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在耳邊響起的聲音讓杜克險些被嘴裏的葡萄噎到……


    一股強烈的危機感在心中浮現。


    這是他數十年都未曾有過的感覺。


    此時的他,正在自己莊園內最核心,也是最私密的區域,按理來說,沒有一個人能跨越重重阻礙,不聲不響來到這裏。


    然而,麵前出現的大夏劍客卻是實打實的入侵者, 尤其是那張帶有刀疤的凶狠麵龐以及其腰間懸著的佩劍,更是讓杜克魂都要嚇飛了!


    杜克本人隻擁有二階獵人的戰鬥職業模板,而且是靠著各種洗禮儀式堆上去的,平日裏疏於鍛煉,加上肥胖和年長,實戰能力恐怕還不如民兵……


    被這麽一位看模樣就很能打的人直接懟臉,不慌是假的。


    但他好歹也算是混跡於啥人都有的斯卡蒂亞貴族圈, 閱曆方麵還是遠超常人,並且清晰知道自己的優勢。


    “看裝束,閣下應是大夏國人士?”杜克強作鎮定,拿捏著自己作為公爵的臉麵,極力忍住沒有尿在池子裏,同時盡量讓聲音保持穩定:“大夏與斯卡蒂亞簽署有《友好共處條約》,彼此互不侵犯,且……斯卡蒂亞貴族在外交上擁有豁免權。”


    說到這裏,杜克也不禁咽了口唾沫,因為他看見對方的眼神帶著十足的玩味。


    蘇源靜靜地看著他表演,直到杜克將能扯的外交辭令都扯了一通。


    但這番費盡心思爭取活命時間的言論,卻被一句話直接破防——


    “我不是大夏人。”


    杜克公爵這下徹底噎住。


    他自以為字字珠璣的高談闊論,實則就像個拚命掙紮的小醜,


    “那……你是誰?”


    “我從深淵來,遊蕩在四野。”蘇源盡情欣賞著這位貴族老爺的各種神色,這可比馬戲團的表演有意思多了。


    而杜克在聽到“深淵”二字的時候,一顆心已經墜到了穀底。


    他毫不懷疑對方的說辭——其胸前有一枚吊墜,可以感知到來自深淵的氣息。


    此刻,他可以很清晰的感覺到, 在其腰間懸掛的佩劍上, 有著極為濃鬱的深淵之氣。


    這把劍……不知道殺了多少深淵怪物,甚至還有一道氣息極其恐怖,起碼也得是踏入階梯後才能遇上的強大存在!


    如果是無知的普通人可能還不太會產生畏懼,恰恰是杜克這種了解過諸多深淵信息的人,才知曉那意味著什麽。


    眼前這個男人……


    極為恐怖!


    那些護衛沒能阻止他進入大浴場也能從側麵說明這一點。


    不過杜克反應還算快,在聽到對方來自深淵的時候,立刻就轉換口風。


    “先生,閣下……深淵的使徒!能否告知我您此行的目的,或許有能用得著我的地方。”


    混跡貴族圈,審時度勢是最基本的能力。


    杜克知曉現世的一切律法和約束對深淵來客都起不到任何限製,而且深淵中都是嗜殺成性,不講道理的凶徒,唯有利用手中的資源與對方達成合作,才有可能保住一條小命。


    “我的任務……”蘇源湊近杜克公爵,他已經可以清晰地看見那張醜態百出的臉上被極力抑製卻還是忍不住露出的恐懼:“就是送你進深淵。”


    “為……為什麽?”


    蘇源略微抬頭,杜克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那是大門的方向。


    那裏,有一名為了能與他見上一麵,卻被拖著一天一夜沒合眼,又暴曬了大半天的太陽,已經昏死過去的大劍戰士。


    杜克連忙招來奴仆:“去,告訴外麵那個冒險者,就說他有任何要求,我都同意!”


    “還有什麽我可以做的?我都願意為您效勞……”


    “遲來的良知還是良知嗎?不,那隻是為了保全自身的‘自私’。”


    杜克覺得很魔幻,一個從深淵來的使徒,竟然在跟他說“良知”?


    深淵不就是這世上最扭曲,最邪惡,最恐怖的地方嗎?


    忽然,杜克回過味來,一個深淵怪物在跟他說良知……這不就和他平日裏跟領民說那些大道理一樣嗎?


    他覺得對方似乎在故意拿他取樂。


    也是在諷刺。


    尤其是當他聽見對方的話語……


    “地獄空蕩蕩,惡魔在人間,我執手中劍,送你入深淵。”


    以及那一抹玩味之中帶有殺機的笑更是讓杜克心神俱顫。


    “你不能殺我!你……我……”杜克在腦海中瘋狂構思語言,隨即想起了某個古老的傳說,突然麵露狠色,歇斯底裏道:“你不能殺我!我是亡靈之主的信徒!”


    這句話似乎非常有用。


    在其出口的一瞬間,他明顯看到對方的神情凝滯了一瞬。


    但下一秒,他就為此付出了代價。


    青霄出鞘,一劍穿心!


    杜克難以置信地看著被自己鮮血染紅的池子。


    “為……為什麽?”


    “大概是是因為亡靈之主……不高興了吧。”蘇源抽回青霄。


    看著杜克倒在血泊之中,生命逐漸凋零。


    這種低劣的靈魂,連魂靈們都沒有吞噬的欲望。


    反倒是青霄劍迅速吸收了附著在劍身上的鮮血。


    “嗯?劍鋒似乎變得更加鋒銳了一些……”


    蘇源有些奇怪,連魂靈都不願意吞噬的靈魂,無疑是下下之階,可這血液卻能讓已經是準靈劍級別的青霄有所增益。


    難道……


    “公爵已經算是貴族中極為高階的爵位了,雖然不知道其為什麽會出現在這邊境的小城中,但其身份應該有點來頭。”


    就杜克這德性,竟然還能當公爵,要說不是祖上遺澤,蘇源都不信。


    “領主大人,看胸前的那枚吊墜,他應該身具曾經的卡茲曼王國的王族血脈。”凱琳適時給出了信息:“卡茲曼是個很小的國家,在我12歲那年,主動臣服於斯卡蒂亞,被並入了斯卡蒂亞的版圖。”


    “曾經的王族血脈……怪不得。”


    如此說來,這家夥的寶庫中應該也有界玉吧?


    之前將手中的兩枚界玉全都用在了兌換通靈塔的設計圖紙上,現在手裏已經沒貨了。


    這玩意兒能在神秘商店中換不少好東西,可惜隻有王族才會爆。


    能多搞一枚是一枚。


    此時,昏迷的魯格也蘇醒了過來。


    他看到大門邊慌慌張張的奴仆和侍女,立刻意識到出了事,靠著飆升的腎上腺素暫時壓住了體內的暗傷和疲憊,連忙擠入門中查看情況。


    然後一眼就看見了已經死得不能再死的杜克公爵,以及就在屍體旁邊的蘇源。


    再結合那些四散奔逃的侍女和奴仆,發生了什麽,幾乎一目了然。


    “蘇……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不在這裏,你就在深淵了。”


    魯格一時語塞,他不知道應該形容自己此時此刻的感受。


    蘇源知道魯格是那種一板一眼,又富有正義感的人,他也不想跟這種人多話。


    “你先去救喬瑟夫吧,完成任務優先。”


    魯格欲言又止,點了點頭,邁步離開。


    但在走了幾步後,他又頓住道:


    “你要小心,杜克可是一名公爵,他死了,斯卡蒂亞哪怕是為了臉麵,都會派人滿世界的追殺你!”


    蘇源對此不置可否。


    在經曆了這麽多天的資料收集和實踐作戰之後,他已經對這個世界各大帝國的戰力有了一個初步認識。


    斯卡蒂亞如果真的派人來,蘇源不僅不會擔心憂慮,甚至還會很開心——終於有人能幫著試一試領地內防禦建築的效果了!


    在支走了魯格之後,蘇源便找到了莊園裏的管家。


    讓其帶自己進入杜克的藏寶庫。


    管家哪敢拒絕?


    他一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總算是將人帶到了位置。


    蘇源也沒管他,在杜克死亡的消息傳出後,杜克的這些手下,自然會有那些曾經遭受過迫害之人的家屬來處置,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凱琳,附近有什麽結界術式嗎?”


    按照杜克的性子,寶庫必然會是重點防禦對象,還是小心一點好。


    “領主大人,都是一些小兒科的東西,剛剛在來的路上,我就都順手清理掉了。”


    有了凱琳的保證,蘇源才安心推開寶庫大門。


    “好家夥……”


    縱然是在無數影視文化以及動漫作品中見識過各式寶庫的蘇源,此時也不由得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他知道杜克身家必然不菲,可沒想到竟然不菲到了這種程度。


    單單是看一眼,他就覺得自己以後可能不需要再為黃金發愁了……


    而黃金都還隻是其次,各種稀奇古怪的小道具和裝備才是真的讓蘇源應接不暇。


    “可惜沒有精鐵和玄鐵。”


    不過想想也是,杜克並不是那種會大搞基建的人,況且……就算要搞基建,他也不會把材料都囤家裏。


    不過此行還是收獲頗豐!


    尤其是那些裝備和道具……


    “嗯?”


    蘇源忽然看向了寶庫中的一塊石板。


    星光湖給的地圖上並沒有標記這裏,但蘇源卻確定那就是一塊刻著古神語的上古石板!


    並且完整的風神瞳能夠全部解讀!


    【在那段最黑暗的時期,我們中的一人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不是進入深淵,而是徹底湮滅,那時,我們隻感到遺憾和悲傷,殊不知,在若幹年後的今天,我們會為他的逝去付出如此慘痛的代價】


    “這看上去像是回憶錄?”蘇源頗為疑惑:“神也寫回憶錄?”


    這塊石板與之前發現的石板風格有著明顯不同。


    當然,也可能是之前的石板都沒有解讀完全的緣故……


    而與之前石板一樣的是,在這塊石板的右下方,也有一排小字。


    【這塊石板,是他唯一留下的……】


    後麵兩個字有些模糊,蘇源想要湊近看得再清楚一些。


    可就在他靠近那石板的瞬間,上麵忽然散發出了一種詭異的氣息,他可以感覺到其上攜帶的那一絲神性,然而,這氣息不同於岩的狂暴、風的輕柔,而是透露著一種極度的死寂……和幽暗!


    但蘇源在接觸到它的時候卻並沒有任何不適。


    甚至……還有那麽一絲熟悉?


    就在這時,一股巨大的吸力忽然出現,直接將蘇源整個人吸進了石板之中。


    “不是吧,又來?”


    ……


    “薩利赫副會長,你就打算這麽僵持著嗎?”


    教堂之中,肖恩站在誦禱台上,一邊翻著《福音書》,一邊看向被鐵鏈束縛著的薩利赫。


    “你應該知道,白銀城禁止經營貓娘館吧?可你為什麽……一而再,再而三的帶貓娘進城呢?據我所知,截止到目前為止,你帶入白銀城的貓娘數量已經完全經營得起一家貓娘館了吧?”


    他能坐在白銀城城主的位置,自然有自己的一套手段。


    想要搞垮一個人,有很多辦法。


    在魔犬襲擊事件中,薩利赫是受害者,這是有目共睹的事實,他不會在這件事上沒罪找罪給薩利赫按上。


    但身為一名商人,還是一名有著地精血統的奸商,薩利赫落在他手上的把柄不要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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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便找一條,都能給其定罪!


    事實上,類似的事肖恩已經幹過不知道多少次了。


    在白銀城這種地方,誰沒有點黑料呢?誰沒沾染點罪責呢?


    隻要抓住把柄,再製造一點輿情,扇扇風,點點火,洶湧的民意就是最鋒利的刀!


    偷梁換柱,然後借刀殺人是肖恩的慣用伎倆了,且他每一回都處理得漂漂亮亮,民眾不僅不會覺得有什麽不妥,還會稱頌他的大公無私。


    而他會用貓娘來做托詞,也正是因為他知道這就是薩利赫的軟肋。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這個油滑的商人這一次居然選擇了沉默。


    “你是在拖延時間嗎?”肖恩有些好笑:“薩利赫,你是聰明人,你應該知道……在白銀城,拖得越久,對你越沒好處!”


    “那可不好說。”薩利赫第一次開口,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給予他這份自信的,是不久前掠過窗口的溫斯特的身影,以及那約定好的勝利手勢!


    肖恩眉頭一皺:“既然你這麽想,那也別怪我……”


    話到此處,一名衛兵忽然走了進來,急匆匆地向肖恩低聲報告了一則驚天動地的大消息——杜克公爵的死訊!


    “什麽?!”


    “哈哈哈!”


    薩利赫大笑著,他還從未見過肖恩如此失態。


    真不知道那位菲爾德老兄派來的對接人使用了什麽手段。


    但不管是什麽手段,這位菲爾德……都絕對不簡單!


    “還好我沒找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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