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少華走過去,推開門。隻見不大的房間裏隻有兩個人,一個二十多歲,瘦削的年輕男子坐在一張椅子上,他麵前的桌子上和地上,堆滿了各色各樣的亂七八糟的電子設備。


    剛才搭他們車回來的那個年輕女孩跪坐在他的身邊,從包袱裏拿出一些食品,放到他的手裏。年輕男子沒有吃,他盯著張少華,表情友善地點點頭,說道:“我就是和你們通話的那個人。”


    張少華朝外歪了歪頭,說道:“這就是你說的一萬人。”


    年輕男子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說道:“兩個星期前有一萬人,現在還剩三千。”


    他們說話時,從出口處又進來一夥年輕一點的婦女,有幾個老人和小孩迎了上去,從她們的手裏接過食物。


    男子旁邊的女孩說道:“年輕力壯的男人都跑到那邊去了,這裏隻剩下一些老弱婦孺。”


    年輕男子指了指自己的雙腿,說道:“我的腿摔斷了,如果不是小娜,我早就餓死了。”


    “你們是兩夫妻?”張少華問。


    兩個青年男女對視一眼,雙手相牽,同時堅定地點頭說道:“我們是夫妻。患難與共,生死不棄。”年輕男子向張少華伸出手,自我介紹道:“我叫鍾鳴,科技大學在讀博士。(.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又指了指女孩:“她是我妻子秦小娜。”


    張少華伸出手,同他相握。感覺年輕人的手掌纖弱而且有氣無力。於是問道:“你的腿怎麽了?”


    鍾鳴回答:“有一次出去找食物,碰到喪屍,迫不得已從三樓跳下來,雙腿骨折。我們這裏沒有懂得接骨的醫生,這麽長時間過去了,我的雙腿肯定廢了。”


    張少華道:“我們帶來了最好的外科醫生,她也許能幫助你。”


    鍾鳴的臉露出驚喜之色,隨即又黯淡下去,說道:“即使能治好,完全恢複也得幾個月的時間,我們恐怕活不了那麽久。”


    張少華明知故問:“為什麽?”


    鍾鳴說道:“現在的糧食已經越來越難找了。”


    張少華道:“在每個城市的附近,不都有國家的儲備糧庫嗎?為什麽不想辦法從糧庫裏運糧食?”


    種鳴苦笑:“糧庫早就被他們占領了。裏麵的糧食有限,他們不會給這些老弱病殘吃的。”


    “他們?他們是誰?”


    “他們是一些擁有武裝的人,他們中有軍人也有警察,也有地痞流氓。(.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這些武裝人員占領了糧庫,他們之間除了同喪屍戰鬥之外,不同的勢力之間也開戰,為了糧食和女人。”


    張少華看著鍾鳴麵前桌子上的還開著的筆記本電腦,問道:“城市已經停電,你設備的電源從哪裏來?”


    鍾鳴指了指小屋旁邊的一個像自行車一樣的裝置,說道:“這是我組裝的電設備。每次隻要在上麵蹬一個小時,所有的蓄電池就能充滿電,這些電力足夠維持這些通訊設備運轉24小時。大家隻要誰吃得飽一些,都會自覺來這裏幫忙一下電。大家還夢想國家會派出救援隊來拯救我們。”


    張少華道:“我們就是政府的先遣隊。”


    聽到張少華的話,鍾鳴笑了,說道:“你別哄我了,現在國家還存在嗎?別人不知道,我還能不知道嗎?你們一定是某個大型的殘餘人類的聚居地派出的探子,是想來看看我們這裏還有什麽油水的吧?告訴你,我們這裏除了一大堆就快餓死的老弱病殘之外,什麽也沒有。”


    聽了種鳴的話,張少華有些驚訝:“這個年輕人,有著不錯的判斷力,一語中的。”想了想,張少華道:“我們來了,也許能夠幫助你們。現在,世界成了喪屍的天下,人類越來越少了,每一個人都是寶貴的。”


    鍾鳴兩夫妻一聽,眼裏燃起希望的火焰,鍾鳴聲音有些顫抖地問:“你想怎麽幫我們?”


    張少華道:“幫你們遷徙到野外去,在野外建立聚居地,耕種土地,自給自足。”


    鍾鳴眼中的光芒大亮,問道:“你們來了多少人,有多少車輛。”


    張少華道:“十五個人,四輛車。”


    鍾鳴眼中的火焰頓時熄滅了,剛剛挺立的身軀也歪了下去,聲音苦澀地說道:“你耍我們。”


    張少華道:“我沒有耍你們,隻要有足夠的車輛和汽油,把你們送到野外並不是什麽難事。你們不就三千多人嗎,六十輛大客車就可以全部裝下。這城市應該有石油公司的大型儲油罐吧,每輛車加滿油,隻要出城了就是希望。”


    這時,地鐵車站內熱鬧起來,很多出外覓食的婦女都回來,她們之中,有找到了食物的,也有沒找到食物的。那些沒找到食物的,隻有一臉羨慕地呆在一旁看著別人吃喝。沒有人爭搶,也許,大家都達成了默契。


    鍾鳴沒再說話,隻是低著頭,考慮張少華這個計劃的可行性。


    這時,一陣轟隆轟隆的聲音從地道內的遠方傳來,地鐵站內的人群都騷動起來。張少華拿著槍,從小屋裏出來,和同伴們嚴加戒備。過了一會,一輛有軌的工程車順著鐵軌駛來。這輛車的中間有一節沒有車廂,隻是一塊焊了幾根鐵欄杆的平板,在這塊平板上,站著幾十個拿著槍的男子。


    車在地鐵站內停下。這些拿槍的男子跳下車,進到人群了挑挑揀揀起來,不一會,他們就帶著幾十個年輕女人走進了另外幾節車廂。張少華看見,女人們當中,今天在車上調戲大熊的那個小女孩也在內。


    “這是怎麽回事?”張少華走過來問。


    鍾鳴沒有回答,隻是苦笑。他的妻子秦小娜說道:“他們是一些拿槍的流氓,用糧食來換女人的。”


    “竟然有這麽回事。”張少華有些憤怒。


    鍾鳴苦笑著說道:“這是合理的報酬,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他們給你能夠維持生命的糧食,女人們貢獻自己的身體,合情合理。”


    張少華不禁啞口無言。這時,有兩個可能沒有找到合適的泄欲對象的男子,挎著槍,向這邊走過來。當他們看見林曉和李豔時,眼睛一亮,不禁加快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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