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纏綿,唐納顯得格外**。意外獲得“座天使之守護”,似乎讓他某個方麵的能力也跟著有了大幅度增強。


    一次又一次的衝擊,就像加裝了聖器級的輔助推進器一般,唐納不知疲倦的運動著身體,把狹小的行軍床撞得咯吱作響,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倒塌。


    赫本是和唐納親熱次數最多的女人,對唐納的身體早已熟悉,最明白年輕男人**的強烈和身體的強壯。以前的時候,雖然到最後也會全身脫力,畢竟還能夠堅持下來。


    可在今天,赫本無數次被托上巔峰,快感的波濤一浪接一浪的衝擊過來,讓她應接不暇,隻覺得身體似乎被火焰燒成了灰燼一般。開始時她還顧慮艙房隔音效果太差,隻敢低聲的呻吟,到後來頭腦中已經失去了理智,變成了瘋狂的呐喊。


    等到了最後,筋疲力盡的女人不但沒有了配合的力量,聲音也再次微弱了下來。


    “唐納……我不行了……沒有力氣了……”在男人拖著自己改變姿勢的時候,赫本虛弱的吐出幾個字。


    唐納用力喘息了幾聲,他還沒有得到滿足,不過,能夠讓赫本求饒,顯然到了她的極限。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要開始戰鬥,總不能讓赫本到時候還無法恢複體力。又擁抱了女人一會,唐納無奈的從小床上下來時,疲憊已極的赫本已經進入了夢鄉。


    可惜,伊莎貝爾沒有在船上,不然可以滿足她的夙願……布蘭妮妹妹也可以啊,盡管舍不得真正侵犯年齡尚幼的女孩,但布蘭妮總會想些稀奇古怪的辦法幫助唐納,有時候覺得比真正的親熱還要**。


    這麽一想,唐納發現自己心頭的欲火更加旺盛了,不禁苦笑一聲。若是真的像貴族一樣就好了,那些男性軍官統領的輕裝步兵部隊,哪一個軍官沒有把手下的漂亮女兵們糟蹋個遍?如果唐納讓跟隨他到船上的整備師們陪自己,她們一定也不會拒絕吧。


    草草披上外衣,唐納決定還是去洗個冷水澡,不僅因為身上都是汗水――


    剛一打開門,唐納就呆住了。


    門外走廊上站著一個女人,穿著海軍駕駛師製服,雙頰緋紅,媚眼如絲,伴著急促的呼吸,高聳的胸脯不停起伏著。


    “莉莉絲――公主殿下,您怎麽會在這裏?”


    唐納正要行禮,突然發現自己的上衣並沒有扣好紐扣,為了洗澡方便,他也沒有穿內衣,於是,滿是肌肉的胸膛便落在異國公主的眼中。


    看著男人手忙腳亂的裹好衣服,莉莉絲突然笑了起來:“唐納先生,我是邀請你和我並肩作戰的……表麵看上去你還算瘦弱,沒有想到原來你這麽健壯,那我就放心了。”


    說完話,莉莉絲轉身,匆匆離去。


    她走路的姿勢很不自然,仿佛兩腿之間夾著什麽東西一樣。唐納的下屬,除了尼古拉斯之外全都是女性,又有布蘭妮、赫本、阿妮塔這幾個朝夕相伴的親密女友,對女人的了解程度超過了她們自己。一眼看過去,就發現公主殿下臀部下方的短裙上,有一小塊不起眼的汙漬,似乎是被水洇濕了。


    再聯係莉莉絲說的那句話,“你這麽健壯”,原來不是因為看到他的胸肌,而是在外麵偷聽啊。


    抓了一把自己的頭發,唐納無奈的想,難道自己和戰艦、公主聯係在一起的時候,就一定要發生些奇妙的事情嗎?來英格爾的路上,想和伊莎貝爾親熱的時候就被菲真兒打攪了好夢。這一次,又有莉莉絲偷聽。


    難道公主們都有**偷聽的嗜好?


    再聯係尼古拉斯偷偷錄下的對話,難道說莉莉絲公主真的對自己一見鍾情,起了色心?


    這樣當然也不錯。雖然說莉莉絲公主是私生女,埃德化陛下是以義女的形式對她冊封,不過也足以表達出他對於這個女兒還是比較重視的。如果真的成為莉莉絲的丈夫,就算當不上親王,至少也能混個侯爵當當吧?而且,還是英格爾這種海軍、陸軍並重的國家,搞幾套封印卡簡直輕而易舉……


    在士兵公用的洗浴房內,唐納一邊做著美夢,一邊用冷水衝洗,口哨吹得震天響。好像把一個多小時前給赫本說的話全都忘記了。


    男人總是這樣,自作多情是根深蒂固的劣性,看到女人拋個媚眼過來,都會想入非非,何況莉莉絲公主親口說喜歡他?所謂有自知之明,不會對公主產生非分之想的鬼話,也就是赫本這種傻姑娘才會相信吧。


    等到洗完澡,唐納慢慢冷靜下來,也開始為自己的身體狀況有些擔心了。


    雖然說男人都希望和女人在一起的時候能力更強、堅持時間更長,但也要有始有終啊。如果以後都像今天一樣沒完沒了,豈不變成了無休止蠻幹的工人?那還有什麽樂趣可言。


    聽尼古拉斯給自己說到亞平寧格兩大家族的時候,唐納是半信半疑的。雖然說,唐納在駕駛輕裝機甲做一些超過人類身體承受極限的動作時,並沒有出現局部充血、頭暈、耳鳴等症狀,顯得與眾不同;而尼古拉斯的確可以讓轉換倉把雙手武器判定為單手。可是,唐納總覺得這個事情太巧了。


    亞平寧格被奧匈利亞征服之前,隻有兩大家族,都擁有特殊的血統。而偌大的奧匈利亞王國,擁有百年以上曆史的老牌貴族就有幾十家,怎麽沒有聽說過他們有特殊血統?


    “我也不太清楚其中的內幕,我知道的都已經告訴你了啊。”尼古拉斯滿臉不耐煩,“難道這種血統讓你產生什麽困擾了?沒關係,過去幾百年裏,你們沃爾夫家族向來人丁興旺,半個亞平寧格都遍布著私生子女,太平常了。”


    尼古拉斯應該是在安慰唐納,可唐納怎麽聽也不會覺得這種話可以讓自己安心。


    “你不是說,我們的特殊血統,和朱庇特大神有關嗎,也許神殿當中有相關的記載吧?”


    “是啊。你該讓布蘭妮去問問米開朗基羅的。身為聖主祭祀,他肯定知道大量不為人知的內幕。”


    “你說的也有道理。等我回去了再說……”


    等唐納離開了,尼古拉斯才捂著嘴偷笑:“我是不是該鼓勵一下整備小組的幾個小丫頭,就說她們的師長現在欲求不滿,嚴重影響了作戰的技術發揮?擁有了四件聖器級封印卡之後,赫本一個人怎麽也應付不過來了吧?”


    不管是和赫本鬼混,還是為自己的身體和血統冥思苦想,“勝利”號機甲母艦群並沒有因為唐納的狀況而修正航程和航速。在黎明的曙光照耀到甲板上時,遠方出現了另一支艦隊的影子。


    “皇家方舟”艦隊在多佛爾港口被摧毀之後,殘留下來的戰艦都在這裏了。


    莉莉絲公主從唐納的艙房離開不久,艦隊的作戰信息就和火蓮花部隊的機甲進行了共享。整支艦隊會合之後,納爾遜艦長的身影第一次出現在火蓮花部隊的屏幕上。


    他是一個純粹的海員,臉色被陽光和海風熏陶成了鐵紅色。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左眼上的黑色眼罩和右臂上空蕩蕩的袖子。


    “親愛的皇家方舟戰士們,偵查艦隊已經發來消息,維京海盜的部隊還在原地駐留。一個強盜進行肆無忌憚的搶劫,已經是對我們主權的粗暴踐踏。而他們在搶劫之後還不逃走,毫無疑問,是對我們,英勇的英格爾海軍的蔑視和侮辱!”將軍洪亮的聲音在整支艦隊上空回蕩。


    “納爾遜將軍在五年前的一場海戰當中,失去了左眼,三年前失去了右臂。是英格爾大名鼎鼎的‘殘疾將軍’。”尼古拉斯悄聲介紹道。


    “少了一條胳膊,還怎麽駕駛機甲?”唐納不解的問道。


    “假肢啊。”尼古拉斯白了沒有見過世麵的某人一眼,“皇冠祭祀祝福過的假肢,靈敏度能夠達到正常肢體的百分之九十以上。可惜的是眼睛裏麵的神經係統太複雜,沒有辦法製作出來。”


    “不要表現出你什麽都懂的樣子。”唐納氣鼓鼓的繼續聽納爾遜的講話。


    從形象上看,如果在斷掉的右臂上安一個加有鐵鉤的假手,納爾遜比維京人更加符合騎士小說中描寫的海盜形象。這個粗豪的漢子用力揮舞著僅有的手臂,電磁弩炮般咆哮著:“我們要以鮮血來洗清汙點,我們要用生命來保衛國土和親人,我們要勇敢的前進!”


    “排成箭頭進攻陣型,所有機甲預熱,出發!”


    早就等待著這個命令,火蓮花整備師同時發動了唐納、赫本和尼古拉斯的機甲,頓時機甲倉庫內引擎轟鳴。


    一名英格爾軍官跑步來到唐納他們的預警車前,敬禮道:“唐納大人,奉參謀長的命令,給您準備了一架海戰機甲,在隔壁倉庫已經作好了出擊準備。”


    唐納不慌不忙地回了一個禮,說道:“請向殿下轉達我的謝意。不過我不需要海戰機甲了,我要駕駛我自己的機甲參戰。”


    那名軍官頓時愣住了:“陸戰機甲……怎麽參加海戰?”


    唐納的笑容宛若燦爛的陽光:“不勞你費心,我會作好我的工作。”


    “唐納,你真的要駕駛陸戰機甲?經過上次的戰鬥,你該知道,你的機甲能量,即便在普通強度的戰鬥中,也隻能維持不到一個小時的消耗。”赫本憂心忡忡,“那個莉莉絲,純粹是想讓你去送死,為什麽一定要那樣在乎她的看法呢?”


    帶著足以讓女人意亂情迷的笑容,唐納安慰道:“我早就計算過,隻要不全功率使用‘星雲鎖鏈’,我能在高強度對抗下進行十五分鍾的戰鬥。這已經足夠我打敗任何一個維京的王牌駕駛師了。”


    戰鬥的開端,讓奧匈利亞的客人們很不習慣。既不是陸地戰爭那樣,雙方排開隊伍,按照輕裝步兵、重裝步兵、騎士步兵的順序逐一參戰,也不像上次看到的海戰那樣,雙方艦隊都派出機甲,強行攻擊對方戰艦的弱點。


    維京海盜的十四艘戰艦形成了一個新月狀的半圓防禦陣型,一律用艦首的主炮對外,就像是蜷縮成一團的刺蝟,警惕的防範著任何可能的攻擊。


    圓形的弧頂,正對著“皇家方舟”艦隊駛來的方向。


    要按唐納的想法,在看到敵方陣型圖像的第一反應,就是繞行到敵人艦隊的背後,從新月圓弧的內側刺進去。艦尾的炮火威力,肯定要比主炮小得多。


    然而,納爾遜卻毫不猶豫地下令填充主炮能量,目標則是維京艦隊弧頂部的機甲母艦,也是敵人炮火最集中的位置。


    把心中的疑問說出來,尼古拉斯笑道:“這就是真正勇士,和一名平民將領之間的差別了。你需要考慮的隻是勝利,因為你的職位低,保命和勝利就是全部目標。納爾遜則不然,如果他不采用正麵的攻勢,而**了什麽技巧,就算贏得了戰爭,也會落下違反騎士精神的罵名。”


    “可是,我們衝著敵人火力最猛的地方衝過去,至少多損失一倍啊。”


    “所以我說,你還不具備成為集團軍以上統帥的素質。太在意下屬的生命損失,是你贏得一個師愛戴的原因。但你需要為十幾萬、幾十萬人負責的時候,你就必須有所取舍,需要放棄一部分人的生命。”尼古拉斯一反平時的輕佻,語氣沉重無比。


    駕駛艙內的唐納沉默了,他無意識的敲打著控製台,心中的起伏卻如同戰艦外洶湧的波濤。


    難道說,我的能力,隻能到一個師長為止嗎?難道說,男爵,不是我征途中的第一個勝利品,反而是一切的結束?


    難道說,為了走得更遠,爬得更高,我也要像他們一樣,像菲真兒、史泰龍、納爾遜一樣,為了名正言順的勝利,寧可讓下屬冒更大的風險?


    比如,為了獲得更高一級貴族的支持,我就要拋棄赫本、阿妮塔她們,而專心的和莎朗老師,結合?


    這樣的思考,顯然不可能在短短時間內得到答案,年輕的新晉貴族還沒有在自己內心中找到真正想要追求的目標,屏幕上突然被漫天紅色的火焰覆蓋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馬上進入敵艦射程。這是校正射擊,各艦自行規避,在效率射擊中,全速突破。”納爾遜冷靜的下令。


    唐納快速切換畫麵,發現一艘英格爾戰列艦不顧高速行進中的碰撞危險,搶先行駛到“勝利”號前方,用鋼鐵之軀為艦隊的旗艦提供了一道屏障。


    “金棕櫚”艦隊主炮的射程,要比英格爾艦隊遠三百米到五百米。第一輪校正射,不僅僅是給火控係統提供詳細的射擊數據,更是一次炮火覆蓋率的演練。


    作為嚴陣以待的防守一方,“金棕櫚”艦隊的大小火炮早就提前設定好了標尺,不同射程、射速、不同口徑的艦炮,各自負責一個標尺方格內的目標。英格爾艦隊如果想要突破威力最大的主炮射程,進入到射擊死角,維京艦隊就可以全方位開火。


    那時候,大約一公裏寬的海域之內,到處都在維京火炮的覆蓋之下。


    和維京人發生過多次衝突的英格爾艦長們很清楚這一點,要想完全不受傷、不損失,就獲取最後的勝利,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每艘機甲母艦前方都有一艘戰列艦護航,寧可自己沉沒,也要保護好最後的打擊力量。


    三百米的距離,瞬間即至,維京戰艦對火炮射角進行了最後的微調,開始了效率射。


    戰艦主炮發射的轟鳴聲宛若夏日雨夜的雷霆,湛藍的天空上頓時被絢爛的火燒雲覆蓋,炮彈拖著白煙,在半空中劃出清晰的軌跡。


    六艘維京戰艦的主炮不約而同地瞄準了擋在“勝利”號前方的戰列艦“勇氣”號。


    六道火光在“勇氣”號上先後升騰,火焰和煙霧把整艘戰艦都包裹了進去。唐納麵前的屏幕自動跳轉到“勇氣”號的戰損狀況。艦橋被兩枚炮彈正麵命中,連同上麵的艦長、艦指揮部全體成員一起化為火焰。右舷中了一枚炮彈,海水正在滔滔湧入。全艦通訊係統、動力係統、火控係統全部損壞。


    以“甲堅炮利”著稱的戰列艦;外殼用兩位數的複式護甲加固的戰列艦;載員八百二十人,火力之勝足以摧毀一座小城的戰列艦……


    連棄艦的時間都沒有,眾目睽睽之下,僅僅三分鍾後,“勇氣”號便沉沒進了茫茫大海之中。


    唐納覺得脊背上一陣發涼。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就算再怎麽想象,他也不會相信世界上會有威力如此巨大的武器。


    魔鬼撒旦留在人間的火焰,曾經用來對抗朱庇特大神的武器,果然不是人類的能力可以抗衡的!


    唐納把畫麵往前調動,找到了拍攝下炮彈在天空中飛翔時的鏡頭,盡管隻有短短一秒,也足夠了。


    畫麵定格,放大,角落裏出現了炮彈的相關數據。


    “510毫米主炮破甲彈,全長兩米,重一點五噸,戰鬥部填充高爆炸藥七百五十公斤。”


    就算是朱庇特大神重現人間,遇到艦群主炮的齊射,也隻能暫避鋒芒吧?


    看到在正前方緩緩沉沒的戰列艦,納爾遜的語氣中沒有任何波動,隻是重複了一遍全速前進的命令。“勝利”號的艦長讓機甲母艦略微改變了一下方向,躲開“勇氣”號下沉掀起的漩渦,而這個時候,另一艘戰列艦“堅貞”號早已補上了“勇氣”號的位置,繼續為“勝利”號護航。


    維京人的第一輪打擊,擊沉戰列艦一艘,重傷兩艘,還有六艘巡洋艦輕傷,但未退出戰鬥。


    英格爾戰艦上裝備著密集陣類型的電磁弩炮,可以用高射速的鋼釘形成密集彈幕,攔截來襲的炮彈。盡管效率不高,還是攔下了幾發炮彈,不然損失會更大。


    維京主炮那巨大的威力,是以犧牲射速為代價的。每次射擊之後,必須重新調整射擊參數,清掃炮膛,填充炮彈,所以,一分鍾最快隻能發射三發炮彈。


    英格爾戰艦的電磁弩炮就沒有那麽複雜了,雖然射程略近,破壞力遜上一籌,射速卻達到了一分鍾十二發。


    所以,維京人的戰術,就是一定要在“皇家方舟”艦隊進入主炮射程之前,盡量多的造成殺傷。


    “皇家方舟”的艦列如同一道颶風,麵對著滔天彈幕,勇往直前,勢不可擋。越來越多的戰艦上冒起了濃煙,但是,隻要動力係統沒有損壞,他們就不肯停下腳步。


    機甲倉庫不停劇烈的顫抖、震動,唐納的心跳越來越快。雖然可以在屏幕上觀看戰鬥,但這種把生命寄托在別人手中的無力感,讓他很不舒服。他還是喜歡駕駛著機甲,自由自在的戰鬥、勝利。


    雖然隻有短短的五分鍾,唐納卻覺得像過了一年那麽漫長。終於,耳邊傳來了期盼已久的命令:“各艦主炮準備,每四艦集中攻擊一個敵人,開火!”


    在炮火中起伏不定的顛簸之外,機甲母艦的艦身有節奏的痙攣起來。每五秒鍾,就有一團挾著電光的龐大金屬球砸向敵人的艦隊。


    電磁弩炮的炮彈,是全金屬製作的球體,自重在一噸上下。它的殺傷力,一大半依靠自身重量以及高速飛行所形成的動能,相對於維京人填充幾百公斤高爆炸藥的炮彈,威力差了一個檔次。


    不過,超過三十艘戰艦齊射,每艦每分鍾傾瀉十二噸重的炮彈,毫無優雅可言的蠻力打擊,對於戰艦的防護而言也同樣是嚴峻的考驗。


    畢竟英格爾和維京、法蘭斯之間的戰爭斷斷續續打了上百年,如何實施打擊才能更加有效,戰艦的薄弱位置都有哪些,英格爾炮手們一清二楚。


    當“皇家方舟”艦隊的前鋒距離敵軍防線不足一公裏的時候,隻十五分鍾的時間,雙方便都損失慘重。


    作為敵艦重點打擊的目標,“勝利”號機甲母艦前方護衛的戰列艦已經第三次更換,總計六艘戰艦被擊沉,重傷棄艦四艘,減員達到了艦隊總數的三分之一。


    納爾遜製定的四艦集中火力打擊一個敵人的戰術也取得了輝煌戰果,十四艘“金棕櫚”戰艦一半喪失戰鬥力,其中五艘正在緩緩沉入海中。原本整齊嚴密的防線,現在卻千瘡百孔,


    一公裏,是機甲出動的最佳距離。再逼近的話,不但艦炮的打擊角度受到影響,機甲也沒有充分的時間準備了。納爾遜終於下令減速、轉向,機甲倉庫內一直閃爍的黃色警報燈陡然變成了紅色,準備出擊的命令同時出現在所有機甲屏幕上。


    唐納早就不耐煩了,整備師們剛剛把固定機甲的纜繩鬆開,他就迫不及待的走下運輸車。這時,尼古拉斯用和作戰信息隔斷的保密頻道給他發來了消息:


    “不要著急參加戰鬥,情況有些不對勁。”


    “有什麽問題嗎?維京海盜的機甲部隊不是已經出動了嗎?”唐納從屏幕上看到越來越多的“金棕櫚”艦載機甲出現,冒著炮火整隊,心思早就飛到了戰鬥上麵。


    “我發現,從開戰時起,海盜的戰艦們就沒有移動過位置,甚至連對炮擊的戰術規避都沒有做,這太反常了!還有,魚雷對戰艦的破壞力遠遠高於普通火炮,可是海盜們也沒有使用過。你不覺得奇怪嗎?”


    “我確實沒有注意――不過那和我有什麽關係?我的任務,是盡可能多的打敗他們的王牌駕駛師。”


    話是這麽說,唐納還是調出開戰前的影像和現在比對了一下。此時雙方戰艦都開始釋放機甲,炮火也變得稀疏起來,傳來的影像格外清晰,果然,維京海盜們的戰艦位置沒有任何變化,連戰艦沉沒形成的防線缺口都沒有人去填補。


    唐納和尼古拉斯的通話還沒有結束,莉莉絲的頭像出現在唐納的輔助監視屏幕上:“唐納先生,該出發了。我們的電磁弩炮能量有限,已經無法進行大規模打擊,維京人的主炮炮彈也不會剩下多少,隻要小心一點,不會有危險的。你可以讓你的膽子變大一點,不要嚇得尿褲子啊!”


    盡管知道公主是好心提點自己,她語氣中露骨的輕視還是讓唐納冷哼了一聲:“多謝公主殿下關心。能夠打中我的炮彈還沒有生產出來呢,準備送上門來讓我打敗的機甲倒是有不少。”


    “好啊,我們一起下海,看看誰的戰果更豐厚!”


    這次,唐納沒有阻攔赫本的跟隨,兩人通過升降梯到達甲板後,看到另外一個升降梯口,一架標著英格爾皇室家徽的機甲早已等候多時,揚起兩條前臂向他們打招呼。


    “這次不用理查幫忙了,所有騎士機甲都聽從我的指揮,你也不例外。不過,唐納先生,你為什麽沒有駕駛我幫你找的海戰機甲?難道你想在甲板上當縮頭烏龜嗎?”


    “這樣粗俗的女人,就算公主也沒有人要吧?”赫本嘀咕著。


    唐納裝作沒有聽到親衛的抱怨,用輕鬆的口氣回應莉莉絲的懷疑:“我按照我的判斷戰鬥就是了。如果遇到你應付不了的王牌駕駛師,盡管放過來給我。”


    “說的很勇敢,不過蘭登城的沙龍裏,每晚被吹牛吹死的戰艦都有上百艘噢。”說完,莉莉絲的機甲騰空躍起,落向大海。


    本來,沒有雙腿的海戰機甲都是通過傳送滑軌越過護欄,滑到水中的。莉莉絲為了在甲板上等待唐納,讓開了滑軌。對於陸戰機甲來說,翻越護欄並不是難事,可下半身做成船型底座的海戰機甲想要跳躍就很難了。


    唐納看的清楚,公主殿下伏下身體,像一隻小貓那樣,四條手臂撐住甲板,用手臂的力量撐起了機甲。她的動作輕盈果斷,龐大的身軀就像燕子般靈巧。


    “看來,要不是因為莉莉絲的職務是輕裝步兵師長,也許早就成了兩棲騎士,而且同樣是雙王牌駕駛師了。”


    唐納正想著,機甲收到了一條來自於理查的命令,激活了機甲上的一個特殊頻道。


    “我是維京王國‘金棕櫚’艦隊第二分艦隊司令,海軍中將,卡卡鬆伯爵。聽說來自奧匈利亞王國唐納先生也在你們的艦隊當中,能不能有幸向他請教一番?”原來這是敵我雙方高級軍官才能接通的半公開頻道。


    唐納還沒有明白怎麽回事,卡卡鬆又重複起這段話。


    “唐納先生,這種挑戰很讓人為難。我們肯定不能代替你進行決鬥,也不方便拒絕。所以,我隻好把消息轉達給你了。”理查歉然說道。


    “和我決鬥?”唐納啞然失笑,“難道沒有人告訴他,最近一段時間我什麽都沒有做,光參加決鬥了嗎?”


    “從戰術角度考慮,這場決鬥是毫無意義的,如果可能的話,你即使拒絕也沒有關係。”理查勸道,“我們的機甲數量是他們的三倍,堂堂正正的交鋒,也不會給他們任何機會。你完全沒有必要冒這種風險。”


    “為什麽你們都覺得我參加海戰就是送死呢?”唐納心中怒火熊熊。


    “謝謝您的好意,王子殿下,但是,以我的名譽發誓,戰場上點名進行的決鬥,我是決不能拒絕的。”


    說著話,一件件裝備從轉換倉解封,裝備到機甲身上。


    “亡者的哀悼”,“歎息之牆”,“星雲鎖鏈”,“熾天使之翼”……


    人類雖然和自然界的其他生物有所不同,傲立於萬物的頂端,但本質上,人畢竟也是一種動物。長有威武鬃毛的獅子是雄性,尾巴上有絢麗羽毛的孔雀是雄性,頭頂豎著凶器般犄角的鹿同樣是雄性。


    雄性生物總要用種種外貌或內在的別致,來獲取雌性生物的歡心。它們之間的為了族群首領進行的爭奪撕咬,根本目的還是為了食物和雌性。


    對於機甲駕駛師而言,裝備就是他們的鬃毛、尾羽和犄角。


    在千萬人麵前,在蔑視自己的女人麵前,展現天下無雙的格鬥技巧,殺死一個個對手,最終獲得女人的青睞,這是任何一名英雄都無法逃避的誘惑吧。


    唐納的機甲影像成為兩支艦隊共同的焦點,畢竟,屏幕上突然跳出的金色名字“朔風飛揚”,對於人們來說都不陌生,而且足夠響亮了。


    當理查王子送給唐納的防具,名器級裝備“座天使之守護”在機甲身上出現時,奪目的光芒再次籠罩住唐納全身。正如理查王子所說,“座天使之守護”和唐納的另外幾張封印卡屬於同一序列,就像歡迎老朋友歸來般,聖器諧振增幅又一次出現了。


    充滿迷幻色彩的光暈吸引了人們的注意,等到光線逐漸黯淡下來,他們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唐納腳下多了一套裝備。


    那是一對銀灰色扁平的軟膠狀裝備,類似於人們遊泳時在腳上穿著的腳蹼。前端各並排著五台小型推進器,後段則包裹到小腿下方的腳踝處,貼著輔助推進器的位置,兩麵鯊魚魚鰭一樣的風帆微微飄動著。


    “魚鰭風帆”,唐納也是到了出發前才知道,原來維京“紅魔”艦隊司令馬拉多納送給他的那張聖器級封印卡,壓根不是海戰機甲上使用的裝備,而是幫助陸戰機甲在海上作戰的輔助護甲。隻是它的封裝和解封原理,和普通的陸戰機甲裝備差別很大,更加接近海戰機甲裝備,所以還曾經騙過了天才祭祀布蘭妮。


    唐納拒絕使用海戰機甲參戰,最大的憑仗就是“魚鰭風帆”,有了這件不知道哪位天才構思的裝備,他就可以在海上用行走的方式,進行不超過二十分鍾的戰鬥。


    雖然是第一次在實戰中應用,唐納還是覺得,比起駕駛一無所知的海戰機甲來,陸戰機甲更加得心應手。


    公開頻道內,傳來一片嘈雜的聲音。驚呼聲,祈禱聲,議論聲不絕於耳。敵我雙方都聽說過唐納的機甲產生聖器諧振增幅的事情,可聽說是一回事,親眼見到是另外一回事。


    神賜予凡人的恩典在身邊出現,對於英格爾那些信仰虔誠的普通士兵和貴族來說,都是值得終生銘記的大事。


    光暈閃爍的時候,上萬名英格爾官兵放下手中的工作,匍匐在地,虔誠的讚美偉大的神明。


    身為皇室親衛艦隊“金棕櫚”的高級軍官,卡卡鬆不可能這麽容易就皈依到朱庇特大神的光輝之下。對於他來說,“神恩降臨”的宗教意義,遠遠不如另外一個名稱,“聖器諧振增幅”的含義重要。上一次,唐納的機甲在聖器諧振增幅當中產生了飛翔――準確點說是短時間內滯空的能力,那麽這一次,他又會得到什麽?


    唐納兩條手臂上增加的紅色火烈鳥,是理查王子擁有的“座天使之守護”,卡卡鬆對於英格爾五大主力艦隊之一“皇家方舟”艦隊了解甚詳,一眼便認了出來。隻是不明白為什麽價值連城的寶物,怎麽會落到唐納的手中,更不清楚為什麽會和唐納原有的裝備,形成聖器諧振增幅。


    他深吸了一口氣,揚聲喝道:“唐納先生,恭喜你第二次蒙受天神的恩賜。聽說你的‘朔風飛揚’可以飛上天空,能不能給我們這些神明遺棄的人演示一下?”


    唐納給了赫本一個信號,機甲微微下蹲,接著高高跳起,帶著腳蹼的雙腳恰好落在赫本握起的雙手中央。赫本一聲清叱,手臂發力,把唐納朝著大海拋了出去。


    唐納的身體越過護欄,向著海麵墜落,眼看就要落到水中的時候,背上突然展開了一對火焰形成的翅膀,擦著水麵穩穩的停住了。


    寬闊的翼展隻扇了一下,唐納便升到了一百餘米的空中,和機甲母艦桅杆頂部的旗子一樣高的位置。“座天使之守護”那十二隻小鳥原本隻能貼著機甲的表麵運動,此刻,它們仿佛擁有了真正的生命,在距離翅膀兩米遠的地方跳躍、飛舞。


    這一次,就連一向大大咧咧的莉莉絲公主,也忍不住讚歎出聲。


    火焰升騰,仿佛在機甲的全身熊熊燃燒。那對線條優雅明朗的翅膀緩緩舒展開來。看上去,唐納就像神殿壁畫上那些天使,正在為了保護神聖的正義而和邪惡的魔鬼作戰。


    有了鳥形護盾的保護,唐納的兩扇翅膀都變成了無懈可擊的護甲。全長超過六十米的雙翼保護十米高的機甲,誰能夠攻破這樣的防線?


    更不要說,唐納左手持的同樣是聖器級盾牌,“歎息之牆”。


    “有生之年,可以和一架神賜姓名的機甲作戰,可以和一名陸戰機甲駕駛師在海上決鬥,實在是我的榮幸。”卡卡鬆有些激動地說道,接著,他在公開頻道中,下了一個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的命令。


    “全艦隊注意,停火!無論我和唐納先生決鬥的結果如何,你們都放棄抵抗,向唐納先生和他的屬下投降!”


    納爾遜司令和理查王子的聲音同時響起,納爾遜幾乎是在咆哮:“卡卡鬆,你在開什麽玩笑?你以為我會受理你的投降嗎?”


    理查王子還能保持最後一線冷靜:“卡卡鬆先生,請你做詳細的說明,不然我們會很為難的。”


    卡卡鬆傲然道:“兩位尊敬的大人,請你們注意你們的言辭。我不是向英格爾艦隊投降,而是向唐納先生投降。”


    如果不是在心裏再三告誡自己,“風度,注意風度”,理查王子那如同用瑪瑙雕刻而成,純潔無瑕的嘴唇裏,恐怕也要冒出無數經典的肮髒語言了。


    英格爾王國在維京人的偷襲中損失了一個港口和三分之一的艦隊,勞師遠征跑來報仇,不惜代價的逼近了維京人的防線,好容易才占了上風,卡卡鬆卻要向唐納投降。


    就算唐納的下屬也有人陣亡,就算他大公無私不惜犧牲的參戰,就算他機甲蒙受神恩獨一無二。可他畢竟隻是一個來自異國的客人啊。


    向他投降,憑什麽啊?


    什麽時候,英格爾王國打勝的戰爭,輪得到奧匈利亞人來受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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