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修為果然高級,雖然兩柄巨錘重愈數百斤,但卻在他手中演繹出眾多精妙、細致的變化。


    全身的星辰之力都向我豎起的劍指湧去,微微彎曲的指甲綻放出極美的湖水般的藍色,光彩奪目,倏地一道星光投來,正落在豎起的劍指上,星光燦爛,奪人眼目,我感覺到一股純正而又龐大的力量正與我建立一種內在的聯係。


    水晶般的指甲如一件令人心悸的藝術珍品,轉眼間與笨重粗大的巨錘相遇,我不得不佩服麵前的對手,雖然他在我的“飛燕斬”下無力反擊,卻能恰當的封住我的後招,這一點足可以令許多高手汗顏的了。


    我感到手指微微一顫,隨即如入無物的沒入巨錘。


    雄壯大漢嘲弄的神色瞬間轉換為驚駭之色,我收手而退,一滴血珠被我從指甲中彈出。水晶般的指甲光芒迅速黯淡下來,這一擊耗盡了我的星辰之力,身後敵人轉眼而至,看來這次我真的逃不掉了。


    一瞬間的變化,令所有人都應接不暇,大漢在我接觸到他的刹那,閃電般疾退,此刻站在十步之外,臉色慘白,神色中滿是不能置信的吃驚之色。


    “當啷!”一聲重物墜地的聲響。


    大漢左手所持的鐵錘從三分之一處裂為兩半,重重的砸在地麵。切口處平整至極,他忽然將手中的鐵錘扔掉,手捂在胸前,鮮血不斷的從傷口湧出,染紅了他半邊身體。


    他臉色煞白的望著我,這一擊,他輸掉了所有,如果不是我最後氣力不支,偏了一點點方向,沒有擊中他的心髒,他此刻已經是變成沒有生氣的屍體了,不過他的幸運卻是我的不幸。


    敵人蜂擁而至,我雖然油盡燈枯,但我不會束手就擒,真的勇士隻會戰敗,不會投降。


    也許是天可憐我,讓這些人為我陪葬,異變驟生。原以為被馴服了的鯈魚此刻突然狂性大發,失去了大漢的製約,羅網迅速遭到它鋒利爪牙的破壞,鯈魚脫困而出。


    紫裙女子驚駭的花容失色,一橫手中骨笛就欲再吹綿綿黃沙之音,鯈魚卻如閃電般從她身邊掠過,強橫的身體,一下將嬌小的紫裙女子撞飛出去。鯈魚興奮的狂吼起來,尾巴在身後左搖右擺。


    紫裙女子可能先前吹奏“馴獸神曲”已經消耗了大量的心神,此刻竟然在鯈魚千斤力下不堪一擊,直被撞的口吐鮮血,花容憔悴。


    眾人都大驚失色,卻沒有人敢上去阻攔仿佛入了魔的鯈魚,此刻的鯈魚仿佛脫開鎖鏈撒歡的狗兒,橫衝直撞,無人可擋。


    轉眼間,鯈魚就撲進人群中,剩下幾個好手哪敢抵擋這直如十八層地獄中跑上來的凶獸,紛紛向兩側躲避。


    眾人一讓開,我發現自己和鯈魚之間竟然毫無隔閡,它下一個目標竟衝我而來,隻是它的目光怎麽看不出窮凶極惡之色,難道我失血過多,眼花了嗎?


    鯈魚是兩棲的凶獸,雖然腳掌上長著腳蹼,但是移動間訊若閃電,我此刻筋疲力盡,豈有力氣抵擋,連逃跑也有所不能。


    突然覺得身體一輕,我兩米多高的身體竟然被它輕鬆抓在手裏,它站在那裏,呲牙咧嘴的看著我,仿佛在看從哪下口比較好。不過我卻發現它眼中湧出沒有掩飾的喜色,嗯……就好像狗兒看見了自己主人,更像狗兒在戲耍時將主人撲倒在地時的眼神。


    這一刻,我徹底迷惑了。


    “啊!”我發出急促的慘叫。連橫一臉狡計得逞的奸笑,收回插在我腿上的分水刺,這個混蛋竟然乘人之危。我厲吼一聲,怒目盯著他。


    他洋洋自得,自以為我落在凶獸手中必死。


    鯈魚有點莫名其妙的看著我,忽然嗅到熱滾滾的鮮血從我腿上流出,頓時大怒,溜目四顧,似欲找到凶手,連橫料不到鯈魚會有如此反應,當鯈魚的目光看到他時,突然臉色一變,轉身欲逃。


    鯈魚似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毫不遲疑的厲嘯著追過去,戰鬥了一晚的連橫又豈能跑的過鯈魚,三兩步就被鯈魚追上,鋒利的巨爪當頭落下,連橫駭的魂飛魄散,竭盡全力抵擋,卻仍逃不過被當場拍飛的結局,鯈魚沉重的身體跟著躍了過去,落在他身上。


    慘叫聲中,一口血箭吐出,再被鯈魚三條巨尾一砸,頓時出氣多入氣少,鯈魚替我報了此仇,似是狀甚歡娛,連聲嘯叫。


    經過這幾下變化,我對它的恐懼心裏已經降到最低,雖然不知道它為何有如此轉變(別忘記,它先前還重創過我),但是總歸是好事,此刻能夠戰鬥的除了幾個嚇的不知所措的老鼠會的好手外,就隻剩下蛇六了,我的求生機會大增。


    我轉過頭看著它醜陋猙獰的一麵臉孔,道:“謝謝……鯈魚老兄。”


    然則顯然事情還未結束,蛇六在遠處高聲道:“蘭虎,不要妄動,先穩定下它的情緒,等我來救你。”


    我低哼了一聲,剛想對他冷嘲熱諷一般,剛剛和別人狙殺我的時候怎麽沒見你這麽好心,不過他眼神中真情流露,我歎了口氣,也許是因為各自的背景和經曆不同才造成今日我和他敵對的狀況,於是又將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鯈魚聽到聲響,也轉頭望了蛇六一眼,眼珠子轉了轉,突然一轉身跑了。可關鍵的是,它似乎忘記將我放下來了。我連忙高聲喊道:“鯈魚老兄,你還是一個人走吧,我就不陪你了。”


    鯈魚置若罔聞,飛快的向著瀑布下的那個深潭掠去,我頓時魂飛魄散大叫道:“我可不會在水中呼吸。”若在平時,在水中堅持幾個時辰不呼吸到也無妨,隻是此刻全身是傷,連動個腳趾頭都難,更遑論在水下抵擋水壓呼吸了。


    可惜,鯈魚老兄太一意孤行了,轉眼間就掠至了瀑布下,看也不看,縱身躍了下去,水花飛濺,最後聽到的聲音隻是蛇六的呼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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