,好香,我在陸家,聞到了藥莊這邊燜兔肉的香味。”


    玄誠道長從屋外撲進來,搶了阿鬆的筷子夾了一塊兔肉吃,還埋怨上了夜染:“夫人,燜兔肉也不喊老道我解解饞,陸永明娶了媳婦忘了師父,隨她去小澤鎮了,沒人給我燒菜,可饞死我了。”


    他在陸家,就能聞到藥莊這兒的香味,這也太誇張了!


    小月兒忍不住噗的一下笑出聲來:“陸叔叔家那麽遠,道長爺爺能聞到藥莊燜兔子的香味,難道是狗鼻子不成?”


    “比狗鼻子還靈!”


    玄誠道長一點也不介意小主子笑話他,拿著筷子坐下來,擠在阿鬆旁邊,夾了一塊兔子腿啃上了。


    他是混飯吃的常路,吳大娘已經習以為常,他一出現,大娘就去灶房拿碗筷了。


    等他一坐下,大娘將碗給他擱上桌,然後將新取來的筷子,給了阿鬆。


    百裏炎有些震驚的看著突然出現的老道士,這個道士,他眼熟得很。


    六年前,常在京城鬧市上給人算卦看風水,一開始路人皆以為他招搖撞騙,久而久之,發現被他掐算過,沒有不靈驗的。


    因此聲名大躁!


    但他脾氣很古怪,一天隻給五個人算卦看風水,誰要是敢惹他,他就敢胡亂打人,因此得了一個瘋癲道人的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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