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芸竹機靈,知道這是陸俊讓她將李招娣擋在外頭,忙風風火火去了。


    她這一走,夜染抿嘴淺笑了一下:“你將芸竹打發走,是怕下毒的人被她知道?”


    “你果然不簡單,芸竹性子爽利,也簡單了些,她能與你深交,我很放心。”


    陸俊用欣賞的神色看一眼夜染,然後緩緩道:“其實,若不是你說我得的不是癱症,我還懷疑不到他身上。當初我與他一同考入梧桐書院,感情深厚,我患病後休養在家,他還多次來探望。隻是病久了,這才淡了些,有兩年沒有來往過。”


    陸俊陷入沉思中:“現在想來,他來探病,也是有目的,怕是圖的陸家那片茶園。”


    夜染眸子閃了閃:“你如何得知,一定是他下的手?”


    “病從口入,不是嗎?我中這毒是雙腿慢慢失去知覺,可見是他將毒下在我入口的食物裏,是徐徐圖之。”


    陸俊聲音沙啞而低沉:“能入得了梧桐書院的,多是家世顯赫,或是多有家業支撐。我出身寒門,陸家隻有一座糊口的茶園,自是與那些人疏遠了。他和我一起考入梧桐書院,兩家又離得近,吃住在同一處,不是他又是誰?”


    “沒錯,那毒是每次一點分量,下在你食物裏,才會讓你雙腿慢慢失去知覺,能次次下毒不被你發現的,的確是與你親近之人。”


    陸俊是那種很沉穩的人,他說話時,讓人如沐和風細雨,很是溫潤舒適。


    性子這麽平和一個人,說起誤信奸人,也掩不下眸眼裏的滔天怒意。


    夜染問道:“因為那人是殷三郎,你這才支開芸竹?芸竹是嫉惡如仇的性子,你怕她鬧到殷家去?”


    陸俊看向夜染的神色,更是多了一分欣賞:“你很聰明,果然知道是他。”


    本來,夜染並不十分確定,那人是誰。


    但陸俊一再說,他患病後,那人還多次來殷家探病,而陸家茶園最後又落在殷家手裏。


    上次乘坐何三的船,聽到有人議論殷家三郎入了梧桐書院何等風光,將來是要做官老爺的,夜染自然猜到,那個人是殷三郎。


    “芸竹的性子疾惡如仇,她與我夫妻情深,若是得知我被殷洪所害,一定會鬧上殷家去。我從前與殷三郎交好,知道殷家除了殷鬆,背後還有一個大人物,是咱們這種尋常百姓得罪不起的存在。”


    陸俊一瞬間又悔又恨:“聽芸竹說,你上次落水,殷家那位州府來的公子救下你,說起來你與殷家也有些牽連,這些話,我本不該說與你……罷了,既然你與芸竹交好,我該信芸竹的眼光。”


    陸俊果然是玲瓏心思,連她與殷天的關係都算進來了。


    又點明她與周芸竹交好,這是要夜染保守秘密的意思。


    畢竟,陸家沒了那片茶園,比起以前,愈發落魄了,就算沒有陸俊嘴裏說的那個大人物,光憑殷鬆,陸家要找殷家報仇,也無異於以卵擊石。


    站在陸俊的角度,瞞著周芸竹,也是為了保護她們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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