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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仁和潘森的戰鬥,最終還是以兩敗俱傷而告終。


    依靠著基因鎖一階帶來的強大戰鬥本能,陸仁如願以償地把衰老怨氣拍進了潘森實力最強的右臂,而潘森也是反應奇快,在見識了衰老怨氣要命的能力後,第一時間就揮劍砍掉了中招的臂膀,順帶還反手一抹,削掉了陸仁來不及縮回去的四根手指。


    按理說,戰鬥打到這一步,戰鬥力殘存大半的兩人是斷然沒有罷手言和的可能的,可惜偏偏這時兩人一個剛剛認清了自己怕死的本質,對於戰鬥是能避則避;另一人也是重任在身,因為一時激憤追殺出來尚且情有可原,但是如果真在這裏和不相幹的目標拚得彈盡糧絕,那麽就算最後成功擊殺了陸仁,隻怕最後回去也要被撒旦用最殘酷的刑罰連續折磨n年才能痛快去死。


    基於這樣的心思,雖然兩人心裏那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但是末了還是不得不冷哼一聲各走各路。


    目送著潘森魁梧的背影消失在一片茫茫的煙塵之中,陸仁捂著血流不止的傷口慢慢走回到了水雲歌的身邊,經過了陸仁和潘森的這一番纏鬥,她也早就清醒了過來,隻不過因為念動力受到振蕩,所以一時半會兒還有些緩不過氣兒來罷了。


    “你沒事吧?”


    對視了一眼,兩人先是看著對方為了自己而受的傷,同時開口詢問,隨即陸仁一怔,水雲歌也臉色微紅地偏過頭去,又是同時回答了一句“我沒事”。


    兩人再次一起愣住。


    良久之後,陸仁才望著已經泛白的天邊,淡淡說了一句,“天要亮了啊。”


    水雲歌聞言仿佛被從走神中驚醒了一樣,“啊”的一下坐了起來,“對了,我都忘了說,我的另一具身體之前和小芊姐一起回去看了,除了陳穀當場被那個惡魔殺掉以外,其他人都隻是被落石砸傷,沒有生命危險,現在正朝著我們這邊趕過來了。”


    陸仁一皺眉,“他們不會和剛離開的那家夥迎頭撞上吧?”


    “不會的,放心,”水雲歌自信地搖了搖頭,“我已經特意通知他們繞行了,除非倒黴到一個很厲害的境界,不然絕對碰不上。”


    “那就好。”


    陸仁一邊回答,一邊麻利地忙著給自己噴藥裹繃帶,過了好一會兒他弄得差不多了,發現東美洲隊的其餘隊員還沒出現,就又把眼睛瞟向了水雲歌,


    “能走了嗎?”


    “能……吧,”水雲歌撐著旁邊的斷牆,搖搖晃晃地嚐試了一下才回答道,“沒問題的,我們現在就走?”


    “對,讓他們也不要往我們這邊來了,大家身上都有傷,你讓他們直接去耶路撒冷城裏,我們到時候在耶穌受鞭笞的刑場附近集合,還記得地方吧?我給你們提過的……”


    “沒問題。”


    水雲歌做了一個“ok”的手勢――這也算是ea位麵通用語中所餘不多的英語文化了――然後便借著水雲謠的身體開始認真地和另一邊的藍小芊等人溝通了起來,很快,她就抬起頭來嫣然一笑,“好了,他們已經改變路線了,我們也過去吧。”


    “不著急。”陸仁淡然地搖搖頭,“我們先去天使那邊看看,可惜之前跑錯了方向,不然真想不管不顧把他們都拖下水才好,不過現在也不算,那個潘森看起來也是個怕死鬼,刺殺了然後馬上跑路的事情或許敢做,但如果天使就在現場,他一定沒膽子和耶穌一命換一命,最多另外再找機會……有他們在,我們的壓力會小很多。”


    水雲歌猶豫了一下,問道,“你打算怎麽讓他們按你想的做?”


    陸仁一臉神秘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直接說就好了。”


    “直接說?”


    水雲歌一怔,不過很快,她就明白陸仁所謂的直接說是什麽意思了――一麻袋的中東龜被徑直甩進了天使們駐紮的小院,完了陸仁就這麽大模大樣地站在院子門口,扯著嗓子就喊開了,“裏麵的縮頭烏龜們,自己的主子不敢出來保護,現在大爺要去幫你們保護了,有沒有種跟出來看一眼?”


    喊完以後,陸仁轉身就走,哦,對了,忘了說,他的手其實一直拉著水雲歌都還沒放開的,兩人走出去沒到一百米,那個小院的門就“哐當”一聲被人從裏麵踢開,然後一群氣質聖潔無比但是現在一個個都垂頭喪氣的“人”走了出來,跟在陸仁他們的背後一路朝著著刑場走去,雙方不多不少,始終就隔著這麽一百米,天使們沒有追上來攀談的意思,陸仁也懶得停步等他們,一如兩邊從來沒有認識過一樣。


    很快,陸仁口中所說的“刑場”就已經曆曆在目,這是一個小型鬥獸場一樣的石料建築,通體都是昏黃的顏色,一道門進去,兩邊是起伏的看台,中間則是一個豎著數根粗細不一石柱的廣場,地麵和石柱上到處都是斑斑駁駁的黑色陳血,顯然不知道曾經有多少有罪或者無辜的人在這裏受刑。


    “看,小芊姐他們在那裏。”


    水雲歌指著看台的一角,拉了拉陸仁的手,不過陸仁的視線卻凝固在對麵的看台上,在那裏,少了一條臂膀的潘森正變化成一個紅臉膛的大漢,同樣一瞬不瞬地和陸仁對視著。


    “我會殺了你的,還有他。”


    潘森抬起手,指了指陸仁,又指了指已經被拖出來的耶穌,五指橫在脖頸前比劃了一個割喉的手勢,內心裏澎湃的殺意頓時呼之欲出,可是陸仁卻像沒看到一樣,反手指了指自己身後不遠的天使們,嘴角冷冷地扯了扯,果然,當他把視線再轉回潘森臉上的時候,看到對方的臉色一下子就垮了下來,很難看,非常非常難看。


    他想的一點都沒錯,在他把天使們帶來的情況下,潘森這個膽小鬼就是有一百二十分的殺意,也隻敢悶在心裏,說白了,他自己也明白自己棋子的身份,一盤棋的勝負固然重要,但那多是棋手們應該優先考慮的問題,而對於一顆小小的棋子來說,在棋局處於下風的時候,怎樣保全自己才是最重要,或者,換一個提法,叫做“保留有用之身,報效地獄”,至於這樣的報效,會不會把他老子氣到腦淤血,就不在他考慮的範圍之內了。


    很不幸,現在的他和陸仁,都是棋子,而且,他在下風。


    “嚇唬我?”


    陸仁在心裏狠狠鄙視了一下這個雷聲大雨點小的家夥,“自己都怕死得要命,他**的還敢嚇唬我?”


    就在兩人無聲地交鋒時,底下的鞭刑已經開始了,耶穌被縛在一根水桶粗細的石柱上,脊背赤luo朝天,三個身穿皮甲的劊子手一臉凶橫地走了上來,“啪”,皮鞭被其中最粗壯的一個莽漢拉得筆直,突如其來的脆響讓看台上膽小的圍觀群眾齊齊發出了“哦”的一聲噓聲。


    “無聊。”


    陸仁冷哼了一聲,低下頭去,其實是不想看接下來那鮮血飛濺的場麵,而像茵蒂克絲這樣的小女孩更是早早地就把眼睛閉了起來。


    鞭刑的步驟很簡單,但是裏麵蘊含的人體解剖學原理卻堪稱藝術:


    先是一名劊子手用富有彈性的木片抽打受刑者的脊背,被一木條抽下,受刑者赤luo的脊背上就會留下一道紫紅腫脹的痕跡,一連幾十下抽完,頓時受刑者整個都被都已經腫得發亮;這時候第二個劊子手則拿著鞣製過的牛皮鞭走上來,每一鞭下去,那些紫脹發亮的地方就會像爆炸一樣爆開,黃黃的組織液混合著血水,刹那間就會把地麵染紅;最後的**則是用帶著雪亮倒鉤的鐵鞭剜肉,一條條的皮肉在倒鉤的蹂躪下飛速地離開**,其中的痛苦,平時即使是信念最虔誠的人也會忍不住痛苦哀嚎。


    然而,讓周圍人眼珠掉一地的是,耶穌被這殘酷的刑罰加身時,臉上的表情竟然不是痛苦,而是極度的歡樂和虔誠的祈禱,仿佛他不是在血肉橫飛的刑場上受刑,而是端坐在一間豪華的宮殿裏,一邊窮奢極欲地吃著世界上最珍稀的美味佳肴,一邊享受著一百個絕色少女的服務一般!


    “我的父啊,感謝你的垂憐……”


    “你的威能行走於大地之上,讓這些不遵從你旨意的人遭到刑罰,隻有我,你最忠實的孩子和信徒,才能得到命運的垂青……”


    “我的血,為眾生而流;我的命,必將受到眾生的眷顧……”


    一句句虔誠的禱言從耶穌嘴裏噴出,像一把把鐵錘一樣,把所有策劃這次公開鞭刑的猶太人長老的臉麵砸得粉碎,而周圍人不斷發出的諸如“神跡”、“主顯靈了”之類的驚呼,更像一桶摻滿了辣椒粉的鹽水毫不客氣地淋在了他們的心上!


    “魔鬼!這是魔鬼的力量!”


    終於,當一位長老再也忍受不住,站起來怒吼的時候,現場霎時變得一片混亂,紛亂的人群裏,隻有陸仁摸著納戒裏的藥劑,臉上露出了一個冷冷的笑容,


    “主的羔羊?嗬,做戲果然還是要做全套才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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