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


    “吱呀……”


    一扇有些生鏽的鐵門被打開,接著就是幾階向下的樓梯。


    彭達回頭看了眼蕭強:


    “他好像有點精神不太正常,所以你要問不出你想問的也別發火。”


    蕭強點了點頭,然後跟著彭達踩著樓梯走了下去。


    這裏應該本來是一處地下室,但現在好像被改造的完全變了樣子。


    兩邊有鐵絲網,而且越往下就越有種不安的感覺。像是這氣氛都刺進了骨子裏一般。


    接著轉過拐角,是一處走廊。兩邊各有著放假。就像是那種旅館式的,但現在無疑都成了徹底的牢房。


    “就是這兒了。”


    說著,彭達將一扇木門給推開。順手將室內的燈也給打開。


    隻見房間裏關著的是個皮膚黝黑,看上去得有四十歲左右的男子。也怪不得彭達叫他什麽油條男。隻是現在他情況好像並不怎麽好,全身上下都是傷痕,還有臉上,更是腫了一塊,有一處還在淤血。坐在角落裏,身上綁著鎖鏈,也不動彈。


    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彭達用這手段才獲取出的情報。


    “喂!起來,有人來看你了!”彭達上前一腳踢了下這人的身體說道。


    接著這油條男就有些迷糊的睜開了雙眼。看到彭達的第一反應就極為恐懼的往裏縮,全身哆嗦,嘴上不停的呢喃著:


    “我什麽都不能說,我什麽都不能說……”


    “都還沒問你怕個什麽!起來!”彭達上前一個強行把他給拽了起來。


    但這油條男還是哆嗦著。蕭強往前一步,燈光打在了臉上。可什麽都還沒問,油條男就出了完全不同的反應。


    連彭達也怔了一下,不知道怎麽回事。


    隻見油條男瞪著眼睛愣在了那,眼裏已經布滿了血絲,就這麽楞盯著蕭強,一動不動的。


    “他這怎麽了?”蕭強勾頭低聲問道。


    彭達搖了搖頭:“這種反應還是第一次見到。”


    油條男還是一話不說,就這麽盯著蕭強,一動不動。


    但還沒等蕭強開口問,這油條男就自己開口又呢喃著什麽。


    “我……我見過你!就是你!沒錯!見過你!”


    說著,全身還是不自覺的在打著哆嗦。


    蕭強突然一頭霧水,現在算充分感覺到了這人有多神經。


    “在哪見的?要是前天打過來的時候見到的就別tm說廢話!”彭達說著,又是一腳踢了上去。


    油條男往後縮了下身子防衛著,兩眼還是死盯著蕭強,眼珠晃動,一邊搖著頭:


    “不是那天,絕對不是,以前就見過,以前……”


    “以前在什麽地方?”蕭強問道。


    “我,不能說,不能說。說了會死,會死……”油條男的神情還是極為恐慌。


    “不會,絕對不會。如果我問什麽,你都老實回答的話,我就放你走。”蕭強說。


    “放他走?他要是再回去……”


    “交給我就行了。”


    油條男繼續打著哆嗦,兩臂下意識的防衛著自己,瞳孔還是大張著,眼中布滿血絲:


    “回去也是死,死的更慘,更慘……要死現在就殺了我,現在就殺了我!”


    “哐啷!”


    油條男像突然恐慌了一般,一邊說著“殺了我”,一邊瘋狂的扯著身體,把鎖鏈都給拉車起來發出清脆的碰撞聲。他就這麽不停的拖拽掙紮著。


    這猛然的舉動驚的蕭強跟彭達都退到了外麵,這人真的像瘋了一般。


    “你到底是在什麽地方見過我?”蕭強問到。


    “殺了我,現在就殺了我!”


    油條男還是不斷的發瘋般掙紮著。


    “問你話呢!老實點兒!”彭達又一腳踹了上去,接著又是一拳頭,把這人給打的才算有些老實下來。


    他看著蕭強,布滿血絲的瞳孔不停的翻轉著。


    “在,我們那裏……”


    接著油條男就像進入了神遊的狀態一般,那麽愣看著蕭強,嘴裏繼續呢喃著:


    “老大,在老大的房間裏……”


    “你老大的房間!”彭達怔了一下,馬上轉過頭看著蕭強。


    現在也絕對疑心大起,這人都說了是在他老大的房間裏,那也就說明蕭強是跟他們同夥的。


    “你到底什麽來頭!他怎麽可能會在老大的房間裏見過你!”彭達立刻詢問道。


    彭達仔細一想,蕭強來這裏也沒多久。剛來這裏就被喚發了病毒,雖然現在已經確定是那夥人所為,但蕭強是同夥的話,豈不是更加方便?


    “先問清楚再懷疑我好嗎?”蕭強籲了口氣,然後又看著這人,問,“那是什麽時候見的事?”


    “打掃老大房間,兩個,兩個星期前!對,就是兩個星期前!”油條男說道。


    “兩個星期前?”彭達愣了一下,掐指想了一通,上去就扇了一下這油條男,“耍老子吧!兩個星期前他都沒出過這地方,整天陪著姚醫生!md!”


    上去又一頓腳,把這油條男給踢得直往角落裏退。


    蕭強鎖著眉頭,總覺著有些不對勁兒,這油條男看上去不像是在說謊。


    但怎麽可能,自己確實一直在這鎮子裏呆著,怎麽可能會出現在他所謂的老大的房間裏?


    “呃,蕭兄弟。剛才是我大意,才讓這傻貨說什麽我都信。你是姚醫生擔保的人,又出生入死的去研究所什麽的。剛才懷疑你實在是……”彭達有些尷尬的向蕭強道歉著。


    “你們駐紮在什麽地方?”蕭強沒管彭達的道歉,本來也沒放在心上,這人瘋瘋癲癲的。


    “不能說,說了會死,會死的很慘……”油條男的身子繼續顫抖著。


    蕭強深呼了口氣,看他這樣子,一定是在恐懼著什麽。


    “嘩!”


    蕭強扯開了一張地圖,晾在了這油條男的麵前。


    地圖上有個位置用紅色的圓圈給圈住,就是之前全叔給的那張地圖,自己現在帶了過來。也就是為了確認他們的位置究竟是不是在那地方。


    地圖一展開,這油條男就又繃緊了神經,在角落裏不發一言。


    “除了你之外我們還抓到了你的其他同夥。”蕭強說著,然後用手指向那紅圈圈住的地方,“他已經把你們的位置告訴我了,就在這兒……”


    說著,便又往前了一步,讓油條男看個清楚。


    隻見油條男又再度崩潰一般,瞪大著雙眼看著地圖上標示紅圈的地方,眼中已滿是恐懼:


    “他會死的,他一定會被……啊!他會看著自己的身體……啊!”


    “哐啷”


    又像是發瘋了似的,油條男瘋狂的扯著身上的鐵鏈掙紮著。奪手上去把地圖給搶了過來,然後撕了個粉碎。


    蕭強深呼了口氣:“走吧,結果已經出來了。”


    “啊?嗯……”


    彭達愣了一下,好像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就跟著蕭強出去,然後把木門給關上。


    “你們全部都會被撕碎!撕碎!”


    “哐啷哐啷!”


    身後依舊傳來著油條男那瘋狂的喊叫。聲音都已經接近嘶啞。掙紮出鎖鏈的聲音更是讓人恐慌。


    蕭強踩著樓梯,走出了這監獄般的囚禁室。自己是不想在這地方多呆一秒。


    “你說結果,什麽結果出來了?”彭達還是一頭霧水的問道。


    “他已經精神錯亂了,所以稍微加點誤導,靠看他反應也能看出來。”蕭強解釋道,“我騙他說那標記是他同夥給出來的,他立刻就崩潰,說背叛的人一定會死之類的。看反應都知道,這兩天全叔你們的推斷沒有錯,他們的駐紮地確實就在那個地方!”


    彭達聽的有些發愣:“你現在,這是要去哪?”


    “先去通知下全叔!我回去準備下,越快出發越好!”蕭強說道。


    也沒再回頭看彭達的反應,就從小路一陣小跑了起來。


    蕭強大呼著口氣。想到那油條男說在他們老大的房間裏見過自己就覺著一陣詭異,但看他雖然精神錯亂,但不像是在說謊。可這些也太扯了,又怎麽可能?


    還有就是他們的駐紮地,無疑那皮衣男也是個感染體,而且能力非常強,他那一拳一腳自己到現在都還記得清楚。而看油條男的反應,那究竟是個什麽地方,又是什麽樣的統治會讓他嚇成那樣?


    想想可憐,但那種人更不值得同情。他一路殺進了鎮子裏,那些逝去的十幾人之中,就有可能是被他所扣動扳機的子彈給擊中。教訓跟現實時刻提醒著自己……現在是末世。


    “呼……”


    一路跑回了診所裏,馬東平還在幫著給那些人救治。自己現在想再多也沒用,關鍵的是現在已經得到那些人的位置了。姚豔現在也一定是在那個地方。現在一秒也不想再耽擱了。


    整理著房間裏的一些東西,蕭強發現了姚豔的那把沙漠之鷹。


    從研究所回來之後她就放在了自己這裏。


    習慣性的彈出彈夾看了下,裏麵隻剩下幾顆子彈了。


    話說姚豔房間裏應該是有備用的子彈吧?還記得上次去研究所的時候,進到他房間,他已經很專業的全副武裝,而且當時還用槍給指著自己的頭。


    這把槍的威力不用多講,而且姚豔最善用的好像就是它。無論怎樣也給帶過去吧,先找些子彈再說。


    隻是自己還從沒進過姚豔的房間,畢竟貿然闖進別人房間一番翻找,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蕭強愣在了外麵,看了下手中的這把沙漠之鷹,還有槍身上的刻字編號。


    自己隻是去找些彈夾而已。


    雖然心裏這麽僥幸的想著。但蕭強也清楚,裏麵說不定有什麽關於姚豔過去的東西。而那些,也全都是她從未提起過的事……


    複雜的思緒,推使著自己一步步向那扇房門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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