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算計中的依依此時正毫不知情地繼續著她的“偉大計劃”。


    支開翩翩廂房外伺候的小童毫無難度可言,依依輕輕鬆鬆就進了廂房。翩翩毫不知情,保持著甜美的睡姿。


    如果能進入翩翩軀體,查看元神,能找到關於含墨的蛛絲馬跡自然最好,省得哥哥糾結;若什麽異樣都沒有,也能把她排除。總歸是有好處。


    依依做賊心虛,放出神識感應周邊,確認沒人後,又撐起一個結界,防著突發事件,一切準備工作做完了,才興奮地搓著雙手,嘿嘿賊笑數聲,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撿著什麽寶了。


    放鬆心情,依依盤膝而坐進入冥想狀態,將自己元神抽離,悄無聲息地潛入翩翩軀體。雖遇著些抵抗,但在依依近千年的強大真氣之前,那些抵抗完全可以算成零星類。


    一路摸索,始終一無所獲,依依不僅有些躊躇,不能在這停留太久,耗費真氣元神不說,還容易將翩翩驚醒。


    想想,好好想想!


    對了!二郎神已經默認當年是他救走了含墨,如果翩翩就是含墨,那她體內一定有二郎神設置的封印,隻要找到他的氣息痕跡,自然就能發現端倪。


    想到這,依依趕緊調動真氣,分辨出二郎神的氣息,在翩翩元神內尋找類似的痕跡感應,終於在一處隱秘角落發現異樣,急忙調動全部真氣撲去,不想受到極大阻力。


    肯定有問題!


    之前依依元神完全是暢通無阻,現在卻寸步難行。以翩翩三百多年的功夫不可能組織起這麽強大的抵抗,她可沒有聽說雪家二小姐有過什麽奇遇。


    莫非是遇強則強?


    一念及此,依依放緩了尖銳的鋒芒,雖然抗力小了,但依依的能力也小了,同樣無法通過路障。


    莫非這裏麵也有類似柳若飛設置的“真氣識別係統”?


    想到這,依依改變策略,將真氣中二郎神的部分填充到首部。


    這免死金牌果然好用,即使全力前行,對麵的抗力也小了不少,不再如驚濤駭浪一般。


    亦步亦趨跟在後麵,終於接近了力量中心,頓時就呆了,如果一切可以具象化,那依依現在就是站在一座巍峨的冰山之前,高聳入雲,綿延數百裏,至於裏麵是否封存著什麽,是史前巨獸,還是天界白狐……無從得知。


    如果破開這座禁製,結果會是如何?


    柳若飛說過,上官將軍的禁製都要合他與歐陽兩人之力才有七八分的希望,現在這可是二郎神設下的,憑她一人之力,這……


    不管了,試了再說!


    ……


    執著拂塵掃灰的涵少突然一頓,輕輕皺起眉頭。


    “怎麽了?”黛麒見他一動不動若有所思模樣,禁不住發了問。


    “剛才小九一直跟在我們後麵?”


    “對啊,你不看見了嗎?”黛麒聳聳肩一臉茫然,手上不停,繼續抹著博古架,“後來回去了呀!”


    “不對……不對!她之前是要去追魂司訴職的,怎麽會出現在後花園,並開始跟蹤?會不會其實她是從後院就跟著了,隻是隱著身,所以……”


    “所以她一定看見你把翩翩送回房間,所以她進不來就一定回去看翩翩,萬一她好奇心起,或者腦袋一熱進入翩翩元神,就會發現你施法掩蓋的事情!”


    涵少一扔拂塵,火燒火燎地躥出門:“你才腦子發熱呢!”


    黛麒飛身接住拂塵,防止它帶倒收藏:“喂,等等我啊!”


    涵少與黛麒飛奔回後院,在剛跨過月亮門,就聽得一聲巨響,正是廂房方向,隻見一蓬白煙後一個小巧身形劃著拋物線從房間飛出,直衝小池塘。


    涵少飛身而起,卻不及黛麒的速度,黛麒已經幻出玉麒麟真身,四蹄生風如離弦之箭般躥去,臨落水時終於將那人形流星後領銜住。


    玉麒麟轉過身來,口中叼著的正是驚魂未定的依依,那小臉煞白得跟新鬼一般,雙唇更是紫得直哆嗦。


    涵少緊趕幾步接過依依,將她摟在懷裏輕聲安慰著。


    依依充耳不聞,隻顫抖著手指指向廂房:“八,八尾狐!翩,翩,八尾狐!”


    “什麽?”兩人聽得莫名其妙,翩翩和八尾狐有什麽關係?


    借著涵少手上傳遞的暖意,依依咽下口唾沫,強按住狂跳的心髒,終於擠出句完整話:“翩翩體內有座二哥設下的冰係封印,我破不開,拚盡全力也隻能看出裏麵封著個八尾狐。”


    失落壓過震驚,涵少失望了:“八尾?含墨當年隻是六尾,她果然不是她。”


    黛麒已經恢複人身,一巴掌拍在涵少後腦殼上:“笨死了,以身養魂沒聽過?幾百年過去了,含墨被翩翩的元神真氣供養著,多出幾條尾巴來不很正常?再說了,翩翩都三百多歲了,看看她那法力增長速度,完全和智力增長完全不成正比,不拚命小九也能打得過,怕就是被那八尾吸收走了吧!”


    依依:喂喂,你這話怎麽這麽別扭啊?


    這次涵少卻顯得謹慎:“這畢竟隻是我們的臆測,如果不是含墨,萬一她是惡靈,放出來不是反添了危害?”


    “臆測,如果,萬一,喂,你怎麽變得這麽婆婆媽媽了?既然那尾狐能吸收翩翩法力,證明二郎神設的不是死封印嘮!哪會是惡靈?”


    涵少狠狠瞪了黛麒一眼,使了個眼色,黛麒馬上改口:“嗯,不過你說得也對,以上還真是猜測,而且怎麽說都是二郎神封住的尾狐,從長計議也是必要,要不你再去趟天界?”


    這小動作可沒有逃過依依的眼睛,不過她隻作不知:“對,這事急不來,那尾狐已經在翩翩元神中封了許久,不差這一時三刻。我剛才試探了那封印,合我們三人之力也未必能破開。”頓了一頓,依依問道,“如果她不是含墨,二哥為什麽要在翩翩姐體內封個尾狐?”


    涵少思考片刻說道:“雪家以狐為尊,以九尾狐為圖騰,千萬年來受狐神庇佑,將尾狐封印在雪家子孫元神內不會傷害到雪家子孫;而尾狐感應到是自家人,反抗力就不會那麽激烈。二哥怕是出於這兩個考慮吧!”


    “既然如此,那就更不用急在一時。”依依扯了扯鬥篷,打了個哆嗦,“不過那冰係封印還真是冷啊!那什麽,這裏收拾殘局的事,就多勞哥哥了哈!我還得去司裏報到。”


    走出幾步,又繞了回來:“黛麒哥,剛才多謝你接住我,不然非得毀容不可。我哥麽,你就勞神多幫襯著點哈!有你在,我可省老心了。謝啦!”


    留下目瞪可呆的兩人飄然而去。


    “她……居然叫我哥?她第一次叫我哥誒,你剛有沒錄下來?!”


    對比黛麒的驚奇,涵少反倒是心事重重:“她不會是發現什麽了吧?最後那表情那話,好別扭,可以一語雙關的。”


    黛麒不屑:“吃醋就直說!哼,以小九那炮仗脾氣,如果知道了青瑄給你下戰帖,還能這麽好端端地去司裏?怕早把房子炸了。說到炸房子,還是去看看翩翩,那屋子怕是得大修。”


    涵少搖頭歎息:“哎,最近財政拘謹呐!”


    黛麒:“你就是摳~~~~”


    兩人走遠,不想門廊後一道黑影悄然閃過,微風帶起鬥篷一角,露出一抹紫色。


    歐陽……給哥哥下了戰帖?


    依依在翩翩元神內不僅發現了八尾狐,還有被強製設定為第一執行的任務:不得令小九知曉三日後涵少與青瑄在三不管決鬥,必要時將其擊暈帶離此地。


    第二任務是:若涵少失蹤或死亡,將關於其記憶全部封存。


    哥哥到底要做什麽?歐陽到底要做什麽?他們到底要做什麽?


    天,誰能告訴她?


    信馬由韁在地府街頭,依依一片茫然,偌大個地府,諸多的熟人,可她不知道該去找誰一吐鬱結。


    還是……去看看明風吧!


    向百草園走出幾步,依依又慢慢收了回來。


    剛才走時那句話,果如哥哥所說是一語雙關,就是為了引他懷疑,與黛麒討論。而以他的性格,之後一定會去電追魂司套問她的行止狀態,如果現在就去百草園,不是立馬就露餡了?既然哥哥不希望她知道這件事,那她為什麽要讓他知道她已經知道了呢?


    哥哥常說的話:做戲麽,自然是要做足的。


    深吸一口氣,再抬頭時已是微笑,勒轉馬頭向追魂司奔去。


    三日後,三不管,決鬥麽?歐陽啊,我們已經認識這麽多年,你已經不再是青瑄,所以,我大概知道你要做些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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