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華漸黃昏,命魄九轉生。


    “這是什麽意思?”我對著黎明問道。


    “日華是太陽光最強烈的時候,漸黃昏就是馬上天要黑了,古代的人不懂這樣的現象以為是時間飛速的流逝,所以把它形容成了,在中午的時候時間很快要進入了黃昏,命魄就是人的魂魄,九轉意味著經曆了九次轉命,生,則是複活,這麽說你懂了吧!”黎明慢條斯理的說道,很顯然對於這件事情他了如指掌。


    “看來朋友你還不夠坦誠啊!”謝晨輝這個時候看了我一眼慢慢的走了過去,他們之前的芥蒂一直存在,這一次的隱瞞謝晨輝似乎有些不太高興,我則是搖了搖頭示意讓他說下去。


    黎明苦笑著回頭看了一眼謝晨輝繼續說“其實那兩句話中的現象就是日全食,意思就是在日全食的時候這裏的死人都會複活,也就是轉生。蕭篤之前你的猜測可以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了,靈魂通過小型的時空漩渦不斷的去往一個時間點,這個時間點其實不是後退隻是提前,而那些被封存起來的屍體他們也在等待著一次穿越,等待時間漩渦把他們卷到一個和靈魂相同時間的點。”


    我看著黎明很談定的說道“你的意思是說原本這個城池中是沒有靈魂的,而是時間漩渦把他們送到了這裏,可是你們怎麽會知道這些......。”就在我納悶的時候我忽然想到了一個人,我想起了那個人和我第一次見麵所說的話“在白晝中沉浸的沙,在沙中分裂為沙。”這是我和三叔第一次的對話,他說“那一年我們幾人,無疑中得到了這句話和一張圖紙,它把我引到了黑喇嘛的城堡裏。古堡之下就是通往姑墨遺跡的入口,那是一處遺跡,那是一個王國,那是另一個世界。”


    天呐!三叔來過這裏,我早就應該想到,這裏在很久之前並沒有漩渦。不然的話三叔他們絕對不會活著離開這裏,同時還有很多人來過這裏,但是他們都走了,為什麽?因為在那個時候這裏什麽都沒有,沒有靈魂,沒有時間漩渦,或許連這個巨大的石碑沙漏都沒有。


    “不對,不對。不是這樣的。”我一邊說著一邊回想起來了當時的場景三叔那個時候說“詛咒,死亡。迷霧,麵具,我的兄弟一個個的先我離去。”詛咒是時間漩渦抽走靈魂的效果嘛?迷霧是日全食的都引發的地震嘛?麵具是那個雕像?那個時候其實是有人死亡的,隻不過三叔他們還是逃了出去,看來這一次我似乎趕上了時間。


    不過為什麽我突然覺得我的記憶混亂了起來,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貌似這樣的情況是我在沙漠裏想起那些文革的時候的事情來著開始的。怎麽回事思維又亂了起來,我好像隻要一想之前的事情我的腦子就會發生疼痛然後來時胡思亂想起來。


    我看了看黎明。發現他這個時候還是鎮定的坐著“時間不等人,這個沙漏一定是日食出現的時間。而這一次就是第九次或許是這座死城翻天覆地的變化,我們不能在坐以待斃了。”


    “嗬嗬。”黎明在聽完了我的話之後把頭死死的埋在雙腿中間沉悶道“沒時間了,對不起我騙了你們,我其實來這裏的目的就是求證一些東西,組織在從我們進城的時候監聽了我們的全程對話,還有時控錄像。”接著黎明把頭抬起來。剝下了眼睛上的兩片透明鏡片。


    “隱形眼鏡?”


    “不對,這其實是傳送視頻給組織的錄像器。”黎明笑著把它們丟到一邊。


    “可是你這是?”對於黎明的舉動我已經傻了。“難不成你一直再和你的組織聯係?可是我們一路走來那樣的通訊距離根本不可能的。”


    這個時候它卻伸出了手“是不是看不到我手指甲上的紅點了。這是組織的通訊器你們都是知道的吧!現在已經沒有信號了,一開始在外麵的沙漠組織一直就在這片城池的沙漠上,他們找到了負貳神的屍體,也找到了故墨古城每次日全食出現的地方。所以等我們一走到這裏,我的信號就自動和組織聯係上了,同時視頻也開始錄製和傳送。現在組織所需要的質料全都齊全了,蕭篤你再一次做了組織的一條狗。”


    這個時候黎明已經瘋狂的笑了起來,他語無倫次,幾近癲狂,我知道那是一個人知道自己死期將至的時候恐懼所轉化的扭曲。我和謝晨輝都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的看著他,或許隻有知道這裏的人,才會知道死亡距離他有多近,可是我卻不是這樣,我還不想死。


    “蕭篤你的承若其實組織壓根就沒有幫你,放你出來隻是他們一時的樂趣,你一直在組織的掌控中,這不......。你再一次幫了我們。而且日全食已經開始了,信號被強大的磁場阻隔通斷,所以我們徹底的和上麵失去了聯係,不好意思,這一次讓你們陪我死在這裏了,因為我一個人害怕啊!”


    像是對這個世界有著太多的眷戀,黎明還在一刻不停的說著。


    “我們該怎麽辦?”謝晨輝已經放棄了對黎明的想法,現在他說出了一切我們在對他進行逼供也無所謂了,這是一個被遺棄的人,他所知道的東西一定不多。


    “我知道這裏一定有出路,很多年前有人從這裏脫逃過。”我看著天上崩塌的石塊和大量傾瀉下來的沙土默默的說道“希望我們能找到那裏。”


    此時的古城儼然變成了一副末日的景象,但是我們誰也不知道應該做什麽,應該往哪兒走。隻是都淡然的看著那個巨大的沙漏,因為很快它就會滿了。“你們沒辦法出去的。”黎明突然喊了起來“誰都出不去。”


    “謝晨輝我們走,你可不要忘了,我們來的目的是什麽,我們是來找那座雕像的,我們是要出去的。在外麵雖然我不知道有沒有期待我出去的人,但是你有啊!你應該逃離這裏。”說著我背起背包,就向著石碑的後麵走去,我記得那裏有一座很高的塔。


    “這個我知道的。”謝晨輝衝我笑了一下拎起地上的背包。


    而等我們走過黎明的旁邊的時候,我還是看到他一個人坐在那裏自言自語,這就是沒有了生存**的人。如同一個死人。看到他我仿佛看到了那個在神農架大九湖下的自己我便隨口說道“人之所以不一樣,是有很多種原因的,他們通過同一種方式來到這個世界上,卻以不一樣的方式死去。你認為有些人害怕死亡嘛?”


    這句話是那一次黎明對我說的,那個時候我幾經絕望,可是現在我卻把這句話還給了他,我說到“從沒有人害怕過死亡,他們害怕的隻是死亡的方式。”說完我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隨著沙子的飄落古城的街道上也布滿了小顆粒,謝晨輝把衝鋒衣的帽子拉到了頭上。街道的分布圖他記得很清楚,我們走過一棟又一棟的房子,很快就遠離了那個沙漏,那裏是中心地帶誰也想不到在沙子填滿沙漏之後會發生什麽事情,而心中的不安也促使我們開始小跑了起來,街道兩旁的房子在我們的餘光下飛快向後略去,那是墳墓,如果真的是像黎明所說的那樣。那些人現在在裏麵是不是等待著複活呢?咬了咬牙我喊到“速度快點,那個高塔。或許可以出去。”


    可是就在我話音剛落的時候,猛然我聽到一陣轟鳴接著整個城池的大地都顫抖了半分。“怎麽回事?”我一邊問道一邊下意識的抬起頭向著黑暗中的那個沙漏看去。這個時候那個沙漏已經被完全的填滿了,而沙子的重量正一點一點的帶著那塊巨大的石碑向下沉去。


    “下沉?”謝晨輝問道“難不成下麵還有空間。”


    “可以這麽說,當然也有可能是......。”正說著那個石碑在下沉一點點之後猛然整體都沉了下去,瞬間我們腳下的大地都開始顫抖起來,天崩地裂也不為過。沙子從一個地方落下要瘋狂的震動之後,向著四麵八方飄去,巨大的岩石也都紛紛從幾百米高的山體內砸了下來,地麵生出裂縫從一條細小的龜紋慢慢擴張,直到片刻之後一個一眼不見底的深淵出現在我們的腳下。房屋開始傾塌,那些墳墓和廟宇在地震的帶動下劇烈的震動,然後倒下去,而在那些墳墓廢墟之下我和謝晨輝看到的卻是一個個白色的繭子一般的東西。


    像是一個巨大的蟲子的巢穴,那些白色的繭有著類似於心跳一般的輕微顫動。


    “那些‘人’就在裏麵?”


    我麵對謝晨輝的問題沒有做出解答,其實事態已經很明了了,我瞪大了雙眼向著四周看去,隻見那些墳墓一個個的都倒塌在了“天崩”之中,裏麵那些活著的繭全都暴露在了空氣之中,一個兩個十個、成百上千個。這個時候我終於知道了什麽黎明會放棄,為什麽會尋死了。


    “咚”的一下我聽到一陣衣服撕裂的聲音,接著就是一個瘋狂的吼叫,那簡直不是一個人可以發出的聲音,那是一個怪物的聲音啊!我轉頭看著黎明之前所在的地方,那裏已經完全的陷落了,在距離石碑最近的地方,很多墳墓都塌陷了下去,同時也有很多的“人”有限重生了過來。今天或許是姑墨人的歡慶,但是絕對也是我們的不幸。


    “怎麽辦不可能走出去了。”謝晨輝把武器全都拿了出來警惕的看著四周。


    “其實我也不知道那座塔能不能讓我們出去。”我咽了一口唾沫說道。


    死寂,在四周轟鳴的響聲中我和謝晨輝誰也沒有說話,隻是安靜的在龜裂的街道中走著,那座塔距離我們已經遙不可及了,耳邊捕抓到的聲音越來越多,奔跑的聲音,東西被撕破的聲音,石塊與地麵對撞的聲音,地麵開裂的聲音。但是出乎意外這個時候另一個聲音傳進了我的耳朵中“遠去的人兒不再回來,逝去的靈魂不再歸還,就像是塔裏木河的水卷走曆史和塵埃。最後化為天上的白雲伴隨著安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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