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京王國的首都斯德哥爾摩又叫做冰雪之城。(.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它依山而建,無數建築沿著山坡一層層的堆棧上去,都籠罩在終年不化的積雪之下。


    和維京人的性格一樣,斯德哥爾摩的建築充滿了粗獷風格。


    他們用大塊的條石堆砌起建物的主體框架,再將黏膠和泥土徹底攪拌後,厚厚的抹在房外,施工時的痕跡赫然在目,個別牆壁上麵還印著工人們的手印。


    唐納一行人也算經曆過亞平寧格半島冬季的嚴寒,可和滴水成冰的斯德哥爾摩比起來,亞平寧格的寒風就顯得溫柔太多了。


    難怪在前兩年的冬季,馬拉多納總是用盡了各種名義,死拖活賴的待在聖羅馬城不肯離開。


    得到冰蛇家族支持的馬拉多納,已經不用再顧慮其它勢力會對他使用什麽陰謀,唯一需要防範的就是動機不明的皇家親衛“金棕櫚”艦隊。


    但這支頗有騎士風範的軍隊是不會采用卑鄙手段的,在拍賣會上,他們會用金錢作為打敗對手的炮彈,光明正大的獲取勝利。


    “為了今天,我屯積了大約一億三千萬金幣。但是,金棕櫚有皇帝陛下內庫的支持,比我財大氣粗多了。


    “不過,我不相信他們有能力把所有的爵位分額都買下來。七大家族既然已經用血腥手段處理了內部的不同聲音,那麽他們的下一個目標就會是金棕櫚。有他們幫忙,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才對。”


    馬拉多納所謂的樂觀分析,與其說是在勸慰唐納,還不如說是給自己打氣。


    “我還以為隻有我自己缺錢,沒有想到你打家劫舍了半輩子,同樣沒有什麽積蓄。”


    唐納倒不是諷刺馬拉多納,隻是同病相憐的感慨而已。


    馬拉多納實實在在的說道:“我們國家稅率很低,國庫收入主要靠出售官爵。那麽多跟著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我怎麽也不能虧待他們。除了安家費之外,有些功勞的孩子,總要想辦法給他買個爵位回來吧?”


    唐納對死胖子的好感又增加了一層。


    “我也是這麽想的,所以希望你能夠分我一些低級貴族的爵位。


    “你知道我現在手頭拮據,隻能拿出兩千萬金幣來,具體的行情我不清楚,你盡力而為就是了。”


    “太少了。過去的話,一個男爵十萬金幣肯定能夠拿下,今年金棕櫚和我們幾個艦隊都想多拿些分額,還說不定會把價格抬到什麽位置,我可不敢保證可以給你買到一百個男爵。”


    說到這裏,馬拉多納突然嘲笑道:“唐納,男爵是不能世襲的,你的目的似乎不是獎勵下屬,而是給他們使用高等級封印卡的資格吧?”


    被說中了心事,唐納臉上微紅,強詞奪理的說道:“對於一個駕駛師來說,可以使用更高等級的封印卡,難道不是獎勵嗎?”


    擺擺手,馬拉多納道:“作為上位者,尤其是獨當一麵的總督,你本來就應該想方設法增強自己的實力,沒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要是閑錢多的話,我建議你還是買一些高一點的爵位,獎勵給那些在未來有特殊貢獻的屬下。恩威並施一向是獲取忠心的不二法則。可惜我這次幫不了你。”


    唐納皺眉道:“你不是說認識銀行家嗎?為什麽不向他借貸?”


    “借錢?”


    馬拉多納先是搖頭,又若有所思的點頭,猶豫半天,終於下定決心,“原本我就想為你們雙方做一下引見,幹脆順便嚐試一下吧。”


    摩根大通銀行的董事長,丹拿德摩根先生是個身分高貴且交遊廣泛的人。據說,不管到了哪個國家的首都,他都可以得到皇帝陛下的接見,而一些地方大員也對他恭恭敬敬,視為再生父母一般。


    這樣的形容或許誇大其詞,但有一點是不容忽視的,丹拿有三個國家的貴族爵位。他是英格爾王國的侯爵、法蘭斯王國的伯爵,在維京王國,他也有著公爵的地位,和七大家族的家主持平。


    唐納不以為然:“他既然有那麽多錢,憑他的身家就算在維京買個大公爵也不是問題吧?”


    “你錯了。敝國皇帝陛下原本是要冊封他做親王的,隻是他堅辭不受,經過陛下的再三懇求,他才勉強接受了這個公爵的爵位……特別聲明一下,皇帝陛下並沒有要他的錢……”


    “為什麽?”唐納好奇心頓起。


    既然有不花錢的辦法,自己也可以嚐試一下,從維京王國搞一個公爵,總比靠娶到菲真兒公主,從她那裏接受爵位還來得好。


    “因為近二十年來,我國發行的國債,有百分之四十是丹拿的銀行購買的。


    “他等於是維京的大債主,每年我們需要向他支付的利息,就在十五億金幣以上。你說,區區一個公爵虛銜又算得了什麽?”


    不期然的,唐納的背脊上又冒起一股寒氣。


    一個人欠賬太多,人生必然淒慘無比。但,一個國家要是欠賬太多呢?


    手下有這麽多如狼似虎的亡命之徒,維京王國的皇帝陛下肯定不是什麽良善之輩,唐納無法想象,他會再三懇求一個人,隻為了讓對方接受親王的爵位。


    要是過去聽到這種事情,唐納一定當作故事,一笑了之。可今天,他馬上就要見到丹拿這個傳奇人物,他就不得不給予足夠的重視了。


    和唐納想象中的形象差不多,丹拿先生大概五十歲出頭,一頭花白頭發梳理得服貼,用黑色的發帶整齊的束在腦後。瘦削的臉龐,寬闊的額頭,細長卻濃密的眉毛下,一雙眼睛如同鷹隼般明亮。


    房間裏的供暖係統效率不錯,外麵白雪皚皚,屋內溫暖如春,讓人很快就冒出細密的汗珠。


    盡管如此,丹拿依然穿著整齊的燕尾服,一絲不苟的打著深色領結,潔白的襯衣袖口露出來,上麵綴著堪稱藝術品的袖扣,用白金和鑽石巧妙結合而成。


    銀行家般的嚴謹,銀行家般的古板,銀行家般的狡猾……得知唐納對銀行和銀行家一無所知之後,尼古拉斯緊急為他補課,講了不少廣為人知的故事,也介紹了一些著名的銀行。(.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比如杜勒斯儲備銀行、奧匈利亞民生銀行、法蘭斯中央銀行等等。隻是,摩根大通銀行的名字並不在內。


    唐納不喜歡丹拿這樣的人。


    他穿著便於行動的皮質衣服,腳下是襯著羊毛的高筒靴,一副輕鬆隨意的打扮。而丹拿與他恰恰相反,別的不說,光看到老人脖子上的領結,唐納就覺得呼吸困難。


    第一印象在社交上是很重要的。丹拿也不喜歡唐納。


    要不是唐納在近幾年中的光芒過於耀眼,從一無所有到掌握了整個亞平寧格半島的控製權,又和奧匈利亞王國皇位繼承人之一的菲真兒有良好關係,丹拿根本不會答應馬拉多納的引見。


    在他的客戶名單裏,有的是更加重要的人物。


    不管是王公貴族還是一方豪強,在接受丹拿公爵約見的時候哪個不是衣冠楚楚?就連馬拉多納這種粗鄙不堪的人,在見他之前也要裝模作樣的仔細打扮一番。


    畢竟,上流社會的交往,講究的是人與人之間的互相尊重,唐納的衣著說明他對此次會見不夠重視,也就是說不夠尊重丹拿。


    “畢竟是沒有受到什麽訓練的暴發戶,隻知道憑武力打打殺殺的武夫。”這就是唐納留給丹拿的第一印象。


    盡管心裏鄙視唐納的為人,丹拿還是按照貴族禮儀,給初次見麵的唐納表現出足夠禮貌。


    反觀唐納,也許是不適應類似場合的緣故,顯得手足無措,坐下的時候更是差點碰翻水杯。


    馬拉多納和丹拿見過幾次,知道他的脾氣,所以在稍微寒暄了幾句之後,就開門見山的提出請求。


    “此次敝國進行冊封大禮,我需要更多的金錢來謀求利益,想來想去,隻能向您求助。”


    丹拿慢慢品著玻璃杯中的紅酒,悠然道:“那是小事情,不用我親自來談吧?你明天可以聯係我的財務經理。”


    “我想請您親自下令,在利息上給我一點折扣。我去年的收入你是清楚的,連上筆欠款都無法還清,如果再累積的話,就是把我的艦隊賣掉都不夠用了。”


    “你可是維京王國的元帥,鼎鼎大名的紅魔艦隊的總司令,竟然還會在乎那一點零頭小錢?”


    丹拿不滿的說道,“聽說你想交回私掠許可證,改行去做傭兵了?唐納先生那裏肯定有大筆的生意,你很快就會發財的。”


    見丹拿說起自己,唐納連忙辯解:“我比馬拉多納先生窮多了……”


    丹拿的眉角挑了一下,心中不悅:“該死的鄉巴佬,連不能隨便打斷別人對話的起碼禮儀都不懂嗎?”


    馬拉多納連忙接著唐納的話往下說:“確實,就算唐納先生可以雇用我,如果沒有足量的現金的話,我的艦隊也無法進行大規模的調動。除了您,我想不出還有誰有幫助我的實力。”


    唐納在心裏冷哼一聲,銀行有的是,向誰借錢還不是一樣?他實在不明白馬拉多納為什麽容忍這個盛氣淩人的糟老頭子。


    “以短期的現金借貸的話,沒有辦法幫你削減利息,要是長期投資的話,倒是有個辦法。”


    “什麽辦法?”馬拉多納頓時來了精神,身體使勁往丹拿的方向湊去。


    “購買法蘭斯波旁王朝發行的戰爭國債。”


    開什麽玩笑,這個老頭瘋了吧!唐納在心中臭罵。


    自從不敗雄獅拿破侖在法蘭斯本土登陸之後,一路勢如破竹,把波旁皇帝和他的保皇黨軍隊打得潰不成軍。


    幾大重要的工業城市和經濟城市相繼陷落之後,波旁皇室在法蘭斯中央銀行的賬戶被拿破侖查封凍結,節節敗退的皇帝陛下甚至無力維持皇室成員的日常開支,就更不要說應付龐大的軍費了。


    迫不得已,波旁皇帝陛下先後三次增發了相當於一百二十億金幣的戰爭國債,希望可以挽救崩潰的財政局麵。


    償還期為十年的戰爭國債年息高達百分之十五,以法蘭斯國庫收入作為抵押,要在和平時期,人們一定拚命搶購,用作家庭財務的投資。


    可是,波旁王朝風雨飄搖,隨時都有覆滅的可能,萬一拿破侖登基之後,不承認波旁皇帝發行的國債,那辛辛苦苦賺來的血汗錢不就變成了一張廢紙?


    所以,戰爭國債發行之後,遲遲沒有人認購,隻能不斷的貶值發行,到現在,麵值一百金幣的單股國債,隻要二十金幣就可以買下來,依然無人問津。


    丹拿勸他們去買這種垃圾,到底是什麽意思?


    唐納終於忍無可忍,撇嘴道:“馬拉多納先生,還是算了。據我所知,還有不少銀行可以提供大額的貸款。比如杜勒斯儲備銀行、奧匈利亞民生銀行還是法蘭斯中央銀行什麽的。”


    丹拿嘴角逸出一絲嘲弄的笑容,但隨即用喝酒的動作掩飾過去。


    “唐納……你似乎不太清楚。摩根大通銀行,並不是一個單純的銀行,很多人喜歡稱呼它做摩根財團。


    “你說的那些,杜勒斯儲備銀行和法蘭斯中央銀行都是摩根財團的下屬企業,而奧匈利亞民生銀行本來被你的老熟人,莎朗女士的父親,王國原財務尚書大人牢牢把持,自從他老人家去世之後就一蹶不振,幾個月前剛剛被丹拿先生收購。”


    這一次,唐納吃驚得說不出話來。


    尼古拉斯告訴唐納那些關於銀行的故事當中,有不少銀行家們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傳奇經曆。


    在唐納參軍之前,也聽說過不少都林城中某富豪突然破產,自殺身亡之類的流言。他到了這個時候才了解,很多和財富、權勢有關的故事,都和奧匈利亞民生銀行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每一家軍工企業都有銀行的資本作為支持,而國家財政雖然有這筆資金,可大貴族們胃口太大,他們將大筆金錢用來滿足自己的私欲。


    “技術的進步、科技的發展,就隻能依靠銀行家的私人投資來進行。當然,他們並不是白白的付出。各個行業當中,人民含辛茹苦創造的財富,大部分都被這些銀行家攫取了。”


    可以說,莎朗的父親,王國原財務尚書雷歐達艾伯特伯爵能夠維持住國家的收支平衡,民生銀行每年向國庫提供的資金功不可沒。


    沒有想到,丹拿的手中,居然控製著這麽多大型的金融機構。


    唐納知道,自己剛才的發言是多麽的淺薄可笑了。


    不過,他腦筋轉得很快,迅速反應了過來:“法蘭斯中央銀行也是丹拿閣下的產業?那麽,波旁皇室的困境,和您也有關係吧?”


    丹拿的氣度再好,也對無知的年輕人有些不耐煩了,他沒有回答唐納的疑問,而是倨傲的反問道:“你說呢?”


    事關重大,唐納顧不上計較丹拿對自己惡劣的態度,繼續追問道:“那麽,支持拿破侖元帥勝利的財政保障,也和你有關係了?”


    丹拿的聲音提高了一些:“你說呢?”


    “那麽,丹拿閣下剛才說讓馬拉多納購買波旁皇室發行的戰爭國債,說明你對法蘭斯政局有與眾不同的看法了?”


    丹拿的聲音更高了:“你說呢?”


    唐納猛地站起身,向丹拿和馬拉多納躬身行禮:“謝謝丹拿閣下在百忙之中撥冗接見,也謝謝馬拉多納先生的熱情引見。我想,我不會和丹拿閣下和你的摩根財團有什麽業務來往。告辭了!”


    本來,看到唐納認識到自己對世界政局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又看他那副意外的樣子,丹拿在鄙視對方的無知之餘也有些得意。


    誰知道唐納居然做出這樣的反應,讓向來以能夠在社交中控製局勢的他猝不及防,智珠在握的表情終於崩潰,和馬拉多納一起傻看著唐納。


    “火蓮花是我的火蓮花,聖羅馬是我的聖羅馬。如果是技不如人,在戰場上失敗乃至戰死,我都不會有怨言。


    “但是,我不想讓不相幹的狗屁銀行家控製住我的一舉一動。所以,丹拿先生,很感謝您給我上了生動的一課。”


    看唐納就要那麽離開,馬拉多納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唐納,你的話,會被當成向金融界的挑戰。不貸款,你用什麽來營建艦隊?”


    “謝謝你的提醒。如果坐在戰艦上,航行在萬裏波濤之中,卻有一根無形的生命線握在別人手中,我寧可踏踏實實的站在陸地上。我是陸戰之狼,或許,命中注定海洋不屬於我。”


    說完,唐納大踏步的離開了丹拿摩根那棟奢華別墅。


    冰冷的天氣裏,大路兩旁的茂密塔鬆也失去了蒼翠色澤,在積雪的重壓下無精打采的垂著頭顱。


    丹拿的別墅隻是他來斯德哥爾摩時臨時落腳的地方,這棟別墅建在郊外一座雪峰的山坡上,整座山峰隻有這一戶人家,不論是從規模和品味上看,都不比維京皇帝的宮殿遜色。


    光從客廳走出別墅,再踏著鵝卵石砌成的小道走出院落,就用了半個小時。而別墅之外隱藏在樹木中間的道路同樣是丹拿的私人產業,一直綿延到山下。


    唐納是坐著馬拉多納的懸浮車來的,衝出來之後就有些後悔了。總不能坐在馬拉多納的車裏等他,更不用說讓他的司機先送自己回去了。


    一氣之下,唐納幹脆直接步行下山,準備走到山腳時再想辦法聯係赫本,讓她來接自己。


    正好,清冷的溫度有助於思考,唐納要好好消化一下今天遇到的事情。


    對於拒絕丹拿的投資意向,和他徹底鬧翻,唐納並不後悔。


    正如唐納所說的,火蓮花是他賴以生存的部隊,聖羅馬城更是凝聚著大量的心血。雖然說他現在的財政狀況窘迫了一些,至少所有的一切自己都能夠做主,不用看別人的臉色。


    丹拿用法蘭斯的戰局做例子,原本也沒有什麽炫耀的意思,到了他的身分和地位,在社會上的影響力和能夠調動的資源不是唐納能夠想象的,到酒吧大肆吹噓的日子早就過去了。


    有著“無冕之王”稱號的老銀行家,本意隻是略微展示一下自己的實力,折服初出茅廬、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輕人,也沒有想到此舉一出卻事與願違,他觸犯了唐納最緊張的心理底線。


    自從拿破侖從被羈押的孤島上脫逃,抵達法蘭斯本土,到現在兩年多的時間當中,法蘭斯的戰局並不算複雜,從頭到尾都是拿破侖的軍隊在發動進攻,雙方實力和民心擁護上的差距,讓他並沒有受到波旁皇室的有力抵抗。


    兩軍對壘,自然是更勇敢、更善戰的一方獲勝,在唐納對於戰爭的理解當中,這是無可爭議的真理。但從丹拿的話中,他發現戰爭並不像他認為的那樣簡單。


    丹拿肯定不會是吹牛騙人,這一點唐納並不懷疑,唯其如此,他話中隱藏的深意才更讓人覺得可怕。


    保皇黨派係的軍隊沒能組織起有力的抵抗,不是因為拿破侖的強勢達到了壓倒性程度,而是因為波旁皇帝陛下沒錢了。就算那些士兵們可以為了忠誠而放棄應得的待遇,可他們總要吃飯吧?


    戰爭是一件非常消耗金錢的事情,機甲維護、傷員救治、能量消耗,每一項工作都需要金幣來支撐。


    當了很長時間的高級將領,又為籌建聖羅馬城而耗費了大量精力之後,唐納從實踐中隱約覺察到“打仗就是打後勤”這句話中有一定的道理。隻是,他還是低估了金幣的作用。


    丹拿的話為唐納揭示了一幕幕觸目驚心的畫麵:


    銀行拒絕為波旁皇室提供支持,皇帝陛下數目龐大的資產因此被凍結,無法自由調用;由銀行控股的兵工廠不再售給保皇黨軍隊機甲和封印卡,就連維修的配件都被他們扣了下來。


    受傷的士兵得不到及時救治,隻能無助的在病床上等死;整隊整隊的機甲因為沒有能量而無法啟動,成為敵人的戰利品……


    以唐納貧乏的想象力,關於金融業對於戰爭的影響隻能想到這麽多了,但這些想象就足以在他的肩頭壓上沉甸甸的重擔。


    想著想著,都林貧民區小混混的狠勁又占了上風:反正他曾經一貧如洗,到今天,已經擁有了當年做夢都想不到的生活。


    亞平寧格半島的主人,掌握被大神祝福的城市,有那麽多忠心耿耿的下屬,還被菲真兒、莉莉絲、布蘭妮等等這些身分高貴的美女垂青,難道說,他對於現況還不能夠滿足嗎?


    要是丹拿真對自己采用封鎖措施,大不了向馬拉多納學習,去做雇傭兵或者幹脆當土匪搶劫就是了。


    想想看,“朔風飛揚”唐納、“亞平寧格之虎”尼古拉斯、“霜之哀傷”傑克遜,這三人組成的土匪團夥出去打劫的話,除非請出奧匈利亞皇城禁衛軍、維京“金棕櫚”級別的軍隊,除此之外,整個大陸上有幾個人是他們的對手?


    一般來說,唐納屬於那種拍拍腦袋就胡亂做出個什麽決議,然後讓下屬們忙到腳不沾地的那種領導,而且有尼古拉斯這樣優秀的參謀長官,詳細計劃之類的具體事務也不需要他理會。


    不過,今天他對突然生出的念頭很感興趣,開始煞有其事的分析可行性。


    奧匈利亞的內亂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才能夠結束。按照菲真兒和尼古拉斯製訂的戰略方針,隻要馬泰爾四世不主動進犯亞平寧格半島,聖羅馬城勢力就暫時不介入進去,讓他在和其它幾個公國的戰鬥中先去消耗實力。


    對於唐納來說,戰爭是獲取利益的最好機會。除了機甲格鬥和臨場指揮之外,無論是人事管理還是行政、司法、財務,他都幾乎一竅不通。


    所以,要讓他眼巴巴的看著一山之隔的奧匈利亞本土烽火連綿,可自己卻沒有混水摸魚的機會,實在是有些心癢難耐。


    當上土匪就不一樣了,唐納可以充分發揮自己機動性強、戰鬥力高而且從不拘泥於騎士精神的優勢,躲在大戰場周邊,肆意掠奪、搜刮那些小股部隊。


    還有忠於沃倫或者支持自治的大貴族們,他們都是唐納的敵人,而菲真兒大公才是奧匈利亞王國的主人。所以支持沃倫屬於犯罪,支持自治屬於叛國,唐納有充足的理由剿滅他們。


    況且那些大貴族們的雄厚家底,是連先皇馬泰爾三世陛下都垂涎三尺的,更何況是唐納?


    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決定英明睿智,唐納不由加快了腳步,回去和尼古拉斯提出來,他總不能再在背後罵自己白癡了吧?


    沉浸在幻想中的唐納沒有發現,從山腳下行來一輛火紅色的懸浮跑車,車手的技術很熟練,陡峭的山路和連續的急轉也沒能讓那人減慢速度。


    力量、速度與時尚完美結合的跑車如同一團充滿朝氣的火焰,在白色的群山中拉出一道鮮豔的顏色。


    要不是急促的刹車聲打斷了唐納思路,他會在腦子裏把土匪搶劫的大業擴展到何等程度還很難說。


    跑車停在唐納身邊,車門如同海鷗的雙翼般緩緩向上方升起。


    “喂,你是從山上走下來的嗎?”一記清脆的女聲響起,如同雪後的空氣般冷冽、清澈。


    聞聲望去,唐納看到一張小巧而充滿驕橫的臉。


    她的頭發像是觸電般根根炸起,濃濃的化妝品把臉上抹得五顏六色,兩個大耳環晃來晃去,讓人不由為她耳朵的前途擔心。身上純黑色皮裝繃得緊緊的,透出充滿青春氣息的身體曲線。


    單的應了一聲,唐納繼續往前走。


    若是要當劫匪的話,別的都好說,就是在後勤補給上有些困難……唐納還忙於做他的劫匪可行性分析。


    洗盡鉛華的話,跑車上的女孩其實長得不錯,但在見慣美女的唐納眼中,還遠比不上當劫匪事業吸引人。


    “你是山上那個守財奴的客人嗎?”女孩也沒有關上車門,便保持方才招呼唐納的樣子,直接倒車追了上來。


    守財奴?是指丹拿吧?


    “是……不是。”


    本來勉強算是他的客人,不過自己沒有當客人的覺悟,丹拿似乎也故意遺忘了一個主人應盡的義務。


    跑車的引擎發出了爆炸般的轟鳴聲,一個轉彎,擋住了唐納的去路,從副駕駛座跳下一個年輕人,怒氣衝衝的竄了過來。


    “芳歌小姐在和你說話,你沒有聽到嗎?”


    唐納看著對方那張潔白粉嫩的小臉,心裏無聲的歎息,在女人麵前變得不長眼的小孩子,不管什麽地方都能遇到啊。


    “你知道我是誰嗎?”


    年輕人一愣,搖頭道:“不知道。”


    唐納指著芳歌問道:“她認識我嗎?”


    “不認識。”


    “那麽,我為什麽要理會兩個陌生人?”


    年輕人想了想,唐納說的似乎也有道理,方才的氣勢頓時無影無蹤,對女車手諂媚的說道:“芳歌小姐,既然我們不認識他,就不要理他了。這種不懂禮貌的鄉下人,不值得您費神。”


    芳歌的臉上露出狡黠笑容:“不對吧,這裏是摩根家的私人土地,不認識我的人怎麽會出現?說不定他是劫匪,想綁架我然後勒索錢財……你要保護我哦!”


    一邊說著話,女孩居然真的做出一副害怕搶劫的樣子,縮在車座上瑟瑟的發抖了起來。


    唐納大為驚奇,他剛剛有了當劫匪的意向,還沒有付諸實施,怎麽就被人識破了?他很想問問芳歌小姐怎麽有了未卜先知的本事,同時還想解釋一下,他對於綁架、敲詐勒索之類的小型犯罪沒有興趣。


    誰知道,在芳歌拙劣的表演刺激下,年輕人的反應非常強烈,衝動的抽出一把自衛手槍對準唐納。


    “不許動,我懷疑你是劫匪,立即放下武器投降。”


    那年輕人掏槍和瞄準的動作都很熟練,看樣子不是普通富家子弟,應該受過一定的軍事訓練。


    唐納在腦海中迅速分析對方的情報,臉上卻是童叟無欺的善良微笑:“這位先生,你這樣魁梧,英氣四射,勇武無匹,有你在,我怎麽敢做劫匪?我手裏本來就沒有武器,你讓我放下什麽?還有……”


    唐納突然盯住年輕人的身後,滿臉震驚。


    被劫匪當著心儀女孩的麵奉承討好,年輕人心喜之下,警惕性本來就有所降低,注意力頓時被唐納轉移到了身後。


    除了連綿的雪山,什麽也沒有看見。


    風聲驟起,唐納一腳踢飛了年輕人手中的自衛手槍,緊跟著幾記又準又狠的重拳打在他的小腹上;不等他倒地,唐納從口袋中掏出一支電擊棒,在芳歌的尖叫聲中,如同火花般的藍色電弧惡狠狠命中了年輕人的脖子。


    年輕人倒在冰冷的地上昏迷過去,身體還在無意識的不停抽搐著。


    很多年沒有這麽爽快的打架了。電擊棒在手上輕快的轉了個圈,唐納目無表情的盯向芳歌。


    自從認識了尼古拉斯和赫本之後,這種沒有機甲的場麵就不用唐納出手了。


    尼古拉斯的徒手格鬥技巧比他的機甲駕駛還要驚世駭俗,一擊斃命對他來說不是什麽難事。


    而赫本接受的本來就是嚴格的親衛訓練,女子防身術更是以陰險毒辣著稱。別的不說,要是今天下手的是赫本,年輕人脆弱的下身鐵定要倒黴。要是他還沒有後代的話,就隻能用手術留下血脈了。


    隻是,若因此就忽視了唐納的戰鬥力,那就大錯特錯了。


    他雖然沒有接受過係統訓練,但從小在貧民區長大,打架鬥毆是家常便飯。而不拘一格、死皮賴臉是他最大的特點。


    在戰場上混跡了多年之後,唐納下手更是毫不留情,力求盡快讓對手失去戰鬥力。而這個年輕人頂多是泡在酒吧之類的娛樂場所,又生活在保鏢的重重護衛之下,因為爭風吃醋才打過幾場架,怎麽能是唐納的對手?


    唐納的電擊棒也是特製的護身用品,因為他那眾所周知的槍法不但起不到防身的作用,還很有可能誤傷無辜。所以赫本嚴禁他隨身帶槍,還特地請泰戈家族的能工巧匠們為他打造了這根電擊棒。


    別說是年輕人那瘦弱的身板,就是久經訓練的彪形大漢也擋不住百萬伏特的瞬間電流衝擊。


    要不是考慮到,能夠在摩根家私人別墅土地上出現的人不會是平民百姓,唐納剛才會更不客氣。


    芳歌嘴裏叫得淒慘,但眼裏卻沒有絲毫慌亂。


    “你不要過來,維京王國是一個**治的國家!你知道那人是誰嗎?打傷了他,你肯定會倒黴的,要是你現在逃跑還來得及,等警衛過來你就慘了。”


    管他是誰呢,冰蛇家族家主的私生子都被自己打得臥床不起了,不一樣被人誇獎說打得好嗎?


    唐納撇嘴道:“小姐,我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他是誰。既然你我素不相識,裝模作樣也沒有什麽意思。要是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女孩噘嘴道:“真沒有意思。你一定是想向山上那個老家夥貸款,結果被拒絕了吧?隻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情,我就幫你!”


    “沒興趣,大爺有的是錢。”


    唐納早就猜到芳歌是丹拿的親人,不過他連丹拿的麵子都不給,更何況這個小丫頭?


    收起電擊棒,繞過跑車,唐納大搖大擺的向山下走去。


    唐納的這副態度大大出乎芳歌的意料之外,她愣了一會後關上車門,再次發動引擎追上唐納。


    透過車窗,女孩大聲喊著:“到山下還有很遠,我帶你一段路好不好?”


    “不必了,你男朋友受傷了,要是不趕快救治,說不定會被凍死在路邊,你還是去照顧他吧。”


    “他才不是我男朋友。”女孩不屑的撇嘴道。


    “要不是因為如果沒有男人陪,老家夥不允許我出門,我才懶得理他。不過你打架真厲害,你做我幾天男朋友好不好?”


    這麽大膽直白的要求唐納還是第一次聽到,他停下腳步,隔著車窗打量女孩。


    以芳歌肆無忌憚的脾氣,在唐納那充滿掠奪性的目光注視下,也忍不住縮了一下脖子。奇怪,這個人年齡明明不大,卻有著丹拿那種深邃的眼神,彷佛可以直接看透人的內心。


    “隻是……名義上的女朋友,你不能占我便宜。”


    “對不起,我對發育不良的小女生沒有興趣。”唐納一口回絕。


    當然,這種話他也就是隨口說說,如果讓布蘭妮妹妹聽到了……少女祭祀要是傷心起來,整個聖羅馬城上空都會烏雲密布,全城上下都會拿著刀子砍人的。


    有意無意的往胸口看了看,女孩努力的挺起胸,惡狠狠的叱道:“你是不是貴族?高貴女士的請求是不能拒絕的,難道你不知道嗎?”


    “高貴的女士在哪?我怎麽沒有看到?”唐納四下找了找,確實沒有發現。


    “該死!”


    女孩用她清澈動聽的聲線罵出一長串髒話,有很多的髒話自從誕生以來都沒有被人說得這麽動人過。


    罵完了,芳歌鬱悶的看到,那個不知名的男人居然還在往前走,看他越走越快的態勢,似乎是擔心自己追過去的樣子。


    就是跑得再快,能比得上跑車嗎?女孩的自尊心受到了嚴重創傷,在唐納的背後緊追不舍。


    “別說你步行,就是開著同樣的跑車也不是我的對手。我可是打敗了多個飛車黨幫派的高手!哥本哈根誰不知道‘急速玫瑰’的大名!”


    終於,芳歌的話讓唐納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


    別誤會,唐納隻是想到了遠在亞平寧格的莎朗老師。在他們分別的日子裏,為了排遣寂寞,原本冷漠而端莊的莎朗愛上了飆車,並且折服了整個都林城的飛車黨,成為他們的大姐。


    得知此事後,唐納為莎朗買了十幾輛頂級跑車,讓她在工作壓力太大之餘用來宣泄一下。


    不知道在離開的這段時間中,她有沒有創下什麽全新記錄?


    從記事開始,芳歌受到的就是比任何一個公主都不遜色的尊重和照顧。不管到哪個國家,不管是王公貴族還是豪富高官,誰見到她不是恭恭敬敬?沒有想到,在自己家的土地上,居然受到如此冷遇!


    女孩關上車窗,接通了車內的通訊器:“馬上上山。有一個男人步行往下走,把他抓起來!理由……他調戲我了,這個理由夠不夠?”


    當然足夠了,上一個敢調戲摩根家族小公主芳歌德摩根小姐的人,被打斷雙手雙腳丟到冰湖裏,而他的家族產業在三天內化為烏有。


    從那以後,已經有三年沒人敢在芳歌麵前表現出一絲一毫的不恭了。


    二十輛越野懸浮車組成的車隊從山下奔馳而來,殺氣騰騰。


    請繼續期待神行機甲第二部精采續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神行機甲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九戈龍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九戈龍並收藏神行機甲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