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醫師館內。


    繼國岩勝坐在昏迷的忍者旁邊,弟弟緣一慢慢走了過去。


    “兄長大人。”


    繼國緣一抱著一堆地圖,首先拿了一張,朝繼國岩勝做出遞給他的動作,同時微微垂下腦袋:


    “抱歉,是我沒有照顧到兄長的情緒。”


    “還請…兄長大人不要把他們的話放在心裏。”


    繼國緣一認真的看向自己兄長,但他那永遠沒有波瀾的眸子裏,似乎看不到任何真實的情緒。


    “……”繼國岩勝看著自己懸在半空中伸出的手,而緣一自顧自的說著,絲毫沒有將地圖遞過來的意思。


    啪!


    他猶豫了一下,隨後一把從弟弟手中奪過地圖,不再說話,而是認真的審視了起來。


    地圖的正中央,寫著三個墨水大字:


    ——無限城。


    繼國岩勝垂下頭,聚精會神的看起地圖,裝作一副不在意的模樣。


    緣一見到兄長如此認真,他便沒有再打擾,轉過身緩緩離開。


    並開始給其他隱隊員們分發地圖。


    “這是你的。”緣一將地圖遞給路過的一名隱隊員。


    先前,產屋敷輔世已經跟繼國緣一講過了這些地圖的作用。


    在仔細看了一遍後,他基本已經記下了地圖上的內容。


    ——所以。


    ——他把自己的那一份也發了出去。


    但他自己不清楚的是。


    身為目前人類最強劍士的緣一自己…


    ——不通音律。


    這多虧了他懷中此刻,包裹在妻子香包中,由兄長繼國岩勝小時候製作的,那隻五音不全的笛子。


    “…謝謝。”隱隊員們看著緣一一個一個遞地圖的模樣,微微有些發愣。


    在接過地圖後,隱隊員們紛紛繼續投入了幫助醫師和珠世的工作中。


    “呼……”醫師擦拭著額頭的汗水, 他握著手術刀的手因為疲憊而有些顫抖,在經過與珠世相處的一段時間後, 他的醫術突飛猛進。


    在亂世中能夠自學醫術的他, 似乎也是有一些天賦的。


    噗嗤!


    割下一塊已經壞死的細胞組織後, 醫師快速的替傷者止血。


    珠世拿著一些藥劑,小心翼翼的提著和服裙擺, 踩在人堆中間的縫隙裏,來回行走在重傷患者之中。


    血跡蹭擦在醫師館的牆壁,地板上, 令人作嘔的血腥味蔓延著。


    也就隻有這群常年見血的鬼殺隊成員們對此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啪啪!


    珠世輕輕拍打著重傷人員的臉,用手指夾著藥劑,語氣輕柔的喊著:


    “喂——聽得見嗎?”


    隨後,珠世微微皺了皺眉頭, 看著毫無反應的傷者,心裏有些棘手。


    ——已經沒有意識了。


    她抬起頭,朝房間內正在手術的醫師喊著:


    “醫師先生——還有補血藥劑嗎?”


    “有的!”醫師大喊著回答了一聲, 沒多久, 一名隱隊員就捧著一根藥劑管跑了過來。


    “謝謝。”珠世接過藥劑, 輕聲道謝過後,就繼續了自己的醫治。


    ……


    一旁,眾柱們圍著產屋敷輔世和尚泉奈, 正在討論著什麽。


    血紅一片…


    會是什麽東西呢?


    在無限城裏,滿天血紅。


    血鬼術?還是什麽?


    可能性太廣了,唯一有用的信息似乎也隻有“無限城”這個地點。


    而尚泉奈自己本身的計劃就是經過休整之後, 直接精準追擊無限城的位置進行偷襲。


    所以,決戰會在無限城之中, 應該是計劃的一部分。


    似乎什麽信息也沒得到。


    尚泉奈垂著頭,在他思考的時候,繼國緣一正分發著手裏的無限城地圖。


    “…上泉閣下。”產屋敷輔世沉默了一會, 他期待的看向尚泉奈:


    “有什麽想法嗎?”


    眾柱的視線也紛紛看向了尚泉奈。


    尚泉奈用手抵著下巴, 緩緩搖了搖頭。


    “…很抱歉,我暫時也想不出來什麽有用的東西。”


    產屋敷輔世見尚泉奈一副愁容的模樣, 他也清楚僅僅這點信息, 想要推導出什麽東西難度有多大。


    連尚泉奈都推導不出東西,可憐信息簡陋到可憐。


    但他也沒有太失望, 畢竟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眾人都沉默了一會後, 柱之間, 隻有煉獄仁壽郎的表情從激動慢慢變得低沉。


    其他人都是微微有些發愣的模樣。


    畢竟,他們對無限城的了解還不深。


    這時, 尚泉奈一巴掌摁在了桌子上平攤的無限城地圖上。


    啪!


    “時間緊迫,無慘現在重傷,如果等到他完全恢複再行動,處於被動的就會變成我們。”


    “無限城現在在京都的方向,要抓好這個機會,時間已經不多了。”


    在上一次能夠徹底殺死無慘的戰役中,尚泉奈在最後留下了能夠監察無限城位置的血液。


    雖然沒想到竹原此刻也正在無限城中,並代替了“定位器”的作用。


    但終歸是換來了第二次的希望。


    尚泉奈的眼神凝重,他掃視過麵前的幾位柱,一一對視了過去:


    “這…是最後的機會。”


    “事不宜遲。”


    “開始決戰訓練吧!”


    雖說現在直接追過去是最好的選擇,但……


    尚泉奈看了一眼其他的隊員,以及柱們,他們臉上的疲憊和身上的傷口都提醒著尚泉奈。


    不僅僅是無慘受損,鬼殺隊整體也遭受了不小的勞損。


    “……啊,又是訓練麽…”剛才還表情嚴肅的我妻善存突然臉一垮,他渾身疲軟無力的靠在一旁慈一郎的身上。


    嘴裏還不停的嘟囔著些什麽,但是很小聲。


    慈一郎則是無奈的笑著。


    就在眾人渾身一激靈,有些膽怯的看著尚泉奈時,甘露寺櫻餅慢慢靠了過來。


    她好奇的探出腦袋,朝幾人看著:


    “怎麽回事?”


    產屋敷輔世與她對視了一眼,隨後微笑著為她解釋了一下發生了什麽。


    在解釋了一會後,甘露寺櫻餅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但眼神裏仍然存在不解:“滿天的血紅色麽…?”


    ——有點像自己的血鬼術的樣子…?


    這時。


    表情有些低沉的煉獄仁壽郎抬起手臂,強撐著洪亮的語氣疑問著:


    “請問!”


    “訓練是什麽時候開始呢?!”


    尚泉奈收起桌子上的地圖,隨手將其貼在了旁邊的牆壁上,並回過頭看向煉獄仁壽郎:


    “——現在!”


    “訓練的地點, 就在狹霧山的山頂。”


    “我限你們半刻鍾的時間內,趕到狹霧山的山頂神社。”


    “在玉垣前集合。”


    “不準走台階。”


    考慮到柱們身上還有一些輕微的強勢,所以尚泉奈特意將時間拉長了一些。


    柱們聞言,紛紛對視一眼,做好了準備。


    慈一郎拍了拍我妻善存的肩膀, 他笑著離開了眾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中。


    狹霧山其實還挺難爬的。


    “現在,開始!”


    咣!!


    話音剛落,麵前的幾位柱便唰的一下消失不見。


    原地隻留下蹬地如同離弦之箭一般後坐力產生的些許灰塵蕩漾。


    而醫師館的門,也因為巨大的力氣撞擊而不停的晃蕩著。


    外麵的街道上,隱隱約約傳來我妻善存的尖叫聲。


    產屋敷輔世也拄著拐杖,在隱隊員的幫助下,緩緩離開了醫師館,走上了馬車。


    辰姬則是一直在馬車上忙著處理多餘的地圖。


    一旁,正聚精會神觀察無限城地圖的繼國岩勝嚇了一大跳,他不解的抬頭看了一眼。


    卻沒發現什麽異常——除了那些柱不見了以外。


    這時,尚泉奈正好也側身,伸手指了指一旁一直坐在那的繼國岩勝:


    “那邊的那位!”


    繼國岩勝看到尚泉奈指向自己的模樣,不由得挑了挑眉頭,收起了正在看的地圖:


    “何事?”


    語氣十分板正,甚至聲音都有些嚴肅。


    尚泉奈看著繼國岩勝蛇紋的羽織和疊甲,下意識的又看了眼繼國緣一。


    ——繼國岩勝。


    身為緣一的兄長,在出生時就被選擇作為繼國家主存在的家夥。


    有著強烈的自尊心,他的自尊心也經常被按在地上蹂躪。


    從小被灌輸“你應該變得強大,也必須變得強大”的概念。


    所以,年幼的岩勝一直感歎,“如果緣一那樣的天賦,能夠給一個苦心鑽研劍術的人該多好啊。”


    那時的緣一,一心隻是想和兄長做兒童之間的遊戲而已。


    年幼時的認知不同,也導致了兄弟二人最初分歧的誕生。


    這也徹底導致了,在明白弟弟從小就碾壓他的品性,並一直在暗處顧及自己感受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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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大的反差,讓自尊心極強的繼國岩勝陷入了名為“嫉妒”的火焰。


    在原本的發展中,他甚至為了變得比緣一更加強大,毅然決然的選擇砍下了產屋敷輔世的腦袋。


    他提著產屋敷輔世的腦袋,


    ——去投靠了無慘。


    化身成為了原著曆史上第一隻上弦之月鬼。


    ——上弦之壹【黑死牟】


    但即使是變成了鬼,他也始終沒強過繼國緣一。


    而在數百年的劍術磨練中,他逐漸忘記了當初為何要超越緣一,甚至超越了緣一後會怎麽樣,他都沒再想過。


    隻是心中如同魔怔般的執念一直驅使著他前進,變強。


    最終,在四百年後的大正時期,無限城決戰時,被心中突然跳出的緣一回憶亂了心神,被三名柱聯手殺死。


    在酸澀與遺憾中化作灰燼。


    這是繼國岩勝原本的人生軌跡。


    想到這裏,尚泉奈注意了一下身旁的產屋敷輔世。


    或許他倆的關係一直都不怎麽好,繼國岩勝在原著裏才下手下的那麽痛快。


    回過神來。


    既然尚泉奈存在於此刻,那麽繼國岩勝便不可能再經曆一遍那樣狗血的人生。


    當他這個蝴蝶早在六百年前煽動翅膀時,鬼滅之刃原本的時間線,也就發生了變化。


    “你也要參加訓練。”


    尚泉奈對繼國岩勝說著,他又瞥了眼岩勝身旁躺在桌子上已經蘇醒的忍者:


    “旁邊的那位也要。”


    繼國岩勝聞言,慢慢點了點頭,緩緩站起身子,他一言不發的脫去了身上的疊甲。


    哐當!


    沉重的疊甲砸落在地上,發出了沉悶的聲音。


    隨後,繼國岩勝在注視著尚泉奈額頭和鎖骨處的斑紋良久後,他沉默了一會。


    並猶豫著指著尚泉奈問著:


    “你的…”


    “額頭上的瘢痕,是天生的麽?”


    尚泉奈收回伸出的手,他聞言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處。


    他很快便反應過來,繼國岩勝指的是自己沒怎麽在意過的斑紋。


    是在蘇醒在戰國之後,就出現的暗紅色斑紋。


    他在繼國岩勝期待的注視下,緩緩搖了搖頭:


    “不是哦。”


    繼國岩勝聞言一愣,隨後壓抑著內心的欣喜,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冷淡和不在意,繼續詢問著:


    “那這種瘢痕…是怎麽出現的?”


    “是自然而然出現的,還是你做了什麽嗎?”


    像是意識到自己的態度有些不對一般,他改口說著:


    “不要誤會,我隻是因為弟弟的臉上有同樣的痕跡,所以好奇而已。”


    尚泉奈饒有意思的看著裝模作樣不在意的繼國岩勝,他微微低頭壓抑了一下翹起的嘴角,隨後抬頭皺著眉頭,像是在回憶什麽一般:


    “啊…我記得…確實…”


    繼國岩勝的呼吸變得快了起來。


    “我好像是睡了一覺吧。”


    尚泉奈側過頭去,沒有和繼國岩勝對視:“啊…很漫長的一覺呢。”


    “醒來之後,額頭上就有了這樣的痕跡。”尚泉奈指著自己的額頭,這樣說著。


    甘露寺櫻餅正觀察著一旁無限城的地圖,她聽見尚泉奈說這話,立刻抬起頭有些埋怨的接了一句:


    “真的是很長呢。”


    尚泉奈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同時眼神變得黯淡了一些。


    繼國岩勝的表情從冷淡慢慢變得和內心同步,露出了一副疑惑的樣子。


    顯然,尚泉奈的話語徹底勾起了他內心的好奇。


    心中的急切迫使他想要知道緣一那樣的斑紋是如何出現的,他臉上冷淡的表情有一些繃不住了。


    “多長?”繼國岩勝簡潔的問著。


    尚泉奈有些意外的回過頭,他本以為按著繼國岩勝的性子,不會再追問了。


    “你真的想知道嗎?”


    繼國岩勝沒有直接回答尚泉奈,而是直直的盯著他。


    尚泉奈眼神變得有些無奈,他看向醫師館上方,深呼吸了一口氣,一副回憶往事的模樣。


    他在斟酌考慮。


    隨後慢慢的說著:


    “大概…”


    “有六百年左右吧。”


    “?”


    繼國岩勝麵無表情,他頭頂浮現出宛若實質的問號。


    第一百八十二章——錯亂的繼國岩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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