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姥趁機左手虛探,右手挾著一股勁風,直拿他左肩“缺盆穴”,突然又施出天山折梅手,這套絕學雖然隻有六路,但包含了當年逍遙派武學的精義,掌法與擒拿之中,含蓄有劍法、刀法、鞭法、槍法、抓法、斧法等諸般的絕招,變法複雜,教龍駿難以摸索虛實。


    在眾人看來,龍駿完全被童姥的罩住手下,相形見拙,卻也逃脫不出。石素清暗暗焦急,素手握的緊緊,手心全是冷汗,叫道:“駿哥,小心啊!”聲音已帶哽咽之聲。


    明教陽敬軒、韋雲飛以及五行旗見聖姑如此看重這少年,愛屋及烏,一時紛紛為他安危擔心,韋雲飛目光凝望戰圈,邊對著身旁陽敬軒問道:“龍公子人品出眾,武功奇高,你覺得怎樣?”


    陽敬軒目光不移,應了一聲:“教主之位,非他莫屬!”韋雲飛點了點頭,不再說話,手上潛運內力,待少年不敵時候,準備及時上前搭救。


    龍駿突然雙眉一挺,兩眼神光炯炯,這回看清了對方出手細微動作招數,喝道:“看招!”當下也是左手虛探,右手直拿對方“缺盆穴”,也同樣是天山折梅手的“雪梅疊枝”。


    二人招式一模一樣,竟無半點分別,龍駿後發先至,卻在一刹那間占了先著,童姥手指離他肩頭尚有兩寸,而龍駿五根手指已抓到了她的“缺盆穴”,指上蘊涵的內力透過對方經脈。


    童姥隻覺穴道一麻,左手力道全失,勁力被小無相功立時化解,卻並無傷害,跟著左手抓到龍駿的穴位,倒運內力,掌心中發出的真氣竟冷於寒冰數倍,波的一聲,龍駿身子一晃之間,右肩穴道處兩下針刺般的疼痛,登時翻身摔倒。


    童姥心想:“這少年竟也會使我靈鷲派的功夫,身兼丐幫、明教上乘絕學,當須容他不得,否則時機一過,再要製住他可難上加難了。”心念甫定,得勢不饒人,雙掌合封一拍,徒然間一股沉重之極的掌力壓將過去。


    陽敬軒、韋笑天見狀不妙,大喝一聲,左右搶出,同時各拍一掌,擋住龍駿身前,霎時間童姥“八荒六合唯我獨尊”的內力掌風疾至,二人隻覺肺中的氣息便要被對方掌力擠逼出來,急忙潛運內功苦苦撐持。


    龍駿但覺穴位處陣陣麻癢,又是針刺般的疼痛,直如萬蟻咬噬,心中一凜:“不好,我中了妖婆古怪的暗器,入體寒冰隨即化掉了。”當即運用《九陰真經》上的解毒篇,加上三十多年的北冥內力,通過乾坤大挪移將經脈中真氣逆行,以讓寒氣回聚重結。


    陽左使與韋蝠王均是西域一等一的高手,二人合力仍是鬥童姥不過,被她絕頂神功壓得胸口閉塞,悶不當言,接連運氣數周,內力不敵,哇哇兩聲,二人各噴出一口鮮血,餘勁之強又將二人震出丈許遠。


    童姥陰惻惻地笑道:“臭小子,中了我的‘生死符’滋味如何?今日留你不得。”話音甫落,縱身上前,左掌揚出,便往龍駿天靈擊落。


    眾人失聲驚呼起來,龍駿仗著深厚無比的內力,臨危之際屏息凝氣,平時定然逼不回生死符的寒氣,但此刻驟然多出三十多年內力,加上先天功力,逆運真氣反將入體的寒勁凝結,幸好北冥真氣與同出一轍,在凶險的一刻,猛然發力,一支暗器從他缺盆穴道被激出,細眼一瞧,燭火下一點晶瑩,竟是一片薄冰。


    童姥出招中途突遭變故,徒然間冷猝不防,本來以她的護體神功,薄冰暗器絕難透入,但忽然內息一陣渾濁,自身反噬內傷發作,右手一揚,那塊生死符的薄冰透過罡氣,正射入她的掌心,奇癢無比,大驚之下,翻身飄後,右手疾點右肩‘陽穀’‘魂門’‘神堂’‘曲池’幾處穴位,防止寒氣擴散。


    龍駿擔心她並無傷害反施毒手,流轉真氣,力臂貫勁,將全身之力聚在一起爆發出來,呼的一掌,一招降龍十八掌中的“見龍在田”向對方猛擊過去。


    童姥左手一拂,雙足一點,不但擋住他的掌力,身子同時飄後許遠,喝道:“今日算你走運,來日方長,再斃了你這小賊…咱們走……”話音加以高深內力傳出,四麵回蕩,卻已不見了她的蹤影。


    那聖山童姥飄身沒入茂林之中,以雄厚的內力運用千裏傳音書,周圍林穀登時回蕩,嘯聲犀利震得眾人心魂不足,靈鷲宮九天九部的女弟子以及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等百餘名武林人士,紛紛從東西南北四麵退出林穀。


    餘下的周遭人士皆是明教的無行旗教眾,眾人目光一時都要聚集在龍駿身上,均覺如此年紀竟有這般神功,當真匪夷所思,對他的英姿和內功更是欽佩不已,瞧見聖姑對他的神態情意,料想到明教得此高手,稱霸中原指日可待。


    龍駿感受著諸人親切崇敬的目光,心中一片暖意,兩步跨前走到石素清的身前,鼻中聞到一陣淡淡幽香,伸手按在她的香肩,迫著她正視著自己,柔聲道:“見到我,開心麽?”


    石素清被他大手按在肩上,渾身一顫,俏皮生暈,又羞又窘,當著明教百十名教眾的會意目光,臉頰更是火燙,螓首低垂,輕聲道:“快放開我,他們都在看咱倆呢?”


    龍駿瞧著她嬌羞的神情,又好氣又是好笑,剛要神臂將她攬住懷內,看她會羞成什麽模樣兒,突然左肩一麻,膳中氣海中的內力膨脹起來,隻覺嗓間微甜,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身形一晃俯身撲倒。


    石素清驚呼一聲,扶住龍駿的身子,他嘴角的鮮血染紅了玉人胸前衣襟一片,嚇得她臉色蒼白,淚珠唰唰如雨點般落下,哭道:“駿哥,駿哥,你怎麽了,可別嚇清兒,你…你要摟…就摟人家吧,清兒也歡喜得很。”


    龍駿此刻昏迷不醒,卻哪能聽到她的真心言語,光明左使陽敬軒、青天飛蝠韋雲飛擔心他中了生死符,分別探過手來抵住他的後心,本要輸送內力助他少年療傷,但所貼之處頓時被一股真氣反彈


    二人麵麵相覷,均覺龍駿的內力充沛之極,遠勝於己,並不像中毒的跡象,倒似用功過度,消費真元過多,一時氣血閉塞,力竭虛弱而已,更被童姥排山倒海的幾招天山六陽掌震得內息紊亂。


    石素清秀眸紅腫,香肩聳動,啜泣道:“陽叔叔,他是不是中了妖婆的‘生死符’,怎麽好端端地吐了鮮血呢?”


    陽叔叔搖了搖頭,說道:“龍公子內功深厚,定會逢凶化吉的。”說著伸手搭在龍駿右臂脈門處,手指上微一使勁,真氣源源透入,想查察他經絡中更有什麽異象,但一運內勁,引到了龍駿體內雄厚北冥內功反激,竟將陽敬軒的食中二指震開。


    原來龍駿在受童姥一拍時已受了輕微內傷,但他仗著高深內力施用乾坤大挪移逆轉經脈中的真氣,將生死符冰反激而出,牽動了傷勢複作,經絡猛然間被灌入了三十多年內力,心髒一時如何能承受得住?血脈噴張登時吐出血來。


    而童姥移送給他的北冥真氣陰陽兼俱,運作起來分為三分陰七分陽或六分陰四分陽等等,陰陽真氣運轉多少都有不同效果,奇怪異常,倘若不懂調均內息之法,會與自身內力相抵撞,旁人想以內息相輸,主人不同意也是輸送無門,出現反激的異象。


    韋雲飛喃喃歎道:“奇怪…奇怪之極,老夫閱人無數從未見過此等異象,陽左使,你覺得當何?”


    陽敬軒尋思道:“龍公子所受內傷不重,恢複不難,隻須有兩天將息不與人動手,便能盡複舊觀,隻是他體內真氣內力過勝,血氣過旺,當須及時引導疏通才成,最好先將公子安置清淨之處,運功化傷便無大礙。”


    石素清聞言這才化涕為笑,抹去眼角的淚珠道:“事不宜遲,陽叔叔你將五行旗、三散人分散下去打探蒙古公主趙思月一幹人等落腳之處,準備解救鷹王獅王之事;韋叔叔負責去四處查尋一遭,瞧瞧靈鷲宮的人都退去了沒有,風火雷電四門把守林穀東西南北四個隘口,不準任何閑人進林,擅自闖入打擾駿哥療傷者,管他是天皇老子也必殺無赦!”


    適才還是嬌羞靦腆、怩扭作態的小姑娘,霎時間變成了一個呼叱群豪的大首領,明教教眾的各自聽令,銳金、巨木、厚土等五行旗,醉酒佛、獨臂道長、斷刀戚飛三散人和陽敬軒等先後退去,接著韋雲飛與風火雷電四門也領命而出。


    林穀中央唯剩下石素清與龍駿二人,燭火映在她通紅的臉頰,眸光中流露著無限的柔情愛意,石素清將他扶在身後,背起情郎向林穀山澗走去,信步而行,過不多晌,來到一處清幽穀澗,蒼翠欲滴,清流潺潺。


    石素清甫見四周野花飄香,威風拂麵,正是靜心修養的絕佳之地,當下扶著龍駿倚靠坐在一墩大石旁,美蔭幽穀,皓月當空,月光灑在清溪水流上泛著銀輝。


    過了半個時辰,龍駿悠悠轉醒,當即盤膝坐定,以乾坤大挪移的心法運轉北冥真氣在體內循環轉了三周,嘔出兩口淤血,才稍去胸口閉塞之氣,睜開眼來,瞧見石素清滿臉擔憂的神色。


    龍駿柔聲道:“清兒,別在離開我了好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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