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的好,人衰的時候喝口涼水都會賽牙縫。先不說之前王天佑遇上個僵屍拜月弄成半個廢人,如今又碰上“鬼娶親”這種棘手的玩意,可謂真是流年不利,命犯太歲。


    這人需要娶媳婦以便傳宗接代,孤魂野鬼自然也會因為寂寞而找同類來作伴了。或許在現代的社會這玩意已經少見了,但在八十年代初的舊農村大約在舊曆七月前後這些日子裏是很常見了,在這日子裏因為接近“鬼節”,是鬼門關開放的日子,所以又被稱為“鬼道吉日”!在這日子裏如果你在淩晨兩三點種出門的話你偶爾會看到有一隊穿著大紅衣服,吹著歡快樂曲的迎新隊伍,要是真是這樣的話,你最好裝作什麽都看不到,轉身就走,因為你碰上了“鬼娶親”!


    按民間的說法這“鬼娶親”不過是生人害怕自己死去的親人因為的下麵孤獨一人才為其花錢在村裏找個貧苦人家的女兒,嫁給死人的一種習俗罷了。其實不然,這種說法不過是為了隱瞞外人的一種手段而已。真正的“鬼娶親”其實是那戶死去親人的人家在“鬼節”前後給自己住在“下邊”的親人燒一個紙糊的媳婦,一般情況下有錢人家還會再燒一定大紅花轎和幾個轎夫,以防“新娘子”找不到“婆家”,而生人看到的那隊迎新隊,其實就是那些紙糊的人。


    王天佑越想越心驚,這“鬼娶親”可是陰間的玩意,一般隻有時運倒黴透頂的人才能看得到,看來這回自己雲南之旅運氣真是背到了極點。要知道王天佑在農村中就曾聽聞過一些遊手好閑的人在不知情下碰到了“鬼娶親”之後,本以為自個碰到了免費的紅事晚餐,於是便屁顛屁顛地跟在這些紙糊的人後邊,等到他們發現之後就已經太遲了,因為他兩隻腳都已經踏入了鬼門關,再也回不去了!想到這裏,王天佑用斜眼撇了撇眼前這個老嫗,暗想該不會接下來她打算請我們去喝“喜酒”吧?!話說得好,所謂怕什麽來什麽,好的不靈壞的靈啊!就在他還在躊躇的時候那老嫗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說:“三位老表既然迷路了,幹脆就到我主人家去住一晚吧,反正今天是我家少爺大喜的日子,這會兒可熱鬧著呢!”


    王天佑聽了之後心中暗罵不跌,要不是它自己此時此刻法力盡失,還真不把這幾個小嘍囉放在眼裏。雖然說王真一跟隨自己學道已經有了一年多的日子,但是他的道行如何王天佑自己也還是清楚的,這要是萬一己方猝然發難在先不得手的話那三條小命可都要交待在這了。就在王天佑在那舉棋不定的時候牛八突然對那老嫗說:“真的,那豈不是有酒有肉?!我們三這會兒正餓著呢!”王天佑看著牛八那頭大沒腦的白癡樣險些氣得發作起來,但害怕被這些髒東西看穿自己的端兒,於是隻好忍著氣一直在牛八身後一直拉著他的衣袖,向他示意,可是牛八卻哪理會王天佑那麽多,隻自顧自地對那老嫗說:“大媽那你就快在前邊帶路吧,我們跟著你們就是。”


    王天佑見牛八不加理會,於是便靠近王真一,想向他說事情的原委,可是哪像王天佑剛剛用手推了王真一一下,王真一立馬如同沒了骨頭一般癱倒在地。王天佑大驚,急忙蹲下身形查看,哪想王真一雙眼眼皮圍了一層厚厚的黑眼圈,王天佑不用開什麽眼都知道這明顯是被鬼迷了眼的現象。那老嫗見狀,於是裝模作樣地走了過來,說:“不知這位老表是怎麽一回事?”牛八回身看了看王真一,說:“沒什麽,隻不過是太累了,睡著了罷了。”王天佑這回一聽牛八所說的話,怒火再也壓製不下,於是急忙站起身來,作勢欲將牛八揪過來作思想教育,可他手剛伸到一半,赫然發現牛八雙眼也和王真一一樣,圍了厚厚一層黑眼圈。(.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不用說,他也和王真一一樣被孤魂野鬼掩了眼。


    看到這一環王天佑心中吃驚不已,牛八也就算了,王真一怎麽說也是練過道術的人,身上的陽氣可不比一般人,沒想到這節骨眼上竟也著了道,想來這些孤魂野鬼可不簡單啊!王天佑心中暗暗盤算到就算自己打算拋下王真一和牛八兩人自己離開,這些鬼也不可能輕易地放過自己,還不如自己一路上隨它們先行一段,尋找適當的時機以便帶著牛八和王真一逃跑。就這樣,王天佑扶著失去知覺的王真一跟在迎新隊一路沿著山道向前行進。


    也許是因為王天佑時時刻刻無不提著一顆快跳出桑子眼的心,時間對於他可以說是過得十分地緩慢,也不知走了多久的山路,他跟著前邊那些孤魂野鬼終於來到一座大屋前,細看那座大屋,有點像以前封建時期那種地主階級主的瓦片大屋,而且屋子四周都掛上了許多的紅燈籠和紅綢緞。雖然這屋子打扮得一片喜氣洋洋的氣氛,但王天佑卻沒感到一絲喜氣,反而覺得這裏冷得如同大冰櫃一樣,他深知這是因為這兒陰氣重的緣故,想來隻要自己三人已進到這門檻裏就等於走進了鬼門關,再也出不來了。想到這裏王天佑突然對前邊的老嫗說:“大媽,我想問一下你們這兒的茅廁在哪?我有些內急。”


    “我們這裏荒山野嶺的,哪有什麽茅廁,如果你不建議的話你就到那邊的樹後邊先解決一下,我們在這裏等你。”老嫗麵無表情地說。


    王天佑聽後大鬆了口氣,沒想到這麽容易就給自己找到了接口開脫離開,於是急忙作勢欲向那柱大樹走去,可還沒等他抬腳,老嫗又喝止住他,說:“算了,這個地方人煙稀少,等下要是有什麽野獸的話可就不好了,就讓這個下人陪你去走一趟吧。”她指了指身旁的一個轎夫,示意他跟著王天佑過去。


    好像不需要吧......”王天佑心中叫苦不跌,沒想到眼前這個紙糊的死老鬼竟然那麽狡猾,看穿了自己的想法。


    “要的!”老嫗盯王天佑冷冷地說,讓王天佑心中發了好一會兒毛,隻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地跟著那轎夫來到了那株大樹背後。


    問這位大哥能不能先把頭轉過去,你這樣看著我我撒不出來。”那轎夫聽後麵無表情地轉過了頭去。良久,隻聽見王天佑那兒傳來一陣解褲帶的聲音和一陣撒尿聲。


    “這是什麽?!”撒尿的聲音停止後王天佑忽然大喝一聲,那轎夫轉身一看,哪想王天佑竟提著一小竹筒,猛地就照著那轎夫麵上用力一甩。隻見一道淡化色的液體被甩到轎夫的麵門之上,那轎夫立馬捂著臉大聲慘叫起來,沒過多久,伴隨著一陣青煙,那轎夫竟變成了一個隻剛與王天佑膝蓋齊高濕透了的小紙人。


    那老嫗和幾個轎夫聽到慘叫聲,紛紛向王天佑的方向看去,卻隻見王天佑微笑著提著一竹筒有恃無恐地走了出來,他說:“塵歸塵,土歸土,陽間不是你們該在的地方,快回去吧。”說罷便朝那老嫗和轎夫身上潑去和剛剛一樣的液體。老嫗與轎夫們,甚至那頂大紅花轎的命運頓時也和前者一樣,被液體潑到之後紛紛冒起一股青煙,變回了紙紮的玩意兒,而王真一和牛八也在同一時間醒了過來。


    “發生了什麽事?這裏是什麽地方?”牛八和王真一晃了晃暈重的腦袋,看了看四周,異口同聲地說到。


    “什麽地方?!”王天佑見狀急忙沒好氣的走上前說:“你們知不知道剛剛你們被鬼擋了眼睛,要不是有我,你們早玩完了!”


    “鬼擋眼?”牛八摸了摸後腦勺,說:“我隻記得剛剛我們在山道上遇到了一隊迎新隊,然後隻覺得腦袋一重,就什麽也不知道了。那幾個迎新隊的人呢?”


    王天佑翻了翻白眼,並沒有說話,隻是用手指指了指地上的紙人和子花轎。牛八看到之後心中寒意頓生,雞皮疙瘩險些掉到了地上,說道:們真的遇見鬼了?!”在一旁的王真一則奇道:“這些紙人定是些稍為成了些氣候的孤魂野鬼,雖說憑師父你的本事對付他們也沒什麽困難,但之前你不是法力盡失了嗎?這些不知所謂的家夥你是怎麽收拾的?”


    王天佑聳了聳肩,抖了抖手中的竹筒笑著說:“還不是全靠了我一筒‘輪回酒’!”這“輪回酒”是道家的說法,民間則將其稱為“童子尿”,顧名思義,這就是說是沒經過人事男子的尿。王天佑法力盡失,深知對付這些成了氣候的紙紮鬼用一般的符咒是不頂用的,於是就借口說要解手,其實無非就是想要取自己的“童子尿”罷了!紙紮鬼本身是紙做成的,怕水是不用說的,再加上“童子尿”本身的驅邪效果,任他是什麽閻羅王轉世還不是一樣手到擒來?!


    一聽到王天佑用的是“輪回酒”,王真一心中頓時明白過來,心中不免對自己的師父更加心悅誠服,打定主意以後一定要專心跟隨王天佑習道,這也為他以後在晚年有成,成為茅山派一大宗師打下了基礎,不過這是後話,在此略過不提。王真一看了看眼前這間大屋,說:“師父,這是哪兒?”


    “通往陰間的入口。”王天佑淡淡地說:“怎麽說見天也是人家的好日子,被我們這麽一攪和這戶人家的頭主定再也搞不成喜事了。真一,我們就弄的冥錢給人家,以表歉意吧.”王真一聽後點頭稱是,從兜裏拿出一疊冥錢,手腕一抖,用力向半空中甩去。可哪想這些沒重量的紙錢被王真一這麽一甩之後竟全都如同石頭般墜了下來,沒有一張是向上漂的,王真一見狀急忙說道:“師父!他們好像不受!”


    “糟了!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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