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到了常樂坊的消息,不到半個時辰就傳遍了常安城的紈絝圈,自然也有人去通報了長孫朗月。


    他聽見這消息先是錯愕,旋即又幸災樂禍的冷笑起來:“那程二愣子肯定完蛋了!當著皇上的麵還想強擄民女,而且還是如此才女!”


    “得虧我走得早,要不然我也危險,這都多虧了黃鶴老板。”


    他慶幸無比的拍了拍胸脯,跟來人道別,站在家門前等他老子長孫莫凡,心裏頭漸漸有些焦急,同時也在反複的把那些新詞匯理解牢記。


    說的時候肯定就說成是自己的點子,這樣老爹臉上也長麵子,到時候可以去和程國公吹一波。


    很穩。


    ……


    李牧帶著譚櫻奴進了玄武門,走在卸劍閣狹長的青石板路上,四周的禁衛紛紛側目,心中猜測不斷。


    隻以為皇上是從什麽地方又搶了個民女,這姿色……雖然有薄紗遮住麵龐,但出塵絕豔的氣質還是呼之欲出啊。


    李牧走在路上,忽然開口道:“譚都知,你既然懂音律,我有個設想不知道你能不能指導一下找工匠做出來。”


    譚櫻奴還在想著馬上就要見到李慕白,心裏正激動,忽然被問道,她立刻胡亂答應下來。


    李牧帶著她直奔禦書房,沒有經過正德殿,譚櫻奴的事情,當然要給李慕白一個驚喜。


    到了禦書房,李牧立刻在桌案上畫出了吉他的示意圖、成品圖、還有精細部分的剖麵圖。


    並且注明了打造原理,以諸葛剛鐵的工藝實力,按圖做出來肯定沒問題,就是不知道會不會產生偏差,所以才需要譚都知把把關。


    譚櫻奴拿著圖紙看了一會,接著眼神中露出訝異,“這是皇上您想出來的?”


    李牧心虛的點點頭,“就算是我吧。”


    反正這個時代也沒人知道。


    譚櫻奴點點頭,“這個的確屬於樂器的一種,但是弦的材質很重要,不同粗細的弦可能會影響發出的聲音。”


    “不過可以調試,琴弦所在這空洞處的部位不同,聲音多半也會出現偏差。”


    李牧眼前一亮,可以啊!不愧是天唐聖朝的小歌星!果然是個行家。


    古時候的這些歌姬,專業知識可強了,那可不是現在喜歡唱、跳、rap和籃球的明星可比的。


    當然了,時代不一樣,人們的精神追求不一樣。


    看樣子這個事的確可以交給她。


    “老溫,你帶著譚都知去一趟天工閣,把這把吉他打造出來。”


    “喳!皇上您呢?”


    李牧嘴角一撇,“我去看看玲瓏吧……”


    ……


    晚上的皇城裏,業餘活動是真的很匱乏,吃完飯了有活幹的就去幹活,巡邏的侍衛乖乖巡邏,無聊的妃子看看月色,實在沒事兒的那些人,就隻能蹲在牆角傻笑了。


    笑累了就去睡覺。


    此刻靜謐一片的玉央宮,一個曼妙人影走了出來,換上了一身得體的宮裝,畫了眉毛,紅唇,施了粉黛,美得不可方物。


    頭頂發釵熠熠生光,腳下步步生蓮。


    值守的太監本來就沒幾人,都以為這裏即將要成為冷宮,不會再有人問津,可看見殷貴人這身打扮,他們都覺得皇帝會回心轉意。


    不過禁衛還是盡忠職守,站出來攔住了殷穆芳的去路,“娘娘,夜快深了,您還是不要到處亂走的好。”


    殷穆芳神情冷淡:“皇上說了,我去哪誰也別管,你們要抗旨嗎?”


    她說完這句話眼睛裏忽然冒出一絲淩厲。


    李牧的確說過這話,可願意誰都聽得出來,意思是她要離開皇城隨意,而不是可以在皇宮裏到處走。


    否則這不成了賞賜了?


    可禁衛們誰也不願意招惹這個殷貴人,他們覺得晦氣。


    看守她的弟兄全都死了,這貴人惹麻煩的本事還是不小的。


    萬一誰招惹了她,又被殺了,真的沒地兒說理去。


    於是兩個禁衛讓開了身位,任由殷穆芳穿著宮裝華服走出玉央宮。


    身後竟然沒有一個宮女、太監跟著。


    兩人對望一眼,其中一個道:“貴人這身打扮,是要去哪?”


    “還能去哪?當然是去找皇上……”


    他欲言又止,做了個男人都懂的表情,兩人正色輕咳了一聲,繼續在玉央宮附近巡邏。


    至於殷穆芳……就當做看不到吧。


    她走了一路,隻覺得四周的冷風吹得心寒,李牧決絕的話依然還在耳邊回蕩,但是她卻是個心軟的人,見不得天唐聖朝生靈塗炭。


    她一路向西,走到了皇宮內臨時初建的死牢。


    因為林青竹的事情暫時還不能大肆宣揚出去,也隻有少數的禁衛和宮裏人知道,所以為了保證隱秘,李牧直接差人在宮裏麵找了個冷清的庭院造了死牢,把林青竹看死。


    此刻殷穆芳走到荒蕪的院落前,門口兩位禁衛統禦堅守站立,既沒有行禮,也沒有讓開身位。uu看書 .ukansh


    殷穆芳麵無表情,似決絕般出聲道:“皇上已經答應我可以探望師兄。”


    一個統禦搖了搖頭,“我們沒有收到任何旨意。”


    殷穆芳咬著牙道:“你看我穿得如此,便知道我今夜要侍寢!這是我答應皇上的條件,你們若是不肯,我今夜一定叫皇上殺了你們。”


    另一個統禦麵露難色,“貴人,我們隻是奉命行事,這裏頭還有五十張強弓,二十架元戎弩,您可別玩什麽花樣。”


    殷穆芳道:“好,我隻跟他說些話。”


    之前回絕那統禦也知道,在宮裏當差最難的就是這些後宮嬪妃,一個都得罪不起,她們侍寢之時,隻要把皇上伺候高興了,無關緊要的人肯定想殺誰就殺誰。


    宮裏又不是沒有先例,許多弟兄都是這麽死的。


    他歎了口氣,“好吧,但是最好不要太久,我們也難辦。”


    殷穆芳點點頭,“好,多謝二位了,我不會忘記今日之恩情。”


    另一個統禦心裏嘀咕:隻要以後別再來這種麻煩就好了。


    他們開了門,殷穆芳走進蕭瑟的院子裏,緩步向前,果然如同那統禦所說,裏麵每走幾步便是一張強弓,一把元戎弩緊隨,稍有異動,就會萬箭穿心。


    她進了院子,推開破舊頹敗的房間大門,皎潔的月光照進門內,林青竹身子一顫,躲避著光線慢慢眯起了眼。


    “師哥……”殷穆芳心頭一酸,快走幾步上前去,小聲道:“師哥別怕……我來救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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