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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某種意義上講,墨釋君覺得,自己和玄天邪帝算得上是同病相憐。
這個同病相憐,指的是兩人都因為漫長的封印狀態,而發生了某種精神變異。
墨釋君經曆奇特,當年因為參與秘密科學實驗的緣故,被冰封十年,醒來後精神產生異常,情感幾乎完全被凍結,若非後來進入輪回空間的一連串變異,隻怕永遠不會有喜怒哀樂。
玄鐵邪帝,則更加奇異,他被手下暗算,封印於隕石心房中百年,雖然自己聲稱本來就沒有感情,但實際上依舊被漫長的時光刻下了深刻的烙印,原本被封印之前的暴躁強橫與對原始天魔的忠心耿耿,都在漫長的百年禁閉中煙消雲散,曾經凶悍絕倫的玄天邪帝,複活之後雖然容貌依舊邪異,力量更增十倍,可性子卻變得空空落落,除了想要找回原本的感情之外,已經是萬事不縈於懷了。
時間,一向是最無情的殺手,隻有真正的長生種,才能在漫長的時光中保留自我而不受影響,比如長生不老的三隻眼吽伽羅,以及不死不滅的原始天魔。
此時的邪帝,站在邪道天宮遺址之上,沉吟不語。這個地方對他而言,頗有紀念意義。
這裏既是他出生的神道盟的總舵所在(上一章好像寫錯了?),也是他殺父弑兄自立邪道盟的總部遺址,更是封印他百年的地點,對於他的一生,都有重大的意義。不過現在,失去了一切感情的他,即使站在這裏,也沒有任何感覺了。
之所以沉吟,隻是因為他在運用自己的獨特能力,觀察千裏之外太湖上的江湖爭鬥。
邪帝並沒有千裏眼順風耳,但是在百年前被封印之時,為了籌謀日後複活的機遇,他曾等強行發動秘術“靈神雙分訣”,將元神元靈分離,其中元神守護自身,而元靈仿佛另一個自己一樣飛出,尋找轉世的機會,托生成邪帝的靈童,再尋找機會回來救出自己。元神本體和轉世元靈之間有著極為密切的聯係,雖有主次和獨立意識,但很多時候就像一個人一樣,可以共享感官,心靈溝通,甚至分擔傷害,此時邪帝就是借助這份聯係,分享著自己的轉世靈童牛郎的視聽,觀察百年之後江湖崛起的高手的風貌。
隻是邪帝此時還不知道,造成他百年後性情大變,徹底放下對原始天魔忠誠的原因,除了歲月消磨,倒有一大半出在這門《靈神雙分訣》上。
玄天邪帝天縱奇才,能以武學高手的身份領悟元神之妙,計劃本身並無缺陷,隻是他卻搞錯了這個計劃的基礎,那本《靈神雙分》的秘籍原本就是鬼穀先師設計出來暗算他的。起先的時候,他蠱惑邪帝說:可以用這門秘法將邪帝體內的人性人格分裂出去,而邪帝的魔性人格也確實以此法壓製了體內人性一麵,但是在麵臨封印的時候,邪帝自然不會把人性麵放出去給自己添亂,隻能將魔性人格再次分裂,一小半做元靈,一大半做元神,才能保證放出去的元靈會認真回來救自己。
然而鬼穀先師卻早已算到這一點,在功法中留下了致命的漏洞,隻要人體內有兩個人格,元靈雙分一旦發動,就必定會帶走其中一個的本源,邪帝既然選擇了讓飛出的元靈擁有魔性人格,那麽無論分出的那一份有多小,都必定會帶走他體內的魔性本源,留下的魔性部分再龐大,也是無本之木,在漫長的歲月消磨之下,漸漸被人性一麵吸收,雖然人性一麵也會在歲月中失去感情,但是隻要異日洗去魔氣,就能再次返本歸原,重新成為一個正常人類。
而另一邊元靈轉世的靈童牛郎,本來是江湖有名的少俠,卻是繼承了邪帝的魔性本源,再次走上了當年邪帝的老路,盡管本來性情正直善良,但在魔性不斷的影響下,漸漸變得凶暴狂傲殘忍自私,如今已經大半導向了魔道,雖然還沒有完全變成原始天魔的傀儡,但野心欲念卻早已一發而不可收拾。此時正在大肆揮霍體內的魔氣,跟女媧神兵“天晶劍”的傳人南宮問天大戰。
此時邪帝身邊,還有四個人,正兩兩分開,隔著邪帝對峙。
邪帝背後的兩人,一個是麵容枯槁的老者,一個是容貌美豔的中年女子,這兩人男的名為“道骨”,女子名為“仙鳳”,都是年過百歲的前代高手,功力深厚武藝高強,因為各種原因被邪帝遺留的邪道盟網羅,成為了邪帝的手下。
而另一邊的兩人,一個是手持綠色天晶子劍的中年人,一個是短發金甲的苗人青年。
中年人名叫萬德威,曾經身為邪道大派天地盟四法王中的銀法王,其實是算掉邪帝的鬼穀先師的再傳弟子,他本來是個貪財好利的小人,卻在破解邪帝封印的時候,被化身陣眼的鬼穀先師用類似洗腦灌頂的方法,灌注了百年純陽內力和龐大的玄學知識,同時洗去了他的陰暗人格,令他“走火入正”,變成了一個徹底的好人。現在他正設法再次封印邪帝,隻是能力不足,對上百年前就天下第一的邪帝,一切手段都顯得蒼白無力。
而那個金甲的苗人青年名叫古柔,是苗疆女族長的兒子,從小擁有最高級的金蠶蠱,因為他母親擅長玄學秘法,所以被邪帝的後裔抓來做人質,逼迫他母親幫忙釋放玄天邪帝,也吃了不少苦頭。這人的性格也是狠辣陰毒,自然把仇恨算到了玄天邪帝頭上,此時也被萬德威引誘,成為了對抗邪帝的盟友。
隻是在邪帝的無敵功力麵前,兩人的武力就像小孩的把戲一樣可笑,過手才兩三招,他們就先後失去了戰意,完全打消了用武力消滅邪帝的念頭。
而遠在太湖的戰場上,邪帝也發現了令自己感興趣的東西。
“喔?居然是女媧的傳人?”邪帝的目光,透過牛郎的眼睛,落在了太湖邊一個白發的少女身上,這少女正是南宮問天的妹妹,南宮問菜,一個在當年天晶劍自爆中誕生的女孩,因為受到天晶劍的“輻射”產生變異,從小就擁有天晶異能成了女媧的臨時分身,人也因此發育遲緩智力如同幼兒,卻擁有著驚人的直覺和與動物交流的能力。
太湖一戰,邪帝靈童牛郎手持凶神蚩尤的天神兵“虎魄”刀,又有與之配套的蚩尤刀法“七大限”之五,再輔之以邪帝傳承的內功玄天邪罡與天魔魔氣,凶威一時無兩,力壓群雄,即使是主人公南宮問天也幾乎落敗身死。
關鍵時刻,卻是問天的妹妹文菜連續引發女媧異能,才鎮住了牛郎,救下了問天一命。不過這樣一來,也被玄天邪帝發現了問菜的能力,更在千裏之外遙控牛郎捉走了問菜,帶往自己本體的地點。
做完了這些,邪帝正要離開邪道天宮廢墟,卻忽然停住了腳步。
隻聽他對著一處斷壁說道:“想不到,百年之後的武林,還有這麽有趣的人物存在,居然能夠靠近我百步之內才令我警覺。”
那片斷壁在邪帝的話音之中,發出“哢哢”的聲響,大片的冰霜像蛛網一樣迅速地蔓延開來,將斷壁和附近的土地都化為了冰塊,一個白衣少年從斷壁之後走了出來,正是墨釋君。隨著他走出的腳步,天空陰沉沉的烏雲也開始飄起了雪花,雪花大如鵝毛,落雪範圍廣達數百裏,比之真正的寒冬飛雪毫不遜色。
“玄冰島墨釋君,見過邪帝。”墨釋君也不再用假名,直接報出真名實姓,向著邪帝一拱手,“傳說陛下是百年前天下武林第一人,在下不勝向往,今日帝尊破封複活,墨某請以一戰而賀陛下之重生。”
墨釋君要做的,就是向邪帝挑戰。
他此時擁有的各種力量裏,最強的當屬三種,吽伽羅族賦予的不老不死的“無”之力量,《聖鬥士》係統裏擁有光速拳的暗黑黃金聖鬥士力量,以及武係大成的《聖心訣》力量。
其中“無”的力量最讓敵人頭痛,即使被反物質湮滅也能再生出來,但這種不死來自於外界,無法自主提升;第七感黃金聖鬥士的力量最危險,一般的黃金級上位高手也無法躲避他的光速拳,隻能硬抗,但是《聖鬥士》的故事裏卻沒有人能靠著修煉小宇宙和第七感成神,青銅五小強還是靠了雅典娜的血才暫時達到神級,這說明小宇宙的力量有其極限,隻怕不是成神之路;剩下的《聖心訣》武功之力雖然不如前兩者犀利,但是在高等武俠世界裏,卻真有高手能靠著武功而成神,這個《神兵》世界的蚩尤和伏羲就是例子,而玄天邪帝,則是未成神的高手中最接近那個境界的人物,所以墨釋君非常希望能通過邪帝,來窺測神門四天關裏的奧秘。
玄天邪帝絲毫沒有拒絕的意思,傲然道:“甚好,自我複活以後,觀江湖成名之輩如大羅刹宗宗主、天地盟盟主、天晶傳人等等,都不過爾爾,我也正想看看隱居於世外的強者裏,有沒有能讓我感興趣的人物存在。”
“好,看招!”墨釋君微微點頭,不再廢話,身形閃動之間,已經到了邪帝身前七尺之處,左手裹著渾厚如海嘯般的天冰聖氣,以“帝天狂雷”之法一掌轟出。
這一掌沒有什麽神妙的變化,隻有至純至簡的動作,與至大至強的力量,一掌轟出全無聲息,但是周圍的仙鳳、道骨、銀法王和古柔,都猛然覺得耳鼓一凸,仿佛要從內部爆開一樣,卻是墨釋君這一掌壓縮了附近方圓百丈的空氣,使得他們體內的氣壓急劇變化引發的現象。須知這四人或者擁有百年以上的醇厚內力,或者擁有進化得極其強大的金蠶蠱護身,幾乎是此刻江湖上前十位的高手之一,能完全鎖固自身氣血關竅,即使丟進宇宙真空裏也能支撐半晌,墨釋君這一掌單憑內斂真氣的波動,就引起了他們體內變異,隻能說明墨釋君的實力在他們的十倍以上。
而玄天邪帝也不閃躲,同樣抬手出掌,和墨釋君的帝天狂雷掌硬碰硬地轟在了一起。
“咚——————”
明明是兩隻手掌的碰撞,卻爆發出了仿佛兩座永樂大鍾狠狠撞在一起的巨響,天冰聖氣和玄天邪罡在墨釋君和邪帝的手掌之間轟鳴激蕩,白色的冰氣與黑色的魔氣形成一道衝天而起的龍卷漩渦,直達天際,將漫天風雪濃雲絞得支離破碎,慘白的月光從天際灑落下來,照得這戰場淒涼而妖異。
“好,真是好功力!”邪帝的掌力和墨釋君旗鼓相當,不由得大聲喝彩,同時再次運功出掌,和墨釋君拚在一起。
兩人都是內力雄厚無比之人,這一輪拚殺,“轟隆隆”地對了不知幾千掌,若非墨釋君是不老不死的“無”,而邪帝的身體也被魔氣改造了上百年,堅硬之處不弱於神兵,隻怕就算兩人功力充足,身體也沒法堅持下來。而現在,兩人鼓足了功力對拚了半個多小時,依舊是不分勝負。
對於這個結果,邪帝大為驚訝。要知道他在還名叫獨孤星夜的時候,就是天縱奇才,內功修為遠超常人,魔性覺醒之後,進境更是一日千裏一發而不可收拾,二十幾歲的時候已經可以一招碾壓江湖上那些修行近百年的高手,四十歲上更是能夠空手接住天外流星,功力堪稱非人。之後他在地下封印百年,雖然斷絕了外界天地元氣的聯係,卻和隕石心房裏的三顆魔珠共處,這些魔珠都原始天魔的神級肢體凝聚而成,類似“永動機”般的魔氣源泉,能夠無休無止地為他提供純淨的魔氣幫助修煉,因此這百年之間他的功力進境不僅沒有放緩,反而更加迅速,如今的他單以功力而言,比之四十歲時更勝十倍,自問足以獨步天下,卻沒想到剛一破封重生,就碰到了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自然頗為意外。
他卻不知道,墨釋君比他更為驚訝。
雖然在進入《神兵玄奇》世界之前,他已經從漫畫裏了解了玄天邪帝的強橫,但是憑心而論,他依舊認為自己會在內功上壓倒這位邪帝,因為玄天邪帝雖然功力深厚,也不過是一百三十幾年的修為而已,修煉的也隻是自創的《玄天邪罡》,並非《羅刹魁神功》或者《天上天下至尊功》這種神明創造的神級內功,按照墨釋君想來,縱然邪帝天縱奇才,一百年當三百年用,也終究比不上他的《聖心訣》千年內力。而且墨釋君這《聖心訣》的千年內力沒有任何投機取巧或者借助外力的成分,一絲一毫都是千錘百煉自行修得,精純無比,且他本身還是純冰體製,就算武學天賦不如邪帝這樣千年不一出的奇才,但是單以修煉冰係武學的天分而言,卻是獨步天下萬載無一,至少在修煉速度上不應該輸給邪帝。
但是實際碰撞的結果,卻出乎意料,邪帝的功力總量雖然隻有墨釋君的四成的水準,但是其中卻蘊含著另一股龐大陰暗的力量,雖然數量上與邪帝的功力相仿佛,但是威力卻遠遠超出,偏偏和“玄天邪罡”幾乎融為一體不分彼此,仿佛在橡膠裏藏了一根鐵棍,使得邪帝的功力對上三倍於自己的天冰聖氣絲毫不落下風。
“是原始天魔的魔氣的加成,使得玄天邪罡的品級超出我的預料!”墨釋君微微皺眉,卻沒有放棄,因為功力更高不僅代表攻擊力強大,也代表耐久性更強,邪帝的內力與原始天魔的魔氣混合,才能與自己對抗,但他的總功力絕對沒有自己深厚,持續到後來,絕對會露出破綻。
不過,邪帝的破綻卻來得比預想中更早。
隻見兩方拚過兩千多掌之後,邪帝在一次進攻之時,忽然腳下一慢,露出了一絲破綻,同時右腿小腿上鮮血迸出,露出一道幾乎貫穿小腿斬斷腿骨的劍刺傷痕。
“呃,那是……”墨釋君眼見邪帝失誤,卻沒進逼,反而後退一步,暫停了戰鬥。
邪帝的傷勢自然不是墨釋君弄的,而是之前太湖一戰的時候,主人公南宮問天刺在邪帝靈童牛郎身上的。邪帝欲插手指點那一戰卻被牛郎拒絕,最後隻能以兩方同源的優勢,將牛郎身上的傷口轉移到自己身上,恢複牛郎的實力。當時邪帝還自信就算自己瘸了一條腿,也沒人能傷害他,但是轉眼就碰上墨釋君這樣一個千年功力的怪物,連續拚殺了半個多小時以後,內力沸騰到了極限,反作用力越來越大,終於沒法再用富餘的功力封住傷口,才使得傷口炸裂,露出破綻。
墨釋君自然不肯占這個便宜,畢竟邪帝遠未見底,刀劍神技一招都沒出,就和自己旗鼓相當,要殺邪帝根本是做夢,與其如此不如結個善緣,將來合作收集魔兵的時候,好處不可計量。
主意一定,墨釋君當即搖頭道:“你狀態未滿,也不肯拿出真材實料與我交鋒,這樣的對決不要也罷。我有些手段能快速治療傷患,正好演示一下。”
進入這個世界,玄冰隊的兩大隊醫牧師鐵千山和聖騎士宮雲凰都沒來,但是墨釋君另有治療之法,隻見他想著邪帝一伸手,口中喝道:“以墨釋君之名命令,出來吧,導息!”
話音一落,一個直徑一米多的鍾表盤形狀,正麵卻浮雕般生著一顆美女頭顱的獸魔就出現在墨釋君手上,正是墨釋君從《三隻眼》世界學得的獨特法術“獸魔術”。墨釋君此時已經擁有了八十幾種獸魔,一部分是從故事世界裏帶出來的,也有一小部分是後來楊拓人和拉德莉根據秘法培植的,而這隻名為“導息”的獸魔,卻是原劇情裏出現過的特殊獸魔,能抽取使用者的精氣,化為治療之力,迅速治愈一切外傷。
這獸魔已出現,就對著玄天邪帝吐出淡金色的光霧,這光霧落在邪帝腿上,沒過十秒鍾,就將邪帝的傷口完全治愈,沒留下半點疤痕,連血跡也消失無形。
邪帝也為墨釋君這一手法術而驚奇,說道:“喔,真是神奇,這是苗疆蠱術的一種嗎?居然能化生出如此快捷的治愈之力,隻怕傳說中的天神兵神農尺,也不過如此。”
墨釋君笑道:“神農尺不僅是療傷之能,真正的妙處在於治療絕症,掃除瘟疫,煉化毒物,隻是在江湖人手裏,才覺得治療外傷最為重要,卻不知完全違背了神農的本意。”
邪帝不置可否,轉而問道:“那麽接下來,你還要再繼續之前的比試嗎?”
“不,比起那個,我更想知道我究竟欠缺了什麽。”墨釋君搖頭答道,雖然他沒有說出全部的問題,但是玄天邪帝卻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究竟欠缺了什麽,這是墨釋君最想問的問題。內功法門是自己這邊占優,修煉時間是對方的七八倍,但結果依舊平手。就算沒有原始天魔的魔氣問題,邪帝本身的一百三十年的功力也相當於墨釋君四百年的成就,這是不合理的事情,因為就算邪帝天資絕代,墨釋君自身修煉冰係武功的天分也是千年不一出,換一種內功或許他比不上邪帝,但是《聖心訣》的進境上他卻不應該輸給任何人。
玄天邪帝那恐怖的蟲臉微微抖動,緩緩說道:“嗬嗬,你也發現了自己功力的缺陷嗎?看來你以前沒有跟同等級的武道強者交鋒或者被指導的經驗啊,如果你是名門正宗門下的弟子,那麽你一定會在入門的最開始,就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說道這裏,他頓了頓,才解釋道:“內功之道,並非為了武學而生,武學內力隻是內功的一個分支而已,實際上這種以呼吸法為基礎的修行之法,最初是由古代方士們發明的,其目的不在鬥爭,而在於修煉長生。所以,即使後來內功發展出了千百個流派,但是歸根結底卻有兩類:養生和戰鬥。我不知道你修煉的法門有多古老,但是很明顯,這是一種養生類的內功,盡管創造者在其中加入了很多攻擊性的法門,但是其本源卻異常深邃,如果練到大成,凡人也可擁有千年以上的壽元,這是極為驚人的成就,但是反過來說,它在戰鬥方麵就相對薄弱了,無論你的內力再怎麽精純凝練,發揮出的戰鬥力都隻有戰鬥類內功的三成左右,所以縱然你的內力總量勝過我數倍,卻依舊無法將我壓下。恩,說起來,似乎按照傳聞,伏羲大神留下的內功《天上天下至尊功》到了天罡的境界,也一樣屬於養生類的功夫呢。”
“原來如此……”墨釋君皺眉思索,知道邪帝所言不假。他也是到了今天才知道這內功的分別,但是《聖心訣》的創始人徐福卻是正宗的方士,而且還屬於最怕死的那種,所以把《聖心訣》創造成養生類的武學一點都不奇怪,不過比起這個,他還有更重要的問題:“那麽請問,哪種內功可以成神?”
墨釋君的問題,令在場眾人都是一愣,邪帝也微微頓了一下,才答道:“你想成神……這個卻是問道於盲了,要知道本帝也不過是剛剛接近那道天人之界而已,隻怕沒法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不過按照曆史而言,修煉養生類功法的伏羲聖人,是最有名的成神之人,可見修行類的功夫也可以成神,但是也有人說伏羲是靠了天神兵‘十方俱滅’的幫助才成神,具體情況卻非我所能知道。倒是另一個成神之人,此刻正在伏羲所遺的‘天地玄網’中修養,你如果真的有興趣,可以去向他詢問。”
邪帝所言之人,正是另一位人力成神的強者,蚩尤。
和修煉長生功法而元神飛升的伏羲不同,這一位可是真刀真槍拚殺出的神明,而且據說連內功都沒練過,純粹是領悟了絕世刀法,以刀意駕馭天地元氣,在由外而內獲得神力,最終封神的強者。如果是他的話,也許可以給出比邪帝,甚至比伏羲都更加適合墨釋君的建議。
不過,雖然這位休婚假的大神據說改邪歸正了,但是脾氣隻怕沒變,墨釋君暫時還沒有冒著必死的危險去打擾別人蜜月的打算。
最後墨釋君還是放棄了馬上去找蚩尤的打算,接著說道:“算了,這個以後再說吧。除此之外再下還有另一件事情,據說陛下有一冊奇功名叫《靈神雙分》,能分割元靈,正好在下也有所需要,還請不吝賜教。”
玄天邪帝目光晃動,淡然問道:“之前你治好我的腿傷,我指點你武學障礙,算是公平交易,現在你求教《元靈雙分》,又用什麽來交換呢?”
此時的邪帝,並無任何感情,自然也沒有所謂“好為人師”之類的毛病,原著故事裏他喜歡指點提攜江湖新秀,不過是為了激發他們的負麵情緒以供催生魔兵而已,如今麵對墨釋君這種天生冰種,邪帝自然能感覺到這個白衣少年跟自己差不多,幾乎沒有任何情緒波動,自然不肯白費力氣。
不過,墨釋君早有預料,直接拿出了自己的籌碼:“作為代價,我可以幫你催生一柄魔兵。”
墨釋君話一出口,反映最大的不是邪帝,而是旁邊的銀法王萬德威。
“什麽?”這位繼承了鬼穀先師全部功力、學識和意誌的玄學大師,本來已經絕了直接斬殺玄天邪帝的念頭,打算轉而阻止邪帝收集魔兵,等待時機再去暗算邪帝,這時一聽到墨釋君居然要幫助邪帝催生魔兵,立刻坐不住了,手中天晶子劍一指,就向著墨釋君射出了十幾道天晶劍氣。
不過天晶子劍本來就不是主攻武器,銀法王萬德威又不是天晶兵主,更不懂得天晶劍法,所以這種程度的劍氣攻擊連墨釋君的護體罡氣都無法突破,就被消於無形了。
墨釋君也不理會銀法王,隻是盯著邪帝,同時臉色開始變化,一瞬間一種融合了孤獨、迷惘、焦躁、絕望、痛苦、寂寞,幾乎超越了人類表達能力的負麵情緒浮現了出來,同時身上甚至浮現出了肉眼可見的灰暗波動,在場之人除了邪帝麵不改色以外,全都從心底裏湧出了一種生命太過漫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覺。
這份負麵感情,正是墨釋君在收到“超人藥”影響,承受千年孤獨的時光裏積攢下來的最陰暗的負麵情緒,即使是他的心靈超能力“冰獄”也隻能將之封印而無法煉化的核心部分。這份情緒如果放出來,隨時可以讓墨釋君精神崩潰,即使是長時間的封存,也會造成負麵影響,所以墨釋君早就想要找個機會將它們排放出去。
“咦?你的心底裏,居然封印了這麽強大的負麵感情……”邪帝也驚訝於墨釋君釋放的負麵情緒之強大而深邃,不過比他反應更快一布的,卻是他體內的“魔珠”。
隻見一顆拇指大小,色如黑玉,形如水雷般長著十幾個圓柱突起的珠子,從邪帝掌心飛了出來,其周圍縈繞的魔氣卻不似邪帝體內的魔氣般漆黑一片,而是恍如星河般在黑暗中帶著無數瑩白的光華,甚是華美。
十大魔珠,由原始天魔的肢體的十個部位凝聚而成,各自能吸收一種人間的負麵感情,化為特殊異能,然後融合金屬材料化為魔兵,此時邪帝體內就隱藏了三顆魔珠,飛出的一顆正是對應於時間異能,專門吸收人的焦慮,孤寂等等負麵情緒,因此一感覺到墨釋君的負麵感情爆發出來,立刻就自動飛出,大肆吸納,進而轉化成自己的魔性異能,越是磅礴深邃的負麵情緒,轉化出的異能就越強大。原本的情節裏,邪帝應該是在十幾天後引誘大羅刹宗宗主與他決鬥,故意拖延對峙的時間,以四十餘天的漫長對壘消磨掉宗主和其他觀戰者的耐心,將其焦躁的情緒激發到頂點,才一舉催生出一柄能夠操縱時間的魔兵怪劍“星宿劫”。
隻是普通人幾十天積攢的負麵感情,又怎麽比得上墨釋君千年積累的複雜情緒?原版的“星宿劫”異能發動隻能籠罩半徑三尺的一個球形空間,但是此刻魔珠放出的光芒,已經蔓延到了一丈之外。
單隻魔珠和負麵感情,還不足以形成魔兵,最後還缺一項條件,就是構成魔兵的金屬材質。
不過墨釋君早有準備,隨手從空間包裏扯出一大塊《x戰警》世界裏最堅固的阿德曼合金,以及一大把魔獸世界裏的彩色珠寶,一起丟向魔珠。阿德曼合金這種來自外太空的堅不可摧的金屬立刻,在魔珠異能中變形並且附著到魔珠之上,最後融合珠寶化成了一柄淡金色的奇形長劍。此劍劍身修長,劍柄首端是一個兩掌大小的錯落金屬片構成的圓盤,上麵鑲嵌著六顆淡藍色的寶珠,正反麵分別標記著十二時辰字樣,劍刃也非一體,而是分為十二節,形如寶塔的剪影,同樣鑲嵌著綠色的寶石,兩邊邊緣分出一排利刺,銳利無比。
“好!好!好!”邪帝握住劍柄,用空洞的聲音笑道:“魔珠生成此劍,不僅銳利無比,更能控製一丈之內的時間流逝,當真與眾不同。佛經有雲:過去無量劫,未來星宿劫,此劍能夠為我開辟未來,當名為‘星宿劫’!”
話音一落,魔兵奇劍也仿佛有感應一樣,錚錚作響,金色的劍氣四射,鋒芒竟一舉壓倒了銀法王手中的天晶子劍。
邪帝得了魔兵,自然不會食言,當即口授了《靈神雙分訣》的秘籍,更親自結合自己的經驗逐一解釋難點,讓墨釋君在短短數日之內,已經小有成就。
十餘日後,牛郎率領一眾邪道盟殘餘勢力的高手與邪帝匯合,同時帶來了銀發少女南宮問菜,和一心找邪帝決鬥的大羅刹宗宗主。
邪帝抓南宮問菜,是為了借助她體內傳承的女媧異能,激發一件當年自己在曹操的“武帝陵寢”中找到的女媧神器,配合跟自己出生時的“六陰凶元”正好相反的“六陽吉元”,引天地純陽之力和女媧的聖潔神力,洗去自己體內原始天魔的魔氣,徹底斬斷和天魔的聯係,恢複成人類,同時再次擁有感情。隻是他身為百年前江湖第一大魔頭,自然不屑於向任何人解釋,除了擁有女媧傳承的南宮問菜之外,也隻有墨釋君這些輪回者才知道他的計劃。
而大羅刹宗宗主,原本有能力阻止牛郎等人捉走南宮問菜,但是為了找邪帝決鬥,他反而阻止了其他人營救問菜,孤身帶著天神兵中唯一的遠程武器,邪弓“天誅”,尾隨牛郎等人找到了邪帝。
大羅刹宗並非中原武林門派,而是來自西域的宗教集團,實力極為龐大,一度掌握著天誅弓箭、神舞琵琶、噬魂棒三大天神兵,其中兩件還有配套的武學,獨霸西域。曆代宗主都修煉西域凶神大羅刹的神級武學《羅刹魁神功》,強橫無比。不過以凡人之身修煉神明武學,也帶來了極大的隱患,曆代宗主都會在二十七歲上被這門神功反噬而死,無一例外。因此當本代大羅刹宗宗主年過二十六之後,就起身前往中原,要尋找武功頂尖的高手決戰,讓自己僅剩的人生變得足夠輝煌。
而剛剛出世的邪帝,自然比之前江湖爭鋒的天地盟主或者南宮問天之流強大十倍,所以宗主立刻舍棄了天晶傳人南宮問天,轉而將邪帝列為第一對手。
按照本來的劇情,邪帝應該會和宗主有一次長達四十幾天的對峙,期間不飲不食,沒有絲毫放鬆與休息,雖然最後出得頗為精彩。可惜,邪帝接受決鬥的目的就是催生魔兵,此時魔兵已經被墨釋君搶先製成,加上腿上傷勢痊愈,邪帝自然不會再跟宗主磨蹭時間,直接以星宿劫破了宗主的天誅一箭,宗主自知不敵,隻能退走,另外尋找機會。邪帝自然不會再耽擱,直接帶著一眾手下、銀法王等幾個敵人,再加上墨釋君這個輪回冒險者,前往“武帝陵寢”,準備開啟那件女媧神器。
其他輪回者們並沒有出現在邪帝麵前,他們另有任務,《神兵玄奇》的世界線路繁多,每個線路都有危險和寶藏,楊拓人事先已經有計劃,除了墨釋君跟著邪帝走,尋找傳說中的神級奧秘之外,其他人也應該有自己的進展,不能都在一棵樹上吊死。
第二個和劇情人物正麵接觸的,是芙蘿拉。
在墨釋君跟邪帝交鋒之後沒幾天,芙蘿拉也借助楚靜靈的他心通能力,找到了一個重要的劇情人物——鐵心。
雖然名字很爺們,但是這個名字的主人卻是個大美女,而且是《神兵玄奇》故事的女主角,一個讓主人公南宮問天和大玄天邪帝都神魂顛倒愛恨糾纏不休的女人。
鐵心的身份,是現任南宮世家主母東方雄,和她表格神算子卓不凡私通而生的私生女,由於出生之前就趕上天晶自爆使得東方雄的丈夫南宮逸失蹤,為了保住主母的位置,她私自將這個私生女當成南宮逸的兒子培養,取名南宮鐵心。這位從小女扮男裝的鐵心因之在性格上相當扭曲,既像男人一樣野心勃勃爭名好權不肯服輸,又像女孩子一樣渴望完美的愛情。在之前對決蚩尤的大戰過程中,她的女子身份被南宮問天識破,兩人患難見真情,終成眷侶。然而那時問天還不知道自己的生父就是南宮世家的上代家主南宮逸,結果在太湖一戰中被牛郎揭出身份,而鐵心之母東方雄又不敢當眾說出自己私通表哥,鐵心不是南宮逸血脈也不是問天妹妹的事情,結果隻能讓兩個年輕人承受人倫大孽的指責,最終導致鐵心逃離了太湖南宮家。
按照原本的劇情,鐵心本應在這四十幾天裏情緒激蕩,到處濫殺無辜,並在邪帝與大羅刹宗宗主的決戰之後,和邪帝碰麵,被邪帝看出她潛藏的巨大負麵情緒,並以“劍皇”之道為誘餌,將她引入武帝陵寢,最終催生出另一柄代表了“嫉妒”情緒的魔兵“無妄”。
不過由於有輪回冒險者的介入插手,邪帝和宗主之戰成了浮雲,鐵心已經能再碰上他們,同時她的第一次濫殺,也被芙蘿拉阻止了。
“你……你是什麽人?”一片竹海之中,一頭黑色短發的鐵心手持長劍前指,頹廢中帶著瘋狂,卻又掩藏不住眼中的那份震驚和戒懼。
鐵心容貌秀美身材高挑,因為從小扮演男性,所以氣質挺拔幹練,縱然恢複女裝,也帶著一種中性的魅力。而此時站在她麵前的敵人,身材比她還高將近一頭,一頭淡金色的長發微微卷曲,眼眸如水銀般盈盈閃光,相貌比鐵心更秀氣幾分,可是此時和她那文秀的氣質相反的是,她身上不斷湧現的森然劍意,清冷犀利,直令這廣闊的竹海裏無數碧綠的竹葉都瑟瑟飛落,瀟瀟如雨而下。
而身為劍客的鐵心,更是感知敏銳,麵對著這個突然冒出來阻擋在自己麵前的女子,就好象一柄神兵利器頂在自己眉心一樣,全身寒毛乍立,涼氣直衝發梢。
鐵心從小修煉的武功,是南宮世家嫡傳的《心神劍訣》這套武功包含七路劍訣,品級也就和墨釋君最早修煉的冰係武功《無霜訣》類似,前麵六訣練成之後是白銀級中位的威力,若能領悟第七路“心仁劍皇”的境界,則可以引天雷之力化為雷霆劍氣,威力匹敵“冰河極境大圓滿”成為白銀級上位武學。當然,這門劍法還有遺失的第八路劍訣,名為《空情劍訣》,如果練到其中描述的“心空劍神”的地步,可以元神禦劍瞬息殺人於千裏之外,劍法威力將會直接躍升到黃金級中位,甚至威脅黃金級上位的高手。
不過現在的鐵心還未曾練成第七路“心仁劍皇”,更不用說第八路了。所以,實力隻在白銀級中位打轉的她,麵對著芙蘿拉,幾乎全無抵抗的餘地。畢竟芙蘿拉已經練成《聖靈劍法》的“劍廿三”,又得到了《死神》世界的破麵靈魂,以及墨釋君灌輸的百年功力,實力早已達到了黃金級中位,就算按照原來劇情,她經曆種種變異磨難,在十二年後練成了《空情劍訣》,實力飆升百倍,也未必就能勝過現在的芙蘿拉。如果芙蘿拉要殺他,根本連劍都不必出,隻憑一點劍意就能徹底抹殺鐵心的生命和靈魂。
好在,芙蘿拉,或者說冒險者們,還沒有殺死鐵心的打算。
她隻是淡然地看著鐵心,然後輕聲說道:“你的劍,太駁雜了。”
鐵心皺眉道:“你說什麽?”
她從小到大,隻修煉一套《心神劍訣》,唯恐劍法不精不純,何來博雜之說?不過作為一個劍手,鐵心本能地對遠強於自己的劍客有一種尊敬,尤其是對方還是一位女子的時候,即使如何為情所困憤世嫉俗,鐵心的脾氣也沒有馬上爆發出來。
“劍道至誠,有些人甚至認為應該做到‘舍劍之外,別無他物’才算優秀的劍客,但是你的劍道之中,滲透了太多東西,有長輩加給你的負擔,有自己身份帶來的彷徨,有身居高位帶來的野心,有想要名動天下的虛榮,有情愛,有怨恨,有嫉妒,有憤怒,這麽多感情匯聚在一起,你的劍如何能不駁雜?”芙蘿拉話語如箭,一字字射入鐵心的心中:“你想獲得男人的地位,還是女人的幸福?你想要劍客冰冷的巔峰,還是凡人溫暖的歸宿?你真的愛你的劍,還是隻愛劍帶給你的名利地位?你……”
“夠了,別說了……”鐵心忽然大叫一聲,打斷了芙蘿拉的話語,厲聲喝道:“我為了那個人,犧牲了成為劍皇的追求,放棄了男兒身份,到頭來換來的隻是背叛,我的劍怎麽可能沒有怨恨,怎麽可能沒有憤怒?”
性格決定命運。
數日前的太湖之戰,問天身為南宮家嫡子的身份被牛郎揭開,和依舊頂著“南宮家少主”名頭的鐵心承擔了的罵名。諷刺的是,自幼享盡南宮家榮華富貴和絕頂武功的鐵心,在打擊麵前隻想到自己的幸福,不顧親生母親獨戰強敵,隻想慫恿問天和她私奔,不成之下憤然選擇了獨自逃走;而當年被鐵心的母親追殺,不得不以四歲之齡抱著剛出生妹妹流亡北地,從小過著奴仆的艱辛生活的問天,卻在危急關頭選擇了以德報怨,回頭和大敵當前的南宮家共同作戰。兩人的結局自然也完全不同,南宮問天不僅在戰鬥中找回了天晶母劍、天晶劍訣,更獲得了南宮家所有人的支持,正式成為了南宮家主,而自私的鐵心卻流落江湖,最後自暴自棄地想要對普通人下手,若非芙蘿拉攔住,此時已經徹底變成淪落邪道了。
隻是從小性格扭曲的鐵心,完全沒有學過自我反省,隻知道一味將所有責任推卸到別人身上,因此自憐自傷之下,性子越來越暴虐孤僻,隻覺得整個世界都對不起她,整個世界都欠她的,到最後隻因為看到別人娶親,聯想到自己承擔的罵名,就遷怒無辜,想要殺人泄憤,行徑已經幾近魔道。
此時傷心處被人戳破,鐵心已經忘記了麵前隻是一個陌生人,經曆情變的她正需要一個發泄的渠道,因此話語大吐苦水,同時長劍一指,就使出《心神劍訣》向著芙蘿拉刺去。
不過這種程度的劍法,自然威脅不了芙蘿拉,芙蘿拉隻是伸出一根手指在劍脊上一彈。就擊飛了鐵心的長劍,同時劍氣侵入,瞬間瓦解了鐵心體內的真氣運行,封住了她的行動力,同時搖頭輕聲道:“人生之中,沒有兩全其美的事情,使用男人或者女人的身份,追求劍道、權位或者感情,總要遵從其一,你為了南宮問天而放棄了其他,並不是犧牲,隻是一種選擇而已,因為你本來就不可能兩者兼得。不過,以你的性子,我說這些恐怕你也聽進去,我來也不是為了聽你的訴苦,簡單說吧,我給你帶來了一個選擇:劍道,還是愛情。”
“什麽?”鐵心一時聽不明白。
芙蘿拉隨即解釋道:“我可以給你一個選擇,如果你放棄武道和地位榮耀的追求,就可以洗刷的惡名,和南宮問天結合成為真正的夫妻。或者你完全舍棄和南宮問天的感情,我可以指引你找到南宮家真正的劍法精髓,那是足以壓倒天晶劍的絕世劍法,足以讓你成為劍皇甚至是劍中之神。”
“你說什麽?我和南宮問天結為夫妻?我成為劍中之神?”鐵心目瞪口呆,完全沒想到芙蘿拉會說出這種話來,“這不可能!”
芙蘿拉一笑道:“沒什麽不可能的,恐怕你還不知道吧,當日太湖一戰,你的母親東方雄身受重傷骨骼寸斷,自知無法再掌控南宮家之後,已經說出了你的真正身世:你不是南宮逸的女兒,而是她和卓不凡的女兒,這樣一來,雖然擔上了通奸的罪名,卻保住了問天的嶽母的身份,如今南宮問天已經找回天晶母劍,且在太湖一戰中拯救了南宮家,當仁不讓地成為了南宮家主,所以隻要他存在,你母親的身份就穩如泰山,現在你回去,馬上就能跟南宮問天結婚。當然,你的武學追求就隻能放棄了,因為劍皇也好,劍神也好,都是南宮家傳承的信念,你既然不是南宮家的後裔,自然需要放棄不屬於自己的夢想。”
芙蘿拉說著,看了看被這消息打擊得目瞪口呆的鐵心,繼續說道:“當然,如果你真熱愛你的劍,也可以選擇無視這個消息,堅持將南宮家的夢想當作自己的夢想,那麽依舊堅持自己南宮傳人身份的你,就有資格學習南宮家《心神劍訣》的第八訣——《空情訣》,隻要你練到‘心空劍神’的境界,就可以禦劍九天,殺人於千裏之外,那是連天晶劍都不能比擬的絕頂劍術,足以讓你成為真正天下無敵的絕世劍神。”
最後,她說道:“這兩條路,你都可以選擇,但是最終能得到的,隻有一樣。”
說罷,芙蘿拉微微歎了口氣,這樣的長篇大論,本來並不是性格內向冷峻的她能說出來的,實際上,這完全是團隊智囊楊拓人撰寫編造的對話,隻是由她轉述而已。
至於鐵心會怎麽選擇,楊拓人早有預料,那是十成十不會錯誤的預測。
果然,隻是猶豫了片刻,鐵心就抬起頭來,說出了早已被預測到的答案:“我絕不相信自己是卓不凡那隻老狗的種,就算是,我也要親手將他斬成碎片,也讓南宮問天那個負心人跪在我麵前認錯。前輩,請你傳我《心神劍訣》的至高奧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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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某種意義上講,墨釋君覺得,自己和玄天邪帝算得上是同病相憐。
這個同病相憐,指的是兩人都因為漫長的封印狀態,而發生了某種精神變異。
墨釋君經曆奇特,當年因為參與秘密科學實驗的緣故,被冰封十年,醒來後精神產生異常,情感幾乎完全被凍結,若非後來進入輪回空間的一連串變異,隻怕永遠不會有喜怒哀樂。
玄鐵邪帝,則更加奇異,他被手下暗算,封印於隕石心房中百年,雖然自己聲稱本來就沒有感情,但實際上依舊被漫長的時光刻下了深刻的烙印,原本被封印之前的暴躁強橫與對原始天魔的忠心耿耿,都在漫長的百年禁閉中煙消雲散,曾經凶悍絕倫的玄天邪帝,複活之後雖然容貌依舊邪異,力量更增十倍,可性子卻變得空空落落,除了想要找回原本的感情之外,已經是萬事不縈於懷了。
時間,一向是最無情的殺手,隻有真正的長生種,才能在漫長的時光中保留自我而不受影響,比如長生不老的三隻眼吽伽羅,以及不死不滅的原始天魔。
此時的邪帝,站在邪道天宮遺址之上,沉吟不語。這個地方對他而言,頗有紀念意義。
這裏既是他出生的神道盟的總舵所在(上一章好像寫錯了?),也是他殺父弑兄自立邪道盟的總部遺址,更是封印他百年的地點,對於他的一生,都有重大的意義。不過現在,失去了一切感情的他,即使站在這裏,也沒有任何感覺了。
之所以沉吟,隻是因為他在運用自己的獨特能力,觀察千裏之外太湖上的江湖爭鬥。
邪帝並沒有千裏眼順風耳,但是在百年前被封印之時,為了籌謀日後複活的機遇,他曾等強行發動秘術“靈神雙分訣”,將元神元靈分離,其中元神守護自身,而元靈仿佛另一個自己一樣飛出,尋找轉世的機會,托生成邪帝的靈童,再尋找機會回來救出自己。元神本體和轉世元靈之間有著極為密切的聯係,雖有主次和獨立意識,但很多時候就像一個人一樣,可以共享感官,心靈溝通,甚至分擔傷害,此時邪帝就是借助這份聯係,分享著自己的轉世靈童牛郎的視聽,觀察百年之後江湖崛起的高手的風貌。
隻是邪帝此時還不知道,造成他百年後性情大變,徹底放下對原始天魔忠誠的原因,除了歲月消磨,倒有一大半出在這門《靈神雙分訣》上。
玄天邪帝天縱奇才,能以武學高手的身份領悟元神之妙,計劃本身並無缺陷,隻是他卻搞錯了這個計劃的基礎,那本《靈神雙分》的秘籍原本就是鬼穀先師設計出來暗算他的。起先的時候,他蠱惑邪帝說:可以用這門秘法將邪帝體內的人性人格分裂出去,而邪帝的魔性人格也確實以此法壓製了體內人性一麵,但是在麵臨封印的時候,邪帝自然不會把人性麵放出去給自己添亂,隻能將魔性人格再次分裂,一小半做元靈,一大半做元神,才能保證放出去的元靈會認真回來救自己。
然而鬼穀先師卻早已算到這一點,在功法中留下了致命的漏洞,隻要人體內有兩個人格,元靈雙分一旦發動,就必定會帶走其中一個的本源,邪帝既然選擇了讓飛出的元靈擁有魔性人格,那麽無論分出的那一份有多小,都必定會帶走他體內的魔性本源,留下的魔性部分再龐大,也是無本之木,在漫長的歲月消磨之下,漸漸被人性一麵吸收,雖然人性一麵也會在歲月中失去感情,但是隻要異日洗去魔氣,就能再次返本歸原,重新成為一個正常人類。
而另一邊元靈轉世的靈童牛郎,本來是江湖有名的少俠,卻是繼承了邪帝的魔性本源,再次走上了當年邪帝的老路,盡管本來性情正直善良,但在魔性不斷的影響下,漸漸變得凶暴狂傲殘忍自私,如今已經大半導向了魔道,雖然還沒有完全變成原始天魔的傀儡,但野心欲念卻早已一發而不可收拾。此時正在大肆揮霍體內的魔氣,跟女媧神兵“天晶劍”的傳人南宮問天大戰。
此時邪帝身邊,還有四個人,正兩兩分開,隔著邪帝對峙。
邪帝背後的兩人,一個是麵容枯槁的老者,一個是容貌美豔的中年女子,這兩人男的名為“道骨”,女子名為“仙鳳”,都是年過百歲的前代高手,功力深厚武藝高強,因為各種原因被邪帝遺留的邪道盟網羅,成為了邪帝的手下。
而另一邊的兩人,一個是手持綠色天晶子劍的中年人,一個是短發金甲的苗人青年。
中年人名叫萬德威,曾經身為邪道大派天地盟四法王中的銀法王,其實是算掉邪帝的鬼穀先師的再傳弟子,他本來是個貪財好利的小人,卻在破解邪帝封印的時候,被化身陣眼的鬼穀先師用類似洗腦灌頂的方法,灌注了百年純陽內力和龐大的玄學知識,同時洗去了他的陰暗人格,令他“走火入正”,變成了一個徹底的好人。現在他正設法再次封印邪帝,隻是能力不足,對上百年前就天下第一的邪帝,一切手段都顯得蒼白無力。
而那個金甲的苗人青年名叫古柔,是苗疆女族長的兒子,從小擁有最高級的金蠶蠱,因為他母親擅長玄學秘法,所以被邪帝的後裔抓來做人質,逼迫他母親幫忙釋放玄天邪帝,也吃了不少苦頭。這人的性格也是狠辣陰毒,自然把仇恨算到了玄天邪帝頭上,此時也被萬德威引誘,成為了對抗邪帝的盟友。
隻是在邪帝的無敵功力麵前,兩人的武力就像小孩的把戲一樣可笑,過手才兩三招,他們就先後失去了戰意,完全打消了用武力消滅邪帝的念頭。
而遠在太湖的戰場上,邪帝也發現了令自己感興趣的東西。
“喔?居然是女媧的傳人?”邪帝的目光,透過牛郎的眼睛,落在了太湖邊一個白發的少女身上,這少女正是南宮問天的妹妹,南宮問菜,一個在當年天晶劍自爆中誕生的女孩,因為受到天晶劍的“輻射”產生變異,從小就擁有天晶異能成了女媧的臨時分身,人也因此發育遲緩智力如同幼兒,卻擁有著驚人的直覺和與動物交流的能力。
太湖一戰,邪帝靈童牛郎手持凶神蚩尤的天神兵“虎魄”刀,又有與之配套的蚩尤刀法“七大限”之五,再輔之以邪帝傳承的內功玄天邪罡與天魔魔氣,凶威一時無兩,力壓群雄,即使是主人公南宮問天也幾乎落敗身死。
關鍵時刻,卻是問天的妹妹文菜連續引發女媧異能,才鎮住了牛郎,救下了問天一命。不過這樣一來,也被玄天邪帝發現了問菜的能力,更在千裏之外遙控牛郎捉走了問菜,帶往自己本體的地點。
做完了這些,邪帝正要離開邪道天宮廢墟,卻忽然停住了腳步。
隻聽他對著一處斷壁說道:“想不到,百年之後的武林,還有這麽有趣的人物存在,居然能夠靠近我百步之內才令我警覺。”
那片斷壁在邪帝的話音之中,發出“哢哢”的聲響,大片的冰霜像蛛網一樣迅速地蔓延開來,將斷壁和附近的土地都化為了冰塊,一個白衣少年從斷壁之後走了出來,正是墨釋君。隨著他走出的腳步,天空陰沉沉的烏雲也開始飄起了雪花,雪花大如鵝毛,落雪範圍廣達數百裏,比之真正的寒冬飛雪毫不遜色。
“玄冰島墨釋君,見過邪帝。”墨釋君也不再用假名,直接報出真名實姓,向著邪帝一拱手,“傳說陛下是百年前天下武林第一人,在下不勝向往,今日帝尊破封複活,墨某請以一戰而賀陛下之重生。”
墨釋君要做的,就是向邪帝挑戰。
他此時擁有的各種力量裏,最強的當屬三種,吽伽羅族賦予的不老不死的“無”之力量,《聖鬥士》係統裏擁有光速拳的暗黑黃金聖鬥士力量,以及武係大成的《聖心訣》力量。
其中“無”的力量最讓敵人頭痛,即使被反物質湮滅也能再生出來,但這種不死來自於外界,無法自主提升;第七感黃金聖鬥士的力量最危險,一般的黃金級上位高手也無法躲避他的光速拳,隻能硬抗,但是《聖鬥士》的故事裏卻沒有人能靠著修煉小宇宙和第七感成神,青銅五小強還是靠了雅典娜的血才暫時達到神級,這說明小宇宙的力量有其極限,隻怕不是成神之路;剩下的《聖心訣》武功之力雖然不如前兩者犀利,但是在高等武俠世界裏,卻真有高手能靠著武功而成神,這個《神兵》世界的蚩尤和伏羲就是例子,而玄天邪帝,則是未成神的高手中最接近那個境界的人物,所以墨釋君非常希望能通過邪帝,來窺測神門四天關裏的奧秘。
玄天邪帝絲毫沒有拒絕的意思,傲然道:“甚好,自我複活以後,觀江湖成名之輩如大羅刹宗宗主、天地盟盟主、天晶傳人等等,都不過爾爾,我也正想看看隱居於世外的強者裏,有沒有能讓我感興趣的人物存在。”
“好,看招!”墨釋君微微點頭,不再廢話,身形閃動之間,已經到了邪帝身前七尺之處,左手裹著渾厚如海嘯般的天冰聖氣,以“帝天狂雷”之法一掌轟出。
這一掌沒有什麽神妙的變化,隻有至純至簡的動作,與至大至強的力量,一掌轟出全無聲息,但是周圍的仙鳳、道骨、銀法王和古柔,都猛然覺得耳鼓一凸,仿佛要從內部爆開一樣,卻是墨釋君這一掌壓縮了附近方圓百丈的空氣,使得他們體內的氣壓急劇變化引發的現象。須知這四人或者擁有百年以上的醇厚內力,或者擁有進化得極其強大的金蠶蠱護身,幾乎是此刻江湖上前十位的高手之一,能完全鎖固自身氣血關竅,即使丟進宇宙真空裏也能支撐半晌,墨釋君這一掌單憑內斂真氣的波動,就引起了他們體內變異,隻能說明墨釋君的實力在他們的十倍以上。
而玄天邪帝也不閃躲,同樣抬手出掌,和墨釋君的帝天狂雷掌硬碰硬地轟在了一起。
“咚——————”
明明是兩隻手掌的碰撞,卻爆發出了仿佛兩座永樂大鍾狠狠撞在一起的巨響,天冰聖氣和玄天邪罡在墨釋君和邪帝的手掌之間轟鳴激蕩,白色的冰氣與黑色的魔氣形成一道衝天而起的龍卷漩渦,直達天際,將漫天風雪濃雲絞得支離破碎,慘白的月光從天際灑落下來,照得這戰場淒涼而妖異。
“好,真是好功力!”邪帝的掌力和墨釋君旗鼓相當,不由得大聲喝彩,同時再次運功出掌,和墨釋君拚在一起。
兩人都是內力雄厚無比之人,這一輪拚殺,“轟隆隆”地對了不知幾千掌,若非墨釋君是不老不死的“無”,而邪帝的身體也被魔氣改造了上百年,堅硬之處不弱於神兵,隻怕就算兩人功力充足,身體也沒法堅持下來。而現在,兩人鼓足了功力對拚了半個多小時,依舊是不分勝負。
對於這個結果,邪帝大為驚訝。要知道他在還名叫獨孤星夜的時候,就是天縱奇才,內功修為遠超常人,魔性覺醒之後,進境更是一日千裏一發而不可收拾,二十幾歲的時候已經可以一招碾壓江湖上那些修行近百年的高手,四十歲上更是能夠空手接住天外流星,功力堪稱非人。之後他在地下封印百年,雖然斷絕了外界天地元氣的聯係,卻和隕石心房裏的三顆魔珠共處,這些魔珠都原始天魔的神級肢體凝聚而成,類似“永動機”般的魔氣源泉,能夠無休無止地為他提供純淨的魔氣幫助修煉,因此這百年之間他的功力進境不僅沒有放緩,反而更加迅速,如今的他單以功力而言,比之四十歲時更勝十倍,自問足以獨步天下,卻沒想到剛一破封重生,就碰到了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自然頗為意外。
他卻不知道,墨釋君比他更為驚訝。
雖然在進入《神兵玄奇》世界之前,他已經從漫畫裏了解了玄天邪帝的強橫,但是憑心而論,他依舊認為自己會在內功上壓倒這位邪帝,因為玄天邪帝雖然功力深厚,也不過是一百三十幾年的修為而已,修煉的也隻是自創的《玄天邪罡》,並非《羅刹魁神功》或者《天上天下至尊功》這種神明創造的神級內功,按照墨釋君想來,縱然邪帝天縱奇才,一百年當三百年用,也終究比不上他的《聖心訣》千年內力。而且墨釋君這《聖心訣》的千年內力沒有任何投機取巧或者借助外力的成分,一絲一毫都是千錘百煉自行修得,精純無比,且他本身還是純冰體製,就算武學天賦不如邪帝這樣千年不一出的奇才,但是單以修煉冰係武學的天分而言,卻是獨步天下萬載無一,至少在修煉速度上不應該輸給邪帝。
但是實際碰撞的結果,卻出乎意料,邪帝的功力總量雖然隻有墨釋君的四成的水準,但是其中卻蘊含著另一股龐大陰暗的力量,雖然數量上與邪帝的功力相仿佛,但是威力卻遠遠超出,偏偏和“玄天邪罡”幾乎融為一體不分彼此,仿佛在橡膠裏藏了一根鐵棍,使得邪帝的功力對上三倍於自己的天冰聖氣絲毫不落下風。
“是原始天魔的魔氣的加成,使得玄天邪罡的品級超出我的預料!”墨釋君微微皺眉,卻沒有放棄,因為功力更高不僅代表攻擊力強大,也代表耐久性更強,邪帝的內力與原始天魔的魔氣混合,才能與自己對抗,但他的總功力絕對沒有自己深厚,持續到後來,絕對會露出破綻。
不過,邪帝的破綻卻來得比預想中更早。
隻見兩方拚過兩千多掌之後,邪帝在一次進攻之時,忽然腳下一慢,露出了一絲破綻,同時右腿小腿上鮮血迸出,露出一道幾乎貫穿小腿斬斷腿骨的劍刺傷痕。
“呃,那是……”墨釋君眼見邪帝失誤,卻沒進逼,反而後退一步,暫停了戰鬥。
邪帝的傷勢自然不是墨釋君弄的,而是之前太湖一戰的時候,主人公南宮問天刺在邪帝靈童牛郎身上的。邪帝欲插手指點那一戰卻被牛郎拒絕,最後隻能以兩方同源的優勢,將牛郎身上的傷口轉移到自己身上,恢複牛郎的實力。當時邪帝還自信就算自己瘸了一條腿,也沒人能傷害他,但是轉眼就碰上墨釋君這樣一個千年功力的怪物,連續拚殺了半個多小時以後,內力沸騰到了極限,反作用力越來越大,終於沒法再用富餘的功力封住傷口,才使得傷口炸裂,露出破綻。
墨釋君自然不肯占這個便宜,畢竟邪帝遠未見底,刀劍神技一招都沒出,就和自己旗鼓相當,要殺邪帝根本是做夢,與其如此不如結個善緣,將來合作收集魔兵的時候,好處不可計量。
主意一定,墨釋君當即搖頭道:“你狀態未滿,也不肯拿出真材實料與我交鋒,這樣的對決不要也罷。我有些手段能快速治療傷患,正好演示一下。”
進入這個世界,玄冰隊的兩大隊醫牧師鐵千山和聖騎士宮雲凰都沒來,但是墨釋君另有治療之法,隻見他想著邪帝一伸手,口中喝道:“以墨釋君之名命令,出來吧,導息!”
話音一落,一個直徑一米多的鍾表盤形狀,正麵卻浮雕般生著一顆美女頭顱的獸魔就出現在墨釋君手上,正是墨釋君從《三隻眼》世界學得的獨特法術“獸魔術”。墨釋君此時已經擁有了八十幾種獸魔,一部分是從故事世界裏帶出來的,也有一小部分是後來楊拓人和拉德莉根據秘法培植的,而這隻名為“導息”的獸魔,卻是原劇情裏出現過的特殊獸魔,能抽取使用者的精氣,化為治療之力,迅速治愈一切外傷。
這獸魔已出現,就對著玄天邪帝吐出淡金色的光霧,這光霧落在邪帝腿上,沒過十秒鍾,就將邪帝的傷口完全治愈,沒留下半點疤痕,連血跡也消失無形。
邪帝也為墨釋君這一手法術而驚奇,說道:“喔,真是神奇,這是苗疆蠱術的一種嗎?居然能化生出如此快捷的治愈之力,隻怕傳說中的天神兵神農尺,也不過如此。”
墨釋君笑道:“神農尺不僅是療傷之能,真正的妙處在於治療絕症,掃除瘟疫,煉化毒物,隻是在江湖人手裏,才覺得治療外傷最為重要,卻不知完全違背了神農的本意。”
邪帝不置可否,轉而問道:“那麽接下來,你還要再繼續之前的比試嗎?”
“不,比起那個,我更想知道我究竟欠缺了什麽。”墨釋君搖頭答道,雖然他沒有說出全部的問題,但是玄天邪帝卻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究竟欠缺了什麽,這是墨釋君最想問的問題。內功法門是自己這邊占優,修煉時間是對方的七八倍,但結果依舊平手。就算沒有原始天魔的魔氣問題,邪帝本身的一百三十年的功力也相當於墨釋君四百年的成就,這是不合理的事情,因為就算邪帝天資絕代,墨釋君自身修煉冰係武功的天分也是千年不一出,換一種內功或許他比不上邪帝,但是《聖心訣》的進境上他卻不應該輸給任何人。
玄天邪帝那恐怖的蟲臉微微抖動,緩緩說道:“嗬嗬,你也發現了自己功力的缺陷嗎?看來你以前沒有跟同等級的武道強者交鋒或者被指導的經驗啊,如果你是名門正宗門下的弟子,那麽你一定會在入門的最開始,就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說道這裏,他頓了頓,才解釋道:“內功之道,並非為了武學而生,武學內力隻是內功的一個分支而已,實際上這種以呼吸法為基礎的修行之法,最初是由古代方士們發明的,其目的不在鬥爭,而在於修煉長生。所以,即使後來內功發展出了千百個流派,但是歸根結底卻有兩類:養生和戰鬥。我不知道你修煉的法門有多古老,但是很明顯,這是一種養生類的內功,盡管創造者在其中加入了很多攻擊性的法門,但是其本源卻異常深邃,如果練到大成,凡人也可擁有千年以上的壽元,這是極為驚人的成就,但是反過來說,它在戰鬥方麵就相對薄弱了,無論你的內力再怎麽精純凝練,發揮出的戰鬥力都隻有戰鬥類內功的三成左右,所以縱然你的內力總量勝過我數倍,卻依舊無法將我壓下。恩,說起來,似乎按照傳聞,伏羲大神留下的內功《天上天下至尊功》到了天罡的境界,也一樣屬於養生類的功夫呢。”
“原來如此……”墨釋君皺眉思索,知道邪帝所言不假。他也是到了今天才知道這內功的分別,但是《聖心訣》的創始人徐福卻是正宗的方士,而且還屬於最怕死的那種,所以把《聖心訣》創造成養生類的武學一點都不奇怪,不過比起這個,他還有更重要的問題:“那麽請問,哪種內功可以成神?”
墨釋君的問題,令在場眾人都是一愣,邪帝也微微頓了一下,才答道:“你想成神……這個卻是問道於盲了,要知道本帝也不過是剛剛接近那道天人之界而已,隻怕沒法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不過按照曆史而言,修煉養生類功法的伏羲聖人,是最有名的成神之人,可見修行類的功夫也可以成神,但是也有人說伏羲是靠了天神兵‘十方俱滅’的幫助才成神,具體情況卻非我所能知道。倒是另一個成神之人,此刻正在伏羲所遺的‘天地玄網’中修養,你如果真的有興趣,可以去向他詢問。”
邪帝所言之人,正是另一位人力成神的強者,蚩尤。
和修煉長生功法而元神飛升的伏羲不同,這一位可是真刀真槍拚殺出的神明,而且據說連內功都沒練過,純粹是領悟了絕世刀法,以刀意駕馭天地元氣,在由外而內獲得神力,最終封神的強者。如果是他的話,也許可以給出比邪帝,甚至比伏羲都更加適合墨釋君的建議。
不過,雖然這位休婚假的大神據說改邪歸正了,但是脾氣隻怕沒變,墨釋君暫時還沒有冒著必死的危險去打擾別人蜜月的打算。
最後墨釋君還是放棄了馬上去找蚩尤的打算,接著說道:“算了,這個以後再說吧。除此之外再下還有另一件事情,據說陛下有一冊奇功名叫《靈神雙分》,能分割元靈,正好在下也有所需要,還請不吝賜教。”
玄天邪帝目光晃動,淡然問道:“之前你治好我的腿傷,我指點你武學障礙,算是公平交易,現在你求教《元靈雙分》,又用什麽來交換呢?”
此時的邪帝,並無任何感情,自然也沒有所謂“好為人師”之類的毛病,原著故事裏他喜歡指點提攜江湖新秀,不過是為了激發他們的負麵情緒以供催生魔兵而已,如今麵對墨釋君這種天生冰種,邪帝自然能感覺到這個白衣少年跟自己差不多,幾乎沒有任何情緒波動,自然不肯白費力氣。
不過,墨釋君早有預料,直接拿出了自己的籌碼:“作為代價,我可以幫你催生一柄魔兵。”
墨釋君話一出口,反映最大的不是邪帝,而是旁邊的銀法王萬德威。
“什麽?”這位繼承了鬼穀先師全部功力、學識和意誌的玄學大師,本來已經絕了直接斬殺玄天邪帝的念頭,打算轉而阻止邪帝收集魔兵,等待時機再去暗算邪帝,這時一聽到墨釋君居然要幫助邪帝催生魔兵,立刻坐不住了,手中天晶子劍一指,就向著墨釋君射出了十幾道天晶劍氣。
不過天晶子劍本來就不是主攻武器,銀法王萬德威又不是天晶兵主,更不懂得天晶劍法,所以這種程度的劍氣攻擊連墨釋君的護體罡氣都無法突破,就被消於無形了。
墨釋君也不理會銀法王,隻是盯著邪帝,同時臉色開始變化,一瞬間一種融合了孤獨、迷惘、焦躁、絕望、痛苦、寂寞,幾乎超越了人類表達能力的負麵情緒浮現了出來,同時身上甚至浮現出了肉眼可見的灰暗波動,在場之人除了邪帝麵不改色以外,全都從心底裏湧出了一種生命太過漫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覺。
這份負麵感情,正是墨釋君在收到“超人藥”影響,承受千年孤獨的時光裏積攢下來的最陰暗的負麵情緒,即使是他的心靈超能力“冰獄”也隻能將之封印而無法煉化的核心部分。這份情緒如果放出來,隨時可以讓墨釋君精神崩潰,即使是長時間的封存,也會造成負麵影響,所以墨釋君早就想要找個機會將它們排放出去。
“咦?你的心底裏,居然封印了這麽強大的負麵感情……”邪帝也驚訝於墨釋君釋放的負麵情緒之強大而深邃,不過比他反應更快一布的,卻是他體內的“魔珠”。
隻見一顆拇指大小,色如黑玉,形如水雷般長著十幾個圓柱突起的珠子,從邪帝掌心飛了出來,其周圍縈繞的魔氣卻不似邪帝體內的魔氣般漆黑一片,而是恍如星河般在黑暗中帶著無數瑩白的光華,甚是華美。
十大魔珠,由原始天魔的肢體的十個部位凝聚而成,各自能吸收一種人間的負麵感情,化為特殊異能,然後融合金屬材料化為魔兵,此時邪帝體內就隱藏了三顆魔珠,飛出的一顆正是對應於時間異能,專門吸收人的焦慮,孤寂等等負麵情緒,因此一感覺到墨釋君的負麵感情爆發出來,立刻就自動飛出,大肆吸納,進而轉化成自己的魔性異能,越是磅礴深邃的負麵情緒,轉化出的異能就越強大。原本的情節裏,邪帝應該是在十幾天後引誘大羅刹宗宗主與他決鬥,故意拖延對峙的時間,以四十餘天的漫長對壘消磨掉宗主和其他觀戰者的耐心,將其焦躁的情緒激發到頂點,才一舉催生出一柄能夠操縱時間的魔兵怪劍“星宿劫”。
隻是普通人幾十天積攢的負麵感情,又怎麽比得上墨釋君千年積累的複雜情緒?原版的“星宿劫”異能發動隻能籠罩半徑三尺的一個球形空間,但是此刻魔珠放出的光芒,已經蔓延到了一丈之外。
單隻魔珠和負麵感情,還不足以形成魔兵,最後還缺一項條件,就是構成魔兵的金屬材質。
不過墨釋君早有準備,隨手從空間包裏扯出一大塊《x戰警》世界裏最堅固的阿德曼合金,以及一大把魔獸世界裏的彩色珠寶,一起丟向魔珠。阿德曼合金這種來自外太空的堅不可摧的金屬立刻,在魔珠異能中變形並且附著到魔珠之上,最後融合珠寶化成了一柄淡金色的奇形長劍。此劍劍身修長,劍柄首端是一個兩掌大小的錯落金屬片構成的圓盤,上麵鑲嵌著六顆淡藍色的寶珠,正反麵分別標記著十二時辰字樣,劍刃也非一體,而是分為十二節,形如寶塔的剪影,同樣鑲嵌著綠色的寶石,兩邊邊緣分出一排利刺,銳利無比。
“好!好!好!”邪帝握住劍柄,用空洞的聲音笑道:“魔珠生成此劍,不僅銳利無比,更能控製一丈之內的時間流逝,當真與眾不同。佛經有雲:過去無量劫,未來星宿劫,此劍能夠為我開辟未來,當名為‘星宿劫’!”
話音一落,魔兵奇劍也仿佛有感應一樣,錚錚作響,金色的劍氣四射,鋒芒竟一舉壓倒了銀法王手中的天晶子劍。
邪帝得了魔兵,自然不會食言,當即口授了《靈神雙分訣》的秘籍,更親自結合自己的經驗逐一解釋難點,讓墨釋君在短短數日之內,已經小有成就。
十餘日後,牛郎率領一眾邪道盟殘餘勢力的高手與邪帝匯合,同時帶來了銀發少女南宮問菜,和一心找邪帝決鬥的大羅刹宗宗主。
邪帝抓南宮問菜,是為了借助她體內傳承的女媧異能,激發一件當年自己在曹操的“武帝陵寢”中找到的女媧神器,配合跟自己出生時的“六陰凶元”正好相反的“六陽吉元”,引天地純陽之力和女媧的聖潔神力,洗去自己體內原始天魔的魔氣,徹底斬斷和天魔的聯係,恢複成人類,同時再次擁有感情。隻是他身為百年前江湖第一大魔頭,自然不屑於向任何人解釋,除了擁有女媧傳承的南宮問菜之外,也隻有墨釋君這些輪回者才知道他的計劃。
而大羅刹宗宗主,原本有能力阻止牛郎等人捉走南宮問菜,但是為了找邪帝決鬥,他反而阻止了其他人營救問菜,孤身帶著天神兵中唯一的遠程武器,邪弓“天誅”,尾隨牛郎等人找到了邪帝。
大羅刹宗並非中原武林門派,而是來自西域的宗教集團,實力極為龐大,一度掌握著天誅弓箭、神舞琵琶、噬魂棒三大天神兵,其中兩件還有配套的武學,獨霸西域。曆代宗主都修煉西域凶神大羅刹的神級武學《羅刹魁神功》,強橫無比。不過以凡人之身修煉神明武學,也帶來了極大的隱患,曆代宗主都會在二十七歲上被這門神功反噬而死,無一例外。因此當本代大羅刹宗宗主年過二十六之後,就起身前往中原,要尋找武功頂尖的高手決戰,讓自己僅剩的人生變得足夠輝煌。
而剛剛出世的邪帝,自然比之前江湖爭鋒的天地盟主或者南宮問天之流強大十倍,所以宗主立刻舍棄了天晶傳人南宮問天,轉而將邪帝列為第一對手。
按照本來的劇情,邪帝應該會和宗主有一次長達四十幾天的對峙,期間不飲不食,沒有絲毫放鬆與休息,雖然最後出得頗為精彩。可惜,邪帝接受決鬥的目的就是催生魔兵,此時魔兵已經被墨釋君搶先製成,加上腿上傷勢痊愈,邪帝自然不會再跟宗主磨蹭時間,直接以星宿劫破了宗主的天誅一箭,宗主自知不敵,隻能退走,另外尋找機會。邪帝自然不會再耽擱,直接帶著一眾手下、銀法王等幾個敵人,再加上墨釋君這個輪回冒險者,前往“武帝陵寢”,準備開啟那件女媧神器。
其他輪回者們並沒有出現在邪帝麵前,他們另有任務,《神兵玄奇》的世界線路繁多,每個線路都有危險和寶藏,楊拓人事先已經有計劃,除了墨釋君跟著邪帝走,尋找傳說中的神級奧秘之外,其他人也應該有自己的進展,不能都在一棵樹上吊死。
第二個和劇情人物正麵接觸的,是芙蘿拉。
在墨釋君跟邪帝交鋒之後沒幾天,芙蘿拉也借助楚靜靈的他心通能力,找到了一個重要的劇情人物——鐵心。
雖然名字很爺們,但是這個名字的主人卻是個大美女,而且是《神兵玄奇》故事的女主角,一個讓主人公南宮問天和大玄天邪帝都神魂顛倒愛恨糾纏不休的女人。
鐵心的身份,是現任南宮世家主母東方雄,和她表格神算子卓不凡私通而生的私生女,由於出生之前就趕上天晶自爆使得東方雄的丈夫南宮逸失蹤,為了保住主母的位置,她私自將這個私生女當成南宮逸的兒子培養,取名南宮鐵心。這位從小女扮男裝的鐵心因之在性格上相當扭曲,既像男人一樣野心勃勃爭名好權不肯服輸,又像女孩子一樣渴望完美的愛情。在之前對決蚩尤的大戰過程中,她的女子身份被南宮問天識破,兩人患難見真情,終成眷侶。然而那時問天還不知道自己的生父就是南宮世家的上代家主南宮逸,結果在太湖一戰中被牛郎揭出身份,而鐵心之母東方雄又不敢當眾說出自己私通表哥,鐵心不是南宮逸血脈也不是問天妹妹的事情,結果隻能讓兩個年輕人承受人倫大孽的指責,最終導致鐵心逃離了太湖南宮家。
按照原本的劇情,鐵心本應在這四十幾天裏情緒激蕩,到處濫殺無辜,並在邪帝與大羅刹宗宗主的決戰之後,和邪帝碰麵,被邪帝看出她潛藏的巨大負麵情緒,並以“劍皇”之道為誘餌,將她引入武帝陵寢,最終催生出另一柄代表了“嫉妒”情緒的魔兵“無妄”。
不過由於有輪回冒險者的介入插手,邪帝和宗主之戰成了浮雲,鐵心已經能再碰上他們,同時她的第一次濫殺,也被芙蘿拉阻止了。
“你……你是什麽人?”一片竹海之中,一頭黑色短發的鐵心手持長劍前指,頹廢中帶著瘋狂,卻又掩藏不住眼中的那份震驚和戒懼。
鐵心容貌秀美身材高挑,因為從小扮演男性,所以氣質挺拔幹練,縱然恢複女裝,也帶著一種中性的魅力。而此時站在她麵前的敵人,身材比她還高將近一頭,一頭淡金色的長發微微卷曲,眼眸如水銀般盈盈閃光,相貌比鐵心更秀氣幾分,可是此時和她那文秀的氣質相反的是,她身上不斷湧現的森然劍意,清冷犀利,直令這廣闊的竹海裏無數碧綠的竹葉都瑟瑟飛落,瀟瀟如雨而下。
而身為劍客的鐵心,更是感知敏銳,麵對著這個突然冒出來阻擋在自己麵前的女子,就好象一柄神兵利器頂在自己眉心一樣,全身寒毛乍立,涼氣直衝發梢。
鐵心從小修煉的武功,是南宮世家嫡傳的《心神劍訣》這套武功包含七路劍訣,品級也就和墨釋君最早修煉的冰係武功《無霜訣》類似,前麵六訣練成之後是白銀級中位的威力,若能領悟第七路“心仁劍皇”的境界,則可以引天雷之力化為雷霆劍氣,威力匹敵“冰河極境大圓滿”成為白銀級上位武學。當然,這門劍法還有遺失的第八路劍訣,名為《空情劍訣》,如果練到其中描述的“心空劍神”的地步,可以元神禦劍瞬息殺人於千裏之外,劍法威力將會直接躍升到黃金級中位,甚至威脅黃金級上位的高手。
不過現在的鐵心還未曾練成第七路“心仁劍皇”,更不用說第八路了。所以,實力隻在白銀級中位打轉的她,麵對著芙蘿拉,幾乎全無抵抗的餘地。畢竟芙蘿拉已經練成《聖靈劍法》的“劍廿三”,又得到了《死神》世界的破麵靈魂,以及墨釋君灌輸的百年功力,實力早已達到了黃金級中位,就算按照原來劇情,她經曆種種變異磨難,在十二年後練成了《空情劍訣》,實力飆升百倍,也未必就能勝過現在的芙蘿拉。如果芙蘿拉要殺他,根本連劍都不必出,隻憑一點劍意就能徹底抹殺鐵心的生命和靈魂。
好在,芙蘿拉,或者說冒險者們,還沒有殺死鐵心的打算。
她隻是淡然地看著鐵心,然後輕聲說道:“你的劍,太駁雜了。”
鐵心皺眉道:“你說什麽?”
她從小到大,隻修煉一套《心神劍訣》,唯恐劍法不精不純,何來博雜之說?不過作為一個劍手,鐵心本能地對遠強於自己的劍客有一種尊敬,尤其是對方還是一位女子的時候,即使如何為情所困憤世嫉俗,鐵心的脾氣也沒有馬上爆發出來。
“劍道至誠,有些人甚至認為應該做到‘舍劍之外,別無他物’才算優秀的劍客,但是你的劍道之中,滲透了太多東西,有長輩加給你的負擔,有自己身份帶來的彷徨,有身居高位帶來的野心,有想要名動天下的虛榮,有情愛,有怨恨,有嫉妒,有憤怒,這麽多感情匯聚在一起,你的劍如何能不駁雜?”芙蘿拉話語如箭,一字字射入鐵心的心中:“你想獲得男人的地位,還是女人的幸福?你想要劍客冰冷的巔峰,還是凡人溫暖的歸宿?你真的愛你的劍,還是隻愛劍帶給你的名利地位?你……”
“夠了,別說了……”鐵心忽然大叫一聲,打斷了芙蘿拉的話語,厲聲喝道:“我為了那個人,犧牲了成為劍皇的追求,放棄了男兒身份,到頭來換來的隻是背叛,我的劍怎麽可能沒有怨恨,怎麽可能沒有憤怒?”
性格決定命運。
數日前的太湖之戰,問天身為南宮家嫡子的身份被牛郎揭開,和依舊頂著“南宮家少主”名頭的鐵心承擔了的罵名。諷刺的是,自幼享盡南宮家榮華富貴和絕頂武功的鐵心,在打擊麵前隻想到自己的幸福,不顧親生母親獨戰強敵,隻想慫恿問天和她私奔,不成之下憤然選擇了獨自逃走;而當年被鐵心的母親追殺,不得不以四歲之齡抱著剛出生妹妹流亡北地,從小過著奴仆的艱辛生活的問天,卻在危急關頭選擇了以德報怨,回頭和大敵當前的南宮家共同作戰。兩人的結局自然也完全不同,南宮問天不僅在戰鬥中找回了天晶母劍、天晶劍訣,更獲得了南宮家所有人的支持,正式成為了南宮家主,而自私的鐵心卻流落江湖,最後自暴自棄地想要對普通人下手,若非芙蘿拉攔住,此時已經徹底變成淪落邪道了。
隻是從小性格扭曲的鐵心,完全沒有學過自我反省,隻知道一味將所有責任推卸到別人身上,因此自憐自傷之下,性子越來越暴虐孤僻,隻覺得整個世界都對不起她,整個世界都欠她的,到最後隻因為看到別人娶親,聯想到自己承擔的罵名,就遷怒無辜,想要殺人泄憤,行徑已經幾近魔道。
此時傷心處被人戳破,鐵心已經忘記了麵前隻是一個陌生人,經曆情變的她正需要一個發泄的渠道,因此話語大吐苦水,同時長劍一指,就使出《心神劍訣》向著芙蘿拉刺去。
不過這種程度的劍法,自然威脅不了芙蘿拉,芙蘿拉隻是伸出一根手指在劍脊上一彈。就擊飛了鐵心的長劍,同時劍氣侵入,瞬間瓦解了鐵心體內的真氣運行,封住了她的行動力,同時搖頭輕聲道:“人生之中,沒有兩全其美的事情,使用男人或者女人的身份,追求劍道、權位或者感情,總要遵從其一,你為了南宮問天而放棄了其他,並不是犧牲,隻是一種選擇而已,因為你本來就不可能兩者兼得。不過,以你的性子,我說這些恐怕你也聽進去,我來也不是為了聽你的訴苦,簡單說吧,我給你帶來了一個選擇:劍道,還是愛情。”
“什麽?”鐵心一時聽不明白。
芙蘿拉隨即解釋道:“我可以給你一個選擇,如果你放棄武道和地位榮耀的追求,就可以洗刷的惡名,和南宮問天結合成為真正的夫妻。或者你完全舍棄和南宮問天的感情,我可以指引你找到南宮家真正的劍法精髓,那是足以壓倒天晶劍的絕世劍法,足以讓你成為劍皇甚至是劍中之神。”
“你說什麽?我和南宮問天結為夫妻?我成為劍中之神?”鐵心目瞪口呆,完全沒想到芙蘿拉會說出這種話來,“這不可能!”
芙蘿拉一笑道:“沒什麽不可能的,恐怕你還不知道吧,當日太湖一戰,你的母親東方雄身受重傷骨骼寸斷,自知無法再掌控南宮家之後,已經說出了你的真正身世:你不是南宮逸的女兒,而是她和卓不凡的女兒,這樣一來,雖然擔上了通奸的罪名,卻保住了問天的嶽母的身份,如今南宮問天已經找回天晶母劍,且在太湖一戰中拯救了南宮家,當仁不讓地成為了南宮家主,所以隻要他存在,你母親的身份就穩如泰山,現在你回去,馬上就能跟南宮問天結婚。當然,你的武學追求就隻能放棄了,因為劍皇也好,劍神也好,都是南宮家傳承的信念,你既然不是南宮家的後裔,自然需要放棄不屬於自己的夢想。”
芙蘿拉說著,看了看被這消息打擊得目瞪口呆的鐵心,繼續說道:“當然,如果你真熱愛你的劍,也可以選擇無視這個消息,堅持將南宮家的夢想當作自己的夢想,那麽依舊堅持自己南宮傳人身份的你,就有資格學習南宮家《心神劍訣》的第八訣——《空情訣》,隻要你練到‘心空劍神’的境界,就可以禦劍九天,殺人於千裏之外,那是連天晶劍都不能比擬的絕頂劍術,足以讓你成為真正天下無敵的絕世劍神。”
最後,她說道:“這兩條路,你都可以選擇,但是最終能得到的,隻有一樣。”
說罷,芙蘿拉微微歎了口氣,這樣的長篇大論,本來並不是性格內向冷峻的她能說出來的,實際上,這完全是團隊智囊楊拓人撰寫編造的對話,隻是由她轉述而已。
至於鐵心會怎麽選擇,楊拓人早有預料,那是十成十不會錯誤的預測。
果然,隻是猶豫了片刻,鐵心就抬起頭來,說出了早已被預測到的答案:“我絕不相信自己是卓不凡那隻老狗的種,就算是,我也要親手將他斬成碎片,也讓南宮問天那個負心人跪在我麵前認錯。前輩,請你傳我《心神劍訣》的至高奧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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