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問也早想知道天南山莊發生的事情,隻是言無信不說,他也不便相問。現在言無信肯說,他正是求之不得,滿口答應:“好,你說吧,我一定代轉給父親。”


    “諸師兄,你一定很奇怪,天南山莊發生了什麽事對吧。”


    “是。”


    “這件事,並不容易說,我也就不細說了,那些人之所以被殺,是因為他們傷害了彩兒,使彩兒跌落懸崖,我才對他們下殺手的。”


    諸問失聲道:“什麽?彩兒她跌落懸崖了?”彩兒妹妹是言師弟的未婚妻子,難怪言師弟要大開殺戒了。想想又覺得不對,說道:“師姑家我去過,哪裏有什麽懸崖了?”


    言無信這才點頭說道:“是啊,師姑家沒有懸崖,不過後山那處峭壁也有幾丈高吧。”


    諸問道:“怎麽?彩兒妹妹是從那裏掉下去的嗎?她是......”


    諸問生怕黃彩兒有什麽不測,說到後來,聲音也顫了。言無信道:“是,後來我下山尋找,不過卻沒找到彩兒,順著痕跡一直跟到了師姑家的後門,發現有人彩兒被人救走了。”


    諸問總算鬆了口氣,道:“總算彩兒妹妹活著就好。”


    言無信道:“可我並沒有看到救走彩兒的人是誰,到現在,一個多月過去了,彩兒一點消息都沒有。”


    諸問道:“沒有消息,也許不是什麽壞消息,說明彩兒妹妹可能沒事。所以,但也說明她的傷應該沒好,一定有什麽地方養傷呢。”


    “我也是這樣想。”


    言無信本就想,彩兒從數丈高的山頂上掉下去,就算沒救過來,那也不是救人者的罪過,倒也沒必要隱瞞。最大的可能就是她傷還沒好。


    “你現在背著二十多條人命,江湖中人都在尋你,你也不便露麵,所以,你想請我爹幫忙找彩兒妹妹是嗎?”


    “是。”


    “可這也不是你的錯,是那些人有錯在先,你為何不直接跟父親說?不跟天下英雄說?現在剛好人都聚在這裏。”


    言無信拍拍諸問的肩,說道:“諸師兄,這個你就別問了,我有不得已的苦衷。現在我都說完了,就先走了,你們家有後門嗎?”


    諸問心生疑惑,卻想,隻要不是你的錯,又怕什麽說了?但也真的沒有多問,道:“有,我帶你出去。”


    諸問帶著言無信從後院的偏門出去,又送言無信一程。


    “言師弟,你現在又打算去哪?”


    “少林寺。”


    “你是擔心,我爹爹找不到彩兒妹妹?”


    “一個多月都沒有消息,彩兒養傷的地方一定十分隱秘,我想多些人,就多一線希望。”


    “說的不錯。”


    兩人走了裏許,諸問帶言無信走的是田間小道。


    “諸師兄請回吧,給人看到,隻怕也惹人懷疑了。”


    諸問也想,言師弟化裝,不複原來的樣子,給人看到和自己走一起,也確實容易惹人懷疑。


    “好,那言師弟,我就不遠送了。”


    “諸師兄一定不要忘了和師叔說。”


    “放心,我一定不會忘的,彩兒妹妹吉人天相,一定會平安無事的,你也不用太擔心了。”


    “借師兄吉言了。”


    言無信和諸問分了手,離了揚州,轉向北上,一路上從江湖豪傑那裏打聽有沒有彩兒的消息,可半點消息也沒有打聽到。這一日,經過淮河,言無信經渡口過河,剛上船,忽然聽到身後不遠一片喊打喊殺之聲。


    言無信回頭看,幾個帶刀的青年,再追一個帶劍的中年人,你追我逃,渡口恰好有不少人在等著過河,一下子亂成一團。那船夫本就是個老實巴交的擺渡的,看這情形,嚇壞了,一船人沒裝滿,就裝船撐走。


    那中年劍客一身是傷,推開渡口的人,跳上了船。幾個青年晚了幾步,船已經撐的遠了,在岸邊高聲叫罵。


    船撐的遠了,那船夫才鬆了口氣,問那中年人,道:“這位大爺,那些人為什麽追你?”


    中年人捂著一處流血的傷口,道:“沒什麽,我殺了他們的師父。”


    船夫本來還頗同情這個被追殺的人,以為他遇到了強人,現在一聽是他殺人再先,同情之心頓收。而這個中年人既然殺人在先,也不會是什麽好人,這船夫也不敢再問。


    這船不大,但裝滿也能裝二三十人,但因為中年人的到來,這船不過裝了六人,顯得空蕩蕩的。六人除了言無信,和那中年人之外,都是尋常百姓,看到中年人一身是血,都嚇的遠遠躲的船頭。


    隻有言無信並不在意,穩在船中,也不看中年人一眼。


    中年人靠在船尾,uu看書 .uukansu 取出了傷藥,在身上傷口撒藥。忽然看向言無信一眼,道:“小兄弟,這是要去哪?”


    言無信瞥了中年人一眼,淡淡地道:“回家。”


    中年人道:“小兄弟想必也是武林中人吧?不知是哪裏人,尊府在何處?”


    言無信不想回答,反問道:“你又是誰?哪一門哪一派的,這一身傷,又是怎麽回事?”


    言無信一個小乞丐的身份,對一個中年長者這麽說話,可以說已經是十分無禮。那中年長者臉有怒色,忽然之間,怒意又消失了,笑道:“在下七截門李邦上,跟九曲刀門的掌門的親弟曲非直比武,殺了他,他門下的弟子便來追殺我。”


    江湖之中,比武的事常有發生,有死傷也沒什麽奇怪。言無信看了李邦上一眼,這人的年紀已經不小,看來是方畫鬼的師兄弟。曲折是九曲刀門的掌門,曲非直是他的親弟,想來武功也不會差。這李邦上既能殺的了曲非直,看來武功也不若。


    李邦上又湊過來,道:“老弟,你是哪門哪派的?”


    言無信仍舊淡淡地道:“無可奉告。”


    李邦上大怒,作為一個武林前輩,言無信對他無禮,他忍了。言無信問他的話,他說了。而且還叫對方老弟,可說客氣到家了。到頭來,他問言無信的問題,言無信竟然不說,不說也就算了,連理也不理自己,真是豈有此理。


    李邦上大怒,一掌拍掉船身的一塊木板,怒道:“如果我非要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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