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


    “展大人。”依依一見玉冶倨傲的表情,趕緊截了話,“多謝展大人出麵澄清。”作了一揖。


    “展某隻是實話實說,趙公子不必多禮。”急忙還了一禮,展昭鍥而不舍地編著話。


    “誒?你們倆不是……”


    “大力,夜深了,你們先回去休息吧!”上官將軍同樣截了王副將的話。


    “是,大哥。”跟著上官將軍這麽多年,王副將自然知道他的脾性,雖然有滿腹疑問,還是乖乖離了客廳。


    依依也支走了玉冶。


    跟著到了書房,隻剩下他們三人,上官將軍不緊不慢地喝著已經涼了的茶水,安靜得可以聽到呼吸聲,恍惚間依依似回到了小時候,考試不及格,老爸也是這樣,在晚飯後自顧自喝著茶水,什麽話也不說,可比罵她一頓還讓她難受。


    記得那時候她說的是——


    “……我錯了……”


    “錯哪了?”上官將軍沒看她,淡淡問。


    “不該去探營。”很老實地坦白,雖然坦白等於把展昭給賣了,但是對著上官將軍這麽一張熟悉的臉,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她都沒辦法將角色定義為“不熟悉的人”,突然記起,歐陽和涵少都用過同樣的“招式”,看來自己的那點小心思還真的無法逃脫這幾個人精的眼睛。


    “可是,可是,我有重大發現啊!”


    “嗯?”等著下文。


    依依趕緊把在遼營看到聽到的一五一十說了,特別是那個奇怪的女人,依依做了很詳細的描繪,直覺告訴她,那個女人很危險。當然略去他們和褚紫辰之間的關係,隻說是個神秘的軍師樣的男子。


    “遼營裏鎖著個漢人女子?還有重兵把守?”


    “是的。那個軍師好像對她特別在意。”


    上官將軍不答搭話,手指下意識地敲擊著扶手。


    又是一陣安靜。


    “雄飛,你說呢?”


    “小弟覺得,不得不防。”展昭目睹了依依和褚紫辰的交手,知道這些人已經無法以“江湖人”來定義,“可連對方是什麽來曆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根本沒有辦法做到針對性地防範。”鎖著眉,上官浩正想聽他的結論,“如果有壓倒性的武器,想來任何人都懼怠三分,比如,火。”


    “你是說,火槍?”


    (細窩頭注:火槍在宋代時即是一種著名的用於近身戰的火器,但最早可能五代時就出現了)


    展昭知道他的顧慮,火槍無法遠距離作戰,遼軍多騎兵,轉眼就到麵前,火槍更本沒有優勢:“不是,能夠遠距離打擊的火器,如火炮;又能阻騎兵之勢的,如火藥炮之類。”


    火炮?火藥炮?什麽東東啊?難道是大炮?這不是明朝年間才出現的嗎?後來依依才知道,當時所謂的火炮就是投擲可燃物的投石機,而火藥炮就是原始的地雷。


    “我怎麽沒想到?!明日一早,我就讓工匠們趕出一批來。隻是這火藥……委實不多啊。”剛舒展的眉頭又擰成一團。


    “萬一遇上雨天,火器就糟糕了,晚生還有一法。”


    “什麽?”上官浩正和展昭趕緊追問。


    “連弩,諸葛連弩。”


    剛說完,就覺得不對勁,兩人並沒有想象中的欣喜,反而是一種怪怪的表情。怎麽了嘛?


    “小九啊,普通的弩即使新兵就能使用,但是每次隻能發射一枝;而諸葛弩雖然能連續發射一矢(十枝),甚至改良後的可有五矢,但其製作極其複雜,而且箭矢要求很高,軍中並沒有此物。現如今遼軍隨時都會發動攻擊,實在是沒有那麽多時間去研究了。”


    怎麽這樣子的?地府的守軍中這是基本配置,別說是一矢諸葛弩,連十矢的都有啊,還有神臂弩,完全可以單兵使用,而且穿透力強,射程遠,甚至可以說是騎兵的噩夢。


    不過貌似神臂弩要到宋神宗時代才出現。那個……作為一個非自願穿越者,稍微小小剽竊一下應該沒關係吧?頂多,我求個神似好了嘮!


    打定主意,依依也沒再多說什麽,心裏想著怎麽讓眾人大吃一驚。


    過了會,上官將軍的“勤務兵”送了宵夜來,討論進入中場休息。


    依依注意到上官將軍不時摁著太陽穴。


    “將軍,可有不適?”


    “啊,隻是近來總感頭痛,無妨。”上官將軍笑了笑,並不在意。


    “晚生幫將軍按按吧!以前家父也常頭痛。”


    “那,就麻煩小九了。”


    一邊幫上官將軍做著按摩,依依一邊暗自慶幸:幸虧剛才攔住了玉冶,哪能讓回宮這種小破事來給他們添堵呢?


    ……


    不過,玉冶可不這麽認為,好不容易盼來個從京裏來的,還是皇兄麵前的紅人展昭,眼見得馬上就能回宮,卻被可惡的“趙玉宣”截了話,自己不想回去就罷了,還要連累她,這臉上的疤痕再不治療,萬一來不及了怎麽辦?簡直是可惡至極。


    越想越恨,玉冶無名火起,翻身下床,抓起妝台邊的花瓶就想砸去,一陣敲門聲響起。


    “誰?”


    門上印著個黑影:“趙姑娘,趙公子讓奴婢來看看您是否已經睡下,若未曾歇息,就讓奴婢給您送宵夜來。”


    “不要,走開!”都什麽時候了,還宵夜,都快早點了。


    “桂香鳳肝酥,趙姑娘真的不要嗎?”那女子說道。


    “鳳肝酥?”玉冶一轉念,悻悻放下花瓶,“進來吧!”自己坐到桌前。


    開門關門聲後:“奴婢知道殿下一定會喜歡。”


    悚然回身:“你?!”


    對麵屋脊上的黑影眼見著房門關閉,回身行禮:“爺。”


    一道白影落在麵前:“明思,回家一趟,查查最近有無官員行蹤異常,順道看看有沒哪個爺閑了,拐了來跟爺我作個伴,再告訴餘下幾位爺,小心門戶。”


    明思腹誹:最閑的不就是您嗎?


    麵上畢恭畢敬:“是。”想了想,有點疑問,“爺,怎麽了?”


    呂王爺依舊笑得風淡雲輕:“魔化。”


    明思一驚,馬上回道:“屬下立刻就去。”轉瞬消失。


    目睹明思消失在黑夜中,呂王爺遙望書房方向:小丫頭啊,你到底是何人?居然惹上這麽一個麻煩,若不是本王爺我,你的小命早丟那邊了。


    看了看右手,依舊微微發麻,笑得更加燦爛:魔化了的地府高手,居然能和他對上一掌而無事,還有這麽一號,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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