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字喊出,水玲瓏冰冷的目光鎖定朵朵。


    朵朵隻覺渺小的自己被一頭通天巨龍盯死,那王者的威壓讓它連呼吸都變得凝滯。


    它顫巍巍的將大拇指縮回,呆滯的放下手臂,誠懇道歉,“對不起,我調皮了。”


    水玲瓏這才將視線移開,恢複到之前的狀態。


    墨菲特微微一笑,拉住水玲瓏的手,重複道,“雖然有些突然,但事實就是如此。”


    水玲瓏想要扯回自己的手,奈何墨菲特完全沒有放開的意思。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水玲瓏也了解墨菲特的個性,如果不是特別認真的場合,他一般都會由著自己,像現在這般強勢,說明他真的不想鬆開。


    無奈,水玲瓏象征性的掙紮了兩下便任由墨菲特拉著,然後和他十指相扣。


    臉自然是不可避免的被緋紅掛上,盡管不願承認,盡管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有些難為情,但她確實喜歡這種莫名悸動的感觸。


    冰藍將這熱戀伴侶的細節看在眼底,起杯抿茶,目光轉向水玲瓏,詢問道,“龍皇呢,作為它唯一的妹妹,它會認同你與一名人類結成伴侶?”


    這話一出,氣氛頓時變得沉默。


    即便不是身處局中的兩人,在了解龍皇卻邪的為人情況下,亦是誕生出濃重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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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是阿利斯塔、森皇、魅蛇、以及方才還為墨菲特點讚的朵朵,都陷入了深深的沉寂之中。


    龍皇啊,三萬年來獸界最強的至尊王者,剛正而刻板,頑固而守舊,對待人類是絕對反感的態度。


    讓它承認一個人類妹夫,就等於是打破它固有的原則,其困難程度,無異於開天辟地。


    於是,剛才覺得墨菲特牛批的鬼聖一眾,現在又不禁為他感到壓力山大,實在太難了。


    卻不想察覺氣氛凝重,首先反應的不是墨菲特,而是一直克製怒氣的水玲瓏。


    隻見她緊緊握住墨菲特的手,轉過臉來正色道,“這事不用你操心,有我在,哥哥它應也得應,不應也得應!墨菲特,我認定了!反倒是你,讓本皇十分不解,為何定要庇護這些禍亂之源。”


    冰藍張了張嘴,又將目光調向墨菲特,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轉而對水玲瓏道,“你能如此喜歡墨菲特我很高興,這證明你的眼光非常之好;至於庇護,之前我已說過,它們都是我的孩子,天下哪有父母不庇護孩子的道理?”


    “又是這句話,本皇聽不懂,它們怎麽就成了你的孩子?”水玲瓏甚感莫名其妙,這是人非人的女人總是說些讓她難懂的話。


    冰藍撐著臉龐,頗是有趣的打量水玲瓏,這種感覺,倒是很像人類界普通家族的婆媳觀念碰撞;另一隻手輕輕的摩挲著茶杯口,抿唇道,“它們以瀕死之軀踏入我的領地,我撿起了他們,救治了他們,供它們吃住,教正他們的扭曲暴戾,帶著他們以實際行動彌補曾經的過錯,精心養育數百年,你覺得做到這種地步,我喚它們一聲孩子,有問題嗎?給予它們身為養母的庇護,有問題嗎?”


    水玲瓏略感震撼,世上竟有這種事情?養育矯正禍亂源泉?她圖什麽?


    “你這是牽強奪理,哪有這樣算的。”找不到強力反駁的理由,水玲瓏隻能頑強力爭。


    冰藍笑了笑,“那我問你,你的親生父母養育了你多少年?”


    “本皇……”水玲瓏無言一對,魔獸界域,若非家族觀念極強的群居族群,基本都是在孩子脫離幼生期便會讓孩子立即獨立;就算她和和哥哥這種皇室血統,也不例外。


    “再者說。”又看了眼墨菲特,冰藍直接丟出‘必勝牌’,“你喜愛的墨菲特也是禍亂之源的一份子,他在人類世界所犯罪孽,即便不及魅蛇,也相差不多,若按你的說法,我是否也得將他辦了?”


    “……”


    沒有反對亦沒有讚同,但那隻緊扣墨菲特的手卻暴露了她的心思。


    “我知道你的想法,的確,曾經的他們犯下了無法容忍的滔天罪惡,它們不值得任何人原諒,也沒有任何人能代替那些亡魂原諒它們;但既然被整個大陸驅逐進入白炎地窟,憑借著重傷之軀仍然存活下來,便是命中注定的定數;它們能做的,隻有在今後有限的時間裏,竭盡一切力量彌補自己的罪孽,事實上它們也都如此做了。”


    講到這裏,冰藍看向閉目入定中的沐辰,回眸道,“既然你們獸界至尊接觸過沐辰,以他的個性,想必已經將異空魔族的各種線索信息分享給了你們,看完那些,如果你還覺得它們做的不夠,那便由我作為擔保,用你那雙清澈的眼睛,親自見證它們的價值,如何?”


    “異空魔族,線索信息……”


    水玲瓏立即反應過來,在帶領沐辰等人進入狐祖聖地的時候,他似乎向血薔薇拋出過一枚記錄水晶,難道是那個?可她還沒來得及共享就被墨菲特拐走。


    瞪了墨菲特一眼,又看了看乖巧跪著的三個法外狂徒,心緒確實改變許多,情緒也沒有剛才那般抵觸,不知是因為波及墨菲特,還是真被冰藍說動,正要勉強的表達自己的想法。


    冰藍突然向前傾了半寸,用那雙冰藍色的眸子玩味的盯著她,“而且,你剛才有個點說的不對。”


    “什麽……什麽點?”


    一種危險的感覺從水玲瓏的心底升起,讓她稍稍向後傾了幾分。


    她總覺得,這女人好像要說什麽很可怕的話,而且不知是否錯覺,自己的實力明明比這女人強上一籌,卻總有一種提不起氣勢,被其壓製的感覺。


    “你說你們的事不用我操心。”


    冰藍的目光在墨菲特和水玲瓏間移動了一下,“可就像我方才說的,他們都是我的孩子,墨菲特更是我照看最久的孩子之一,他的婚姻大事,我能不操心嗎?另外,就我們現在這個情景,在人類的世界裏有一個固有的稱呼,叫做見公婆,不知玲瓏了解過沒?”


    “……”


    話至此處,水玲瓏終於知曉自己預感中的可怕來自何處;更清楚自己為何氣勢上總是弱上一籌。一切都是從墨菲特宣布自己是他伴侶開始,這個女人便再未將自己放在與她對等的地位上,而是以長輩的語氣與她交談。


    婆媳……人類環境裏最複雜的關係。


    皓齒咬唇,水玲瓏的眼眶有點泛紅,她覺得自己很委屈。


    冰藍見狀頓時僵住,不會吧,堂堂獸界第六至尊如此感性?她不過是挑逗了一下。


    “艾斯大人……”


    墨菲特一臉的幽怨,以他的心智,哪能看不出冰藍是在故意逗弄水玲瓏。


    冰藍橫了他一眼,拉過水玲瓏的手,滿含歉意的安撫道,“玲瓏,你別在意,剛剛隻是跟你開了開玩笑,不過以身份而言,見公婆倒是沒錯。”


    水玲瓏抬眸,不知道該怎樣回應,這是一輩子頭一次的經曆,很難表達內心的情緒。


    冰藍卻是不慌,心念一閃,儲物戒微微一亮,一白一金,兩枚戒指出現在她手中。


    看到那副對戒,水玲瓏瞬間便被白戒吸引,不僅因為那枚戒指簡約精美,更是因為戒指上散發出一種無與倫比的柔和溫潤。


    龍族都是喜歡精美事物的種族,無論是她,還是哥哥,都逃不開這個血脈根源中的喜好。更何況此物溫潤柔和到極點,幾乎直接戳中她內心最柔軟的地方。


    見狀如此,冰藍知道摸對了地方,補充介紹道,“這對戒指名為靈犀銘魂戒,是匠鬼臨終之際親自交給我的最高傑作;用來送給第一位確定伴侶的兄弟姐妹;其中白戒為妻,銘夫之魂,相隔千萬裏,能探知生死狀態;百萬裏內,可精神傳音不受空間阻礙;十萬裏內,可共享精神映射;萬裏以內,則能激活白戒特有能力【靈犀】;一年一次,立即傳送至金戒位置所在。”


    “金戒為夫,銘妻之魂,固有能力與白戒相同,特有能力除了靈犀以外,還有一項【守護】:即萬裏之內,金戒持有者可以靈魂為引,替白戒持有者承受一切攻擊,沒有次數限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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