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個夢……願這天下大同,人人如龍。”馬仙洪平靜地說著他不平凡的理想,“所有人一視同仁,給他們多一個選擇。想成為異人就能做異人,不想做異人可以繼續做普通人。”


    他抬起手指著遠處的村民,“他們這些人,正是為了實現自己夢想而來。在外麵,他們平庸無能,被身邊的人看不起。這並不怪他們,出身、背景、天賦決定了他們毫無希望的人生。可有誰甘願認命呢?為了改變自己的命運,他們來到碧遊村找到我。我會竭盡所能幫助他們達成心願。”


    “竭盡所能?不惜任何代價嗎?”


    陳讓其實清楚,馬仙洪就是這種人。


    自我為中心。


    自以為他心中的正義就是他人所需要的正義。


    除此以外,他根本不在乎。


    這也是他和他的碧遊村悲劇收場的原因。


    “不惜任何代價!”


    馬仙洪斬釘截鐵表達自己的意願。


    “哪怕付出生命?”陳讓輕笑。


    “生命的意義不就在於體現它應有的價值嗎?”


    馬仙洪反過來問陳讓。


    陳讓歎了口氣,決定下一盤大棋。


    “馬兄,恕我直言,如果這是你的真實想法,我隻能說,你的理想太廉價,你的命更是一文不值。”


    “你什麽意思?嘲諷我?”


    馬仙洪臉色一沉。


    顯然很不高興陳讓給他的評價。


    他為了實現自己的理想,完成其他人的心願,不求回報的付出,甚至不顧生命安危。


    最後換來一句廉價,一文不值?


    “別誤會,我沒興趣奚落你。你應該知道人口紅線這回事吧?”


    陳讓不是來說教的,更沒打算說服固執的馬仙洪。


    如果他是那麽容易被說服的人,碧遊村早在王也和張楚嵐等人的勸說下解散了。


    陳讓的想法很簡單。


    馬仙洪實力很強,潛力更是深不可測。


    讓公司幹掉或讓曲彤劫走未免可惜。


    留下他日後或許會派的上用場。


    好笑的是,馬仙洪想招攬陳讓加入他的十二上根器。


    陳讓恰好和他想的一模一樣。


    擁有神機百煉的馬仙洪,倘若不被公司盯上,給他一些時間猥瑣發育。


    搞不好真的能弄出一支強大的異人軍隊。


    當然,哪都通和十佬會絕不會允許此等情況出現。


    所以,要是讓馬仙洪和上根器們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安置在某處靜心修煉,沒準能解決碧遊村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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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讓想到一個絕佳地點:二十四節氣通天穀。


    經過無根生改造的通天穀,此時已變成一個隻能進不能出的絕地。


    而紫陽山人在通天穀布下的陣法,能將一個普通人迅速轉化為異人。


    非常適合馬仙洪靜下心來慢慢發展碧遊村和他的新截教。


    不過眼下和他談這些為時尚早。


    收服馬仙洪沒那麽容易,控製他更需要強大的手段。


    陳讓希望通過今天的交流,在他心中埋下一顆種子。


    等公司圍攻碧遊村之前,再和他推心置腹的聊聊。


    雪中送炭,就要挑在他快被凍死的時候。


    一個有野心有能力的強大異人,有機會收為己用最好不過。


    若不能,即便公司要毀掉他,那也與自己無關了。


    “人口紅線?”馬仙洪冷笑,“我若是怕觸及人口紅線,碧遊村早就失去存在的意義。”


    “是誰說異人越多這個社會就會越亂?是公司和十佬會吧。他們隻想通過這種手段更好的控製異人而已。我為什麽要聽他們放屁?未曾發生過的事,誰有資格下結論?異人多了到底會怎麽樣,應該交給時間來驗證!而不是這些高高在上的所謂十佬,董事!”


    聽起來,馬仙洪對公司和十佬會怨念頗深。


    說著說著情緒就激動起來。


    “冷靜點,馬兄。”


    陳讓拍拍他手臂。


    “我承認你的想法很大膽,可是……”陳讓停了一下,續道,“你要有機會完成它才行。能實現的叫夢想,不能實現的叫白日夢!”


    馬仙洪這個不切實際的夢,可能終其一生都無法完成。


    所有人一視同仁?這是連聖人都力有未逮的事。


    “你憑什麽說我做不到?”


    馬仙洪內心深處的自負被陳讓激發,用力握緊拳頭。


    陳讓淡淡一笑。


    “就憑公司絕不會放任你發展,對你的打擊隻會越來越嚴厲。”


    收留陳朵前,碧遊村對外還算低調。


    公司隻負責暗中監控,並未過度重視。


    直到陳朵選擇留在碧遊村,並殺死廖忠這起案子爆發。


    正好讓公司找到一個剿滅碧遊村的理由。


    以馬仙洪暗中培植的情報網,不可能對這些事一無所知。


    果然。


    在陳讓笑而不語的注視下,馬仙洪肩膀耷拉下來,變得垂頭喪氣。


    “這你也知道了。我設想過會和公司發生衝突,卻沒料到公司竟然想讓我們徹底消失。”


    陳讓無奈搖頭。


    馬仙洪啊馬仙洪,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幹什麽?


    你的所作所為已經觸碰到公司乃至更高層的底線了,指望他們對你網開一麵嗎?


    兩人畢竟是第一次正式交流。


    陳讓點到為止,不想繼續深談下去。


    有些話,要留下足夠的空間讓馬仙洪去思考。


    “我不知道你有什麽計劃,總之,隻有活著才有機會實現你的夢。碧遊村對你來說應該是個小小的起點,而不是終點。除了這裏幾十個村民,外麵還有成千上萬的人需要你呢。”


    這話說的言不由衷,陳讓自己都不敢信。


    馬仙洪沉思片刻。


    隨後身體一震,緩緩抬起頭,眼裏有了光。


    雖然他暫時還沒明白具體該怎麽做。


    但是哪都通這段時間給他帶來的巨大壓力,反而在陳讓的一番勸導下有所緩解。


    “讓我想想吧。”


    馬仙洪語氣低沉說道。


    “好啊!”陳讓眉開眼笑。


    種子已經種下。


    至於以後會結出什麽樣的果,他拭目以待。


    “不說這些掃興的事兒了。”馬仙洪深吸一口氣,目光炯炯盯著陳讓,“老弟,不如說說你的來意。這村子的所有人都是有所求而來,你呢?又是為了什麽?”


    “我想……”


    陳讓正要趁機說出此行目的。


    想請馬仙洪幫風星潼定製幾件能聚炁的法寶。


    “想要神機百煉嗎?”


    不料,馬仙洪最後幾個字讓他呆若木雞。


    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咽回肚子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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