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落,夜轉冷。  簡-艾斯的手停在桌麵上。油光反射出模糊的手影,像水的波紋,隻是深棕色。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他啟唇,聲音平淡,“卡洛福的能力還有什麽弊端和代價嗎。”  “這很明顯的,主人。”黑霧中縈繞出腥臭的風,一口藍煙吐出來,緊接著是煙頭在燙亮,“靈魂頌歌(line)本質是用靈魂作為箴言的施展手段,靈魂是人類巫師最熟悉的領域,就算是神的能力,這項能力也總歸要從靈魂開始,要以此為錨點。”  “所以被附著靈魂的死物很容易巫師感知出來對麽。”簡-艾斯答,狹長眼眸滑過甘米爾-卡洛福的麵容,“對此你怎麽看,我親愛的偷懶先生。”  突然而來的幽默更像敲打,甘米爾-卡洛福訥訥取出手中煙,猶豫半響,彎背且伸手撓頭道:“我沒注意這些……而且我基本都是用它買菜做飯以及搞衛生,……”這位打工人又著神想了一下,吊梢眼盛有經典的迷茫,“我隻有一次用滿了八個碎片,平常兩到三個就夠了,而且都是一些小東西,不會影響吧……”  “你既然沒被抓住就是沒影響。”簡-艾斯冷冷瞥他一眼,胸腔擴張,閉目有些勞累的扯出嗓音,“我知道你想用這項能力來控製黃金屋 ,從現在起停下這個冒險想法,羅法古導師已經在上麵施展了方便你動作的媒介,你明白了嗎?”  一句話未說的甘米爾-卡洛福呆愣住,眼珠移動半寸;麵色轉為青灰,身上頹廢意味更濃。  簡-艾斯在西蒙尼的茫然眼神裏前行,來到這位打工人麵前,大方直視這雙眼,語調真誠的開口:“有些事情並不難去聯想的卡洛福,你告訴我今晚一定要為你留下時間,我當然也會思考你這樣做的含義。”  戴有寶戒的手輕輕拍上這位男人的肩,茶黑色眼瞳內光芒流轉,倒映對方麵容。  甘米爾-卡洛福更加沉默了,背脊垮下來,伸手找到一支新的煙;揉搓兩下煙嘴,沒點,就這樣端著聽麵前人訓話。  “以後戒掉箴言日常化這個毛病。”簡-艾斯垂下手,轉身看看完全一頭霧水的西蒙尼,再對甘米爾-卡洛福繼續道,“羆已經剖析了你的能力,好的壞的你應當記住理解,靈魂不會在神的包庇裏,這一點巫師能察覺,那些武聖以上的存在也都能察覺。”  “而且,我不需要你感激之後的一腔熱血,那不符合我們的利益,也會損耗長久熱情。”簡-艾斯點點自己腦門,轉過身,衝黑霧裏的陰影抬了下下巴。  霧中鬼扯出嘶啞嗓音,目中帶笑的看眼甘米爾-卡洛福,然後盯住桌邊青年,慢慢咧嘴道:“好運的孩子,你知道你這項能力的具體出處麽?”  “啊。”終於被點名,西蒙尼十指交錯在一起,臉上喜意掩蓋不住,“我會好好練習,隻要你和說,隻要你讓我怎麽做我就怎麽做,反正我都聽你們的。”  “真是隻忠誠的小狗,不過也有目光明銳之處。”霧中鬼冷笑一聲,咋下舌,開始娓娓道來,“箴言守護(Guard)的曆史可以追蹤到更遠古的書籍空白時候,我們先說一說這個能力,之後再連展到那個人。”  “你的身體從現在開始是不死的。”  它語出驚人,黑霧下同時紅芒一閃,“你的箴言沒有使用這一說法,這項能力已經與你的肉體融合,也就是你隻要靈魂未消亡,任何從你身上脫落的血肉都會像狗一樣找到自己的家,回到最初的地方。”  “你其實才應該被稱為鬼。”黑霧內的陰影撕出沙啞聲響,銅燈搖晃,在霧中忽明忽滅,“想想一個心髒都沒有的怪物安然將自己在地上的頭撿起來拚接好,那會是怎樣的驚悚盛宴呢?嘿嘿嘿嘿……”  “這是我?”西蒙尼倏地張大眼睛,手指自己,滿臉不可置信的笑了起來,“這不可能的,羆,對,羆……”他仿照主人的中庭發音,“羆先生,我不是怪物,我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而且很不幸的是我能感覺到自己的能力開關。”  “就像這樣。”  西蒙尼左右探頭,從桌抽屜裏的翻找出一把削水果的小刀;攤開手掌放在桌上,另隻手舉刀一插,滾燙的血飛濺到了臉上。  “你們看。”西蒙尼仿佛感知不到痛的抬起手,乃至用另一手撥撥洞穿掌心的小刀,向麵前三人聳肩道,“如果我不打開自己的能力,它並不會自動愈合,所以你的情報可能有誤,也可能我的能力並不是守護(Guard)。”  “噢~”一支沾染血的煙頭從霧中掉落;腥臭的風跟著在室內回蕩,“那我們打個賭吧孩子,你站著不動,謎底將在十秒後揭曉。”  “可以。”西蒙尼胸有成竹的應下,也懶得將掌心小刀扯出,就這樣枯站在空氣裏,甚至臉上血都未動。  時間滴滴答答的落下。  十秒很快就到,西蒙尼在心裏默念完這個數,剛要張嘴,掌心一處異動瞬間抓牢了他的念頭。  “嘰~”未知名的詭異波動出現,插穿了掌心的小刀忽然以兩個不同方向扭轉。  簡-艾斯無聲皺起眉,凝神一看,原是西蒙尼掌心的肉正在自主扭動收縮,就像旋渦朝著中心擠,沒一會兒將小刀刀刃從中間扭斷;“哐當”一聲掉落在地上。  臉上也有些癢了。  西蒙尼下意識伸手去撓,竟扯出一條如麥芽糖般黏著的血線,透過眼底視線發覺這就是之前飛濺到自己臉上的血,不過此刻都“活”了過來,相互纏繞攪合,形成這樣長條的黏性東西。  “What-the-fuck……”  黏著在指尖的血靈巧爬過指縫往前鑽,很快進入掌心的傷口,留下“咕嘰”尾音,整個傷口也恢複如初,與尋常無異。  西蒙尼徹底驚了。  甘米爾-卡洛福一口煙深深灌滿肺部。旁邊站立的簡-艾斯雙手抱膀,微低下下巴。  “你看見了嗎?”青黑色霧裏泛起刺耳笑聲,雙目紅芒閃——像刀,釘穿這心存僥幸的人,“你已經是怪物了,守護(Guard)與其說箴言,更不如說是長久的詛咒,它根絕了你的繁殖,你一輩子都不會有小孩,你那個地方再也不會製造那種東西,換句話來說,你也是超凡脫俗的床……”  “羆。”腔調正統的中庭語響起。  霧中鬼立即咳嗽幾聲,斂去更多動靜,保持格調,向這麵色煞白的青年繼續道:“我說了太多廢話了,現在你摸摸自己的心,好好感受一下罷。”  “啊……”西蒙尼略微僵硬的點了下腦袋,伸手照做,整個人還沒從剛才的信息衝擊裏回過神。  “它還是在跳的先生。”  西蒙尼片刻後答。  “然後呢?”  “然後……”西蒙尼皺眉,一股不知名的心悸從身體深處蕩出,緊跟是涎水充溢口腔,大腦前端顫栗,鼻腔開始瘋狂收縮尋找某種特殊的氣息。  “你餓了嗎?”  青黑霧中傳出刺耳尖銳的笑。  西蒙尼很想搖頭,隻是吊著的雙眼裏全然是血絲,麵色有些怖人,脖上青筋如蚯蚓扭動,喉結下垂,宛若三天三夜沒進食的惡鬼。  簡-艾斯在此刻側過腦袋,桃花眸裝入青黑霧團,嗓音稍顯冰涼地說:“原因。”  “他想要食用鮮血。”霧中鬼刻意斜對少年,是未曾被記錄於書本的尊敬禮儀,“相傳神在創世的第五夜不慎滴下一滴神血於樹下世界,這滴血裏蘊含了神無上的愛,也有背離光明的無限詛咒。”  “守護(Guard)一共有兩種形式。”吊著鎖鏈銅燈的手臂伸出,尖銳細長的指尖指住這人,這快要失去理智的血肉渴求者,“守則一:任何愈合都需要大量的血肉進食,這個過程不可逆,所需愈合的傷越嚴重,需生吞的血肉就越多。”  霧中鬼說完彎曲手指。  甘米爾-卡洛福依舊將目光放在簡-艾斯身上,並伸手點了點煙灰。  被目光聚焦的人沉默。桌邊人已從喉嚨底發出似野獸般的抽吸聲,赤紅雙目;死死盯住麵前這些鮮活皮肉下的血液動靜。  “需要什麽肉。”簡-艾斯終而出聲。  霧中鬼罕見停了會,給予誠實答案:“人血,就像最先獲得這個能力的人類一樣。”  聲入耳,一縷風忽的從陽台外飄進來,還有星光點點,一同將室內抹成清冷。  “我來吧。”  甘米爾-卡洛福對準地麵丟煙蒂,並補了一腳,抬頭,就要走到西蒙尼麵前去。  一隻手掌忽的拉住他。之後的聲音,甚至讀不出悲喜:“神的血。”  桃花眸轉動,瞳圈刻入霧中鬼,深處有鱗滑過,仿佛蟄伏於其內的王,正隨這雙眼一同注視:“蘊含神之血的箴言能力甚至比卡洛福的箴言編號還低,它們都在嘲笑你了,也許這個問題你應該多問問重肆。”  “主人……”青黑色霧裏翻滾縮小了些許,像在收斂,又像表達忠心,“我永不敢欺騙偉大的你和伍先生,肆先生隻有箴言能力的簡寫。我曾親自見聞過,曆代守護(Guard)能力的繼承者確實有這個通病,就算與邪惡無關,也定然沾染了神的真意。”  “神靈的真意需要用人血這種無聊的東西來襯托麽?”陰柔的桃花眸子轉回,一指定住甘米爾-卡洛福,然後直視小步小步往這邊挪的西蒙尼,直視對方忍到竭力顫抖的身軀,竟邁開步伐靠近了。  “主人。”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簡-艾斯往後擺手,來到涎水落下一地的西蒙尼麵前,望住對方這雙好似得了紅眼病的眼,甚至伸手去撫其脖上青筋——宛若另一種親人,平靜呼喊:“真正的鬼不是這個樣子,我見過太多詭異之物,我也堅信這是一種無聊的謊言。西蒙尼,把你心底的真實感受告訴我,隻需跟我說,我有辦法讓你脫離。”  “來。”  戴有寶戒的手上移捏住青年耳垂,扯兩下,用這個動作喚醒其清明。  “餓……”西蒙尼瘋狂吞咽口水,往外凸的眼球布滿血絲,死死盯住麵前人,又眼角顫抖出哭腔來,“我真的好餓啊主人……啊……額啊……”  “試試這個。”  簡-艾斯拿出一塊平日訓練用的藥膳幹;手剛抬好,西蒙尼就猛地把整塊吞入咀嚼,而後眯起眼睛,不斷搖動下顎發出滿意聲響:“真好吃,主人你這個東西真好吃。”  “然後呢?”  簡-艾斯笑得摸下他頭發,仿佛看見某個女孩,眼底浮現出極少有的暖。  “唔……”具有強鎮定功效的藥膳幹發揮作用了,西蒙尼整個身子一抖,本該失去動靜的嘴繼續在嚼,哪怕雙腿呈內八的軟倒在地上,這張口依舊沒停下。  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簡-艾斯收回目光,拉過來旁邊的椅坐下,雙手合握在腿前,望眼永不直視自己的霧中鬼,語調有些起伏的開口:“羆,你應該知道每一個箴言者在覺醒能力之後都會沾染上原罪。”  “這個。”他指向如泥般癱軟在地上,卻依舊不忘嚼東西的西蒙尼,“這個明顯就是七宗罪裏的‘暴食’。可能愈合傷口需要的能量太過龐大,再配上‘暴食’的特性,才有這樣駭人聽聞的進食惡性。”  “但這也應當與血肉無關才對。”茶黑色的眸泛起幽紋,無形的鱗貼在少年領口處蠕動,發出陰冷無比的吐信聲。  “下一次,不要再犯這樣的錯。”  四種風格迥異的聲音同時響起,還有一道極其明顯的哈欠聲——吧唧嘴,像是剛睡醒的稚童。  青黑霧團鼓動翻滾出嗚咽般的聲響,銅燈急劇黯淡,又在座上少年的隨意抬指中恢複光芒,穩住平衡。  “繼續說吧。”  鱗片重新隱入體內,簡-艾斯伸手扶正癱靠在椅子邊嚼東西的西蒙尼。這幅場景讓甘米爾-卡洛福下意識將手插入兜裏,看看霧中鬼,嘴唇抿得很平。  “謝謝主人。”霧中的輪廓有些顫;很快遵從命令出聲,“守護(Guard)這項箴言的守則二是極限愈合,這絕對是與神靈有關的領域,因為……”一根慘白的手指伸出來,指著前方,有種剛烈的篤定,“在這種守則下隻要西蒙尼的靈魂不滅,他的肉身無論被摧毀成何等模樣都能愈合,哪怕被碾成塵埃,他都能重塑肉身,繼續與敵人對戰。”  “不過這項能力的開關是需要經曆很長一段時間的積累,而且極其害怕攻擊靈魂的手段,基於您在守則一上為我糾正的錯誤,我認為他在激活這個能力時很容易陷入深度暴食,那他很有可能自己將自己的胃撐爆,然後處於不斷修複不斷進食這個死循環,啊……”霧中鬼終而恍然大悟,“我明白為什麽曾經那些箴言擁有者會說這是永恒的詛咒了,如果沒有主人你的敏銳洞察,我想這個西蒙尼定當擺脫不了永恒進食的命運,與那位初代無疑。”  “這些讚美並沒必要。”簡-艾斯平靜擺了下手,“我不相信在悠長歲月裏會有人解讀不出這個答案,這其內肯定有隱瞞,我不是懷疑你,但你要記住這種可能性,不要再提供錯誤信息。”  聲落,那頭的甘米爾-卡洛福忽然走過來坐在他邊上,像是站累了那般。  “我知道了。”霧中鬼恭敬躬身,隻是麵對的是牆。  “繼續說吧。”簡-艾斯拿出支雪茄來,不忘給甘米爾-卡洛福一支,“西蒙尼之前提到隻要他的骨架不滅,其肉體就會一直自我修複,這與你說的有些不同,為什麽會出現這些原因,又因為那個初代麽?那個食用鮮血……還將罪過推給神的箴言者。”  “他死了麽?”簡-艾斯忽然追問一聲;很輕,卻令氣溫遞降。  “這我正要向你匯報。”  霧中鬼伸出掛有鎖鏈銅燈的手,照映出一行鮮血凝固的文字:  ——  夜總在竊竊私語中奪取人性命,夜鴉在警告——“咕哇咕哇”  人們四下逃竄。它張開翅膀,待到恐懼香氣的極點,露出不沾血珠的牙。  它總是這樣狩獵——“咕哇咕哇”  等到老人小孩都被風幹,夜又走了,又從沒離開過。  ——  “鐺~”  銅燈搖出一道半弧吸入血字。  身旁人的桃花眸盛有幽光,甘米爾-卡洛福偏頭看一眼,捏住雪茄吸,然後伸直腿踢了踢還癱靠在主人椅邊吃東西的西蒙尼。  “不用管他。”簡-艾斯搖搖腦袋,很快回神;問題直擊要害,“這個初代現在在冰川嗎?我們一共擁有五六百年的曆史,它是不是跟著人類遷徙了過來。”  “還有一點,它究竟是哪個年代的人,壽命為何如此悠長,最根本的箴言經在西蒙尼身上,它為什麽還沒死?”  “有關你的問題我也無法回答完全。”霧中鬼沉默半響,銅燈悠悠展露光亮,“我被‘死’侵蝕了大部分活著時候的記憶,但是有一點我可以確認,最先繼承這個箴言能力的人與惡魔進行了交易。沒有人知道交易的內容,但這個初代成為了新的物種,甚至同時能使用武士和巫師的手段。”  簡-艾斯聞聲要答,體內忽的一陣律動;漆黑的鱗憑空浮現並張開深不見底的口,往下一吐,一個破爛黑鬥篷便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我已經在主人體內聽夠了,也必須要反駁你!”黑鬥篷內響起聲音,卻空無一物,“與這個初代交易的惡魔是塞繆爾(??????);惡靈之母,為憤怒原罪的起源。我很奇怪你連如此重要的記憶都丟失。任何學識者都該知道與塞繆爾交易之後隻能變成惡靈,成為塞繆爾惡靈大軍的一員。這是極其可怕的詛咒,是塞繆爾讓這位初代成為了新的物種。”  “西蒙尼所說的的骨架正是箴言-守護(Guard)的本質。這指的並不是肉體俗物,而是心靈寄托,類似將自己的至親至愛作為寄托。隻要至親至愛的生命不到盡頭,他的永恒修複能力就一直存在!也並不需要什麽能量補充!”  黑鬥篷被風吹得“呼啦”作響,溢出一種諍諫的氣場:“你們剛才所提到的‘暴食’僅是獲得這項箴言之後沾染的原罪,可以徹底根除。西蒙尼不會成為前麵幾位那樣的鮮血怪物,完全是打不死的存在。”  “噢……”主座少年的眼瞳擴張,又取出一枚藥膳幹塞入西蒙尼嘴裏,看著漂浮於空的黑鬥篷,讚許點頭,“狐,你的智慧依舊卓越,感謝你為我解開疑惑。”  “這是我應該做的主人。”黑鬥篷微微躬身,不看那黑青霧團的激烈翻滾,反而繼續建言,“西蒙尼的弱點是精神類攻擊、暴食原罪、以及心靈寄托之人。最好的辦法是將這些至親至愛的人控製起來,隻要他們不死,西蒙尼的修複能力就一直存在,然後我們便可以專注去攻克其餘兩項。”  “我知道了。”  簡-艾斯認真點點頭。一旁的甘米爾-卡洛福也舉起手,麵色自始至終都平靜,仿佛已經麻了,徹底習慣一個個形態不一的鬼的登場。  “主人。”他指了指自己,又看看這漂浮在半空的黑鬥篷,“我的能力,我認為我的能力也應該由這位狐先生來講解一下。”  “好的。”黑鬥篷點點頭。  夜風倏然安靜。  霧中鬼忽然翻轉紅目看向中年大叔,咧嘴尖嚎,聲線完全恐怖:“閉上你的嘴!你這個蠢如豬的東西!你也配質疑我啊!”  甘米爾-卡洛福被罵得皺眉,保持無所謂模樣,習慣性捏住煙深吸;露出打工人的沉默,還有上班摸魚鍛造的超厚臉皮。  “閉嘴 !”  甘米爾-卡洛福那隻手又要舉起。霧中鬼猛地怒斥他,乃至伸出紫白的指甲,就要剜下這頭蠢豬的眼睛。  中指寶戒閃過紅光,霧中鬼頃刻彎腰尖嚎,縈繞在身上的薄霧紊亂纏繞,像無數隻交叉在一起的蛇,要擠壓封印這個人形。  “你有些失控了,羆。”桃花眸裏不帶有顏色。  霧中鬼慘嚎一聲,朝著少年不斷點頭:“主人,主人……”  寶戒紅光消逝,簡-艾斯將手掌重新入外套的兜,站直,看看這些一點不讓人省心的下屬,不由深吸口氣,向悠閑擺動衣角的黑鬥篷出聲:“你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好的,主人。”  黑鬥篷點點頭,與霧中鬼一同被黑鱗纏繞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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