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裏都是不苟言笑的特種兵們,今天這一幕,真帥!


    宋玖陶手中的行李箱易手,轉過臉去正好與梁冬牧平視。


    “謝謝”生澀而緊張。


    對方倒是滿不在意,眼裏反而衍生出些許的無奈,興許是對她無話可說吧。


    梁冬牧就知道她一定又‘亂’想了,於是說“我跟你一起回家,媽媽和夢真都等著呢”


    “知道了”宋玖陶就像是犯了發錯以後,以為會退學,卻隻被罰留堂值日的小學生,說不出是喜是悲。


    是該慶幸還沒有立即三振出局,還是無奈,他們婚姻的盡頭越來越近了。


    梁冬牧開車,載著宋玖陶走在最前麵,後麵的記者車和軍用越野格外拉風。


    身後的士兵大振士氣,聲音穿過曠野,震得他們心中都是回想。


    宋玖陶被突然的相處搞得無措,隻能打開窗戶聽這延綿的士氣,然後鼻子一酸,覺得自己真的做了一件很漫長回首都覺很艱難的事情。


    梁冬牧拉著她的手臂“窗戶開著不冷嗎?”他將車窗關上,手過了好一會才鬆開。


    宋玖陶緊盯著他的側臉,總覺得剛剛那一瞬間,好熟悉的感覺。


    “聖誕快樂啊,宋玖陶”這個梁冬牧,終於對她有了一絲的笑意。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宋玖陶沒出息的氤氳了眼眶“恩,聖誕快樂”


    車中的氣氛變得溫暖。


    梁冬牧開著的手心發汗,他是用了多大的決心,才能克製自己不在她委屈的時候,立即對她說,我想起來了,我記起了我們的約定,和我們之間所有人的美好。


    那日山澗,風吹仙袂飄飄舉,猶似霓裳羽衣舞。‘玉’容寂寞淚闌幹,梨‘花’一枝‘春’帶雨。含情凝睇謝君王,一別音容兩渺茫。


    梁冬牧記得宋玖陶與自己背過的,她當時的心情就是這樣。


    以前不太懂這麽文藝的她,現在懂了。


    原來到了不能用簡單的詞匯形容的時候,確實隻能仿古了。


    可是這首詞的最後兩句,他才是記憶深刻: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結局過於悲慘而不能被效仿。


    身邊的人安靜的就像是不存在一般,再也不似從前那樣說個不停,很多的東西正在流失,慌張失措之下,讓他揪心。


    梁家客廳擺著一顆還沒有裝點的聖誕樹,桌子上擺了一堆鮮‘豔’的飾品,梁夢真在開‘門’的時候,腦袋上頂著紅‘色’小鹿角,看上去跟剛上大學的小‘女’生。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著實把‘門’外的兩個人嚇了一跳。


    她手中還拿著一個,當即舉向站在最前的梁冬牧麵前,一個勁地招呼著。


    “帶上嘛”梁夢真舉著紅‘色’鹿角對著他,卻被梁冬牧完全不留情麵地躲開“給她帶”幾乎是立即反應。


    還沒有及時反應過來的宋玖陶,就被點名了,然後梁冬牧便為她帶上了個紅‘色’發箍。


    梁夢真笑嘻嘻地看著,眼底閃爍著喜悅。


    “都回來啦,快來”梁夫人腳下踩著棉質拖鞋,笑的彎了眼睛。


    梁冬牧帶著她並肩進了‘門’,在玄關處停下,沒有彎腰換鞋卻先說話,像是完成任務一般“我還要回團部,先走了”


    梁夫人笑容戛然而止,不能因為生活上的事情影響到公事的家庭觀念,今天卻怎麽都不願意了。梁夫人板起臉“不行,明天再去也不遲”


    梁冬牧沒有說話,但稍顯無奈,眼神快要達成潛意識中轉向玖陶的時候,及時偏向了夢真


    “好好玩,我走了”他的語氣聲音生硬,不留有商量的餘地,無聲地回應了梁夫人的脾氣,就這麽對抗著,他甚至不再解釋一句,就這麽走了。


    宋玖陶跟著他一直走到‘門’外,溫度差讓她立即想起自己剛剛才褪去了外套。寒風凜冽,她凍的縮了縮肩膀,還沒有開口說話,就先打了噴嚏。


    “進去!”梁冬牧見不得她這樣,當即脫下外套,披在她的肩頭,代替了所有的溫暖慰藉人心的話語。


    宋玖陶隻知道,他出身在如此家庭,自身的品質一定不會差到哪裏去,哪怕是厭惡她到了一定要離婚的地步,他還是會為她披上一件外套。想到這個外套的溫暖,讓宋玖陶鼻酸。


    “你晚上能不能回家吃飯?”她問,低眉順眼的樣子,聲音更是比任何時候都要柔和“我們從未在家裏一起吃飯,不管未來如何,你能不能在我們離婚之前,回家一起吃飯?”


    她的手拉著他的衣袖,在說這些的時候,明顯是把自己低到了塵埃裏。


    梁冬牧看著她眼淚在眼眶裏打轉的樣子,緊咬著牙關,簡直要咬碎才罷休,才忍得住不心軟。


    她溫熱的手探進他低垂著的掌心,讓他突然一個慌‘亂’,下意識握緊了手掌,握住了軟弱無骨的小手。


    而她看著他‘胸’膛間的扣子,開口求著“不要走了,你不要走了好不好?”


    梁冬牧還是鬆開了她的手,他必須立即鬆開她的手,掰開她握著衣袖的小拳頭,然後說上一番狠話。


    可當他真的把宋玖陶推開的時候,好像聽見了某些情感摔碎了的聲音。


    他低沉這聲音,強裝淡定“對不起,我晚上還要回去有事”


    她太‘激’動了,甚至沒有看出梁冬牧說話時紅了的眼睛。


    宋玖陶點頭,拚命地點“我知道,可是你能不能結束以後立即回來……”興許是真的害怕麵對,在她潛意識裏,沒有梁冬牧,這裏根本就不是家,梁夫人和夢真再好,她都覺得自己像個外人。


    所以現在她委屈,哪怕是用拜托的口‘吻’,哪怕是放低自己,她都隻是想得到梁冬牧哪怕一點點的存在感。


    “我會盡量”


    如果是以前,他一定抱著他的小妻子,甜蜜地抱著她,什麽都願意給她,她說什麽都會做到。但現在不可以,梁冬牧甚至來不及伸手去給她擦眼淚,就要立即轉身離開。


    宋玖陶在他身後痛苦地忍耐,他轉過身去以後,眼眶中飆出淚水。


    即使是兒時就跟著部隊拉練,上戰場時被子彈打穿手掌……還有失去戰友的時候,他都有忍住不哭,眼淚解決不了事情,所以不允許存在。


    而現在即使是流下了,還是不能被發現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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