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娥姨姨,別哭了,月兒會求了爹爹,讓赤墨叔叔辦完差事趕回來。”


    夜染一路下了坡,剛走到木屋外,聽到了月兒稚聲稚氣安慰大娥的聲音。


    她湊近窗口一看,大娥抱著赤墨一件衣裳,哭得稀哩嘩啦。


    小月兒心疼得不行,用稚嫩的小手,從身後環上了大娥的脖子,柔聲柔氣安慰她:“爹爹最疼月兒了,我去求爹爹,赤墨叔叔很快會回到大娥姨姨身邊。”


    那件衫子,是赤墨在藥田幹活時,被藥田旁的樹枝刮壞的衣裳。


    夜染還記著,大娥瞧見大娘縫補衫子,興衝衝拿了那件衫子,要大娘教她縫衣裳。


    因為這事兒,大娥還被大家笑了一回。


    夜染看大娥哭成這樣,站在窗口一時心酸得不行,月兒一扭頭,瞧見娘親站在外邊,眼睛裏盈著水霧。


    “娘親,大娥姨姨哭,月兒難過!”


    赤墨去了北疆,殷天說少則幾月,多側一年才能回來。


    軍令如山,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以前大娥還癡傻,夜染還能哄著她。


    如今大娥腦子裏清醒了,她若是再騙她,於心何忍?


    大娥一直哭,小月兒看了難過。


    夜染摟著小人兒,溫聲哄道:“娘親跟大娥姨姨說幾句話,吳奶奶做好飯了,月兒先去灶房等著好不好?”


    “好!”


    小月兒知道娘親要安慰大娥姨姨,乖巧的點點頭,鑽出木屋子跑了。


    夜染一時也不知道怎麽安慰大娥,月兒一走,她輕輕拍打著大娥的背。


    “大娥,赤墨會去北疆,是我問過他一些話,他才離開的,你可怨我?”


    大娥突然扭過頭來,趴在夜染肩上號啕大哭。


    等哭夠了,用衣袖抹了眼淚,仰起頭來:“染姐姐,求月兒爹爹,別讓赤黑回來。我這具殘破之身,配不上他。我癡傻時,就當做了一場夢……”


    夜染想問她,被土匪劫持後發生過什麽?


    但怕一提起,又觸到她心裏隱藏的傷疤。


    “傻丫頭!”


    夜染摟著她寬慰道:“不管發生什麽,那不是你的錯。你又何必將別人的罪惡,用來懲罰自己?赤墨若真在乎這個,那天晚上也不會半推半就……”


    這些道理,大娥都知道。


    隻是她心裏過不去那個坎,她想起以前在李家村的事情,被土匪劫持後的一幕幕畫麵,再想想赤墨嘴裏說不在乎,處處護著她寵著她,給她分荷包蛋吃。


    她就感覺,那樣殘破的自己,怎麽配得上他?


    大娥一臉堅定,用懇求的目光看著她,夜染知道,她是鐵了心不想再麵對赤墨。


    “赤墨沒那麽快回來藥莊,這件事情,以後再說。”


    夜染拉著她起身,目光真誠:“大娥,以前你癡傻,聽譚叔說你叔嬸那樣,我才哄著你簽下賣身契,那是權宜之計。如今你腦子清醒了,有權決定自己的事情,你若是要離開藥莊,我將賣身契還你,那張賣身契不做數了。”


    “我什麽活兒也能幹,別趕我走,成嗎?”


    大娥拽住了夜染的手,喊了一聲染姐姐,可憐兮兮道:“肚子好餓,大娘一定給我煎了荷包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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