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們的正義先生就這樣犧牲了?”


    略厚的信封丟入了光裏,查理-貝爾蒂埃抬頭看向下屬,眼神沉靜,不怒自威,“身為伯爵卻連騎士的五分鍾時間都占用不了,我該說這正義律查太過公正,還是他那懲惡揚善的決心,像是早晨的廁布呢?”


    捏住黑晶的手一下下敲擊桌麵,淌過百葉窗縫隙的光勻稱鋪灑在地板前。有一隻蒼蠅,嗡嗡扇翅停在書櫃邊角。


    一切都陷入沉默。


    帽簷下的眼被光映襯得有些陰鬱,查理-貝爾蒂埃伸手抓兩下胡茬,又問:“明天為我們神體先生準備了大禮嗎?”


    “他們都在觀望。”頸上圍著毛巾的下屬低頭出聲,“目前沒有人同意我們的價碼,賭場方麵安排了名較為普通的對手,這次的盤口想必不大好看。”


    “不,他們不會在乎。”查理-貝爾蒂埃慢慢搖頭,往後一靠,雙手抬起來枕在腦後,語調平淡的講,“就算是單純的表演賽,這個城也有太多太多的人願意為他買單,這隻是賺多賺少的問題。”


    “天呐……”


    他忽然來起了精神,竟是抬手拍下自己臉頰,十分無語的碎碎念,“為什麽不說服詹姆斯支付這筆晶幣呢,將這樣的金山拱手相讓……還真是讓人火大啊。”


    站立的下屬順勢低頭。


    查理-貝爾蒂埃一動不動看著桌麵,許久後抬手,向下屬們隨意吩咐道:“讓那位引導者收手吧,本來就是湊巧試試,不要為了這位正義伯爵,把自己都搭上了。”


    “我知道了。”另一位下屬躬身告退。


    裹著圍巾的則是低頭捏了捏鼻梁,等到門徹底閉合,聲音很輕地開口講 :“貝爾蒂埃,我們的第三聚集點被發現了。五名煉武者,十二名簇擁被永遠埋在了那裏。”


    “嗯。”查理-貝爾蒂埃表情淡漠,回頭看眼百葉窗外的陽光,將帽簷拉低點,從椅上站起來,開始清理桌上的痕跡,“通知北邊采用第二套方案,賭場這一塊先這樣安排,這件事情帶不來什麽好的切入點,威爾斯-邦齊這樣的人隻會越來越多,也足夠我們的神體先生頭疼了。”


    “撤退吧。”他看眼室內的其餘情況,一轉戒指,邁步消失在黑暗中。


    ……


    鳥兒飛上空,越過歲月氣息濃厚的海德古堡。


    會議室內,棕黃色的皮紙滑入不同形狀的手,十二座椅散發出威嚴,僅是呼吸,便讓空氣流動緩慢了。


    “這可真是有趣。”布滿皺紋的枯槁手掌放下,笑了笑,聲音卻是中氣十足,“在這座城市,在這個學院周邊幾千米處,竟會有武士挑戰我們的威嚴,天呐,是我們太過衰老了嗎?”


    座上人繼續笑,震蕩空間。


    “行凶者是一名伯爵。”另一座椅響起聲音,並習慣性將皮紙折疊好,整理放在尾指邊,“其中應當有預謀,找到幕後者,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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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笑的人笑聲更大,擺擺手,化為一道黑煙消逝了。


    “讚同票一,請繼續。”坐在右手第一座椅的禿頭老學者叩叩桌。


    “這可真是無聊。”會議桌末尾的座椅搖晃轉動,留下一片羽毛。


    “讚同票二,請繼續。”


    “你自己呢?”第七順位的椅響起渾厚粗壯的聲音。


    “我當然是同意。”禿頭老學者推了下眼鏡,伸手拍下桌子,念,“讚同票三,繼續……”


    “那我去養龍了。”第七張椅旋轉,曝露在窗外陽光中。


    “讚同票四,請繼續。”


    “維奇呢?維奇是什麽意見?”又有聲音浮現,像是思索。


    “他已經收到,他已經將投票權交予了你們,他已經要後天才回來。”學者叩叩桌,有些不耐煩,“請快一些,我的巫藥研製已經到了關鍵時候。”


    “那我能搶先購買嗎?尊敬的普林西瓦利閣下。”


    “我們已經在開會。”老學者再次叩桌,不想搭理對麵人。


    又有一張座椅旋轉,緊跟著帶動周邊幾張座椅一同轉起來,卷起一道不大不小的風。


    “讚同票九,選票已經過半,第一方案通過。”老學者將羽筆一扔,往後靠,卻在要動身時被對麵人叫住。


    “請稍等片刻,普林西瓦利。”不帶任何毛發的頭顱在光裏閃亮,那溫和的笑,亦如之前韻味,“我很好奇,這件事情學院要交給誰去處理。”


    “這張紙上……”有些皺紋的手指點住皮紙最後一行,“並沒有寫明白。”


    “可能是維奇,也可能是裏吉威。”普林西瓦利回答。


    “噢……裏吉威……”這張椅輕搖搖晃,其上便再無任何聲響。


    僅剩下最後的未投票者了。


    雖然並不重要,普林西瓦利還是看眼這人,用相對客氣的語問:“你有什麽意見要發表嗎?維奇確認在後天回來。”


    “我沒有多餘意見。”紫色座椅上響起女聲,帶著馨香,使人心情舒緩,“隻是維奇和裏吉威之間我更偏向裏吉威,你可以告訴他。”


    座椅轉動,僅剩的老學者看眼對方離去的方向,低下頭,伸手將眼鏡取下。


    “個個都脾氣不改呐……”


    布滿歎息的音回蕩,一隻紅眼烏鴉無聲停在窗口,側頭梳理油亮羽毛。


    ……


    終於回到七十七號莊園。


    整理衣袖,簡-艾斯跳下馬車,不忘回頭看眼導師——微笑著,擺手告別。


    “這段時間別再出去了。”彼諾修保持掀開窗簾的姿勢,望著這位少年兒,心情確是好了許多,“星期天的比賽動作迅速些吧,我會去交涉,等到維奇從北邊回來,等學院開會表決接下來的方案,你再繼續其他生意。”


    “這會不會太過應激了?”簡-艾斯微微蹙眉,看住老師的眼。


    “你不懂其內事。”彼諾修衝學生笑了笑,望眼遠方古堡的輪廓,慢慢歎息,聲音泛起緬懷,“你呀……倒是讓這些人又聚在一堂了呢。”


    “這不會是小動靜。”


    彼諾修詼諧眨了眨眼睛。


    “我為此十分抱歉。”簡-艾斯抿住薄唇,眼眸彎彎,是這般的乖巧溫順。


    於是彼諾修擺擺手。馬車前開,平平穩穩的消失在重新鋪壓一邊的馬道上。


    都安靜了。


    在旁邊等了許久的大管家上前為主人取下外套折好。


    簡-艾斯取出一支細雪茄銜住,歪頭接住大管家遞上的火;抽兩口,回頭看眼莊園的靜謐模樣,幹脆站在了刻有“簡”這金色門牌的黑石拱門前,靠住黑鐵柵欄,伸手摸了下其上鏤空花紋。


    “那位客人的情況還好嗎?”


    “已妥善放置在書房內,並沒有驚動任何路和熱邁厄斯的下屬。”


    “送他來的那位助理呢?”


    “吃了些茶點,幹幹脆脆的回去了。”


    “啊。”黑雪茄燃出灰白的煙,琉璃金項鏈貼住黑襯衫領口,喉結翻滾,有幾分禁欲氣息,“今晚徹底封鎖莊園,後續的信封可能有些多,讓巴裏德做好準備,作為補償,他可以抽取十分之一的利潤。”


    “你真是太過慷慨了。”莫瑞斯抿出酒窩,彎腰行禮,又站直,始終佇立在主人身後,像是永伴永生的石。


    “你需要嗎?”簡-艾斯看著這位一直陪同自己的管家,點點煙灰,霧絲縈繞住挺拔的鼻。


    “不主人,你為我做的事情已經太多了。”莫瑞斯抿出更深的酒窩,瘦瘦的白臉呈現一種笑,隻是頭發愈發禿了。


    簡-艾斯到此伸手觸碰管家的臂彎,桃花眸上抬,感受對方有些瘦弱的身子:“熱邁厄斯餘下的藥材補品我給予你共享的權利。”


    “主人……”


    “聽我說。”簡-艾斯抬手止住大管家的誠惶誠恐,捏捏這塊骨,看住對方眼睛,“我需要不是一名暫時的,身體孱弱的管家,今後的歲月太過長遠,我這個人不喜歡分別,也喜愛舊事物,記住我這道言,也記住我當前的選擇。”


    無言扼住咽喉,莫瑞斯張張嘴,又閉上抿出酒窩;側頭回頭,抬頭低頭,無所適從的樣子有幾分憨態,手掌握得很緊,終於朝著少年鞠躬。


    簡-艾斯再次捏下大管家的肩,扔掉煙蒂,一麵呼出藍霧,一麵看著自己的莊園,邁步往前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老樣子。


    推開書房大門,躺在前廳沙發上的高瘦男人始終昏迷。


    少年仰頭扯動領口,解開袖扣將衣袖往上拉,露出手腕的雲煙紋身,顯出幾分壞孩子的叛逆。


    “能這樣捕獲他已經不錯了。”他宛如自言自語,“我們隻花費了一個終極禁忌所需要的晶幣,相比於其他方案,這倒是最讓人能接受的。”


    空氣中蕩起若隱若現的傲嬌哼聲。


    少年露出溫醇的笑,將書房內的禁忌激活,然後回到辦公桌後坐下,放鬆往後仰,目光平靜的打量著沙發上人。


    “要吃掉他嗎?”


    稚嫩的童語在耳邊浮現,隨之而來的,是蛇吐信的陰冷聲音。


    熾熱的陽在正午最好時節朝著落地窗傾瀉。太多太多影子被陽光拉出來陳列在地麵上,細密碎了一片,交織在一起,確是眼花繚亂了。


    獨處於紅色軟椅上的少年慢慢歪頭,伸手撐住側臉,黑瞳倒映出沙發上男人的臉,宛若盤起來的,準備進攻的蛇。


    “這需要花費多少金錢。”他問。


    稚童的竊竊私語在耳邊回蕩,陽光下的鎖骨忽而有些扭曲,細一看,原是透明的鱗在其上蠕動。


    “那太貴了。”簡-艾斯取出一支雪茄熏燃,搖滅明火,端住吸一口,呼出白色霧線,“永久掌握一個威能不知的箴言像是下注,我不大相信運氣,而且這項花費驚人,不是我們現在能夠負擔的。”


    “殺雞取卵隻是最後一步。”


    簡-艾斯抿出無奈的弧,將雪茄停在煙灰缸上,望住對麵人,望了半響,終究點了下手指。


    “醒來,醒來吧,卡洛福……”宛如母親的語輕撫沉睡男人的臉頰,陽光跟隨獻上深吻,刹那的風,掀起這雙眼皮。


    仿佛是一場太過久遠的夢。夢裏有了太多色彩——斑駁的,將伸出的手染成五顏六色,甚至有隻蝶,輕柔停在指尖。


    “我究竟待了多久……”


    略顯嘶啞的歎息喃喃擴散,一切景物消失,甘米爾-卡洛福睜眼,其內光芒霎時黯淡,重歸漠不關心的麻木。


    這是一間有些熟悉的豪華書房。


    空氣中彌漫著十足好聞的鬆香氣味,光的碎影投在臉上,帷幔散開在風裏輕舞,一切安靜祥和,一切宛如美夢。


    甘米爾-卡洛福緩緩坐起來,低頭揉揉眉心,身體舒緩,未有一絲勞累:“我是睡著了嗎?”


    “如你所想。”簡-艾斯拿起雪茄點點,又用尾指夾住另一根扔了過去。


    甘米爾-卡洛福雙手接住,低頭瞧瞧,又看看那頭辦公桌後的少年,將雪茄放在沙發扶手上:“我其實不喜歡抽雪茄,一直以來。”


    “那就隨意選擇。”簡-艾斯張開雙手;落落大方。


    甘米爾-卡洛福聞聲望著少年的臉許久,緩慢低下頭,問道:“我能知道我來這裏的一切原因嗎?這好像讓人有些疑惑。”


    “這是你的權利。”簡-艾斯伸手將雪茄摁滅,後靠住椅子,十指交叉在身前,想了想,還是先提醒,“這間書房有著學院傳奇親自刻下的禁忌,我們所處的莊園恰好在古德古堡的後頭,那裏有十二位學院長老,包括了維奇。”


    “還有一件事。”艾斯的聲音有些沙啞了,“我在剛才不小心惹出了些許弊端,這座莊園,或是整個學院,都陷入了你所想象不到的戒嚴裏。”


    “我這樣說你可以理解了嗎?”


    艾斯抬起頭,舔下嘴唇,呼出最後一道濃霧。


    甘米爾-卡洛福回應的沉默長長久久,而後低頭閉眼,雙唇貼在指邊:“我能知道你是什麽時候發現


    的我。從見我那麵起,還是後續的早晨。這其內的原因又是什麽。”


    “見你那麵起。”簡-艾斯看住對麵人臉頰,“準確來說,是你那封信被送來之後。”


    “噢。”甘米爾-卡洛福瞬間搖頭,神情愈發頹廢。


    簡-艾斯無聲收下這個答案,微微一笑,向這個人兒平靜說:“我想與你分享一個故事:在九一年鷹盾邊境的神罰戰爭,有一個本要上陣的貧民在中庭海蒂的神罰裏僥幸活了下來,從那之後,他便對箴言者畏之如虎,甚至到後來,用盡一切辦法去測試身邊有沒有這樣的人。”


    “你太不小心了。”簡-艾斯伸手往前點,始終看住甘米爾-卡洛福的臉頰,“那封信顯得馬虎,你的言行和到來時機亦是,我不得不多想,畢竟我真切從毀天滅地的箴言裏逃生過,我清楚這項能力有多麽的恐怖。”


    “所以我們能夠好好談談了嗎?”


    簡-艾斯話鋒一轉,身子前傾,顯出極好商量的作態。


    甘米爾-卡洛福從頭至尾都是沉默樣子,最後拿起擱置在沙發扶手上的雪茄,張嘴含住,用火柴點燃,深深吸一口,講:“我根本不敢質疑你是不是在欺騙我,無論是你刻意詐我,還是真的胸有成竹,我都無法進一步冒險,你確實將這一切都計劃的太好了,讓我根本無法掙紮。”


    “嗯哼。”簡-艾斯附和一聲。


    甘米爾-卡洛福又用那種蹩腳姿勢握雪茄,埋下頭,揉搓兩下眼眶講:“不知道管不管用,但我還是想告訴你我從未想運用這能力加害你,我隻是想要完成工作,隻是想在這半年獲得一個簡短的假期。”


    “這樣也有錯嗎?”頹廢打工人兒抬起無神眼睛,胡茬青色,眼眶布滿黑色素。


    簡-艾斯沉默半響,答:“我很感謝你能向我敞開心扉,我也必須向你說一聲抱歉,畢竟覺醒者是整片冰川最為恐怖的存在。請原諒我的小心,我與你一樣,隻是為了生存。”


    “那你究竟想要什麽。”甘米爾-卡洛福握住手掌,“為你工作,還是作為籌碼上匯報帝國——這確實是一筆驚人的財富,對於你這樣的武士來說,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你還是為我工作吧。”簡-艾斯麵色平淡的看著他,顏色淡寡,好似有些陰氣的白紙,“真誠將獲得真誠。我不會過問你的箴言能力,也不會讓你去做一些難以接受,或是難度極高的人事。我……”少年抓了抓有些癢的下巴,“我隻是想要在今後的路上搭建屬於自己的團隊,就像巴軼倫高塔裏的第一小隊,就像探索未知深海的‘以賽亞珍珠’。”


    指尖貼上臉頰,少年此刻太過沉靜,好似獨自坐在孤高王座上;溢出深不見底的孤獨。


    甘米爾-卡洛福一動不動看著少年的眼睛,饒是三十過半的年紀,依舊從對麵感受到一陣壓迫感——比兩任商會會長,都要更加濃鬱。


    這個少年身上定然有著巨大秘密。


    甘米爾-卡洛福可以肯定,旋即也心緒沉重。


    “你的意思是讓我永恒陪伴你嗎。”他垂下頭,卷發搭在臉頰兩邊,遮住大半表情,“可生活不該隻有工作,我也想成家,也想擁有一段甜甜的愛情,擁有一兩個盡給我惹麻煩的孩子,嗯,最好是女兒。”


    “我們已經沒得談了嗎?”


    甘米爾-卡洛福忽然抬頭,向座上人做出最後確定。


    “你的想法過於極端了。”簡-艾斯從椅上起身,伸手撫過桌麵,表情依舊平淡,“工作的根本目的是為了生存,為了追求更好的生活。我不會讓它成為你的枷鎖,也不會用它來限製你。你之前在工作上極少有錯,這恰恰我最欣賞的人才,當然,你的箴言能力最為關鍵。”


    簡-艾斯側頭看向書櫃;取下紅線裝的《創世紀》,走到前廳,側坐在沙發扶手上,將手中書籍遞了過去。


    “先看看我的條件吧。”他語調平和的開口,桃花眼眸低垂,宛如水墨畫。


    甘米爾-卡洛福抬頭看看這位著裝考究的少年,無奈接過這本書,翻開,取出夾在其內的契約。


    預想不到的條款在紙張上泛起油亮,甘米爾-卡洛福越讀,抬頭看向簡-艾斯的次數就越多。


    簡-艾斯對此反應平淡,雙手抱臂,像極了剝削者:“初始周薪我給兩千,邁過試用期為三千,並且交易數額的百分之一作為額外獎金發放,這樣能接受嗎?”


    甘米爾-卡洛福的嘴合不攏了;再三查看手中這張契約,不知該用何種表情。


    “如果……”他鬥膽問,“如果我說拒絕,你會怎麽樣?”


    “那就為你換一份工作。”簡-艾斯平靜出聲,“園丁、裁縫、鐵匠、管家、馬夫……我莊園總共有三十多份工作等著你上崗,如果這樣都拒絕,我想我們已經沒有談話的必要了。”


    “啊……”甘米爾-卡洛福撓了撓頭皮,合上嘴,沉默許久,用商量的語氣問,“萬一我付出與回報不成正比,或是額外加班,這份薪水應該怎麽算。”


    “兩百萬。”簡-艾斯豎起兩根手指,看著甘米爾-卡洛福的眼,“這是我負擔得起的最高薪水,後續會漲,也會有更多工作崗位,有休閑的工作時間,以及不算邪惡的工作性質。”


    “可這……”打工人還要爭取。


    簡-艾斯抬手止住他的語,笑著靠住沙發,看向窗外的陽:“甘米爾,這已經是我能給予的最大誠意。這個世界其實不大講公平,我們之間也並不是平等的關係,你疏於隱蔽,我發現了你。就像是抓住了獵物的獵人,將你剮開製成皮衣,還是向上交易更多晶幣全由我主導。”


    “你當然可以掙紮。”茶黑的眼瞳流過暗光,好似關著什麽怪物,“但是不聽話的獵物,往往得不到好結局。”


    “簽下吧。”


    聲落,少年將羽筆遞在甘米爾-卡洛福麵前,耐心的,能看見某個老婆婆的精明韻味,“雖然我的本質是一名剝削者,但我也想考慮被剝削人的心情,如果可以,我更希望我們能像我之前描述過的團隊——不是仇人,也不是奴隸與奴隸主。”


    “所以簽下吧,甘米爾-卡洛福。”


    羽筆的油墨味愈發清晰,名為甘米爾-卡洛福的打工人愣愣出神許久,看著身旁少年,終而彎下背脊,悶悶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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