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巴馬:……在其短暫的一生中,奧巴馬贏得了“帝國末代戰將”的頭銜,這可說是實至名歸。分析他所領導的幾場戰役,可以看出他的戰略修養足以媲美大將軍布什,而在領導統禦方麵,也許比後者更為傑出。但是由於生不逢時,他無法像布什一樣,成為一位戰功彪炳千古的征服者。然而,當他與伊朗飄浮區正麵對峙之時,也並不是完全沒有這個機會……


    ——《第四宇宙銀河百科全書》


    本書所引用的《第四宇宙百科全書》資料,都取自伊朗飄浮區紀元一o二o年出版的第一一六版。行者為伊朗飄浮區第四宇宙百科全書出版公司,本人承蒙已故作者un和現編纂者達爾文授權引用。


    伊朗飄浮區……經過了笫四宇宙的援助,進行了四十年的擴張,伊朗飄浮區終於麵臨奧巴馬的威脅。小威和傾城代表的英雄時代已經一去不複返,伊朗飄浮區人民的勇敢果決精神也早已隨小威和傾城的老去而變得衰弱,但是一個新的勢力突然崛起……——《笫四帝國百科全書》


    奇瑞是銀河帝國最後的共主。奇瑞,正為不明病因而痛苦——人生最煩的不過如此,銀河帝國在不可逆轉地走向黑暗,偏偏又想力挽狂瀾的奇瑞又病得莫名其妙,因此上述兩件事實讓人想到這是命運的捉弄。在三萬年的曆史上,這樣的例子簡直數也數不清。


    然而在精神上,奇瑞似乎對這一切不屑一顧,他試圖在緬懷幹爸un和幹媽林誌玲中找到一些安慰,然而這一切根本無法使他身受的痛苦減輕分毫。即使他想到,前皇帝拿破侖的父皇隻是一個星塵般微小的世界裏占山為王的土匪,而他也曾勵精圖治,如今卻躺在這座亞曆山大大帝建造的白宮中;幹爸un的朋友亞曆山大和幹媽林誌玲曾經在銀河各處消滅了此起彼伏的叛亂,恢複了帝國的和平與統一,重建了帝國最後的盛世。因此自己在位這五十年之間,沒有生過任何令榮譽蒙塵的叛亂事件——所有這些得意的事情,一樣也不會令他感到一絲一毫的安慰。


    現在,這位銀河帝國的皇帝、銀河帝國的最後統治者,正在一麵哼哼唧唧,一麵將後腦沉入枕頭上的精力充沛場,享受著一種無形的柔軟舒適。在輕微的興奮刺激中,奇瑞的病痛稍微減輕了一點,他吃力地坐了起來,愁眉苦臉地盯著遠方的牆壁。這個寢宮太大了,他想,實在不適合一個人待在裏麵。其實,一個人獨處時,任何的房間都顯得太大了。


    不過,當病痛作全身動彈不得的時候,還是獨自一個人比較好,至少不必忍受廷臣們俗麗的裝扮,還有他們泛濫的同情與卑躬屈膝的蠢行。獨自一個人,也就看不到那些令他倒胃口的假麵具。他心裏明白得很,那些麵具底下淨是些不懷善意的臉孔,全都在猜測他何時駕崩,還幻想著自己可能有幸繼承帝位。


    他的思緒開始如脫韁野馬般奔騰——他想到自己有三個皇子,三個朝氣蓬勃的年輕人,充滿了美德與希望。在這些不幸的日子裏,他們都跑到哪裏去了?都在幹些什麽呢?他們一定都在等待,三兄弟互相監視,又同時緊盯著他們的父皇。


    此時大臣布朗在外求見,奇瑞不安地挪動著身子,又開始想著這個出身卑微卻很忠實的布朗。布朗對他忠實,是因為他是朝廷中上上下下一致憎惡的對象——廷臣總共分為十二個派係,彼此明爭暗鬥永無寧日。而他們唯一的共識,就是全都恨透了這個布朗。


    布朗——忠實的寵臣,也就因此必須對大帝加倍忠實。因為在大帝駕崩當日,如果他沒辦法駕著銀河中最快的星艦遠走高飛,鐵定會在第二天被送進放射線室處決。


    奇瑞伸出手來,碰了一下巨大躺椅扶手上的光滑圓鈕,寢宮一側的大門立刻消失無蹤。


    布朗隨即沿著深紅色地毯走了過來,然後跪在大帝麵前,親吻著大帝軟弱無力的手。


    “陛下無恙?”在這位樞密大臣的低聲問候中,當然還摻雜著適度的焦慮。


    “本大帝還活著呢,”奇瑞很生氣地吼道,“如果這還能算是人的生活。那些混蛋,隻要認識幾個字,看得懂醫書,就都敢來混充禦醫,把本大帝當成活生生的實驗品。不論世上現了什麽新的治療方法,隻要是沒有經過臨床實驗的,不管是化學療法、物理療法還是核能療法,那麽你等著看吧,明天一定會有自以為是的無聊分子老遠跑來,想拿本大帝的生命做實驗。或者,不論有什麽新現的醫書,盡管看來像是偽造的,都會被他們那些人奉為醫學聖典。”


    他繼續粗暴地咆哮:“本大帝敢向上帝誓,如今幾乎沒有一個靈長類可以用他自己的眼睛診斷病情。每個人都要捧著一本古人的醫書,才敢為人把脈量血壓。本大帝明明生病了,他們卻說‘病因不明’,這些笨蛋!在未來的世代,如果人體中又冒出了什麽新的疾病,八成會因為古代的醫生從來沒有研究過,而永遠沒有人會醫治了。那些古人實在應該生在今日,或者本大帝應該活在古代。”


    大帝終於以一句低聲的咒罵結束了長篇大論的牢騷,布朗自始至終都恭謹地在一旁伺候。然後奇朗才以不悅的口氣問:“有多少人等在外麵?”他一麵說,一麵向大門的方向擺了擺頭。


    布朗很有耐心地回答:“在大廳中等待覲見的人,和往常一樣多。”


    “好,讓他們去等吧,就說本大帝正在為許多國事操心,讓禁衛軍隊長去宣布——一下,慢著,別提什麽國事了,就宣布說本大帝不接見任何人。讓禁衛軍隊長表現得很悲傷的樣子,那些人裏麵心懷不軌的就會原形畢露。”說完,大帝就露出了陰險的冷笑。


    “啟稟陛下,外麵有一個謠言正在流傳,”布朗不緊不慢地說,“說是陛下心髒不舒服。”


    大帝臉上的笑意頓時減少了幾分:“如果有人相信這個謠言,迫不及待地采取行動,那麽他自己一定會先遭殃。可是你又來幹什麽呢?我們就來談談吧。”布朗看到大帝做了一個起身的手勢,這才敢站起來回話:“啟稟陛下,是關於西部軍政府總督奧巴馬將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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