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著射燈的手無力地垂了下來,蕭陵說不上他現在是個什麽樣的感受。


    自從知道這世上還有三個和他長得一樣的人,蕭陵便想,如果他們四個人相見會是一副怎樣的場景。


    不過,這也隻是想想罷了。四個不同時代的人同聚一堂,特別是前兩個相隔的年代還是那麽地遙遠。這根本不可能。


    但是,蕭陵覺得他和遲早會和守陵人碰麵的,那三個人當中也隻有守陵人才有可能和他會麵。他甚至想好了和守陵人見麵後,要怎樣怎樣。


    可想象是一回事,現實又是另一回事。


    現在他如願以償地見到了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反而有點不知所措了。


    “這人應該是守陵人,他想做什麽?我的行動成功地把他逼出來了?所以,他想做了個了結?還有他旁邊那位又是誰?”


    蕭陵腦子有點亂。


    夏禹匙、赤霄匙的丟失,三煞匙、七星匙、純鈞匙的轉移,這些顯然都是對守陵人不利的。但是,蕭陵不認為這些就能將守陵人正麵逼出來。在他的想法裏,守陵人應該會做出一係列地行動,到時候隻要他細心觀察,應該能現蛛絲馬跡。可沒想到守陵人會直接出現,這招到真是打得他措手不及。


    “不愧是守陵人啊。”蕭陵心下歎息,守陵人太厲害了。


    不過,他也不是懦弱的人,既然來了,就要勇敢麵對。


    這些念頭在蕭陵腦中一閃而過,他終於做出了決定,緊了緊手中的射燈,然後重新抬起來手朝剛才那個地方照射過去,一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出現在他的視線裏。


    要說那張臉最耀眼的地方,那肯定是眼睛了。不論是誰,一眼看過去的的時候,都會被那雙明亮如鑽石一般的眼睛給吸引住。


    此時,這雙眼睛裏帶著三分期待,七分決然。再看他的表情,卻是前所未有地鄭重。和蕭陵現在的神情一模一樣,而且左顴骨那裏還有一道結了痂的傷痕。


    蕭陵不由一愣,摸了摸自己臉上那道傷痕,有些茫然地自語:“怎麽守陵人這裏也有一道傷痕?”


    這道傷痕是前不久他在水裏時不小心用自己的手指劃出的,守陵人根本不可能有!那麽說那個人根本不是守陵人?而真的是他自己?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會出現兩個自己?


    難道?難道那些白霧下的隻是一麵鏡子?那張臉根本就是他自己的?


    蕭陵猛地想到了這一點,覺得非常有可能。接著他身子忍不住一顫。


    如果白霧下是一麵鏡子的話,那麽他旁邊應該還藏著一個人才對!不,那根本就不能說是人!哪個有人的眼睛是那樣的!


    想起那個人獰笑的樣子,以及那兩道一閃一閃的紅芒,蕭陵心裏一下就毛了。(.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他記得進三王墓的時候也遇到這樣的情況,那是開穴魃棺的時候,開到一半,就看到了兩隻血紅色的眼睛。


    那是第一次進入古墓,因此蕭陵印象非常深刻。


    現在遇到這樣的情況,他的腦海裏第一時間就浮現出粽子這個詞。一股寒意猛地浸入他的心裏,冷汗一下就出來了。他趕忙朝四周看了看,可是卻沒有現什麽粽子,隻有橋四十二、陳小仙那幾個人。


    “不對。那不是鏡子!”蕭陵再次看過去,又一次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他終於現白霧下那個人與他不同的地方了。那就是型!


    他現在的型是一個短細,額前留著細碎的劉海。可是那個人卻是長,不過,全部都束了起來,在頭頂挽了一個髻。一副古人的打扮。


    古代人?


    “不要告訴我那是千年前的阿陵。”蕭陵喃喃。接著,他用射燈朝旁邊照了照,現那個麵目獰猙的人也是古人的打扮。而且他現那人一直是緊閉著眼睛的,根本就沒有什麽閃爍的紅芒。剛才那一切似乎隻是一個錯覺。


    怎麽回事?


    “那是浮雕!”旁邊突然響起一個聲音,將蕭陵驚醒。


    “浮雕?”蕭陵睜大了眼睛細細看去,現那裏果然是浮雕,隻不過雕得非常逼真,再加上白霧繚繞,讓人看得不真切,在心裏暗示的效果,很容易會看出是真人。


    浮雕,那雕的是那個獍族少主,還是殺死神秘商人的阿陵?蕭陵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剛才說話的是橋四十二。在廳子裏這種壓抑的氣氛下,他變得極其正經,現在的樣子特像二十四橋。不言苟笑,帶著一股穩重感。


    “對,浮雕。高漸離擊秦王的浮雕。”橋四十二解釋道。


    “高漸離擊秦王?高漸離。高漸離。”蕭陵覺得這三個字有點熟悉,卻又想不起是誰。他咀嚼著那三個字,片刻後,終於想起來了。


    高漸離是戰國末期的一位擊築高手。


    說起他就不得不說起刺秦王的荊軻。高漸離是荊軻的好友,當初荊軻刺秦王時,便是高漸離和太子丹在易水給荊軻送別,當時高漸離擊築,荊軻高唱《易水歌》。一時傳為佳話。


    後來荊軻刺殺秦王未果,秦王通緝太子丹和荊軻的門客,門客們紛紛潛逃。高漸離也隱姓埋名,到一家酒館給人家當酒保。


    但他生**擊築,有時聽到主人家堂上有客人擊築,聽到不好的地方,便隨口評論幾句,有一次被人聽見了,被家主人叫到堂前擊築,完了,滿座賓客都說他擊得好,賞給他酒喝。


    高漸離考慮到長久地隱姓埋名,擔驚受怕地躲藏下去沒有盡頭,便退下堂來,把自己的築和衣裳從行裝匣子裏拿出來,改裝整容來到堂前,滿座賓客大吃一驚,將他尊為上賓。請他擊築唱歌,據說賓客們聽了後,沒有一個不被感動得流著淚而離去的。


    後來名聲大了,城裏的人輪流請他去做客,這消息被秦始皇聽到。秦始皇召令進見,秦始皇憐惜他擅長擊築,特別赦免了他的死罪。但是薰瞎了他的眼睛,讓他擊築。不過,漸漸地,高漸離取得了秦始皇的信任。他便把鉛放進築中,一次進宮擊築靠近時,舉築撞擊秦始皇,不過卻沒有擊中。最後落得和荊軻一樣的下場。


    “那邊是荊軻刺秦王的浮雕。”橋四十二指了指另一邊。


    可蕭陵此時卻沒心情聽那麽多。


    既然那是高漸離擊秦王的浮雕。那麽那個閉著眼應該就是被秦始皇薰瞎了的高漸離了,那麽剩下那個人就是秦始皇了。可為什麽秦始皇和蕭陵長得一模一樣?或者是說,這世上有第五個阿陵?而且還是千古一帝秦始皇?


    蕭陵想著,覺得荒唐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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