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駿夾在中央聽了二人肺腑之言,當真各有道理,立場不同成為敵人原也無話可說,但他生長國外孤兒院,對祖國曆史了解本就不多,更談不上什麽蒙、漢氣節,為國為民俠之大者對他來講如同虛無縹緲的空話,在他看來蒙古人也好,大宋漢人也罷均是中國人,實不應厚此薄彼,但蒙古兵曾為難過清兒,這個仇不報可是萬萬不行。


    當下向趙思月抱拳施禮道:“公主遠來是客,郭大俠仁義為先,禮數招待,你們何以兵戎倒戈,倘若以武會友,那在下不才,也想向諸位討教幾招如何?”


    趙思月羞紅神態瞬息即沒,微一凝神,臉上猶如罩了一層寒霜道:“我等今日前來是要與中原武林豪傑比武爭奪盟主之位,不是與諸位強詞狡辯的,哼,南朝多有俊彥之士,崇尚文墨口舌,未必真有本領,咱們明言比武三場,哪一方勝得兩場就取盟主之位,初始的一輪本方雖勝了兩場,爾等不服也不必計算,有言重新比試,適才這老頑童失手輸了第一場有目共睹,眼下要進行第二場,貴方哪一位英雄出來指教?”


    郭靖、黃藥師、周伯通等中原頂級高手都失手落敗,餘下的群雄唯有望然興歎,自愧技不如人,一時麵紅耳赤,怔怔無言以對,黃蓉瞧了瞧龍駿,心道:“這少年隨意地向前一站,登時如淵嶽峙,儼然大宗匠的氣度,內功修為委實不低啊!在場餘下群雄均是武林二三流的高手,與靖哥哥和爹爹相比遜得太多,根本不是對方數合之將,看來眼下隻有先讓這少年擋一會再作道理!”


    黃蓉近身走到龍駿身旁,輕聲道:“少俠身懷全真教正宗的武功家數,自當知恩圖報,顧及本門聲譽,第二場便由小兄弟落場比武如何?”


    龍駿心想:“自己的武功實拜王重陽遺刻所賜,才有幸數劫大難不死,又習得幾門絕世的武功,理應為全真教及中原武林出番力才是,順便報當日被蒙古高手追殺之恨!”恭敬回禮道:“就如黃幫主所言,這場由在下代勞好了!”


    黃蓉見他人品秀雅,識得大體,不自禁地歡喜,讚許道:“英雄出少年,莫要讓蒙古蠻夷小覷了中原的本領!”


    龍駿來到南宋以來,除程英、清兒、洪七公、老頑童外,所遇之人黃蓉是第五個稱讚他的人,滿心歡悅,淺笑道:“郭夫人放心,他們功力雖高,未必就敵得過在下,諸位英雄等著看好便是了!”


    黃蓉將手中竹棒遞出了過去,嫣然一笑,美豔無倫,細聲道:“少俠手無兵刃,不若用這根竹棒吧,以作打狗之用!”


    龍駿見黃蓉雖為人婦,但清麗脫俗,風姿綽約,不自禁想起自己的清兒來,隻見她手中一根竹棒晶瑩剔透,在燭火映照之下泛著柔和的綠光,心道:“原來這就是丐幫的鎮幫之寶打狗棒,郭夫人肯將這貴重的寶貝借我一用,自是把我視為中原一方的了!”


    當下並不接棒,推辭道:“多謝郭夫人好意,在下與人比武劃道,從不需要武器傍身,赤手空拳才可勝得對手心服口服!”


    黃蓉微感驚愕,心道:“好霸氣的少年!”當即微微一笑,轉身回到郭靖身旁觀戰,郭芙拉起黃蓉的左手,晃搖玉臂,細聲嗔道:“不識好歹,娘,你瞧他連你的好意都不接納,還要犯傻赤手空拳與人相鬥,真是愚蠢啊!”


    武氏兄弟見眾人都對眼前的少年所折服讚賞,生怕郭芙也因此喜歡上他,都暗懷敵意,驀然聽到她與師娘這幾句話,稍放下心來,幫腔道:“芙妹說的極是,他忒也不識好歹了!”另一個接著道:“簡直狂妄自大,這裏那麽多武林英雄,哪輪著他出頭!”


    黃蓉靜觀場中龍駿的氣勢變化,並沒著意郭芙三人的言語,她見朱子柳先前與青衫客對掌之後,手掌隨即發青,頭腦一陣眩暈,顯然有中毒的現象,料他來自邪魔歪道,周身是毒,極有可能衣衫上都會喂有劇毒,內功略淺之人根本抵擋不住,因此才想借打狗棒給少年,怕他不小心著了對方的道兒。


    郭靖卻沒有那麽心細,滿懷忠肝義膽,想的隻是民族大義,決不能讓蒙古韃子陰謀得逞,忽然聽到郭芙與武家兄弟的搭腔,不禁惱怒道:“你們小孩兒家懂什麽,這位龍兄弟內功深厚,定是以掌法見長,不用武器也是理所當然,再說武功達到登峰造極之後,何需兵刃傍身,任何物事哪怕是樹葉、空氣皆可製敵取勝!”


    郭芙與武家兄弟被郭靖一陣數落,討個老大沒趣,哪還敢再插嘴,三人低頭受教,均忖:“那姓龍的小子不也是個小孩兒家麽?他的武功又怎麽能登峰造極呢?”卻誰也不敢出言反駁。


    黃蓉牽著郭芙的小手,微笑道:“你龍大哥英俊不凡,武功高深,難道芙兒一點也看不上眼麽?做娘的倒是很喜愛這位少年,倘若你將來能找到這樣夫婿,也就讓爹娘欣慰安心了!”


    郭芙沒想到母親當著群雄的麵提起女兒家的事,羞澀難當,秀目瞥了場中長身玉立的英俊少年,不禁臉上一紅,又羞又怕,依靠在黃蓉的身上,撒嬌道:“娘!你怎麽說這個啊?多羞人!”


    武修文兄弟聽到師母之言,登時又擔心起來,充滿敵意的目光盯著龍駿不放,均想:“老天爺一定要保佑,讓這輕狂的少年輸得越慘越好!”隻道他在眾人麵前丟人現眼,師傅師母自不會把芙妹許給他,倒沒有想過這場比鬥關乎著中原武林的榮譽之戰。


    趙思月心下起疑,暗想自己手下算得一流高手的不乏一二十人,但堪與郭靖級別的高手卻隻有四五人而已,雖然不知這少年有多少斤兩,但瞧老頑童如此摧崇敬佩於他,定然差不到哪裏去,眼下鬼麵與道長都受了內傷不宜動手,隻要任先生與法王任何一人再勝出一場,便可奪得盟主之位了,盡管當了中原武林盟主的虛銜,群雄也不會聽服蒙古人,但對中原武林的信心打擊卻是難以估計的,使他們難以結合一股力量,便達到了此次目的。


    任蒼傲見公主沒有發話,想到自己一代宗師竟被一個少年暗中偷襲得逞,有失顏麵,遂自動請纓道:“主人,待屬下將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渾小子料理了!”


    趙思月原本擔心任蒼傲比鬥是否受損,此刻見他主動落場請纓下場比武,正中下懷,心想:“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即便他內息尚未恢複過來,但仍遠在其他一流高手之上,有他出場勝算便更大了,用法王壓陣自當萬無一失!”當即會心一笑道:“如此就有勞先生了!”


    任蒼傲再不打話,邁前三步立在場中與少年對峙,心想適才被他搶了先機,這次便沒那麽好運,定要用“化功大法”散盡他的內力,將他變成廢人不可。


    這“化功大法”乃是北宋年間星宿創派祖師丁春秋結合師門逍遙派的北冥神功所自創,後來滅師欺祖,殘害同門,依部分逍遙派武功路數,在西域創下了星宿派,被中原武林人士深惡痛絕。


    門規有言:要成為大弟子必須有能者居之,不論任何手段,隻要勝過同門師兄弟便可成為大師兄,將來將任掌門之位,而任蒼傲更是心狠手辣,高人一籌,直接將師傅震斃,自行出任掌門,習練星宿邪功。


    而化功大法便是星宿派最陰毒的武功之一,經常要將毒蛇毒蟲的毒質塗在手掌上,吸入體內,若是七日不塗,不但功力減退,而且體內蘊積了數十年的毒質不得新毒克製,不免漸漸發作,為禍之烈,實是難以形容,不過此門派已經在江湖上銷聲匿跡百餘年。


    任蒼傲雙目盯著少年的臉上,內息暗暗轉動,當下也不多言,隻說道:“小娃子,發招吧!”


    龍駿環顧眾人,瀟灑一笑道:“念你適才已鬥過兩場,在下禮讓三招,否則等你輸了免不了旁人說三道四,講我勝之不武,我可不會占你的便宜!”


    任蒼傲不怒反笑,喝道:“好狂妄的小子!”當即踏步衝前,呼的一聲揮掌便劈,龍駿適才見過他化功大法的威力,急忙斜身閃過,任蒼傲連劈三掌,迅捷無比,龍駿皆以巧妙的身法避開,不與對方手掌相碰,旁人隻道他依守諾言禮讓三分,甚至輕狂自大不將對方放在眼內,其實他是有苦自己知。


    龍駿功力雖強,身懷數門上乘絕學,但缺陷是未能將任何一門練到爐火純青、融會貫通,他內力雖然雄強無比,卻遠不及周伯通五六十年修練正宗玄功的精純醇正,倘若對掌難免被對方內勁吸住化散開去,故此開場出言相激,借此尋找對手的弱點和破綻,再出手反擊。


    二人以快打快掌影翩飛,任蒼傲施展抽髓掌夾著化功大法的內勁,大開大闔,掌風呼嘯,硬逼少年與他對掌;龍駿近身相博,當即使出王重陽平生絕技“先天功”以柔克剛,伸手攔住對方的手腕,借力一旋,粘連粘隨,左掌順勢搭住他的右腕,便將任蒼傲向前一帶,將他淩厲的掌力化解開去,最妙的是不用與他對掌,那化功大法也就起不了絲毫作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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