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誒,你也喜歡中庭的文化麽?”  走出教室,一位黃皮膚同學注意到了簡-艾斯的耳飾,伸出手,像是找到了知己,“我對這種武士之國也有很深的研究,我外婆就曾嫁給過一名中庭人。”  “曾?”簡-艾斯與他握了握手。  “對呀,那時兩國間還沒結仇呢。”同學擺擺手,愈看簡的樣子愈覺得親切,“你這款式應該是公史二十多年中庭最盛行的花牌吧,好品味呀,這白紅楓葉我找了許久都沒人有收藏。”  “還沒認識呢。”他側身給同學讓路,始終看著艾斯說,“我叫內史密斯,中庭名叫朗燁,還是我外婆給我起的,是不是很好聽?”他最後這句用的是中庭語。  “還不錯。”簡-艾斯亦是練習起了中庭語,“你對中庭都有哪些了解。”  “多了。”內史密斯張嘴彈舌,向前伸手,與對方肩並肩一同往前練氣室。  “中庭那個地方很奇妙,經常出現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他邊走邊出聲,“比如什麽煙火爆竹,什麽琴棋書畫的,反正……挺有意思的。”  “匪夷所思?”簡-艾斯稍稍低頭看向他。  “這個詞就是很好的意思。”內史密斯有些炫耀的挑眉,後在簡-艾斯的問號臉中繼續出聲,“我前段時間還聽說中庭出了個神童,一出聲就會說話,還給自己起名字,聽說煉金天賦更是絕倫。”  艾斯聞言抬手,短暫深呼吸後答道,“這種隻是謠言而已。”  “這是真的。”內史密斯一急又轉回了波斯語,“他還驚動了帝國髒鼠,被這老叛徒收為了學生呢。”  “他的名字好像叫……潮?”  內史密斯皺眉保持思索模樣。  “那也有可能是一種炒作,內史密斯。”艾斯捏起三根手指,語氣淡淡的向這個子稍矮的人解釋,“就比如馬賽裏的一匹馬,”他用手指點了點下唇,“想要它很有名氣,就必須要捏造一些故事,這樣才會有更多的下注,配合這些光怪陸離的流言取得了一兩次勝利,人們就會對它瘋狂。”  “可這是人,不是賽馬呢簡。”內史密斯語氣充滿了不解。  “生活裏很多事都是相通的。”艾斯拍了拍後者的肩,停在自己的練氣室門口。  “你的話聽起來很深刻。”內史密斯朝他點頭,望了眼對方單間所在的位置,進而笑著用中庭語邀請道,“不管怎麽樣,我們這一屆有很多像你我這樣的喜歡中庭文化的一丘之貉,我也期待你和我們一起狼狽為奸,大家一同小人得誌,到時語言考核的時候,教導我們的老師可以含笑九泉,我們也能遺臭萬年了!”  “噗!”剛推門而入的簡-艾斯一口藥液噴了出來,緊跟著劇烈咳嗽,被這口藥液嗆到不能自理。  “怎麽樣,你願意加入我們麽?”  內史密斯十分滿意他的反應,語調不由得輕快了許多,“我還會更……”  “停!”艾斯背對著他握緊拳,聲線有些顫的回道,“我最近很忙,就不參加你們的雅興了。”  “那還真是可惜。”內史密斯聳聳肩,倒也沒強求,前往了自己的練氣室。  ……  塔內辦公室。  確認所有學子都已進入各自單間,維奇激活了整個頂層的禁忌,而後坐下來,望著書桌前的思科特,嗬嗬一笑。  “又怎麽了。”他語氣溫和的問。  “沒什麽。”思科特拍了拍肚皮,一麵歎息的,一麵自顧自地念,“勢都還沒找到就要拿93屆的第一,我覺得吧,還不如直接趕出去呢。”  “這是我與他的約定。”維奇微微一笑,白胡子在光下有些刺眼。  “八十天呐。”思科特抬手對他做出手勢,“這小子就算激活了門,八十天的功夫也不可能追到亞摩斯他們吧?”  “而且,想摘桃子的人多了去了。”  思科特眯起眼,看著窗外意有所指。  維奇聽得放下筆;捏捏眉心,正要出聲,門外卻傳來極有節奏的敲門聲。  “來的這麽快。”白胡子導師抬眸望去,思科特立刻像風一般消失在了原地。  門開,兩位長相極其相似的老頭慢慢走了進來,維奇起身迎接,臉上重歸笑嗬嗬的平和模樣。  “維奇,咱們好久沒見了呐。”  其中的碧眼老頭看著他發笑,布滿老年斑的臉上皺紋疊起,竟有些恐怖。  ……  “艾斯呀,你們現在的冰川對於武士的理解確實有些厲害呢。”  待到石門徹底封閉,憋了一整節課的祖終於有機會出聲,“你導師對於門的利用可真是妙啊,特別是煉體,那個叫喬蒂的老師還真有一套呢,弄的我真舒服。”  祖十分愜意的發出哼音,反觀艾斯,憋得太陽穴都在跳。  “你當時怎麽沒告訴我《放羊心得》是本殘卷?”簡-艾斯轉移了話題。  “這還不是沒得選唄。”祖翻了個白眼,“而且你這本經書是我見過效果最溫和的內宗,簡直可以包容任何體係,不就是沒告訴你如何使門第一次質變嘛。”  “那維奇老師給我的這本呢?”艾斯接著問道。  “很適合你。”祖由衷的答,唔唔兩聲,示意對方把它掏出來。  有些發黴的卷軸就這樣出現在手心,室內光線正好,強光下,連帶其上青色苔蘚清晰入眼。  簡-艾斯有些不大受得住這個味道,把這放了不知多久的卷軸在光裏鋪開,指尖滑過,傳來的觸感竟十分微妙,就像是……  “這就是人皮。”祖又開始嚼著小零食,“而且還刻了禁忌,被你那導師一拳給錘開了,應該是鉑金中的五星精品,你來練的話,估計能媲美鑽石級法門的功效。”  “這麽厲害?”少年眸裏的光亮了。  “那是。”祖傲嬌一哼,興許自個兒也是傳說般,“這白胡子大叔連巴蒂巴特那樣的惡魔都有些忌憚,他的眼光,差不了。”  “不過今天課上那個人就完蛋咯。”  “誰?”艾斯抬眸一問,“是不是那個阿米奴。”  “不是他還有誰呀,沒聽白胡子大叔說了那麽多嘛。”祖回應的一點都不客氣,奶凶奶凶的,“就他那個破法門,氣血都練的倒過來了還不知道,你等著吧,不出三個月他就要把自己玩死。”  “那導師們應該會插手。”艾斯微微頷首,又問起那個人的名,“亞摩斯呢?你能看透他嗎?”  “他身上有禁忌。”祖嚼得吧唧吧唧的,“唔,應該是很有錢的家裏,就算再給你半年,你也很難追上他。”說到這,它憤憤的指責起某個傳奇,“你們這導師也是沒有心!給你製定根本不可能的任務,真是個大壞人!”  “這不是重點。”簡-艾斯深吸口氣,捏緊手裏的法門,眼神有些飄忽不定。  “誒。”祖打斷了他的沉思;咽下嘴裏的食物,小聲小氣的說出另一個秘密,“你知不知道那奇得塔斯他家裏幹什麽的?”  “嗯?”艾斯皺起了眉,“我倒不大了解,具體還要等莫瑞斯收集好情報。”  “這樣啊。”祖閉上了嘴。  “怎麽了。”艾斯跟著追問,似乎察覺到了它的情緒。  可腦海裏再無聲音,愣是安靜了許久之後,才泛起這稚嫩的童語,並且……十分凝重。  “你說的是真的?”  艾斯一字不落的聽完這道密語,桃花眸頃刻眯起,弧度勾人,像蓄勢待發的貓。  “對。”祖的音依舊凝重。  話完,隻有少年盤坐在正中的練氣室安靜到有些詭異,陽光透窗而來,那飄蕩在光裏的塵埃好似一粒粒星星;撲打在他的麵上,化為點點暗光。  “先修煉吧。”簡-艾斯收拾好心情,撫平手裏的卷軸。  陽光下,寫滿中庭文字的人皮順從鋪開在少年眼裏,興許是得知了材質的緣故,簡-艾斯覺著鼻尖縈繞著一股血味,而指尖滑過的地方;字體顏筋柳骨、鐵畫銀鉤。  《鈐虎》  指尖點上卷名,艾斯再往下翻,依靠祖的媒介看清了後續的文字記載。  “此法氣血有利害,如能吉中見凶、凶中見吉,易中見險、險中見易,利中見害、害中見利,就能用氣盡其變。”  “八門各異:休門屬水,生、傷門屬土,傷、杜門屬木,景門屬火,驚門屬金。吾等氣血入其中,一要‘奪恃’;二要‘襲虛’;三要‘任勢’。還需得‘逆用古法’,‘利在變通之機’。”  “而奪恃,需取驚門之殺伐,逆流傷、杜門,再越死門;入景門之火。”  “而襲虛……”  簡-艾斯一字一句認真嚼著,祖亦陪著他看,語氣有些佩服的解析:“嘖嘖,這法門烈的很呢,連配合練氣的藥物都以凶物心頭血為主,每踏出一步,都必須吞噬更高階的凶物內源,你再看其餘選材,也都是些毀滅狂暴之物,這裏哪裏來的野人想出的法子,不像是你們這片冰川的風格額。”  “這些東西都貴嗎?”簡-艾斯順著祖的話看向那片內容,對於什麽凶什麽狂暴卻沒有一絲反應。  能吃苦,本就是他最強的天賦。  “這些都很便宜呢。”祖吧嗒一下嘴,聽聲有些壞壞的,“按照這法門裏的藥單,你要用上的東西基本都能把自己毒死。”  “誒?”這位財迷忽然發現了一些竅門,聲音忍不住激動起來,“你這老師可真是妙啊!咱們怎麽沒想到換個路子,不吃寶藥,天天吃凶物不就行了!又省錢!還量大管飽!而且能助你練氣!最重要的是毒死的又不是我!真是妙啊!”  “嗬,嗬嗬……”聽得如此妙方,艾斯幹笑的摸了摸鼻,眼角抑製不住的跳了跳。  “真的可以啊艾斯!”祖猛地拍掌,“雖然這法門危險的嚇死人,但它為氣血提供的幫助卻有四五種呢!而且……你不是全知全能的神體嘛~”  “我知道你最抗揍了!”祖語氣篤定的鼓勵少年,與某些財閥的語氣分毫不差。  “我先看看它適不適合我吧。”艾斯搖了搖頭,繼續往下,看向那一行寄語。  “此法異常凶惡,所養氣血亦是殺伐滿溢,如不是天性乖戾者,習此書,恐有性命擔憂。”  天性乖戾……  指尖捏緊這四個字,少年背對著光,看不清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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