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思月聽他說的坦白,心中甚喜,她哪裏是關係甚麽武功不武功的,隻想借機對龍駿多些了解,聽到他日後還要與自己詳談,甜甜一笑:“此話當真?堂堂男子漢大丈夫可不能反悔的,日後人家若前去尋你說與我聽,你不能推三阻四,愛理不理的,若要是消遣人家看我收拾你不?”說完格格一笑,猶如曉露芙蓉,花蕾初綻。


    明教座下“飛天青蝠”韋雲飛,毒手聖因師太,鐵頭和尚等四旗使與蒙古高手中陰毒無比的百損道人、老怪任蒼傲、身份神秘的鬼麵人以及阿刀阿劍、阿槍阿戟等人均生出異樣的感覺,聽著龍駿與淩思月一問一答,有說有笑的模樣,哪裏卻像什麽立場不同的死對頭,分明便似一對談情說愛的歡喜冤家。


    走出紫竹林,穿過天心湖和廊庭水榭,眾人步入大廳,隻見正上方高懸匾額,寫著“紫林山莊”四個大字,中懸掛著一幅書畫,寫道:“我有辭鄉劍,劍鋒堪載雲,襄陽走馬道,意氣自生春,朝嫌劍光淨,暮嫌劍光冷,能持劍照人,不能持照身。”筆勢縱橫,勁頭欲破紙飛出一般,顯然運筆者功力自是博大精深。


    龍駿對書法字畫是不行的,勉強認全大概,語意詩境卻是含糊不清,他自幼少有人教他國語,雖對電腦軟件無師自通,但對古典詩文卻翻翻而已並未留心,倘若有其父龍天羽文學考史的三成造詣,也不至於此時文墨不通,隻懂其字不知其意了。


    眾人紛紛入座,左旁為首龍駿、周伯通、韋雲飛依次入座,四門中的高手負立在後,右旁則為淩思月重金收買的外族高手,至於為何不重用中原武林高手,或許是中原禮儀之邦,大多人士均以名聲為上,料想不會盡忠蒙古對付自己的家國,故此聘請的均為西域天竺異邦人傑,亦或是關外孤島的奇人異士。


    龍駿心想多在此拖住淩思月和諸位高手一會,黃蓉那邊解救人質也就多了一分把握,這時莊丁送上熱茗招待貴客,杯中茶葉色澤碧綠,卷曲成螺,香氣濃鬱,滋味醇和,湯色碧綠清澈,葉底嫩綠明亮,正是碧螺春。


    “洞庭碧螺春,茶香百裏醉”,碧螺春產於江蘇吳縣湖水相映、茶果間作的太湖洞庭山,兼有茶香果味之美。


    淩思月見他赴約而來,甚為歡喜,明知對方身為魔教教主,勢必與她站在敵對立場,但爭取片刻的和諧,已讓她大為欣慰,微笑道:“龍兄與諸位豪俠今日駕臨紫竹山莊,當真篷壁生輝,來人!”話音一出,有一位侍衛端上一個盒子走到龍駿身前道:“這是我家主任奉上,龍公子請過目!”


    韋雲飛使了個眼色,一名風字門中的好手上前前去接盒子,擔心盒子中藏有機關暗器偷襲教主,那名侍衛在臂上用力象是有意顯示勁道,而風字門中的這名教眾也不敢示弱,暗中運勁到手中。


    老玩童見狀嘿嘿一笑,左手在桌幾上輕輕一拍,一股內力勁風掃過被膠拈住木盒蓋子倏地飛起,盒中赫然盛放著瓷瓶,工藝精湛,色彩豔麗,如意形耳流暢別致,每隻瓶上刻著八個字“悲酥清風,嗅之即解。”


    淩思月嬉笑道:“那晚解藥被盡數盜去,小妹飛鴿傳書,命人從汴梁王府快馬兼程送至與君,以示小妹誠意!”


    龍駿被她左一個龍兄,右一個小妹親昵稱呼,弄得心腸一軟,險些忘了此番的來意,心想自古英雄不敵美人關,被美麗女子奉承親近,沒有哪個男子作懷不亂,當下暗自警惕:“不可中計,不可心軟!”


    淩思月見他神色古怪,好奇道:“龍兄,你在想什麽?還在惱人家那晚失信嗎,也不知哪一個欠手的,活得膩了來壞咱們的情致,再說你當晚……也不為虧吧!”說到最後一句,細不可聞,滿臉通紅,更增麗色。


    龍駿想起她的雪白胴體,不由一動,臉上也是一紅,嘴角微顯幹澀,咽了一口香茗,心跳仍在加快跳動。


    老玩童心中暗笑,那晚解藥全部被他盜去,回去還不趁中了毒,幸有龍駿為眾人解毒,這才無事;此時聽她對失去之物隻字不提,興致頓起,笑道:“先讓老玩童瞧瞧,辯辯真偽!”


    百損道人、任蒼傲等幾位罕見的高手看見他適才露了一手,頓覺得在眾人顏麵上遜了三分,此時見公主那解藥獻給龍駿小子,老玩童卻要先看上一眼,明顯不將他們放在心上,不露上兩下倒被人小覷了。


    周伯通右手袍袖一拂,呼的一股勁風,明教風字門的那名好手,與莊上的侍衛高手身子均是一顫,被勁風震退三四步遠,手背麻酸俱鬆開了手,盒子卻未落下,被老頑童內力一滯,便向他身前飛來。百損道人和任蒼傲見他隔空取物,內力精純深厚,當下各自潛運內力,伸手一揮,呼呼的三股勁風襲出,一道真氣撞在老頑童的內勁上,使周伯通渾身打了個冷顫,同時百損道人身子也跟著一晃,鬼麵人與任蒼傲則分使“控鶴功”和“吸星術”要把滯後的盒子吸過去。


    龍駿見狀微微一笑,手腕一翻,在桌下暗裏送出掌力,一股排山倒海的內力壓將過去,鬼、任二人隻覺胸口一陣塞閉,暗叫不妙,急忙運轉真氣,凝力掌緣,各自反擊還掌。


    殊料龍駿見對方二人內息變動,他驀然疾吐掌力,使出乾坤大挪移的巧勁,掙脫二人的吸勁,將盒子倏地吸到自己掌心,拖著放到了桌上,說道:“既是姑娘所賜,在下豈有不納之理!”


    在堂上所坐的無一不是武林中數一數二的高手,均瞧出龍駿適才隔空取盒子之時,手法實勝一籌,百損道人眉頭一皺,哪想到他的功力在三個月間又精近許多,一試之下,已體會到龍駿的功力極其深厚,竟不在諸位宗匠級別之下,所欠缺的隻是火候罷了。


    韋雲飛、聖因師太一幹人等,見教主出手大展鋒芒,技驚四座,心中俱喜,暗想有教主在,士氣銳不可擋,今日定要蒙古公主載個大跟頭不可。


    淩思月絲毫沒有慍色,反而笑道:“龍兄的武功今非昔比,看來又更進了一層,解藥原壁奉上,咱們的賭注可要生效的哩?”她既不稱龍公子,也不稱龍教主,卻稱為龍兄,顯然想拉近些距離。


    龍駿表麵雖韻度自如,心下著實憂急,不知黃島主、顏旗使他們那邊的進展如何,盒子中的解藥此刻對他們來說已經毫無意義,靈念閃動,想到群雄的毒性解去,而清兒他們擒後,萬一淩思月為防這些高手逃脫,給他們食用“十香軟勁散”該怎麽辦,豈不無計可施?


    既使沒有服用,但這姑娘的詭計多端,有解藥在身總還用得著,念及此處,龍駿鄭重其事道:“淩姑娘,在下尚有一件不請之情,還望公主一並成全。”


    淩思月見他有事相求於己,語氣真摯,甚為高興,別說一件,就是十件百件,也會欣然答應,笑道:“需要幫忙之處,你盡管說來,小妹自當一應允便是,還會難為龍兄不成?”


    龍駿說道:“且莫應允這麽快,以免說出來反悔無從。”


    淩思月心思敏捷,暗想他不會想讓我放了石素清和光明使者等人吧,秀眸一轉,幽幽道:“你我雖立場不同卻一見如故,倘若不是強人所難之事,區區身外物,小妹還是拿得起。”


    龍駿心想:“好一個機智百變的姑娘,如此一說,不但場合適當,既給了彼此情麵,又迫我難以開口強求為難之事,幸好黃蓉那邊另行良計,否則當麵要人,則無從談起!”


    龍駿從容道:“其實也沒有什麽當緊的事,聽聞西域武林有一種叫做[十香軟筋散]的毒藥,無色無味,藥性發作登時全身筋骨酸軟,多得數月後,雖行動如常,內力卻半點發揮不出,而且解藥與毒藥全然一般無異,倘若第二次再服毒藥之時,立時血逆氣絕,在下朋友誤中此毒,聽聞姑娘這有此解藥,特請姑娘相贈。”


    淩思月秀眉微蹙,自從上次林中伏擊,擒住明教座下護教法王‘大漠孤鷹’蒼雪羽、‘狂嘯怒獅’鐵宗寒便給其服上“十香軟筋散”以防逃脫,日前石素清與光明使者陽敬軒,三散人等人潛入山莊解救兩位法王,殊知中了埋伏,除了青蝠韋雲飛外盡數生擒,也用上此毒相加。


    此刻聽他要十香軟筋散的解藥,不禁心下犯難:明教做亂四處義舉抵抗蒙古大軍南進已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若要滅亡南宋,吞並大理,勢必將明教與中原武林淨數除去不可,祛除了這些障礙,宋兵不懈一擊,統一中原指日可待。


    公主幽幽一歎,明知道他要搭救群雄,仍將是要把悲酥清風解藥給了他;也不在乎多上明教這一夥,她生性豁達,當機立斷,倒不在這些事上拖拉考慮,想放便不會再留。


    於是泰然道:“龍兄既然開口,小妹豈會掃了興致,任先生這十香軟筋散的解藥,便贈與龍公子一些吧!”


    任蒼傲見公主執意已決,不敢有違應了一聲,伸手從懷中掏出兩包解藥站起身來,親身送前,潛運內力,想在眾人麵前,讓少年吃上暗虧不可。


    百損道人等幾位高手心下雪亮,這任蒼傲原是西域星宿派掌門,渾身塗有劇毒,此刻見他手捏藥包親身上前,均知龍駿隻要不慎碰上油紙包上就必會中毒,在公主麵前給他立個下馬威,消去當日大勝關的比武之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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