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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下是寸草不生的黑褐色腐地,一腳踩上去可以滲出毒液。
天空中的陰霾仿佛永遠不會消散,讓壓抑感綴在心頭。
凜然的風吹過,不寒冷,但卻刺骨,帶來一陣陣戰栗感。
但這一切都不是最讓人難以接受的。
胡斌身邊站滿了排列整齊麵容英俊而肅穆的精靈士兵,但從耳尖微微顫抖中,胡斌可以知道他們的內心不似臉上那樣平靜。他們手中緊緊握住一張弓,弓身上精美的花紋難掩箭頭上的鋒銳,纖細的弓弦和箭羽被輕而穩地一起捏在三根修長優雅的手指間,讓人很難相信這是件殺人的工具。身上的全套鎧甲反射著青銅色的光芒,上麵的花紋使其看上去更像藝術品。唯有那把背在身後的鋒利劍刃,才能顯漏出這些士兵的一絲殺氣。
胡斌穿著同樣款式的鎧甲站在陣列中,手中的弓身不知何時被汗水所浸濕,但他還是一動都不敢動地保持著自己的姿勢,而遠處那密密麻麻的大軍營寨一眼望不到邊。
“這tmd是什麽情況?”胡斌心中喃喃道,這就是他降臨之後回過神來的第一句話,他發現自己被直接傳送到了精靈大軍中間。
“前進!”一名好像是指揮官的家夥高喊一聲。
“嘩啦。”胡斌身邊士兵的動作整齊劃一,發出一聲懾人的聲響,在胡斌手忙腳亂的反應過來之後,他已經被其他人裹挾著向前推進了。
“漢斯,怎麽了。”胡斌的異樣被身邊的士兵發現。
“沒什麽,就是腳有點麻。”胡斌急中生智,勉強找了個理由應付過去。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周圍的精靈士兵們雖然還保持著隊伍的整齊,但是卻可以小聲的交流了。
“別害怕,就像幾十年來練習的那樣,把箭射出去就行了,之後我會保護你的。”那名精靈嘴角微微翹了一下,溫聲安慰著胡斌,但是自己的耳朵卻顫得更厲害了。
這時,胡斌才有空查看了一下空間提示,發現上麵不斷刷新著警告標示,胡斌一打開便停止了刷新。
“警告,位麵傳送時間軸發生巨大偏差!”這個消息貌似次重複了好多次,但是沒有其他說明。
胡斌心裏一沉,但隨後空間提示中出現了新的消息。
“檢測到編號者,編號000003,靈魂定位完成,鎖定,開啟緊急防護措施,編號者初始空間空間橋連線中,連線完畢。”
“請本世界所有編號者按照空間提示行動,下麵下達額外劇情任務,在此次大型戰役中存活,獎勵臨時魅力值10,僅可在本世界生效,失敗懲罰無,本任務中途脫離戰場、逃跑、死亡均視為失敗,失敗編號者會繼續傳往主線任務時間軸。”
胡斌鬆了口氣,隻要不會不明不白地死在這裏就好,既然沒有了後顧之憂,那麽就轟轟烈烈地體驗一次。他已經知道這是什麽地方了。
末日火山佇立在遠處,終年向外噴發著劇毒的濃煙,而擋在去往火山道路上的是一座巨大的要塞,這裏便是傳說中魔君索倫葬身的戰場:巴拉多要塞。
“加速前進,快,快。”前鋒發生了騷亂,他們遭遇了什麽胡斌一點都不知道,不過隨著一輪箭雨升空後,警報聲便沒了聲息,但即使如此精靈指揮官也下達了加速前進的命令。
而在他們的前方,胡斌看見了正在集結中人族的大軍。
胡斌感覺自己呼吸困難,他沒想過全副武裝的精英人類軍隊聚集在一起會是怎樣恢弘的場麵。鎧甲和武器的交擊聲,鐵靴踏在大地上的轟鳴聲,整齊劃一的軍號聲都讓在場的戰士們有種熱血沸騰的感覺,那人頭聳動的方陣,讓胡斌倍有安全感。
終於,胡斌所在的軍團停止了移動,指揮官下達了原地待命的命令,胡斌張望了四周,發現除了自己周圍的精靈同伴外看不到任何東西,更別說在這麽多人中找到其他編號者了。
隨著眾多指揮官的命令,新來的精靈族的軍隊按照安排被分配在了空出來的帳篷中,而原本帳篷的主人則已經前往戰場了。
胡斌和其他五名精靈被分配到同一頂帳篷,長途行軍即使以精靈的體質也難以支持,幾個精靈同伴甚至隻和胡斌打了個招呼便去休息了,而胡斌這個時候才有機會仔細地檢查一下自己現在所處的狀況了。
一張陌生的臉出現在頭盔的倒影中,那是一張典型的精靈麵孔,胡斌才不會承認這張臉比自己帥多了。身上所有的物件有一身精靈族製式鎧甲、一把精靈弓、一柄精靈長柄劍、一把精靈匕首以及箭矢和少量精靈族特有的幹糧蘭巴斯。
空間戒指等一係列裝備都不在了,最重要的聖劍印記雖然和胡斌有聯係,但是卻被空間告知處於封印中,就連自己原本的屬性都沒有了,胡斌所能依靠的隻有這具精靈身軀和少量裝備,這讓深知這次戰役之慘烈的胡斌心裏沒底。
人族和精靈族已經和魔君索倫打了整整7年的圍困戰,而就在不久,聯軍得知索倫將要和他們展開決戰,紛紛調集了援軍,準備一次性擊潰索倫的獸人大軍,結束這場曠日持久的戰爭。胡斌所在的軍團就是精靈族支援部隊其中一支,來自於山地精靈的聚居地瑞文戴爾。
這具身體的名字叫做漢斯,但是胡斌卻不知道其他的信息,好在其他認識的精靈們仿佛不願意多交流,沒有發現這名假漢斯的異常,就這樣,胡斌混過了半天時間。
“休息結束,整理裝備,準備出發。”軍團長的命令聲剛落,訓練有素的精靈士兵們快速地做出了反應,並把這個命令傳達了下去。看著匆忙而不慌亂的精靈士兵們,胡斌不由得把自己的動作放的更穩一些。找到了之前所在的隊列位置,胡斌靜靜地站在那裏等待出發的命令,他知道自己稍有抗命的舉動,任務都可能失敗。至於其他編號者的情況,胡斌卻沒有在精靈的駐地附近看到他們的蹤影。
可能是最近獸人大軍的活動越來越頻繁,使得聯軍最近傷亡慘重,總會有一些軍團被打散失去編製,撤回來的士兵也都基本士氣崩潰,要經過一段時間的調養才能重新走上戰場。
胡斌附近便有這樣一支人類軍團從前線撤了下來,那些人類士兵身上的鎧甲上布滿了傷痕,有的人還拖著武器,有的卻兩手空空,他們的眼神都有些呆滯,少數還有精神的人臉上也爬滿了痛苦的表情,仿佛有什麽在折磨他們。
和胡斌一樣,精靈們都不約而同地偏過頭望向他們,平靜的目光中卻絲毫沒有對這些明顯是敗兵的鄙視,一名人類士兵看向即將趕往前線的精靈軍團,軍團長對他點了點頭,隨後出發的命令被下達了下去,他們也要奔赴前線了。
胡斌感覺隊伍裏的氣氛變得緊張了許多,附近的精靈士兵雖然依然保持著沉默,但是一股子焦躁感還是彌漫在軍團中,而最後,胡斌知道了他們緊張的原因是什麽了。
他們對麵是一望無際的獸人大軍,而遠處的高坡上,胡斌看到了那具高大的身軀,一切恐懼的源頭,魔君索倫。
魔君索倫的身體包裹在厚厚的鎧甲中,拄著權杖望向精靈和人類的聯軍,他緩緩舉起右手,那枚至尊魔戒閃耀著金紅的字跡。隨著魔君的右手抬起,下方的獸人們開始躁動起來,而最前線人類指揮官也開始嘶吼著鼓舞士氣的話。
胡斌所在的位置處於中軍,在嘈雜的戰場上無法聽見這些話語,但從前方的同伴們傳遞過來的決心卻絲毫沒有衰減。胡斌和其他精靈一樣,舉起手中的弓箭,等待著指揮官一聲令下便拉滿弓弦發射箭矢,支援前方的同盟軍。
隨著魔君的手指向聯軍,獸人大軍終於開始衝鋒了。
聽著遠處傳來的嘶吼聲,胡斌聽見自己的呼吸聲開始急促,手心的汗水流的更快了,他本以為自己見慣了生死,卻沒想到在這樣的戰場上還會恐懼。其他精靈士兵也差不多一樣,沒有人會為此刻的恐懼所羞愧,因為這是生物的本能,誰在麵對一大群噬人的野獸麵前都會有這樣的反應。
後來的時間裏胡斌一直都渾渾噩噩的,時間流逝的速度變得好慢好慢,但隨著精靈指揮官仿佛拉長了音調的口令聲響起,士兵們緩緩舉起弓箭,把弓拉滿朝向斜上方,隨後在指揮官大聲的吼叫聲中鬆開了弓弦。
時間一下子回到了正常的流速,飛速升空的箭雨劃過一道弧線向下落去,激起遠處獸人的慘叫聲一片,但胡斌看不到自己的戰果,隻能快速的抽出第二根箭矢搭在弓上,等待著再一次齊射命令然後發射出去。
但四輪拋射過後,獸人們的身影最終還是出現在了他們麵前,獸人們不顧一切地向前突破,最終打穿了前鋒人族所組成的方陣,挾著瘋狂向著胡斌所在的中軍撲來。
前方不遠處的人族陣線已經崩潰,獸人和人類的士兵們混戰一團,瀕死的慘叫聲和金屬的交擊聲不斷震撼著胡斌的心。胡斌可以清晰地看到最後一排的人族戰士被瘋狂的獸人撕成碎片,他承認那一刻,自己陷入了恐懼中。
“舉盾。”軍團長大聲吼著,這些指揮官都是七年的圍攻戰中幸存下來的老兵。他們雖然沒有多少指揮才能,但作戰經驗豐富,也隻有他們才能在這個時候冷靜地下達命令。
胡斌知道,前排舉盾等待敵人衝鋒的士兵估計幸存的可能性很小,這就是戰爭,一個需要犧牲的殘酷遊戲。
“齊射準備,放!”最後一輪齊射,是胡斌所能給前排同伴們的最後支援。
短兵相接的那一刻,胡斌看到身前的同伴向後退了一步,隨後撞在了胡斌的手肘上,最後推著胡斌也向後退去。但沒過一會兒,胡斌感到壓力突然一輕,那名精靈士兵已經向前衝去了。
來不及反應,來不及思考,來不及恐懼,一名名精靈士兵就這樣慣性地衝向前方,和獸人們廝殺在一起。胡斌發現精靈們並沒有像人類那樣大聲嘶喊著撲向敵人,也沒有在麵對獸人的凶殘時顯露出之前的緊張,他們或默默無聲或竊竊私語般奔赴戰場,就算刀劍臨體前也要保持著謎一般沉默。這樣優雅的赴死並沒有讓胡斌感到不適,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是否沉默都無關這些戰士們的勇氣和決心。
抓緊手中的長柄精靈劍,胡斌放空腦海,和其他人一樣緊閉雙唇,跟隨者其他人的腳步默默殺向敵人。
胡斌見到了那名曾安慰過他的精靈士兵,他倒在了地上抽搐著,喉嚨被獸人咬開了一個豁口,那名獸人被他的反擊砍斷了手臂,卻沒有放棄繼續進攻的打算,直到被隨後趕來的胡斌刺穿了胸口。
看著地上慢慢沉寂的精靈士兵,胡斌連他的名字都還不知道。陷入麻痹的大腦仿佛找回了某種感覺,胡斌在那一瞬間仿佛想了很久,這種感覺到底是什麽呢?是恐懼,是憤怒,是傷感?最後他想明白了,這種感覺,是仇恨啊。
“不管前麵是什麽,砍成八塊之後就會滿足了。”胡斌的大腦給他下達了這樣的命令,隨後崩壞了理智,變成殺戮機器的他動了。
長柄精靈劍的重量比想象中的要輕盈許多,彌補了一些不順手的感覺,鋒利的劍刃能輕鬆地割開獸人粗製濫造的鎧甲,讓肢體分解,讓鮮血飛濺,是一把品質優秀的殺人工具。胡斌愛上了這種似乎內心得到解放感覺,身體中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氣,每個細胞都吵著讓自己幹掉眼前的敵人。
挺刺,劍刃輕鬆紮進一名獸人的腹部,然後隨著胡斌手腕用力,甩開了還沒死透的敵人,在狠狠地插上一刀。輕盈地後撤一步,躲過了擦著鬢角長發掠過的劍鋒,反身拔出插在屍體上的長劍,借著旋轉的勢頭削斷了偷襲自己的那名獸人的脖子。
隨後胡斌發現更多的敵人朝著自己撲來,精靈長劍隨著他手上的動作靈敏地轉動著自己的鋒芒,滿腦子嗜血念頭的胡斌迎麵衝向了獸人,帶起一朵又一朵鮮紅的浪花。
??????
胡斌記得自己最後的記憶片段,他肆無忌憚的殺戮使得他被一名獸人頭目盯上了,並在格擋這名頭目突如其來的攻擊時傷到了手臂,巨大的衝力使得自己的手腕脫臼,再也無法握住精靈劍。隨後已經有些精神渙散的自己拚盡全力撲到了那名獸人,用自己的精靈匕首狠狠地插死了對手。
後麵的記憶便沒有了,不過胡斌推斷自己暈了過去,被後來整理戰場的友軍救起,並送到了現在待的地方。
“你醒了,太好了,我還以為你挺不過來了呢,沒想到精靈的愈合能力這麽強。”一名人類掀開了帳篷的門簾,看到平躺在床上正在追憶的胡斌。
“這是哪裏?”胡斌發現自己的嗓音格外沙啞,而身體也無法動彈了。也難怪,自己在戰場上的那種瘋狂狀態連他現在想起來都被嚇了一跳,一定是透支了這具身體的潛能,沒把自己活活玩死已經算是走運了。
“這裏是我的帳篷,我是後來支援你們軍團的人族指揮官,在整理戰場的時候發現了受傷的你,就把你帶到這裏了。”
“十分感謝,我想問一下,軍團的其他人也在這裏麽?”
那名人類軍團長沒有回答,隻是看著胡斌。在問出這個問題之前,胡斌就已經知道結果了,如果自己軍團沒有覆滅的話,他現在應該在精靈族的駐地中,但是他還是抱著一線希望問了一句。
“是這樣麽,謝謝。”胡斌閉上了眼睛,雖然那些同在一個軍團的精靈士兵的生死和他沒有一點關係,但是胡斌還是感到了淡淡的憂傷,不僅是對戰死的精靈們的惋惜,還有對自己任務前途的擔憂,他不知道像他這樣的傷員會不會被送離戰場,導致任務的失敗。
“安心休息。”那名人類緩緩向門外退去,他清楚床上虛弱無力的精靈是一名強大的戰士,他了解當時戰場中的情境。當他率領的軍團趕到時,獸人大軍已經殲滅了精靈軍團,沒有一名精靈向後退卻,他們全部倒在了獸人們的圍攻中。而人類援軍在救起胡斌的地方發現了獸人指揮官的屍體,附近還有至少十具被分屍的獸人士兵屍體。
剛要出門的軍團長卻撞見了一名正要進門的精靈,胡斌睜開眼睛望向門口,看見一名麵容肅穆的精靈走到了他的床前,隨後對身後的軍團長吩咐,他要帶走胡斌。
胡斌隱約聽見那名軍團長提到了陛下這個詞,但是隨著那名精靈把手放在了自己的額頭上,胡斌感到一陣睡意襲來,隨後便失去了意識。
ps:抱歉,這章更新的慢了,我寫完看了一遍發現寫的太垃圾,自己返工重新改了兩遍才發上來,希望大家諒解。另外在這裏求收藏,請大家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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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然的風吹過,不寒冷,但卻刺骨,帶來一陣陣戰栗感。
但這一切都不是最讓人難以接受的。
胡斌身邊站滿了排列整齊麵容英俊而肅穆的精靈士兵,但從耳尖微微顫抖中,胡斌可以知道他們的內心不似臉上那樣平靜。他們手中緊緊握住一張弓,弓身上精美的花紋難掩箭頭上的鋒銳,纖細的弓弦和箭羽被輕而穩地一起捏在三根修長優雅的手指間,讓人很難相信這是件殺人的工具。身上的全套鎧甲反射著青銅色的光芒,上麵的花紋使其看上去更像藝術品。唯有那把背在身後的鋒利劍刃,才能顯漏出這些士兵的一絲殺氣。
胡斌穿著同樣款式的鎧甲站在陣列中,手中的弓身不知何時被汗水所浸濕,但他還是一動都不敢動地保持著自己的姿勢,而遠處那密密麻麻的大軍營寨一眼望不到邊。
“這tmd是什麽情況?”胡斌心中喃喃道,這就是他降臨之後回過神來的第一句話,他發現自己被直接傳送到了精靈大軍中間。
“前進!”一名好像是指揮官的家夥高喊一聲。
“嘩啦。”胡斌身邊士兵的動作整齊劃一,發出一聲懾人的聲響,在胡斌手忙腳亂的反應過來之後,他已經被其他人裹挾著向前推進了。
“漢斯,怎麽了。”胡斌的異樣被身邊的士兵發現。
“沒什麽,就是腳有點麻。”胡斌急中生智,勉強找了個理由應付過去。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周圍的精靈士兵們雖然還保持著隊伍的整齊,但是卻可以小聲的交流了。
“別害怕,就像幾十年來練習的那樣,把箭射出去就行了,之後我會保護你的。”那名精靈嘴角微微翹了一下,溫聲安慰著胡斌,但是自己的耳朵卻顫得更厲害了。
這時,胡斌才有空查看了一下空間提示,發現上麵不斷刷新著警告標示,胡斌一打開便停止了刷新。
“警告,位麵傳送時間軸發生巨大偏差!”這個消息貌似次重複了好多次,但是沒有其他說明。
胡斌心裏一沉,但隨後空間提示中出現了新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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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本世界所有編號者按照空間提示行動,下麵下達額外劇情任務,在此次大型戰役中存活,獎勵臨時魅力值10,僅可在本世界生效,失敗懲罰無,本任務中途脫離戰場、逃跑、死亡均視為失敗,失敗編號者會繼續傳往主線任務時間軸。”
胡斌鬆了口氣,隻要不會不明不白地死在這裏就好,既然沒有了後顧之憂,那麽就轟轟烈烈地體驗一次。他已經知道這是什麽地方了。
末日火山佇立在遠處,終年向外噴發著劇毒的濃煙,而擋在去往火山道路上的是一座巨大的要塞,這裏便是傳說中魔君索倫葬身的戰場:巴拉多要塞。
“加速前進,快,快。”前鋒發生了騷亂,他們遭遇了什麽胡斌一點都不知道,不過隨著一輪箭雨升空後,警報聲便沒了聲息,但即使如此精靈指揮官也下達了加速前進的命令。
而在他們的前方,胡斌看見了正在集結中人族的大軍。
胡斌感覺自己呼吸困難,他沒想過全副武裝的精英人類軍隊聚集在一起會是怎樣恢弘的場麵。鎧甲和武器的交擊聲,鐵靴踏在大地上的轟鳴聲,整齊劃一的軍號聲都讓在場的戰士們有種熱血沸騰的感覺,那人頭聳動的方陣,讓胡斌倍有安全感。
終於,胡斌所在的軍團停止了移動,指揮官下達了原地待命的命令,胡斌張望了四周,發現除了自己周圍的精靈同伴外看不到任何東西,更別說在這麽多人中找到其他編號者了。
隨著眾多指揮官的命令,新來的精靈族的軍隊按照安排被分配在了空出來的帳篷中,而原本帳篷的主人則已經前往戰場了。
胡斌和其他五名精靈被分配到同一頂帳篷,長途行軍即使以精靈的體質也難以支持,幾個精靈同伴甚至隻和胡斌打了個招呼便去休息了,而胡斌這個時候才有機會仔細地檢查一下自己現在所處的狀況了。
一張陌生的臉出現在頭盔的倒影中,那是一張典型的精靈麵孔,胡斌才不會承認這張臉比自己帥多了。身上所有的物件有一身精靈族製式鎧甲、一把精靈弓、一柄精靈長柄劍、一把精靈匕首以及箭矢和少量精靈族特有的幹糧蘭巴斯。
空間戒指等一係列裝備都不在了,最重要的聖劍印記雖然和胡斌有聯係,但是卻被空間告知處於封印中,就連自己原本的屬性都沒有了,胡斌所能依靠的隻有這具精靈身軀和少量裝備,這讓深知這次戰役之慘烈的胡斌心裏沒底。
人族和精靈族已經和魔君索倫打了整整7年的圍困戰,而就在不久,聯軍得知索倫將要和他們展開決戰,紛紛調集了援軍,準備一次性擊潰索倫的獸人大軍,結束這場曠日持久的戰爭。胡斌所在的軍團就是精靈族支援部隊其中一支,來自於山地精靈的聚居地瑞文戴爾。
這具身體的名字叫做漢斯,但是胡斌卻不知道其他的信息,好在其他認識的精靈們仿佛不願意多交流,沒有發現這名假漢斯的異常,就這樣,胡斌混過了半天時間。
“休息結束,整理裝備,準備出發。”軍團長的命令聲剛落,訓練有素的精靈士兵們快速地做出了反應,並把這個命令傳達了下去。看著匆忙而不慌亂的精靈士兵們,胡斌不由得把自己的動作放的更穩一些。找到了之前所在的隊列位置,胡斌靜靜地站在那裏等待出發的命令,他知道自己稍有抗命的舉動,任務都可能失敗。至於其他編號者的情況,胡斌卻沒有在精靈的駐地附近看到他們的蹤影。
可能是最近獸人大軍的活動越來越頻繁,使得聯軍最近傷亡慘重,總會有一些軍團被打散失去編製,撤回來的士兵也都基本士氣崩潰,要經過一段時間的調養才能重新走上戰場。
胡斌附近便有這樣一支人類軍團從前線撤了下來,那些人類士兵身上的鎧甲上布滿了傷痕,有的人還拖著武器,有的卻兩手空空,他們的眼神都有些呆滯,少數還有精神的人臉上也爬滿了痛苦的表情,仿佛有什麽在折磨他們。
和胡斌一樣,精靈們都不約而同地偏過頭望向他們,平靜的目光中卻絲毫沒有對這些明顯是敗兵的鄙視,一名人類士兵看向即將趕往前線的精靈軍團,軍團長對他點了點頭,隨後出發的命令被下達了下去,他們也要奔赴前線了。
胡斌感覺隊伍裏的氣氛變得緊張了許多,附近的精靈士兵雖然依然保持著沉默,但是一股子焦躁感還是彌漫在軍團中,而最後,胡斌知道了他們緊張的原因是什麽了。
他們對麵是一望無際的獸人大軍,而遠處的高坡上,胡斌看到了那具高大的身軀,一切恐懼的源頭,魔君索倫。
魔君索倫的身體包裹在厚厚的鎧甲中,拄著權杖望向精靈和人類的聯軍,他緩緩舉起右手,那枚至尊魔戒閃耀著金紅的字跡。隨著魔君的右手抬起,下方的獸人們開始躁動起來,而最前線人類指揮官也開始嘶吼著鼓舞士氣的話。
胡斌所在的位置處於中軍,在嘈雜的戰場上無法聽見這些話語,但從前方的同伴們傳遞過來的決心卻絲毫沒有衰減。胡斌和其他精靈一樣,舉起手中的弓箭,等待著指揮官一聲令下便拉滿弓弦發射箭矢,支援前方的同盟軍。
隨著魔君的手指向聯軍,獸人大軍終於開始衝鋒了。
聽著遠處傳來的嘶吼聲,胡斌聽見自己的呼吸聲開始急促,手心的汗水流的更快了,他本以為自己見慣了生死,卻沒想到在這樣的戰場上還會恐懼。其他精靈士兵也差不多一樣,沒有人會為此刻的恐懼所羞愧,因為這是生物的本能,誰在麵對一大群噬人的野獸麵前都會有這樣的反應。
後來的時間裏胡斌一直都渾渾噩噩的,時間流逝的速度變得好慢好慢,但隨著精靈指揮官仿佛拉長了音調的口令聲響起,士兵們緩緩舉起弓箭,把弓拉滿朝向斜上方,隨後在指揮官大聲的吼叫聲中鬆開了弓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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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四輪拋射過後,獸人們的身影最終還是出現在了他們麵前,獸人們不顧一切地向前突破,最終打穿了前鋒人族所組成的方陣,挾著瘋狂向著胡斌所在的中軍撲來。
前方不遠處的人族陣線已經崩潰,獸人和人類的士兵們混戰一團,瀕死的慘叫聲和金屬的交擊聲不斷震撼著胡斌的心。胡斌可以清晰地看到最後一排的人族戰士被瘋狂的獸人撕成碎片,他承認那一刻,自己陷入了恐懼中。
“舉盾。”軍團長大聲吼著,這些指揮官都是七年的圍攻戰中幸存下來的老兵。他們雖然沒有多少指揮才能,但作戰經驗豐富,也隻有他們才能在這個時候冷靜地下達命令。
胡斌知道,前排舉盾等待敵人衝鋒的士兵估計幸存的可能性很小,這就是戰爭,一個需要犧牲的殘酷遊戲。
“齊射準備,放!”最後一輪齊射,是胡斌所能給前排同伴們的最後支援。
短兵相接的那一刻,胡斌看到身前的同伴向後退了一步,隨後撞在了胡斌的手肘上,最後推著胡斌也向後退去。但沒過一會兒,胡斌感到壓力突然一輕,那名精靈士兵已經向前衝去了。
來不及反應,來不及思考,來不及恐懼,一名名精靈士兵就這樣慣性地衝向前方,和獸人們廝殺在一起。胡斌發現精靈們並沒有像人類那樣大聲嘶喊著撲向敵人,也沒有在麵對獸人的凶殘時顯露出之前的緊張,他們或默默無聲或竊竊私語般奔赴戰場,就算刀劍臨體前也要保持著謎一般沉默。這樣優雅的赴死並沒有讓胡斌感到不適,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是否沉默都無關這些戰士們的勇氣和決心。
抓緊手中的長柄精靈劍,胡斌放空腦海,和其他人一樣緊閉雙唇,跟隨者其他人的腳步默默殺向敵人。
胡斌見到了那名曾安慰過他的精靈士兵,他倒在了地上抽搐著,喉嚨被獸人咬開了一個豁口,那名獸人被他的反擊砍斷了手臂,卻沒有放棄繼續進攻的打算,直到被隨後趕來的胡斌刺穿了胸口。
看著地上慢慢沉寂的精靈士兵,胡斌連他的名字都還不知道。陷入麻痹的大腦仿佛找回了某種感覺,胡斌在那一瞬間仿佛想了很久,這種感覺到底是什麽呢?是恐懼,是憤怒,是傷感?最後他想明白了,這種感覺,是仇恨啊。
“不管前麵是什麽,砍成八塊之後就會滿足了。”胡斌的大腦給他下達了這樣的命令,隨後崩壞了理智,變成殺戮機器的他動了。
長柄精靈劍的重量比想象中的要輕盈許多,彌補了一些不順手的感覺,鋒利的劍刃能輕鬆地割開獸人粗製濫造的鎧甲,讓肢體分解,讓鮮血飛濺,是一把品質優秀的殺人工具。胡斌愛上了這種似乎內心得到解放感覺,身體中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氣,每個細胞都吵著讓自己幹掉眼前的敵人。
挺刺,劍刃輕鬆紮進一名獸人的腹部,然後隨著胡斌手腕用力,甩開了還沒死透的敵人,在狠狠地插上一刀。輕盈地後撤一步,躲過了擦著鬢角長發掠過的劍鋒,反身拔出插在屍體上的長劍,借著旋轉的勢頭削斷了偷襲自己的那名獸人的脖子。
隨後胡斌發現更多的敵人朝著自己撲來,精靈長劍隨著他手上的動作靈敏地轉動著自己的鋒芒,滿腦子嗜血念頭的胡斌迎麵衝向了獸人,帶起一朵又一朵鮮紅的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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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斌記得自己最後的記憶片段,他肆無忌憚的殺戮使得他被一名獸人頭目盯上了,並在格擋這名頭目突如其來的攻擊時傷到了手臂,巨大的衝力使得自己的手腕脫臼,再也無法握住精靈劍。隨後已經有些精神渙散的自己拚盡全力撲到了那名獸人,用自己的精靈匕首狠狠地插死了對手。
後麵的記憶便沒有了,不過胡斌推斷自己暈了過去,被後來整理戰場的友軍救起,並送到了現在待的地方。
“你醒了,太好了,我還以為你挺不過來了呢,沒想到精靈的愈合能力這麽強。”一名人類掀開了帳篷的門簾,看到平躺在床上正在追憶的胡斌。
“這是哪裏?”胡斌發現自己的嗓音格外沙啞,而身體也無法動彈了。也難怪,自己在戰場上的那種瘋狂狀態連他現在想起來都被嚇了一跳,一定是透支了這具身體的潛能,沒把自己活活玩死已經算是走運了。
“這裏是我的帳篷,我是後來支援你們軍團的人族指揮官,在整理戰場的時候發現了受傷的你,就把你帶到這裏了。”
“十分感謝,我想問一下,軍團的其他人也在這裏麽?”
那名人類軍團長沒有回答,隻是看著胡斌。在問出這個問題之前,胡斌就已經知道結果了,如果自己軍團沒有覆滅的話,他現在應該在精靈族的駐地中,但是他還是抱著一線希望問了一句。
“是這樣麽,謝謝。”胡斌閉上了眼睛,雖然那些同在一個軍團的精靈士兵的生死和他沒有一點關係,但是胡斌還是感到了淡淡的憂傷,不僅是對戰死的精靈們的惋惜,還有對自己任務前途的擔憂,他不知道像他這樣的傷員會不會被送離戰場,導致任務的失敗。
“安心休息。”那名人類緩緩向門外退去,他清楚床上虛弱無力的精靈是一名強大的戰士,他了解當時戰場中的情境。當他率領的軍團趕到時,獸人大軍已經殲滅了精靈軍團,沒有一名精靈向後退卻,他們全部倒在了獸人們的圍攻中。而人類援軍在救起胡斌的地方發現了獸人指揮官的屍體,附近還有至少十具被分屍的獸人士兵屍體。
剛要出門的軍團長卻撞見了一名正要進門的精靈,胡斌睜開眼睛望向門口,看見一名麵容肅穆的精靈走到了他的床前,隨後對身後的軍團長吩咐,他要帶走胡斌。
胡斌隱約聽見那名軍團長提到了陛下這個詞,但是隨著那名精靈把手放在了自己的額頭上,胡斌感到一陣睡意襲來,隨後便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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