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輕功!”


    秋明劍對華彧這身形走位誇讚不已。


    不過對待敵人,秋明劍即便誇獎,也不會手下留情。


    玉簫吹出的婉轉樂聲,化作一道道劍氣。華彧身形走位,抱著芸兒絲毫不覺疲憊。


    倒是秋明劍有些不爽,他行走江湖數十載,什麽時候被這般以輕功戲耍過。


    他之所以被成為天下第一劍客就是因為幾乎沒人能在他的玉簫劍氣中走過十個回合。


    “嗬,盜聖的輕功果然了得!”


    秋明劍斷定華彧就是盜聖劉逸塵。這身形走位非盜聖莫屬!


    他停下玉簫劍氣,將玉簫一別腰間,恭敬地抬手抱拳。


    華彧停下微步,放下芸兒。夏芸兒有點小暈,靠著華彧。兩人親密無間,倒是讓秋明劍有些羨慕。


    “盜聖瀟灑風流,身邊美人相伴,羨煞旁人。”


    “……”


    店老板一臉懵,剛剛還在殊死搏鬥的兩個人怎麽就言談起來,要是真言談起來,那麽自己賣掉明宗真跡的事情敗露,秋明劍絕對會殺了自己。


    “秋大俠!此人乃是賊人!”


    “閉嘴!盜聖在江湖之上的名聲豈是你個螻蟻能夠汙蔑的!”


    秋明劍以內力提起一顆石子打在店老板臉上。


    店老板捂住臉哎呦哎呦地叫喚。


    夏芸兒忍不住地一笑,華彧也有些想笑。


    “咳咳,你就是天下第一劍的秋明劍吧。”


    華彧指著秋明劍,昂起頭問。


    他想可以黑一波劉逸塵在江湖的形象,畢竟這個秋明劍把他當成了盜聖劉逸塵。


    “嘿嘿,老師,彧兒對不住啦。”


    心中的小算盤打一打,華彧指著秋明劍。


    “管你是不是,在我盜聖眼裏都是螻蟻雜碎。”


    本來畢恭畢敬地秋明劍,一聽華彧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臉色一暗。


    “原來盜聖和江湖中流傳什麽風流雅致,根本是背道而馳。”


    秋明劍將玉簫撥出,玉簫明亮,白玉所砌成的玉簫尾部還有一根紅線吊墜。


    他輕輕撫過吊墜,目光瞥向華彧。


    “我知道你在天下榜排名第九,但是我見你除了輕功,好像什麽本事也沒有。”


    言罷,秋明劍撫簫欲吹。


    嗖的一聲,一道氣勁劍氣射在玉簫之上,伴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音,玉簫哢嚓斷裂,有紅線吊墜的一段摔在地上,翻滾了幾下。


    “劉逸塵!”


    秋明劍呆呆看著斷裂的玉簫,瘋喊道。


    華彧不以為然地吹了吹手指頭,什麽破玉簫都扛不住一段劍氣。


    不過秋明劍這撕心裂肺地喊劉逸塵三個字的聲音,為何這般令人毛骨悚然。


    華彧當然不知道秋明劍為何會這般,這紅線玉墜,怕不是秋明劍心上之人所贈。


    木台的木桌上一把長劍陡然一震,秋明劍右手微微張開,長劍恍然一起,徑直地被吸起,握在秋明劍手中。


    “我讓你償命!”


    長虹貫日突如其來,華彧情急之下一把將夏芸兒拉倒身後,大拇指橫著射出一道根骨劍氣。


    腳步壓住,匆匆後退幾步。他微微拉了拉芸兒的衣角。


    “你瘋了!”


    華彧側過身看著秋明劍。


    這天下第一劍客的眼睛裏布滿血絲,握著劍柄的右手手背上青筋暴突。


    “嗬嗬,嗬嗬,你個混蛋!”


    秋明劍的聲音裏竟然有一些哭腔,這哭腔裏暗含這濃厚的恨意。


    玉簫伴長劍,江湖人都知道,天下第一劍客的形象。


    華彧一驚,這一場惡戰避免不了了。


    他轉過身朝微微一笑,握住夏芸兒的手。


    手心溫軟,真氣緩緩。芸兒會意地點了點頭。


    這樣華彧就放心了。


    秋明劍揮劍橫刺,華彧微微推開夏芸兒,轉身腳下側步,剛好避開那一劍。


    劍門劍法變化無窮,雖然躲過這一劍,但是下一劍不一定能躲開。


    繼而一劍側光而下,橫著劃破華彧的肩膀。


    白衣瞬間染紅,若不是隔著白衣,肩膀之上的血肉必然模糊不清。


    天空突然一陣雷響,烏雲滿布。店老板和店小二紛紛退到木棚下。


    華彧和秋明劍相持在黑蒙蒙的天色之下。


    夏芸兒站在華彧的身後幾步遠的地方,她不離去,她不會離去。


    這時,天氣已經不能影響秋明劍的心情,他手裏的長劍今日若不殺死華彧,他絕不會讓劍身回鞘。


    “喝啊!”


    長劍一落,天空豆大的雨滴滴在秋明劍臉上。


    一會兒瓢潑大雨,應時傾盆而下。


    劍光一閃,雨下的劍光額外清晰。


    秋明劍踩著木台上高窪不平的水坑,步步驚起水花。


    劍身劃過水花,破空削來。


    華彧隻身前移,真氣貫出,腳下水窪不動,托起身形。


    兩人之間隻隔瓢潑大雨。


    清脆的撞擊聲,伴隨著倒在雨水中的聲音。


    刺耳,醒目,驚魂!


    華彧踩著雨水,走到夏芸兒麵前。


    芸兒的長發被大雨打濕,貼在雙頰。


    華彧伸手撫過夏芸兒的臉頰,微笑著說:


    “走吧。”


    夏芸兒點點頭,兩個人漫著大雨走下木台,走過店老板和那幾個小二的身邊。


    “畫,我不要了,就當賠他的簫與劍吧。”


    華彧牽起黑馬,拉著芸兒的手,沒有回頭。


    躺倒在木台上的秋明劍睜著雙眼,u看書 wwuukanshu.m 看著雨滴滴在他的臉上,甚至滴進眼中。


    斷劍,斷簫。


    十年前,他抱著她。


    “明劍,好好保管好玉簫,我不能陪你浪跡天涯了。”


    “阿婷!”


    大雨瓢潑,是淚還是雨水?


    ……


    秋明劍的眼前模糊,十年前的場景浮現。


    女孩背後藏著著剛剛掛好紅線玉墜的玉簫,偷偷靠近在一旁練劍秋明劍。


    秋明劍聞有動靜,十分警惕。


    聽腳步愈發靠近,轉身一劍刺進女孩心肺。


    女孩臉上本來嬉笑的笑容一下子凍結,轉而嘴角流下鮮紅的血液。


    “阿婷!”


    女孩雙手托起藏在背後的玉簫,玉簫尾部掛著一串紅線吊墜。


    “明劍!”


    口齒鮮血紅染……


    女孩倒在他的懷裏,慢慢地沒有了氣息。


    ……


    “嗬嗬嗬嗬,嗬嗬嗬嗬。”


    躺在雨中的秋明劍苦笑,苦笑聲響徹天際。


    他一隻手在木台上摸來摸去,摸到了斷掉的長劍。


    長劍早已斷過,隨婷兒一起逝去的。


    如今玉簫也斷了……


    雨還在下,斷劍插在秋明劍的胸口,鮮血覆蓋了整個木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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