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潮閣這兩名弟子,臉白多話的那個叫葉常青,另一個總是麵無表情而惜話的叫江令寒,兩人都是門中真傳,此行是奉師命下山。


    四人算是互通了姓名,隻不過蘇澈當然沒有報以真名,而是報了個假名,顏蘇。


    而當盜帥說出他的名字之後,葉常青則是大笑不止,眼角都笑出淚來。


    “有這麽好笑麽?”盜帥有些不滿,有些無語。


    蘇澈搖頭,初聽時的確會覺得奇異,但也不至於如此好笑,隻不過從這葉常青神態上也看不出刻意,許是這人的確奇奇怪怪,容易生笑吧。


    “我們找湯天賜,也是為了打聽那蘇澈的蹤跡。”江令寒往火堆裏添了根柴,“至於原因,就不方便相告了。”


    蘇澈與盜帥相視一眼,俱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意料之中和凝意。


    葉常青還當兩人是覺得自己和師兄會搶了他們的‘生意’,當即擺手道:“你們也別怕,咱們可以聯手嘛,我們找他就是問點事兒…”


    “常青。”江令寒喚他一聲。


    葉常青登時閉嘴。


    “可如今看來,湯天賜許是已經被人劫走了。”蘇澈道。


    江令寒點頭,看了眼那血碗,“我們比你們先到,那時這碗便在桌上。隻不過,那掌櫃真的是湯天賜麽?”


    “你看這手上的大扳指。”盜帥努了努下巴,“這就是那賭坊掌櫃的豬手啊,想不到這家夥還真開了家賭坊。”


    “現在你們有什麽想法?”江令寒問道。


    蘇澈輕笑,“看來兩位是非得跟我倆聯手了。”


    “二位既然敢去抓那蘇澈,想來手上也是自信武功和情報。”江令寒說道:“我師兄弟二人雖然對這梁州不熟,可自忖這身修為還不錯,你我聯手,便是有其他人想接下蘇澈,也不可能。”


    “為何這般信任我倆?”蘇澈問道。


    “直覺。”江令寒看了他手中的沉影劍一眼,道:“你也用劍。”


    蘇澈點點頭,道:“好,既然已經聯手,那我這朋友,可以解開了吧?”


    葉常青一笑,走到了盜帥邊上,後者看著他,眼神有些不善。


    “你說你叫盜帥,這輕功應該不賴,可我看著也一般。”葉常青撇著嘴,挑釁味道很足。


    盜帥看著他,冷笑一聲,“你大可以將小爺鬆開,咱倆試試。”


    葉常青挑眉,也不見他如何解繩子,隻是順著繩結摸索幾下,這扣子便解開了。


    暗金色的長繩落地,他拎著一頭,一拽一拉,五六米長的繩子便纏進了袖裏,而他袖口廣展,著實讓人看不出裏麵藏了多少東西。


    盜帥活動了活動手腳,道:“要不要比比?”


    葉常青笑了笑,“還是算了吧,有那個力氣,不如用在追人上。”


    盜帥一臉不爽,卻也沒多說。


    “我跟師兄今日入城,倒也聽說了不少有關蘇澈之事,他究竟是個怎樣的人?“葉常青隨口問道。


    盜帥看了眼蘇澈,然後道:“與傳聞不符。”


    “哦?”葉常青開口道:“我們一路聽的都是此人忘恩負義,殺心極重,你說說看他如何不符。”


    盜帥說道:“他出身將軍府,又是梁國武狀元,若真是忘恩負義之人,會有此殊榮,而將軍府又能容他嗎?”


    “這麽為他辯解可就沒意思了。”葉常青一攤手,“就算是出身名門,其心性善變與否誰能說準?”


    盜帥學著他的樣子攤了攤手,道:“道聽途說,人雲亦雲也一樣說不準啊。”


    葉常青似笑非笑,“你這是跟我抬杠。”


    盜帥挑眉,“我隻是在陳述事實。”


    “你認識他嗎?”江令寒忽地問道。


    盜帥很自然地搖頭,“聽說過,以前去京城的時候老遠見過一麵,不認識。”


    “所以再見的話,你能認出來?”江令寒問道。


    盜帥心底一笑,果然,這兩人是不知道蘇澈長相的,或者說,是還沒見過他的畫像。


    “這是當然。”盜帥自信道:“就算他化成灰,我也能認出來。”


    蘇澈忍不住去看他。


    盜帥瞥過一眼,裝作沒看到。


    “閑話少說。”江令寒覺得眼前之人實在是有些聒噪,也讓他不禁懷疑自己找這人合作究竟對不對。


    可現在時候,他們的確是個缺個熟悉梁州城的人,隻是不知道對方靠不靠譜。


    不過,既能找到神出鬼沒的湯天賜所在,想來也是有幾分真本事的。


    “你們覺得,湯天賜是被誰劫走了?”江令寒雖是在問,看的卻是坐在對麵的蘇澈。


    因為他能感覺出對方武功應該很強,哪怕是年紀不大,而這足夠讓他重視。


    他也見過不少天才,可似乎,都不如眼前這人給他的感覺來的模糊不定,難以捉摸透析。就仿佛對方身上帶著一層霧,u看書ww讓人想要窺探也找尋不到方向。


    他未嚐沒有在想眼前這人究竟是何出身,又是什麽身份,更不會是簡單的一個為了銀子而賣命的江湖人。


    當然,這也是在沒有為敵的情況下,江令寒自然不會做一些冒昧舉動。


    蘇澈能從對方眼中看到一絲探究,那是並非全然的信任,甚至還帶著懷疑。


    不過他也並不擔心,至少現在是如此。


    “湯天賜是梁州第一風媒,仇家不少,雖說都想要他的命,可若是能生擒,自然是更好的。”蘇澈道:“不過他能這麽多年安穩無事,也不至於在當下這個時候就被人劫了去,這未免太過巧合。”


    湯天賜手上不知有多少人的秘密,雖然殺了他可以高枕無憂,但誰又不想得到這些秘密呢?因為其中,說不定就有關於自己對手的消息,得到了,自然就會拿住他人的把柄。


    江令寒自然能聽的明白,之前這湯天賜一直住在賭坊,多年無事,可現在,當桃花劍閣發出追殺令,風媒因此而動的時候,他卻被人劫了,這怎會是巧合?


    不過是有人也想到了他這梁州第一風媒的身份,想走他這裏的門路,從他嘴裏得到蘇澈的下落罷了。


    而在這其中,有能力做到這一點的,在這裏梁州地界,似乎隻有一家。


    桃花劍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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